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铿锵日本行(下)(1 / 1)

唐逸的手机音乐响起,接通电话,是二叔,他笑呵呵道:“翻天了吧?”

唐逸知道消息已经传到国内,就笑着恩了一声。

“不错,听起来心态不错,恩,不要管别人怎么讲,你要稳一稳,不要作出回应,尤其不要和那边的主流媒体回应,也不要急着回来,再安排和东京政要见个面,继续给日本人推销你的黄海。”

唐逸笑了笑,不要说自己,共和国红色背景的干部大概也没人遇到过这种局面,委实是因为自己太年轻了,这才令一些不怀好意的反华势力利用,二叔担心自己处理不好,才打来电话。

“二叔,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三缄其口,尽量将事情淡化,不能再给国外媒体炒作的机会。

“恩,你呀,都是年轻惹的祸,”唐逸出状况,唐万东现在才觉自己这个侄子是正常人,倒是笑了起来,很多事虽然他不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隐隐觉得唐逸有些先知先觉,这个侄子政治嗅觉太敏感了,尤其能抓住事物的本质而使得己方利益最大化,难得唐逸吃瘪,唐万东倒觉得是件好事,磨练磨练总是好的。

挂了二叔的电话,唐逸叹口气,看来自己要消停一段时间了,也好,趁这个机会一门心思抓好大农庄试点的工作吧。

不过唐逸想夹起尾巴做人,偏偏有人不肯放过他,示威事件后的第二天,东京都知事仓井原亲自来到纽约大酒店拜访,面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反华头子,唐逸微笑以对,其实唐逸对他很好奇,如果仓井原愿意和唐逸做朋友,唐逸也不会介意,当然,两人都是民族极端主义者,可以说是天生的敌人,不同的是,唐逸的端永远不会肤浅地表现出来,他的极端是要为中华民族谋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博取分数,从这个角度说,仓井原境界就差了一些,他永远只是个政客,而不会成为优秀的政治家。

仓井原和唐逸的会晤很友好,两人都是官面话,希望东京市和黄海的经贸合作进一步发展云云。

仓井原微笑说了一句,“唐书记,您知道的,日本的民众对您很好奇,不知道您想不想借一个平台使得东京市民进一步认识您?如果可以的话,东京大学方面请我出面邀请您赴东京大学演讲,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邀请到您。”

唐逸就笑了,这才是仓井原来拜访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这个毛头小子再出一次丑,自己来到东京,本来仓井原怕是正眼也不会瞧自己一眼的,闹出了示威事件,仓井原就活泛起来,更给自己去东大演讲的机会,对于非学术交流的国外的方官员,这个规格可不低呢。

唐逸一思忖,就微笑点头。

和仓井原的会晤结束,唐逸就回了房,豪华套房的书房设施很完美,甚至书桌上摆有毛笔和笔筒,这可不是因为唐逸入住专门添置的,而是每一间总套套房和豪华套房的书房必有的文具。

唐逸闷头准备后天去东大演讲的稿子,其实演讲稿是小事一桩,应对学生代表的提问才是重头戏。

“哒哒”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唐逸说了声进,刘兵推开了门,“书记,大使馆的同志要见您。”

唐逸点点头,将刚刚起头的稿子放下,起身走出书房,客厅里,是一名军装大校,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国字脸,浓眉大眼,极为精悍,刘兵在唐逸身边介绍:“是武官处海军武官李秋利。”

唐逸微笑和李秋利握手,李秋利扫了刘兵和胡小秋一眼,胡小秋在正事上不含糊,马上拉起刘兵,说出去办点事,却是和刘兵去了套房外的走廊里等,刘兵后知后觉,被胡小秋拽着向外走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唐书记,听说您准备去东京大学演讲?我们收到可靠情报,这次演讲不容乐观啊!”李秋利倒是开门见山。

唐逸点点头,他早预料到了,只是想不到国内情报部门已经察觉,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国外武官有一些是军事情报人员这是各个国家都心知肚明的,唐逸自然也有耳闻,不过军情人员一般不会关心国内干部的行程,对自己显然有些照顾,不过照顾的也有限,只是拿话点了点自己。

李秋利沉默寡言,和唐逸又聊了几句,就告辞而去,唐逸却是叹口气,这个鸿门宴,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麻烦。

东京大学被公认为日本最高学府,是亚洲一所世界性的著名大学,最早是幕府时期设置的“兰学”机构“天文方”昌平学问府种痘所历经演变而来,古典的中西合调的校园风格,没有巨幅的校名牌,只有一个简单的红门让人们寻找,以礼堂为中心,图书馆,数学楼,音乐楼等等以点状藏在绿色中,没有超级的大建筑,却让人肃然起敬,这才是做学问的的方。

唐逸现在就站在礼堂讲台上,面对着一千多名与会者,开始他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一次演讲,面对下面黑压压的师生,要说唐逸一点也不紧张是自欺欺人,毕竟,作为日本第一的学府,东大在日本的超然地位更胜昔日共和国的华大,人们说东大是“官僚的温床”,“总理首相人才的发生地”,“东大培养出来的人掌握着日本政治经济命脉”,这样的说法看似夸张,事实却的确如此。

唐逸的演讲题目是《环黄海经济圈探索》,在演讲中,中规中矩地讲了讲共和国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经验,讲了讲黄海的人文地理,经济架构,最后讲到中日韩三国构建环黄海经济圈的可行性以及其光明的前景。

东大校方还算友善,安排了很多共和国留学生,在这些留学生带动下,唐逸的演讲结束倒是博得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的学生代表提问,唐逸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前面几名共和国留学生的问题很客气,唐逸的发言虽然没什么幽默感,但往往一语中的,倒是令习惯政客卖弄幽默的东大学生精神一振。

面对学生一些尖锐的问题,例如川独啊,例如人权啊,唐逸从自己的角度给了阐释,回答不官方,尺寸却又把握得很好,倒是惹得东大学生几次真心的热情掌声。

当主持人说:“最后一个问题,”时,没等唐逸挑选提问者,第三排站起了一名漂亮的女生,“唐先生,听说您的爷爷是共和国的开国元勋,您在三十四岁的时候进入了中央委员会,也就是贵国的最高权力中枢,据说您已经被内定为二十年后的接班人,对贵国这种世袭领导人的制度,用您自己的话说,是不是也是改革开放的产物?”她用中文问过问题后,又用日语说了一遍,以便东大学生都能听懂。

一些东大学生哄堂大笑,漂亮女生的问题不但尖锐,更充满了嘲讽,台下第一排的仓井原默默看着唐逸,而会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穿着黑西装的安全人员已经快步走过去,准备将漂亮女生驱逐出礼堂。

漂亮女学生身边,又站起了一名戴眼镜的男学生,大声质问:“很多人都认为你和你的家族是独裁统治的代表,请问你怎么看?”

安全人员飞快跑过去,架起了男女学生,唐逸却是笑着用日文说了句:“没关系,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将他们赶出会场,无疑就是自己的失败。

在仓井原示意下,安全人员退开,但还是警惕地注意着刚刚提问的两名男女青年的动作。

唐逸微笑指了指那名漂亮女学生,说:“这位同学刚刚说我被定为了二十年后的接班人,很抱歉,我不是预言家,预见不到二十年后的事,但我想,除了上帝,没有人能决定二十年后的命运吧?”

当翻译翻出来后,有学生就笑了起来,这次是善意的笑。

唐逸又道:“何况就算是上帝,也希望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上帝说,他关上了所有的门,还会留一扇窗为你打开,人,永远要靠自己。”

共和国留学生率先鼓掌,接着,大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稍歇,唐逸继续道:“说到世袭的问题,好吧,我给大家介绍两个城市,一个叫延山,是我国东北的小县城,九一年的时候GDP不过几千万,到九三年初,翻了两倍,安东,我国东北地区的边陲城,九四年的GDP七十八亿,到九八年,GDP超过五百亿。”

“恩,刚刚说的日期就是我在延山安东任职的时间。”

“啊”会场里惊呼声一片。

唐逸继续道:“当然,一个城市的高速发展,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但最起码证明,我这颗螺丝钉还算合格,发挥了我应该发挥的作用,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会场里又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更多的人是交头接耳,谈论延安或者安东。

“城市的发展,也不能仅仅看GDP,不过我想大去安东旅游的话,应该可以见到,现在的安东是多么漂亮的一个花园城市。”

有日本学生举手,唐逸就对他点了点头,他站起来,拿过话筒:“我去年的时候去过安东和朝鲜旅游,那是个美丽的城市,啊,我想起来了安东市民提到的唐书记就是您?”

唐逸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巧还是这名学生是相关部门安排的,只是对他微笑点了点头。

会场里学生都有些坐不住了,更有学生又举手发言请唐逸提供安东的资料,唐逸就笑:“好了,我说延山,说安东,不是为了搞自我宣传,我只是想说,我的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中国人从来信奉能者居之,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有能力的人才能走上来,西方社会制度下,可以有二十多岁的市长,为什么在你们眼里的专制国家实行干部年轻化,反而成了专制?成了独裁?这个问题就要各位同学深思了,我相信大家都有着成熟的世界观,都是人中的俊杰,这个问题是不难想通的。”

“最后说一下你们关注的所谓太子党问题,不管东方还是西方,政治家都是存在的,美国有父子担任总统的例子,共和国可没有直系亲属接任国家主席的先例。”

学生们又笑了起来。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一旦从心底接受了你,往往就会变的宽容起来。

“为什么会有政治家族,这个现象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不是精英论者,但小时候的生长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生长在政治家庭,从小耳渲目染,这是无法否定的先天优势。政治家庭走出来的人,从政的自然居多,基数大,偶尔有几人成功了,政治家庭就成了政治家族。而我们共和国的政治家族,就被认为是独裁的世袭的,这也是一种奇怪的理论。”

“几千年帝制社会的政治民主化是要循序渐进的,要付出极为艰辛的努力。我们的党和国家一直在努力,谢谢大家!”

当唐逸结束演讲时,礼堂里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东大的学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政客商业巨头,但没有一次的演讲能给他们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大家都自发地站起来鼓掌。

仓井原脸色铁青地跟着站起来,如果他知道唐逸在国内的对手时常都会这样违心地来拥护唐逸,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郁闷。

唐逸走下讲台时,李良有些忘形地对他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唐逸微微一笑,从他身边走过去,和东大的校长校董们握手谈话。

结束了东大校方的宴请,坐在回纽约大酒店的黑色奥迪里,唐逸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机音乐响起,唐逸接通。

“是唐逸吧?我是建业啊!”话筒里是陌生的男音,唐逸就是微微一怔,建业?莫不是?

“你等等啊,”在确定了唐逸的份后,建业似乎轻声汇报着什么。

随即话筒里响起一个雄浑充满磁力的男音,“唐逸吧?”

听到这个声音,唐逸的心就莫名快速跳动了几下,是总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