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山海被安排在隔壁房间,贺岳林道:“老人家现在很着急,说不清楚话,你得冷静。我现在就去调前天夜里的监控。你好好想一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线索。”
洛昙深咽下一口唾沫,十指攥紧,“是我疏忽了。”
贺岳林安抚般的在他肩头拍了拍,“你一直不让我管你小男朋友的事,现在事出紧急,我觉得你还是依靠我一下比较好。”
洛昙深目光如剑。
“你说呢?”贺岳林微笑道。
洛昙深别开视线,心烦意乱,“麻烦你。”
贺岳林打了两个电话,离开前突然一顿,“对了,你马上联系林秘书,他不是在查单家吗?万一已经查到些什么了呢。”
接到洛昙深的电话,林修翰冷汗直下。
带走单於蜚的必然是明家,而他早已掌握线索,却装聋作哑,企图等洛昙深的热情淡去。
哪里能想到,单於蜚好巧不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林修翰失常的反应令洛昙深捕捉到了什么,厉声问:“你知道什么?”
“是,是……”林修翰不敢再隐瞒,将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摘取重点告诉了洛昙深,不过再三强调自己也刚知道,还在进行核实。
洛昙深按下怒火,让林修翰马上回来。
扔下手机,他焦躁地踱步。
是明家,这些年骑在单家头上的是明家。
坦白说,结果本身并不让他感到意外——普通人做不了这种事,只有掌握权势的人才能为所欲为,可是原因呢?明家,明家的谁这么跟一个平凡家庭过不去?
他右手成拳抵在唇边,脑海里不断闪过明家众人的脸。
某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他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可是张开手,掌心却什么都没有。
拳头恼怒地砸在桌上,他给贺岳林拨去电话,尽量平静地说了自己刚才得到的消息,又道:“我要见明昭迟。”
贺岳林还在消化“单於蜚可能被明家带走”这一事实,默了两秒才道:“他现在已经失去人身自由,应该和单於蜚的失踪无关。”
洛昙深闭上眼,明白自己刚才是慌不择言了,明昭迟现在被关押,不是说见就能见。
但他隐约有种感觉——明昭迟知道些什么。
“我这边已经确定单於蜚是在凌晨下班之后失踪的,监控有一些盲区,我尽力查。”贺岳林道。
洛昙深走到单山海跟前,握着老人枯树一般的手,“爷爷,我们正在全力寻找小蜚,您能不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
单山海眼中皆是恐惧,抬手擦掉眼泪,“他们想害死小蜚,他们就见不得小蜚好。”
“‘他们’是谁?”
单山海张了张嘴,竟是摇头。
洛昙深蹙眉,“爷爷,您一定要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才能尽快找到小蜚。”
“我不知道。”单山海黯然叹息,“他们害死了慈心,又来害小蜚……”
“您……”洛昙深恼火,本想说“您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但转念一想,明家动手料理一户平民,怎么会让对方看清自己的面容,只得改口道:“那您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单山海抓紧了衣料,喃喃道:“是慈心造的孽。”
洛昙深一怔,“小蜚的母亲是?”
单山海抬起头,目光空茫,“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慈心不肯告诉我。”
“您,您连小蜚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说不震惊是假的,此前,洛昙深只知道单於蜚是被单慈心带回摩托厂,外人不知单於蜚的母亲是何人,却没有想到连单山海都不知道。
“知道,也不知道。”单山海说:“祸事都是慈心引起的,他招惹上的必定是我们这些人够不上的人物,就……就像小洛你一样。”
洛昙深筋骨发麻,恍然地问:“是明家吗?你们惹上的,是明家?”
单山海很迷茫,“明家?”
“单於蜚是在回到摩托厂家属区之后失踪。”贺岳林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他最后一次被公共监控拍到,是在邻近家属区的一条街道,家属区里面没有监控,带走他的人应该就是在里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