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五日,兵部批文下来,花把总果然授了武七品,作了个候补管带。
一月未过,兵部又下批文,从巡抚议,设绥靖营,把花管带由候补转了正。
这绥靖营其实是张巡抚建议设立的独立建制,是个专门负责剿匪的小分队,不过几百人,为了行动时的统一指挥,花管带的权力可不小,配合行动的驻军,管带以下均受其节制,俨然是提督的地位。
花管带接到官防印信,就以自己原来的部下为主,又到其他营中去挑选了一些年轻力壮,而且脑袋瓜子灵活好使的组成了绥靖营,亲自教授武艺,研练各种阵法。
花小卒一下子变成了管带爷,真是风光无限。
才上任不久,又有老班头找到花管带,为巡抚大人的掌珠三小姐提亲。且不说张巡抚是顶头上司,自己的前途全掌握在他手里,就是这位三小姐张梦鸾,虽然没有见过,也早听说是个艳名远播的大美人儿,花管带哪有不依之理,马上就答应下来,亲赴巡抚府重新拜见老丈人。
谁知到那儿却遇上了坎儿。
原来这位三小姐将门虎女,从小练武,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就是有些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一个武艺高强的如意郎君。
虽然也听说过这位花管带剿匪立功的事儿,但打个把土匪需要多大本领却不搂底,所以不愿轻易把自己给了人家。
巡抚回来一说起合婚之事,三小姐就埋怨他不同自己商量,还说,自己要同花管带比武,除非他能打赢自己,否则自己宁愿老死闺中。
巡抚张大人对这位三小姐可是爱如掌珠,不肯逼她,可自己又实在是喜欢这位花管带,怎么办,只得同花管带商量。
花管带也希望娶个会武的老婆,可以同自己一道切磋武艺,不过总是面有难色。
因为这种比武太难了,出手轻了怕输,出手重了又怕老丈人心疼。
张巡抚看出来了,便安慰他道。
“贤婿不必为难,我这女儿被老夫惯坏了,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不知天高地厚,也该有个人教训她一下儿。贤婿不必有所顾忌,只管与我重重地打来,让她多吃些苦头才好。”花管带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去的,只得答应。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张大人叫花管带随他到后院演武厅坐下,吩咐唤三小姐前来。
这位三小姐一露面,花管带便看得痴了。
只见那女孩儿约有十五、六岁,面白如玉,直鼻小口,美艳如花。高高的个儿,穿一身翠色短打,紧裹着玲珑玉体,胸脯儿挺挺,美臀儿翘翘。一条大带扎在腰间,益发显出细腰如柳,袅袅婷婷。
三小姐见了张巡抚施礼问候,花管带不待引见,急忙起身给小姐施礼。
这小姐爱答不理,给了他个下不来台。
张巡抚叱道:“丫头,他是你未来的夫君,不可如此无理!”
三小姐马上撒起赖来:“爹!还没同我比过武,怎么是孩儿的夫君?!”
“要是人家赢了呢?”
“女儿终生为他洗脚提鞋,做牛做马,任打任骂。要是他输了呢?”
“在下输了,愿给小姐为奴。”花管带被三小姐激起了性子,急忙接过话茬。
“呸,谁要你为奴。若是你输了,就跪在本小姐面前,让我用绣鞋打二十下脸。”这可是要命的事,假如真个娶了她,让老婆用绣鞋打脸那叫闺房之乐,可被别人的女人用绣鞋打脸就是奇耻大辱,都死得过了。
“好!就依小姐。不知怎么个比法?”花管带这个气呀,心说:“倒看你有几多本领!”
“哈哈哈哈。”张巡抚见花管带被激起性子,十分高兴:“依老夫之见,以三场为限,先比轻功,再比拳脚,最后比兵刃。先得两阵者胜,如何。”见两个人都无异议,便道:“如此就下场比来。”
花管带冲三小姐一拱手:“三小姐先请。”
三小姐也不谦让,鼻子里哼一声,直走到院子里,左右看了看,稍一蹲身,轻轻一纵,便蹿起三丈多高,落在左边高一些的大柳树顶上,细细的柳枝只稍微沉了一沉。
连花管带也不由得叫出好来。
不过,这心里可就有些作难,因为这棵柳树是院子里的制高点,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再比她跳得高了,就算平齐也不行,因为人家已经占了那里,自己总不能同人家身贴身站在一块儿呀。
看来这三小姐是存心给自己出难题。
花管带故意一脸难色地走进场中,然后随便窜上院子另一侧稍矮一些的柳树上。
在树梢上站了一站,拱拱手跳下来,然后说道:“三小姐轻功超群,在下输了。”
三小姐十分得意地跳下来,往堂上叫到:“爹爹,女儿赢了。”
“傻丫头,这一阵是你输了。”
“怎么是孩儿输了,明明是我比他高嘛。”
“可你纵身之前先蹲了一蹲,上去以后那树梢又沉了一沉,人家并没有作准备,直着腿便跳起来,而且树梢纹丝没动,功夫可比你深多了。”
“我不管,我比他高,是我赢了。”三小姐耍起赖来。
“岳父大人,这一阵是小姐赢了。”
“好好好,既然人家让你,就算个平手吧。”三小姐便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