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宽坐在沙发上,双手盖住脸,心想,可是这份喜欢能有多少?是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执念,还是经年累月的爱慕……
这是他一直不确定的事情。
自从重遇以来,江彦一直回避跟自己见面,信息回复的也不多。
尤其是他表白之后,前后一周的时间,俩人一共才见过两次面。而这几天江彦并没有找新工作。昨天婚礼也是,一直等到开始,江彦也没来。那他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结婚,所以不想来?还是觉得自己结婚跟他毫无关系,所以不必来?
无论哪种解释,听起来都不太让人好受。
可是程以宽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张远帆的那番话。张远帆跟他不熟,之前一直十分热情,只有今天早上才
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冷淡。
程以宽说问他有没有江彦的其他联系方式。
“你是一直喜欢彦彦还是突然喜欢的?”张远帆在那边问他,“如果是一直喜欢,毕业的这两年你在哪儿?怎么从来不说呢?如果你是转一圈没发现更好的,又突然喜欢的他,那你凭什么来打扰江彦现在的生活?我们好不容易给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对象,对方喜欢,他也愿意。你却说搅乱就给搅乱了。”
“哪怕再退一步,你现在想跟他在一起,那也行。”张远帆问,“那你结婚算是怎么回事?形婚不就是欺骗人吗?欺骗我们你是已婚人士了。你是什么压力都没有了,江彦心里会好受吗?你还让他当伴郎?不过分吗?”
张远帆咄咄逼问,程以宽觉得自己无奈至极,却也无话可说。
他只能等着江彦回来后再当面谈谈。虽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谈。
窗外的阳光渐渐浓烈,外面的天空一丝儿杂云都没有。婚假时间不长,程以宽并不能一直懈怠。他躺去休息了片刻,又起来洗漱整装,去公司上班。
下属之前交来的资料还堆在一边。何总那边又出了新项目,跟黑风的合作终止后,美术外包的部分需要公开招标了。
“老余和江彦的画功着实好,而且从来不会误工期。”何总感到很可惜,在一边翻着资料,叹了口气。“听说老余在新西兰做项目的时候已经被人看上了,他跟江彦辞职有可能直接去国外了。”
程以宽愣了愣:“哪个国外?”
“好像是加拿大。”
“那可以带上江彦吗?”程以宽转了下笔,看向他,“江彦没有参加那边的项目组。”
“他参加过别的。”何总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江彦有个外号。”
程以宽不由一愣。
“鸟哥。”何总说,“就是总部荒野项目请的那个大神。去年投票玩家最喜欢的角色,前五里面他自己设计的就有俩。”
程以宽以前的工作跟游戏项目无关,也从来没关注过这方面。
“你可以看看他微博,不少习作都挺有意思的,脑洞很大,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何总拿出手机,给程以宽发了张截图。
一直等忙到晚上十点,程以宽才收工回家。
其他的人员还要加班,他们这行通宵是常事。程以宽早两年吃苦狠,能力强,在总部的升值速度就跟坐火箭一样。现在调到这边小公司里位置和待遇都不如从前,倒是上下班很的时间自由了很多。
他一进家门,就给手机充上电,洗了澡,晚饭也没吃就上床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app的微博下载界面只有一个“打开”。程以宽平时不用这个,也不记得下载过微博,只得返回主页面去看。这下仔细瞧,倒是发现一个小小的红白色图标在一个不显眼的文件里。那个文件夹多是系统自带应用,他平时不用,都给拖到了一块。
程以宽把微博的小图标拖出来,尝试着点了点。短暂的开屏页面之后,主页上的名字吓了他一跳。
“爱画画的鸟哥”
是江彦的账号。
程以宽顿时愣住,他想起来了,那天江彦去打吊瓶,玩了会儿他的手机。程以宽的手指动了动,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他想了想,把手机放去一边,自己起身去了书房。
江彦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距离昨天中午已经过去三十多个小时了。程以宽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也没有要回去的征兆。会不会就这样回不去了?
那以后就要在这边,跟王嫣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江彦越想越低落,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王嫣进来的时候,江彦正考虑着自己去找程以宽的可能性有多大。
“瓜瓜,”王嫣穿着长至脚踝的白色羽绒服,抱着它往外走,“我们出去逛逛啊,不要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