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再说。”他脸色不愉,走在前头。
她打扮成小厮,擦了泪水,跟在他身后。
宫道的岔路口,有个身着盛装的女子疾步走来,身后跟了两名婢女。
“魏郎!”女子娇声道,提着裙摆,款款而来。
冯婉容认出来了,那是高昌公主。
高昌亦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各自转过目光。
高昌在魏争面前立定,嗔道:“魏郎前几日还说要来看我,怎么去皇兄那儿了。”
魏争前一刻还黑沉的脸,见到高昌后竟然如雨后长空般晴朗,声音更如清风细雨般柔腻,“敏儿,孤今日不巧有要事在身。否则怎会过门不入。”
冯婉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她家郎君用这般温柔的语气说话。她从侧面偷窥他,发现他的笑容也是格外温煦。
高昌捏住了他的袖子,摇晃道:“那叫你带的礼物,带回来没有呀?”
“孤怎么会忘呢?公主的事一直在孤的心上。”他余光见到他的小可爱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他嘴角越翘越高。
高昌还从未听他说过这般甜言蜜语,又是在那贱妾面前,当下喜笑颜开道:“那你明日就送进宫来,要亲自来。”
“臣遵旨。”
两人好一番腻歪,高昌终于放他们走了。身旁的婢女赶紧奉承道:“世子爷心中分得清清楚楚,半点颜面不给那贱妾呢!公主这次多虑了。”
另一人又道:“是呀,我们公主是皇室血脉的嫡出骄女,岂是那般淤泥中人可比拟的?”
高昌哈哈笑出了声,“赏!”
那边,冯婉容跟着魏争上了马车,却离他远远的坐在一角。
“过来。”男子命令道。
她却岿然不动。
“怎么了?爷使唤不动你了?”他额上青筋跳起。
她转过身,突然朝他大哭大叫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接我,是不是都在跟那个公主鬼混!”
“放肆!”男子怒极,拉过她的一只手臂,“你离开孤几日,这是要反了天了?”
她心中的幽怨一旦释放,便再也装不回去,满脸淌泪地看着他,左手想挣脱又挣脱不出来。右手拿起一旁的竹枕就往他胸膛上砸去!她哭喊道:“凶什么凶,就会凶我,你有本事就凶公主啊,她下茶蒙害我你知不知道!”
魏争活了二十载,头一回遇到女人撒泼,也是头一回被女人砸个正着。当下颜面尽失,牙槽紧咬道:“孤看你是忘了规矩了。”
“来啊,不就是骑铁马吗!”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只想骂个痛快,右手又抓起一只竹枕朝他砸去,他这次侧过身子,却没想到她扔高了,打到他金贵的脸上……耳边还是她大喊大叫的声音,“我就是一会被肏死在铁马上了,我都要打醒你,你才是个没良心的,呜呜呜……你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就一直不要我好了,还来找我,还来欺负我,呜呜呜……”
魏世子爷额头被竹边划出了一道血痕。他那张如璞玉般精致的脸,二十年来第一次破相。指尖摸过伤口,眼见了血珠,男子此刻满脸铁青,却还在听那个女人哇哇大叫胡言乱语!
门帘外,车夫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他头一次见到有人敢正面顶撞世子爷,且半分颜面都不留。那哭喊声那么大,他想装听不见都不行,世子爷那么桀骜不驯的人儿,会不会将他也一并杀了灭口,以掩盖今日之事。呜呜呜……但是里头的吵骂声很快被“呜呜,嗯嗯”的暧昧的唇齿交缠声替代。
魏争将她抱在怀里,吻到她身体发软,浑身无力,这才放开了她。
她在他怀中大声喘气,他轻笑道:“还是不会换气。”
她眼泪又在往下淌,哭骂转成了低声控诉,“没良心,呜呜呜,不管我,呜呜呜……”
男人语气不善道:“孤看你和秦毅在一起,很是快活。”字字杀机毕露。
“他将我关在没有光的石屋里,呜呜,关了五天,我与他欢好才能出来,呜呜……”她越说越伤心,竟然一口气没接上来,淌着眼泪昏倒在他怀里。
魏争心疼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却见她下巴上有一个极浅的牙印。目光再往下,她小厮打扮的裤头竟然湿漉漉的,穴中流出的液体将马车垫子也淋湿了,空气间有一股阳精之气弥散开……秦毅留在她身体里的精华此刻正缓缓流出蜜穴……魏争的脸再次乌云密布。他觉得自己头上简直绿得长草了!
马车到达朱雀大街镇国公府。
他横抱着冯婉容走出马车,在卓管家及众仆的迎接下回府。
他一面走,一面嘱咐道:“马车的坐垫拿去烧了!……地毯也拿去烧了!……竹枕也拿去烧了!……”他低头,目光落向她,“等下她这身衣服也拿去,统统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