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昙深有些好奇地向柜子里张望。
他有两个衣帽间,数不尽的衣裤配饰,而单於蜚只有这一个衣柜,上层放的还全是棉被,其余空间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几件衣服。
半分钟后,单於蜚抖开一件衬衣,关上柜门转身,“这件你试试。”
他立即接过来,一摸面料就知道质量差劲。
单於蜚似乎没有看他换衣服的兴致,招呼都没打就出去了。
再差的衣服也比湿的好,他很快将身上的衬衣脱下来扔地上,虽然冷得抖了抖,却没有立即穿上单於蜚的衬衣,而是凑上去先闻了闻。
有股洗衣粉的香味,和被子上的气味很像。
衬衣没有温度,刚穿上的那一刻特别难受,他想了想,抱着衬衣躺回被窝,打算把衬衣煨热了再穿。
布料贴在胸口,竟是渐渐催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发了一会儿愣,困意已经消失,思绪也渐渐清晰,回想这个混乱的下午,自觉很是失态。
他掀开被子,将焐热的衬衣和西裤穿上,走去窗边,一边伸懒腰,一边长长地吐了口气。
衬衣看似粗糙,穿在身上倒也没有不舒服。他垂下眼,见衬衣的衣摆似乎是因为刚才伸的那个懒腰,而被书桌的抽屉给勾住了。
抽屉没有关严实,他扯出衣摆,从缝隙里看到里面摆着一本书。
第34章
木门上响起两记敲门声,不重,听得出敲门的人并没有使什么力,仅是用指节礼节性地磕了两下。
洛昙深放在抽屉上的手指收了回来,半侧过身,单於蜚已经推开了门。
他顿觉好笑。
刚才单於蜚不声不响就进来了,见到了他抻着脚烤火的窘迫之相,他明明不占理,却要单於蜚记得敲门,单於蜚嘴上说“这是我家”,这次却真的敲了敲门。
——虽然敲得漫不经心,没什么诚意,还不等他应答就开了门。
他想起不久前在那根被撞弯的路灯杆边,单於蜚那么用力而快速地敲着车窗,指骨都泛了白,还吼了数声“开门”。
那个时候,见他出了车祸,车头被撞毁,而他呆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反应,单於蜚应该是担心的吧?
否则为什么敲出那么大的动静?
如此认知令他颇有感怀,看向单於蜚的目光不知不觉便带上些许柔软。
单於蜚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见单於蜚进屋时有个向床上看的动作,发现床上没人,才转向窗边。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正站在书桌前,单於蜚的神情就陡然变得极沉。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快步走来的单於蜚轻轻推开。
那个开了一条缝隙的抽屉也被彻底合上了。
莫名其妙被推,谁都会不爽。洛昙深踉跄一步,站稳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也许差一点就窥视到了单於蜚的秘密。
这竟让他在懊恼的同时有些惊喜。
单於蜚果然是有秘密的。
而且秘密险些被发现的单於蜚看上去有趣极了,表情不再浅淡,眼中像突然卷起了乱云,眉心也皱得比平时更紧,就连下巴的线条似乎也登时绷紧。
他就喜欢看单於蜚因为他而表情突变的样子,这比老是带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具更有人气。
“你推我干嘛?”他精神一恢复,那股离不得人的脆弱感就没了,即便头发还乱着,衣衫也不怎么整,气势却渐渐回来,“那抽屉里藏着秘密啊?”
单於蜚看他一眼,靠在书桌边没说话。
“看来被我说中了。”他挑着眉,故意往抽屉的方向看了看,“里面放着一本书,我看到了。”
单於蜚的目光像是审视,喉结上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