王绪毅尴尬了几秒,说:“那你把现在助理的电话给我吧。”说着掏出手机。
吴骁盈依然不解,反问:“为什么要助理的电话?”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互相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吗?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王绪毅说明,“‘被包养’以后,和‘金主’都不是直接联系,而是等助理打电话传唤。清宫剧看过吧?等公公传口谕似的。”
他居然和吴馥菲有同样的兴趣爱好!吴骁盈语塞半晌,道:“你可少看点儿电视剧和小说吧!”
“我不看清宫和清穿,只是听说都是这种套路而已。”王绪毅解释道。
吴骁盈又语塞了几秒,看他打开通讯录等着添加联系人,便把电话号码报给他,末了道:“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打给我。不过,我常出国,如果打不通,就直接语音视讯。”
听罢,王绪毅的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名字写进联系人姓名里。
他的眼睛真亮。吴骁盈看出他高兴,也不禁抿起唇笑了。等王绪毅拨通他的电话,他立刻把这个新的号码存进手机里。看见手机里的行程提示,吴骁盈微微一怔,遗憾道:“对了,我明天出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闻言,王绪毅一愣,心想:一个月?那不是一个季度过了三分之一吗?他皱眉,想了想,说:“要不,等你回来再算时间吧!”
吴骁盈正有此意,立即点头赞同:“好。”
可是,如果等吴骁盈回来以后才计算时间,那岂不是在未来的不足二十四个小时里,不能约了?王绪毅再次想到自己大老远跑过来,有些不甘心和舍不得。无论如何,这毕竟是确定了一段关系,不是吗?王绪毅觉得他们应该“庆祝”一下,可惜……
可惜吴骁盈太容易沟通了,好像说什么他都会认真考虑,一点儿也没有瞧不起人的感觉。相比之下,王绪毅甚至觉得方磊更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霸道总裁”,不过他已经被真正的总裁炒鱿鱼了。吴骁盈的个性真是普通,普通得让王绪毅总忍不住忘乎所以,忽略他们之间的阶层差异。
虽然很想“庆祝”,不过这一系列被吴骁盈欣然接受的建议都是他提的,现在马上推翻不好。王绪毅抱憾,最后犹豫了几秒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祝你工作顺利!我先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别,吴骁盈愣了一下,可想不到他们还应该继续聊些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说好了,可以说再见和期待下一次见面了。他点头,道:“好,再见。路上小心。”
“没问题,拜拜。”王绪毅转身,下了车。
望着王绪毅离开的背影,吴骁盈没有马上前往公司上班。他目送王绪毅,直到王绪毅消失在街口,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才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下车。
可是,还没往HVBC所在的怀风大厦走多远,吴骁盈忍不住思考:王绪毅提的那个“季度免费包养”的建议到底有什么用。这么定,对王绪毅来说有什么好处呢?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吧?
如果是公用自行车的月卡,购买后,可以免费骑车无数次。如果是季度的影城折价券,成为季度VIP后,则可以购买一定数量的折价电影票。而他和王绪毅订下的这个关系,他该如何行使自己的权利?
他可以随时找王绪毅吗?任何时候?不管多少次?他们要约在某一个特定的地点吗?据吴骁盈所知,其他人会把包养的对象豢养在某一个处所中,供给吃穿用度。王绪毅虽然说不要钱,但他要不要给他提供点别的?
吴骁盈这几年对任何协议、合约都慎之又慎,想到还有很多细节内容没有确定,他掏出手机找到新添加的联系人,拨通了王绪毅的电话。
王绪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踏进地铁的车厢,吴骁盈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连忙接通,不及思考便从车厢重新跳回站台上。
嘀——嘀——嘀——
随着提示音,车厢的门和防护栏的门关闭,很快,列车呼啸开出车站。
“喂?”王绪毅在风声中大声应答。他原本以为,约定要在一个月后才生效,可没想到吴骁盈这么快就找他了。
或许为了配合他的环境,吴骁盈同样大声道:“喂?刚才说定的事情,我想和你确认一下细节!”
细节?王绪毅错愕,真不知该为吴骁盈的严谨感到高兴还是郁闷。无奈,他只好走到站台的末端,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说:“好,你说。”
“我想确认,约定生效以后,你在三个月内是不是就不会和别人约了?”吴骁盈问。
这不是已经说好的事情吗?他怎么这么烦?还要确认!王绪毅沉了沉气,道:“对的,没错。”
“那……”他犹豫了一下,“我是不是可以随时找你?”
随时?王绪毅听见这个几乎等同于“常常”的词,心中一动,说:“是。”他想了想,又即刻补充,“不过,因为我没有收钱,所以也有拒绝你的权利。不一定每一次都能约上的。”
“哦……”吴骁盈语带思量,“也是,你说的对。”
王绪毅满意地点头,猛地想起一件事。既然吴骁盈要“确认细节”,那他索性趁此机会问了:“我是不是不可以主动找你?”好像,没有听说过“被包养”的人主动找“金主”的。
吴骁盈讶异地否定:“当然可以联系。我不是没给你钱吗?”
“对诶!”王绪毅惊喜,可答完又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吴骁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同样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下一趟列车就要进站,王绪毅远远地看见列车的灯光照亮黑暗的隧道。光来得太亮、太突然,他眯起眼睛。
吴骁盈问:“这样,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这正是王绪毅认识到的。原来,吴骁盈没有忘记谈恋爱是怎么一回事,而他却险些忘记了。王绪毅为自己提的这一系列建议感到困窘和尴尬,哈哈哈地干笑几声,说:“好像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