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迟自作自受,我不为他开脱。”明靖琛顿了顿,切入正题,“我知道你和贺家那小子匆匆赶来是为了什么。很巧,我来这一趟,与你们有相同的目的。”
“单於蜚现在怎么样?”洛昙深面上冷静,心里却万分急切。
“放心,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动他。”
“我要见他!”
明靖琛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洛昙深,片刻,摇头,“恐怕不行。”
洛昙深双手按住桌沿,浓烈的情绪在眼中翻滚。
“你这么关心他,不辞辛劳跑来救他——虽然是插手明家的家务事——我也十分感激。”明靖琛说:“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等他休息几天,我会带他回国。”
洛昙深飞速整理思绪,明白明靖琛此番话应当不假,但仍是放心不下,亦想确认那些荒诞的猜测。
“单於蜚……”他喉咙干涩,每发出一个字,就嘶哑难受,“是明漱昇的儿子?”
“你很聪明。”明靖琛道。
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红着眼喝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他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折磨了单家二十年还不够?”
明靖琛叹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除了玉心,我还有一个外甥。”
洛昙深气得发抖,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几分,“我一定要见到他,确认他安全!”
明靖琛的目光有几分审视意味,“你们的关系,我已经粗略了解过。如果你还想继续,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不可能。”
面对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狐狸,洛昙深本能地一悸。
“少不经事的时候,玩一玩没有问题。但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该扛起一定的责任。”明靖琛像个严厉的长辈,“我不清楚洛运承对你的要求是什么,但我对明家的小辈,一向要求严格。”
“你想对单於蜚做什么?”
“他母亲欠他的,我会加倍还给他。”
洛昙深怔立,“你要让他做你的……”
“他身上流着明家的血,天资聪慧,性格坚韧,如果得不到应有的培育,那就太可惜了。”明靖琛笑了笑,“感谢你对他的照顾。不过今后,还请你好自为之。”
一阵空茫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洛昙深将唇角抿紧,一时间脑海翻涌激荡,得不出一个恰当的、理性的判断。
“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我可以让你见见他。”明靖琛起身,拿起遥控器,“不过不是当面。”
说完,墙上的屏幕尽数亮起,每一块里,都是单於蜚。
洛昙深一窒,不由自主向屏幕走去。
“看到了吧,这是实时监控。”明靖琛说:“血缘很神奇,自从见到他,玉心的情况都好了不少。”
屏幕里,单於蜚正与安玉心说话。
单於蜚脸上的表情很淡,而安玉心笑得开怀。
“没别的事就回去吧。”明靖琛正色道:“至少现在,你接触不到他。”
“你发誓!”洛昙深声音颤抖,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你发誓他绝不会有事!”
明靖琛淡漠一笑,“我从不与小孩玩赌咒这种幼稚的游戏。”
别墅里隔音极好,贺岳林待在一楼客厅,什么响动都听不到。
洛昙深从楼上下来,脸色难看,额上还有细密的冷汗。
“怎么样?”贺岳林是旁观者,比洛昙深多一分冷静,在得知明靖琛控制了这栋别墅时,就已经清楚单於蜚不会有恙。
比起单於蜚,他更关心洛昙深。
洛昙深半天没说话。
“小深?”贺岳林问:“见到你的小男……单於蜚了吗?”
洛昙深如梦方醒,眼角突然湿润,“我们走。”
单於蜚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手中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