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却突然将脸埋进掌中,肩膀阵阵颤栗。
陈琼宇托关系排到了号,本想等他一到,就拉着他往门诊部赶,结果见他失魂落魄从车里出来,立即心痛上了,“怎么……怎么病成这样了?”
他嘴唇起了皮,说话有气无力,“没事,打个针输个液……就好了。”
陈琼宇见过他生病,却没见过他病得如此严重,心急火燎陪他检查、拿药,最后打上点滴了,才缓下一口气。
“洛总,我昨晚就觉得你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科技园区那个项目被人打压了?”陈琼宇比他大一岁,不能像公司其他人一样叫他“深哥”,私底下叫“小深”,正式场合或者生气了就叫“洛总”、“洛先生”。
他靠在病床上,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能虚虚地眯着,烧还没退下去,一身的骨头都发酸发麻,“没事。”
“你……”陈琼宇性子很急,办事风风火火,本想继续问,见他似乎提不上气,只好放弃,“我让人给你熬点儿粥,你难受就睡一觉,不用担心换药瓶,我今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守着你!”
他看见一片虚影,后来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失去了意识。
梦里,时间回流,他还站在酒店大厅,单於蜚向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灼热的脸颊。
他明知自己没有资格请求单於蜚帮忙,却仍是无可救药地望着单於蜚,眼中满是留恋与祈求。
没等到他开口,单於蜚又将手贴上他的额头,眉心浅浅皱起。
片刻,单於蜚靠得更近,与他额头相抵。
他睁大双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你发烧了。”单於蜚担忧而镇定,“我送你去医院。”
手腕被捉住时,他一颤,脚步却没有动。
残存的理性拉扯着他,质问他——你凭什么接受单於蜚的好意?
单於蜚目光关切,些许犹豫之后,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悬空带来一阵眩晕,他怔怔地看着单於蜚的下巴、侧脸,一时忘了思考。
忘了他们早已于七年前分手。
是他,放弃了单於蜚。
离开酒店大厅,光芒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视野里,单於蜚的轮廓渐渐融入阳光,成为阳光。
忽然,光明被黑暗取代。
抱着他的人消失了,他重重跌落,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阳光,哪里有什么拥抱。
自始至终,他都躺在病床上。
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单於蜚,只是他病入膏肓,想象出来陪伴自己的幻影而已。
他抬起手,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苦笑着轻语:“你在妄想些什么啊……”
“我以为您会送洛先生一程。”去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秦轩文说,“他病得很严重,助理也不在身边。”
“每一个生病的人,我都要送一程吗?”单於蜚正在看另一位专门负责基金管理的助理发来的工作信息,闻言不咸不淡地道。
“我们正好顺路,刚才不是经过了市一院吗?而且洛先生是谢夫人介绍的人。”
“如果今天开的是其他车,送一程也行。”单於蜚道:“但这辆是我常用的。我不希望它沾上陌生人的气息。”
秦轩文连忙噤声。
单於蜚又道:“以后别自作主张。”
秦轩文后颈发凉,立即道歉,“先生,我以后一定注意。
单於蜚摆手,继续看平板上的信息。
洛昙深病了两天,出院时整个人瘦了一圈。
陈琼宇没再问出他出了什么事,只得千叮万嘱——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是当年为了创业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小年轻,健康是本钱,再不能无限度地挥霍了。
他左耳进右耳出,在车里没坐多久,就让陈琼宇在路口转弯,去公司。
陈琼宇本是打算送他回栩兰酒店,“去什么公司,你就不能多休息几天?不想休息去健身房待着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