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骁盈为这可怕的默契而惊诧不已,明明是刚认识的人,明明已经关了灯,可一切却如此默契和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地差错。
他在黑暗中抚摸这具身体的轮廓,感受他激动的颤栗和呻吟。
王绪毅的双手往他的衬衫上胡乱地抓,最终慌乱地解开一颗一颗纽扣,在脱下衣服的那一刻吻他的肩头。
呼——呼——
喘息声,因为焦虑和难耐发出的喘息声荡漾在空气当中。
窗外是零下十度的低温,他们在室内因焦躁而浑身湿透。
床很柔软,枕头也是。
王绪毅恍惚中坠入迷离里,突然,他难以自已地发抖,情急之下颤声道:“等、等等。”
吴骁盈一愣,应道:“好。”
他应得太诚恳、太乖觉,听得王绪毅一下子忘记了疼,忍不住笑出声。
吴骁盈闻声奇怪地问:“笑什么?”
“没什么。”他想了想,说,“笑你可爱。”
听罢,吴骁盈愣住了,甚至忘了该干什么。
良久,王绪毅不见动静,在心里喊了糟糕,生怕自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这到底是一桩生意!他忍不住懊悔,可又不确定懊悔的同时有没有失望,立刻回头说:“对不起,我……”一时的失策扰乱了气氛,他担心如果在这种时候中止,于他们而言都太窝囊了,情急之下急中生智,装可怜道,“我以为可以调情什么的,就想说句情话……”
吴骁盈的脑袋仍在持续地高烧,哪怕突然停止思考,温度也没有冷却。
是情话?好像是,以前和他们上床,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可能因为这个人不是男朋友,所以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每个人对待约炮的态度不一样,不是吗?他这是第一回和完全陌生的人上床,王绪毅不是,可能在王绪毅的生活当中,哪怕和不认识的人上床,在这种时候也该调情。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吴骁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不太舒服,但因这终究是一句情话,所以又好像有一点点舒服。
“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听,我闭嘴就是了。”他沉默得越久,王绪毅越心虚。
“哦,没有。”吴骁盈连忙否认,想了想,重新抱住他,吻他的耳背。
王绪毅才扭头,一个温热的吻便落在他的眉梢。
吴骁盈潮湿的手最终扣进他的指间。
很快,王绪毅完全忘了刚才的窘境。这真没什么特别的,以至于王绪毅没有心思品味他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以至于这感受熟悉得不得了,好像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一样。
正在他混沌得不知今夕何夕时,吴骁盈忽然在他的耳边说:“我喜欢听。”
什么?王绪毅不解地回头,可脑袋里太空了,他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吴骁盈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嘴,说:“情话,我喜欢听。”
什么嘛!王绪毅听得心尖上又酸又疼,委屈地嗯了一声,很快,他沉湎至最深处,又攀上最高顶。
第一章价格合算(10)
果然因为在冬天的关系,即使在充满空调暖气的室内,皮肤上的热量还是很快消失了,王绪毅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凉。他缩进被子里,斜眼偷偷地瞄向身边的吴骁盈,既觉得意犹未尽,又觉得险象环生。
虽然在刚才,王绪毅一度忘了这是一场性交易,把它当做普通的约炮那样享受,不过现在想想,对方毕竟是一个总裁。
王绪毅心想:自己这辈子如果没有别的意外,应该只认识这一位总裁了。这真是一场奇遇记。
趁着总裁不注意,他偷偷地拿到手机,瞄了一眼时间。看见时间,王绪毅的心里忍不住发笑——二十多分钟。吴骁盈虽然是总裁,不过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早年间,王绪毅沉迷于耽美文和同志文,里面形容1时,常常会使用“器大活好”四个字。不少小说里的1,一次能坚挺几个小时,更不乏有“一夜七次郎”的存在,看得他神往不已。可等他自己经历过后才发现,会有这种期许,全源于涉世未深。
四十分钟是他的极限了。
有一回,他遇上一个精神特别好的,两人大概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活塞运动。开始时——王绪毅不得不承认,真是爽得不得了,后来,他是切切实实的生无可恋。第二天,他总觉得后门闭不拢,整天担心失禁,还一度产生过买一张成人纸尿片的想法。
从那以后,他再看小说里有类似的描写,心里都会想:这是嗑药了吧?嗑药对身体不好。
还是这样更合适,刚刚好。王绪毅转头看向吴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