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1 / 1)

接完李军的电话,我怔怔地站着,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和王丽回到新加坡之后住哪儿?而且我又该如何跟王丽解释?

“谁的电话?”王丽问我。

“哦,”我回过神来,把话筒放回在电话机上,说:“一个朋友。”我看到王丽疑惑地看着我。

“小丽。来帮我端一下!”只见我妈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一边说。

王丽听到我吗叫她,答道:“哎,来了!”便迅速地跑了过去。

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我答应和王丽结婚之后,我妈就变得格外的高兴,好象身体也越来越健康起来,脸上时常都挂着笑容,每天都要做几个我喜欢的菜肴,似乎这才叫过日子。

“妈,您歇会儿,我来吧。”王丽从厨房里往外端着一盘盘我妈炒好的菜,嘴里还不断地说着,倒挺像一个体贴而懂事的媳妇儿。

“好,我就歇会儿,子昊,你也去帮帮忙啊。”我妈坐在椅子上,看着王丽那忙乎劲儿,心里乐滋滋的,说道。

“我一人就行了,让他也休息会儿吧。”王丽看我一眼。

“小丽呀,以后你们过日子,可不能惯他这毛病,家务事儿要一起做。”我妈说道。

“咳咳,男人嘛,干的是大事儿,家务事儿并不指望他,只要他不忘了家就行。”王丽微笑着说。

“子昊,瞧见没?现在去哪儿找这样的女孩子?”我妈会心地笑了。

王丽把菜都端了过来,整齐地摆放着,又给每人盛了饭。

“妈,这是您的。”王丽把盛好的一碗双手恭敬地放在我妈的面前。

“子昊,这个给你。”王丽也把一碗送到我的面前。然后又自己端着一碗坐了下来。

“来,吃吧。”我妈说着,把一块鱼肉夹到王丽的碗里。

“谢谢您,妈,我自己来。”王丽欠了欠身子说道。

“子昊,你也多吃点!”

“哎。”我答应着,便大口吃了起来,从小吃我妈做的饭长大,如今吃起来感觉特别的香。

“妈,他呀,吃饭可挑剔了,在新加坡他说人家那Hawk Centre卖的饭还不如猪食。”王丽嘴里还嚼着饭边说。

“什么Center?”我妈问。

“就是熟食中心,大排挡。”王丽解释说。

“本来嘛。”我从盘子里夹起一大筷子的菜放在碗里,说道。

“那也不能那么说呀,你们在外面千万要注意,不要随便议论,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那毕竟是人家的地方,祸从口出,要老老实实的做人,记住了吗?”

我妈又教育起我来。

“妈,您都说的那儿是那儿啊,新加坡是民主国家,不至于!”我说。

“那也得说话注意点,”

“哦,对了!”王丽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着跑进了厨房。

我和我妈都停止了吃饭,望着王丽那惊奇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买了小二,给忘了,来吧,子昊,喝两盅!”王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小二锅头和两个洗好的酒盅,说道。

我妈“咯咯”地笑了,说:“我以为有什么事儿呢?原来是你们要喝酒啊,行啊,要过年了,喝点酒也好,不过,小丽,以后可不能惯他这毛病。”

“妈,您不知道,新加坡的酒太贵了,你看,就这一小瓶在北京也就两块钱吧,您猜在新加坡卖多少钱?”王丽闪烁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妈。

“多少钱?二十块?”我妈脸上带着微笑,显然是以为已经猜得很夸张了。

“二十?还要加倍呢!”王丽说。

“四十?”我妈瞪大了眼睛。

“恐怕四十还不只喔,要四十多呢!”王丽说着打开了酒瓶,拿起了酒盅斟满,递给我。

“啊?那么贵呀,那你们在北京就多喝点,回新加坡就别喝了。”我妈神情愕然。

“妈,不能那么说,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消费水平,新加坡是个高消费的国家,那里的收入也高啊。”我解释说。

“收入再高,也不能喝这么一小瓶酒,就花四,五十呀?那可是你妈我好几天的生活费。”我妈认真起来。

“就是啊,妈说的对,以后到新加坡少喝酒。”王丽显得神气起来。

“子昊,以后你要多听点小丽的,她比你会过日子。”我妈对我说。

“好,妈。”我顺从着我妈。

“来,子昊,干。”王丽欣喜地举起酒盅向我伸过来。

我端起酒盅跟王丽的酒盅一碰,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我妈看着我们俩喝酒的样子,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像绽放的花朵。

晚饭之后,我们陪我妈看了会儿电视,就回屋睡觉了。

窗外好象刮起了风,树枝发出摇曳的呼呼声。偶尔会听到远处有放鞭炮的声音,给人一种就要过年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王丽,她的脸儿离我很近、很清晰。柔和的灯光中乌黑而有光泽的长发,泛着淡淡红晕的白净圆润的脸庞,带着神秘和一丝丝俏皮的大眼睛,平静、内敛而灿烂的微笑……

一种奇妙的感受袭击了我,整个世界立即温柔起来,静而亮,软又暖。

王丽把她的小手放进了我那宽大而温热的掌心里。我忽然感觉到她的手很冰凉,我用了一点力气攥着,想暖热她那柔软的小手。

王丽温柔的亲吻我,我的身体开始和心灵一起颤抖,我开始小心的抚摸她。

这时,她温顺地蜷在我的怀里,一语不发,一动不动。我抱着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王丽的肌肤像绸缎一般柔滑而且洁白细腻,我抱住她,感受那来之灵魂深处的温柔和馨香,丝丝缭绕,缕缕诱人。

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前,对女人是一种向往,一种欲望。而女人呢?是一种情感,是一种爱情。女人得到男人之后会更想念,更珍惜。因为,对于女人而言,那是爱的升华,情的沸腾。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生活着很多的男人女人。但是,每个人最终拥有的只是一个。拥有不过是相互的属于。属于之后,将是男人的厌烦?女人的依恋?有人说,男人寻觅的是合适的情人,但女人寻找的是一生的爱人。

“小丽,你知道是谁在晚饭前来的电话吗?”我问。

“你不是说是你的朋友吗?”王丽抬起头看着我。

“是李军。”我说。

“什么?”王丽惊讶的从我的怀里移开,翻身趴在我的胸脯上,带着一种疑惑的目光,说:“他找你干什么?”

我没有马上回答,我双手环绕把王丽拥在胸前。沉默片刻之后,我说:“小丽,你嫁给我后悔吗?”

“你什么意思?”王丽“唰”地从我的胳膊里挣脱开来,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不敢看她的脸,但我能感觉扑面而来的震惊、不解和愤怒。

“我想告诉你,我在新加坡的房子没了。”我说。我声音低沉,而且沙哑。

嗓子有些干涩,似乎还有些撕裂的疼痛。

“是怎么会事儿?”王丽神色诧异。

“其实那房子本来就不是我的,你还记得我过去曾给你提过我以前的女朋友吗?”

王丽点了点头。

“那房子是她爸买的,我住那儿只是为了给他们看房子。”

“那跟李军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的女朋友嫁给了李军。”

“啊?”王丽惊叫了一声,然后又轻轻地说道:“她也够可怜的。”

“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李军那人,那是个下作的小人。”王丽显得恶狠狠的。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是谁介绍我跟陈静住你那儿的?”

“李军啊。”

“我一般不爱说别人的坏话,但李军这人太坏了,在新加坡的时候,他曾经好几次对我动手动脚,都被我严厉地给训斥走了,这次在北京又遇到过他一次,结果非要带我去酒店开房,最后被我痛骂了他一顿才罢休。”

“原来是这样,”我自语,然后又问:“那你怎么还要与他来往呢?”

“其实我早恨透他了,但陈静似乎并不讨厌他,我跟陈静不是好朋友嘛。”

“陈静不讨厌他?”我的心陡然一紧,追问:“陈静跟他有那个?”

“我哪知道?”王丽回答的很干脆。

一提到陈静,我的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她的影子,在我心目中,陈静永远是我刻骨铭心的女人。我沉默了,我知道我时常会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越是努力让自己忘掉,而她在我心中的模样就越清晰!毕竟那是一段美好又令人心醉的往事。幸好她是理性的,从未对我有过任何麻烦,我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和不舍,分开了,但我们的心却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真正属于我!可我做不到把她从我的记忆中抹去,想起她时我会感到心中的那种隐隐的痛楚,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依然喜欢她,连我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喜欢。

也许王丽还以为我在为房子的事儿发愁,沉默一会儿之后,她似乎显得很看得开的样子,安慰我说:“怎么?你以为你没房子了我就会后悔呀。其实我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什么房子啊,汽车呀,我在乎的是人,是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也不好啊。”我说。

“就算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嫁狗随狗,嫁鸡随鸡,我这一辈子就跟定你了。”王丽说完把头紧紧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是啊,男人需要女人的温暖,女人需要男人的臂膀。我一把把王丽抱起来。

痛心的亲吻她。我看着我的新娘,我的小丽,她的脸上有一抹娇羞与甜蜜。

也许女人在得到男人之后,会更钟情,因为这时候,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属于了她,虽说占有欲人人都有,但是女人欲望的背后是守侯,是奉献,是那种呼在耳边的气息,遗留在唇角的味道,出现在眼中的影象,和膨然跳动在心中的那种感觉!女人在乎的就是这些,她们不想失去这些,因为那是她的男人,一个有血有肉给她伤痛和快乐的人!

“我们可以租房啊,刚到新加坡那会儿,我和陈静不是一直在租房住吗?”

王丽从我的臂膀上移开,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是啊,但我是担心你,我是怕你受委屈。”我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委屈几年,攒点钱,以后也买一套房子。”

我没有说话,沉默许久。我将她揽过来,拥在怀里,紧紧的。

“子昊,既然我嫁给你做你的妻子,我就不会后悔,我要与你终生相守。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或是不幸,我都无怨无悔。因为你已带走了我的心,更牵走了我的魂。在人生路上,有你与我相伴一程,我已经满足了。”王丽温情地偎依在我怀里,喃喃自语。我默默地把她拥得更紧。

“好,我们在新加坡也买一套房子。”我拥着王丽睡去。

在这个凄冷的冬夜,我仿佛走过了世界上最漫长的一段路。梦里,在凛冽的寒风中,她始终挽着我的手臂,慢慢地走,静静的不说一句话,结尾,是一片沉寂,只有风在冷冷地吹,我的心头在落雪。

“谢谢你给我的爱,我会珍惜你给我的一切。你是我值得一生守候的爱人。”这句话也许永远也不会说,但它一直都写在我心灵的深处……

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窗纱,映照着小屋那淡粉色的墙壁,有一种暖融融、懒洋洋的梦幻感觉。在这北京冬日的风雪裙裾之下,是王丽的亲吻弄醒了我。她那温柔的亲吻让我更清晰的看到了她,那竟然是一张像花一样漂亮的脸庞。

她撩起眼睑,那副眸子像山谷中的溪水一般清澈。我四肢摊开,紧紧贴敷着宽大舒适的席梦思床,梦里的阴影完全散去,感到通体酥软。

就要过年了。记得小时候,最盼望的节日就是过年了。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中,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慢,一本日历常常被我翻了又翻,扳着指头算离过年还差多远,心里头总是有点迫不及待地盼着过年。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发出那特有的年节气氛,就在那一片忙碌之中开始弥漫在整个城市,令人沉醉。

我相信,全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会吃饺子,放鞭炮,就会有热闹的新年。过年,是普天下华人的一种情结。

大年三十,北京热闹极了,年货市场一年比一年丰富多彩。尽管北京不允许在城里燃放鞭炮,但偶尔还是会有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在胡同里、在小区里响起,那浓浓的硫磺味儿平添了不少过年的气息。

年,是阖家团聚的欢乐。按照我妈的意见,今天请王丽的父母来我家一起吃过年团圆饭。吃过早饭,王丽就回她父母家了,一是她已经几天没有见她的父母了,二是带她的父母过来一起过年。我没去,因为我要帮我妈准备今晚的年饭。

上午我和我妈就开始买新鲜肉剁碎做成肉丸,再用油炸成金黄色,等待做团圆大杂烩用。然后就开始动手洗菜、切菜、刮鱼,红烧肉、炖鸡也很早就放在了炉子上。年意从厨房的锅中随着肉香袅袅升腾越来越浓郁。

中午,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等下午上锅烹炒了。于是我妈回屋稍作休息,而我趁这个空余时间上网查看邮件,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动电脑了。

当一大堆邮件出现在邮箱里的时候,《南洋风》显得格外的耀眼。

子昊,你好吗?

你离开新加坡都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感到过日子过得这么缓慢。我有时在想,虽然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牵扯,我也是于人为妻的人了,但在我的心中却一如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走多远?

我知道自己应该忘记过去。但一听到与你相关的消息,或是路过原来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穿着我们一起买的衣服……太多太多的记忆让我无法不想起你,一想起就会心如刀割。我们有太多的过去,有太多的回忆,守着你的回忆竟是如此的心碎!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特别害怕过节。也许是因为你我遭遇了这样一段劫难之后,如今一切都变得黯淡,去年今天我还在你怀里撒娇,还可以牵着你的手为所欲为。但如今,物事人非,惟有把自己的心埋葬,惟有让自己不再有思想,不定哪一天就是我的命脉停止跳动的那天!

上苍真的是很能捉弄人,不爱的人还可以捆在一起,而相爱的人却要天各一方。从此各自精彩,各自曲折!苍天若能知人意,爱为黄金苦做舟!我多想回到过去的时光,能够在黑夜里看着你熟睡的脸庞,能够窝在你的怀里。我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了,但是,在新加坡这个地方,毕竟有我们太多的爱的见证!

我现在在给你写信,我的眼中充满了酸涩的泪水,是心痛还是后悔我自己也不得知道。我发觉离开了你是对自己的折磨,我这样犯贱的想念你的好,你的笑容,你的气味,甚至是你的体温,我不可原谅的珍惜我们共同的任何东西,甚至不自觉的出现在你经常出现的地方,希望能够巧遇你,可都没有任何帮助。

内心的自责以及对你的想念,把我的思绪都深深的淹没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想见你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我想到了放纵自己,想到用酒精麻醉了我的身体,有时我会情不自禁的忍着泪水跑向海边,伸开了双臂,我跑向了你那安全的港湾,渴望你那久违的怀抱。

然而好像夕阳一样的爱情注定只有陷落,理解了,包容了也深深的眷念着,现在想起我们手拉手看夕阳的情景,发觉它还是那样的凄迷美丽。

我们不会在一起了,只有看着彼此慢慢老去。誓言,承诺,约定。它们比烟花寂寞,比云雾飘渺,比风离散。可我还是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即使什么都没有握住。

新加坡又下雨了!雨落下,打湿了城市里每一盏街灯。整座城市陷入一种光与影交错的凄凉……

雨停了,城市仿佛繁嚣落尽,而我心何处是归?

想你的静于新加坡

看了陈静的信,我心情沉重。我扪心自问:“静,你究竟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魔鬼,还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声,接着是王丽那清脆的笑声和噪杂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王丽带着她的父母来了。我急忙关上电脑,走出去迎接。

今天王少华穿戴得特别整齐,深蓝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衫,配着紫红色的领带,显得俊秀挺拔,温文尔雅;王丽的妈看来也是修饰了一番,紫色的旗袍,上面还点缀着细花,头发也挽了起来在后面梳成了发髻,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哎哟,真是过年了,看你们打扮得多漂亮!”我妈迎过来不住的夸奖。

“都是小丽这孩子,非给我整成这样。”王丽的妈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多好啊,我儿子就没有这种孝心。”我妈抱怨道。

“妈,这是您的。”王丽把一件衣服递给我妈。

“什么呀?”我妈疑惑地问道。

“您过年的新衣,也是件旗袍,您试试吧。”王丽说着走过去帮我妈把旗袍从包装盒里拿了出来。

“不不不,我哪能穿这个呀?”我妈极力推辞。

“大姐,您就试试吧,我看您的身材一定合适,再说,这也是孩子们的心意啊。”王少华在一旁鼓励说。

“妈,您为什么就不能穿,我看您穿起来比年轻人还好看。”我说。

“就是啊!”王丽说着便扶着我妈向她的房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穿着旗袍出来了。头发也挽成了发髻。我第一次看到我妈竟是这么的美,也许是从小看惯了我妈那一身宽大的军服,从来没有注意到她还有这么标致的身段。只见她眼睛里笑意盎然,睫毛湿漉漉的,嘴角噙着一丝深杳的微笑,这表情让我明白她多年的孤独和幽怨今天终于舒展了。

我仿佛突然觉得我妈是一个冷香端凝,丰腴盈润的女人,我在想我妈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光鲜亮眼,妩媚动人的女子。旗袍果真是适合东方女子的体态,它可以使你穿出纤细动人的韵致,即使是年纪略大,略显发胖的女性穿着,也仍然一派优雅福泰。

在形式上,旗袍虽然拘谨而保守,却正因为它的秘实,才使得内在暗蕴的性感,随着腰肢款摆,步履轻移,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人心。

难怪外国人被旗袍的美艳迷得如痴如醉,因为旗袍已经成为最能体现中国女性美的服装,那种东方的美、东方的神韵,已令人叹为观止。

旗袍在这里,已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服装而成为一种象征,成为一种经典,答案也正在这里。

旗袍的美是一种典雅而高贵的美,这种由旗袍内涵决定了穿着者的文化和品位,这不仅仅表现在对身体的要求上,同时也表现在对穿着者内涵及气质的表现上。

正因为我妈的素质才使她穿出了旗袍的风范。旗袍的美是一种距离的美,一种静止的典雅美。

“太棒了!”王少华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于是我们都为我妈喝采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甭拿我开心了,我得去脱了该开始做年饭了。”我妈边说边扭身就要往屋里走去。

这时,王丽走上来拦住了我妈,说道:“妈,您就穿着吧,不用脱了,今天的年饭由我来做,子昊担任助手,您放心,保证按质按量,八菜一汤,照您的计划。”王丽显得胸有成竹,似乎早有准备。

“那哪儿行啊?不行,不行!”我妈拒绝。

“妈,怎么不行,您不知道,小丽可会做菜了,您就放心吧!”我说。

“是啊,大姐,就叫孩子们尽尽孝心,来,坐这儿,咱们聊聊天,也吃一次现成饭。”王少华站起来把我妈拉到沙发上。

“是啊,过年了,咱们也享受享受。”王丽的妈也劝我妈。

“那倒也是,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再大,也总觉得他们还是个孩子。”我妈说。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他们总是有操不完的心”王少华说。

我给他们打开了电视,王丽端上了沏好的茶水,又摆上了过年的零食,于是我和王丽就到厨房开始忙活了。

据说在吃年饭之前,要放一串鞭炮,我们两家都是规矩人,不想违背禁令,但远处已经鞭炮声此起彼伏,年意在“劈劈、叭叭”中奏响。

王丽果然身手不凡,荤菜素菜样样行,最后一道菜是清蒸鲑鱼,象征“年年有余”。火候,时间,咸淡,色泽她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八菜一汤做好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妈直夸王丽聪明能干,看得出王丽内心也沾沾自喜。八菜一汤做好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妈直夸奖王丽聪明能干,看得出王丽内心也沾沾自喜。

除夕团圆饭开始了。自然是先喝酒了,今天王丽格外主动,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倒酒,夹菜,说笑话,她把气氛搞得很活跃。我妈被她哄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天可说是她一年中最快乐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天伦之乐。

相比之下,我倒显得有些沉闷,我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陈静,过年了,她在新加坡过得好吗?

“子昊,你的故事多,你也给大家说一个笑话吧。”王丽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兴高采烈地对我说。

“我那些笑话只能咱俩说,那能说给长辈啊。”我故弄玄虚。

“这小俩口还有秘密呀!”我妈也开了句玩笑,之后大家一通欢笑。

“那你就说一个老少咸宜的吧!”王丽又催我。

“那就说个谜语?”我问王丽。

“得了,你可别再说那种我妈戴眼镜的谜语了。”王丽急忙接着说道。

“什么?你们把我也扯上了?”王丽的妈一脸的诧异。

这时只见王丽赶紧把嘴凑在她妈的耳朵上咕嘟着什么,我想她一定是在解释我那天说的那个谜语。她妈认真地听了之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乐呀?”我妈扭头问王丽的妈。

王丽的妈又在我妈的耳边咕嘟起来,我妈也乐了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好笑?”王少华也好奇了。

“这事儿啊,可不能告诉你!”王丽的妈对王少华揶揄的说道。

“嘿!就跟我保密了,子昊,你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王少华似乎要急了。

“爸,是黄段子啦。”王丽赶忙解释。

“好啊,子昊,你都敢把你丈母娘也编进黄段子里去了!”王少华微笑着对我说道。

“爸,您可别想歪了,我们可没有那么恶。”王丽嗔怪道。

这时,我也忍不住的笑了,接着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年饭吃完了,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那是除夕夜中国人所盼望的节目。王少华酒没喝完就跑到了电视机前,随后我妈和王丽的妈也都过去了。只有王丽任劳任怨地收拾着餐桌上的残羹冷炙,并且还给每个人倒水沏茶。

除夕夜,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我们在北京便正式辞旧迎新过年了。在这一迎春接福的庄严时刻,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在远近的胡同和楼房间炸响,响得张扬热烈,营造了一派非凡热闹的景象。

春节联欢晚会也结束了,王丽的父母打车回了他们的家。我妈也许感觉疲倦了,也洗了睡觉去了。

王丽似乎还是神采奕奕,精神头儿十足。她洗完澡之后,把一盆百合拿进卧室,放到梳妆台上,然后开始换衣服。只见她打开衣橱,习惯性地抓起常穿的那件白色睡裙,突然又松开手,拿出了另外一件淡紫色的睡裙。这一件,是我为她买的,她觉得太艳了,几乎没有穿过,也许她觉得今晚穿上应该最合适。

她换好了衣服,然后照着镜子梳理头发。我看到镜子里她的脸,她好象在努力把眼睛睁大一点,尽量露出点天真的样子。她在睡前还稍稍化了点妆,再用了点香水。

我显然觉察到了她的变化,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吻她,然后慢慢伸手解开她的睡裙,退下她的内裤。

我今天不怎么兴奋,有些犹犹豫豫。但王丽却在努力引诱着我,渐渐地,我开始放肆地喘息,开始爆发了。她也让来自身体隐秘之处的快感尽情地冲击她的喉咙,发出许久没有过的畅快的呻吟。

王丽尽量挺起她的腰肢,让我可以插得更深一些。“哦,来了,好,再来,还不够,再来……”王丽在低声的呐喊,我觉得全身仿佛都在融化,我开始觉得有些窒息,“啊,高潮就要来了!”王丽已经完全放开,我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喘息,我马上就要开始致命的抽搐。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已经来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我的呼吸被阻止了,似乎不是由于快感,而是由于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努力挣扎着喘气,同时睁开眼睛,却看见在王丽的背上,趴着一个女人,狠狠地盯着我,她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好象在诅咒,这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睡裙,正是我给王丽买的那一件!

我大叫着推开那个女人,王丽则像梦游一般应声而倒,那个要杀我的女人飘走了,飘到了梳妆台的旁边,冷冷地盯着我。我看见梳妆台上那盆百合变成了红玫瑰,而王丽身上穿的,也变成了白色的睡裙!

我惊醒了。王丽仍然安静地睡在我身边,一只手正好搭在我的咽喉,她依然穿着淡紫色的睡裙。

我再也无法入睡。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梦魇呢?莫非,她要掐死我?但她又是谁呢?是陈静?是英子?是平儿?还是小雪?

东方终于出现了一抹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站在盥洗间的镜子前,慢慢地拾掇着。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眼角好象忽然长出了一条条细小的皱纹,满脸的颓废。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然后自嘲地对自己说:“算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王丽还没有起床,也许她昨天太累了。

我想,此时此刻我向王丽做任何的表白都会苍白无力,时间才是治疗内心伤痛的最好良药。以后只要自己稍微施展些柔情战术,她总能理解我的。

春节过完了,生活慢慢回归平静。我跟王丽也该回新加坡了。

机场永远是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最佳场景。那天王少华借了朋友一辆车,当时下着漫天大雪,整条机场高速公路行进缓慢,北京的夜景在我眼中从没如此美丽。等我跟王丽走进机场大厅的隔离区时,我看到我妈在不住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王丽的父母也哭了。

每次离开家的时候,觉得心都在泣血、举步为艰。从来不敢把这种软弱告诉我妈,不是怕她笑我,而是怕勾出她的伤感。

因为我最怕看到我妈的愁容,那会让我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消弭于无形。也许我成不了英雄,因为堪不破那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