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酒话(1 / 1)

回到柳市,也不顾疲劳。看看时间还有,却不想到开发区里去。徐燕萍一直都还没有打电话来,就有些问题的了,看来她还不知道这事情的变化?要不,自己到南方市去,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事都不动声色。就算给工作缠住,发个短信来总会做到的。看来根源还是在省里,自己找华兴天下集团的滑动来说这个事情,或许才是最好的途径。柳市这边的事情,本来自己已经走了,没有必要再参与什么,只是,只有将柳市开发区的问题摆好了,今后才会对自己更有利。这一点,杨秀峰已经想透了,自然不会让机会错过。再从华董的行迹上也可推知,他估计对开发区人事上的变化也还是不知情的,那就卡在省里高层少数的几个人之间在角逐。

当然,这些估测是不是就准确,也不能够作准。有一点时间也可以稍缓一缓,回到柳市之后不想先见到华董,也就往家里走。今后,到南方市去了,和廖佩娟等一家人也就分开,廖佩娟也不可能跟自己到南方市去上班的,留在柳市党校里清闲着。但临走之前,也想多些时间在家里。

虽说在柳市还会有十来天的,但实际上要做的事比较多,能够在家里呆多少时候,自己也拿不准的。回到家里,也不能够将自己要走的事说出来,廖佩娟等见他从省里回来,还是白天的就回到家里,有些惊奇的同时,也很开心。最近的几年里,杨秀峰在柳市的工作媒体宣传不少,家里也能够体会得到他对工作的投入。

廖佩娟已经习惯于独自在一边默默地注意着杨秀峰,而不是直接地面对着他,杨秀峰也习惯这样了。倒是对岳父岳母的关系要显得亲和,回到家里,杨秀峰也不多说。陪着岳父聊了些天气和市教育局的事情,也就挽起袖子准备帮岳母做菜。之前,杨秀峰还在市五中期间,这种事情做得多,但近年来都不在下厨房了。岳母迟疑了下,也不多说什么,走到岳父房间里去,想探知一下杨秀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岳父对这些理解得宽些,估计是杨秀峰兴致所至,如今市里重要领导了,偶尔在家里做一做家务,下一下厨房,或许是市里最近都流行这样做。

还没有做好饭,电话却催泪,是华董约他吃饭的。自然不能够推辞,当即跟岳父母说一声,岳父知道华董的重要性,忙将岳母要留饭店话给拦住了。华董约他到柳梦会所里去,如今的柳梦会所不仅是扩张了,又在原来的楼外另建立一栋楼。这栋楼有一半悬在大江上,在楼里看江当真是很好的所在。

如今会所里的人也就更多了,已经成为柳市一个处级以上或老总们聚会最多的去处,平时杨秀峰都少往柳梦会所里去的,若非有应酬实在推不开了才去的。之前会多加注意,怕人说什么,但如今却不必在意了。当下直接进去,让会所里的领班带他去找华董。

进到房间里,也就华董和另一个人,是华董的秘书。见杨秀峰到后,那漂亮的秘书当即站起来,为杨秀峰将椅子端开,让他在华董对面坐下来。会所如今的装潢更加豪华,但对华董等人说来也就这样的场所来款待朋友,才符合自己的身份。杨秀峰自然是见多这样的场合,坐下后说,“谢谢。”

华董说,“今晚是不是得多喝一些?”华董看着杨秀峰,严重有着意思,也就让杨秀峰明确了。看得出,华董已经知道了他将要离开柳市开发区的,说,“客随主便。”“爽快,当真像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让人放心又顺心。”“过奖了,华老。说句内心话,这些年要没有华老您的帮衬,我能够做出什么?初始自己不明白,但三年前也就弄明白了啊。”

“看得出啊。”华董用手虚点着杨秀峰,一脸的笑容显得慈祥与和善,“这些年这么拼命工作,也就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如此。不过也好,一个人要想在事业上成功,拼命些也是值得的。这几年你的事业基础已经打坚实了,今后一马平川,步步高升之态已经显现了,还不就像升起的朝阳,锐不可挡了。”

“华老,谢谢您的好意。您是知道我的,就想自己能够多做点实事,其他的也就不多求了。”杨秀峰说,这一点却是要说出来的,华董说他在仕途上的进步,但他却要将重心放在有实际意义的工作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你不取,却不见得就是对的,让另一个人取去了,或许就是大害,那不就是你在无意中种下这害?君本无意,奈何因果之间却是无法割开的,那也是一种罪孽啊。”

华董的意思杨秀峰知道,说得虽然隐晦,但意思却明白。说杨秀峰要是不将能够抓到的机会,能够谋取得到的高位自己占取,必然会有另一个人去占,但那个人如果是贪婪、是无能之人,那就是对治下的人间界地造成了祸害,这样的祸害虽然不是杨秀峰做的,但由于他不去谋取那官位,才有这样的结果。结果变了,起因却在,追溯起来,根子还是在杨秀峰,是无法开脱的。这样说起来,也就是对杨秀峰很高的评价和信任了,将他作为大贤才来看待。

“华老言重了,我哪里担当得起?惭愧啊。”

“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华董这句话也就将他的态度表露出来,杨秀峰这次来见他,有一半的用意就在这里,但他走后开发区这边要怎么安排却是他的另一半意图。

“华老,我也很犹豫啊,柳市这边目前刚刚起步,就像那花苞正要绽放……”有些事情也不好直接说。

“先吃饭吧。”华董说。秘书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到外面安排好了,这时送进来。两人都不是很闲的人,时间上都紧着。

“我自然听华老的。”“听我的有什么用?我请你到集团里来,你也舍不下,是不是?”华董说着就笑,将秘书递过来的酒杯做手势让给杨秀峰先,杨秀峰哪肯?忙双手接住,端着递给华董。

华董也就不再客套,将酒杯接过放在身前,笑看着杨秀峰。等他也有酒后,说,“来,先喝一杯,该说的话都在这酒里了吧。”“谢谢华老。”两人说着碰杯喝了,随即第二杯都不说什么也就喝了,放下杯子,华董说,“本来该三杯的,只是我也就这量,还是你自便吧。”杨秀峰也不说话,将杯子对着华董示意,仰脸将酒喝下。放下酒杯后,说,“华老,今天我脸够大了,您连喝两杯,有好些年被这样喝酒了吧。”

“是啊,之前喝酒还行,只是五年前喝到胃出血,再也不敢多喝了,慢慢地熬着喝,再喝两杯也还行。”

杨秀峰站起来,说,“华老,谢谢了呢。”

“说这些有多大意思不是?我们也是投缘,难得啊。私谊就先把说,为工作上的事配合这么久,没少得到你的援手呢。”

“我也就做自己份内的事,说是帮您其实是在帮我自己。”杨秀峰说,“华老,您觉得接下去该怎么说?”

华董也就将酒杯段起来,放在嘴边,却是没有喝闻着,是在想着这事。接下来柳市开发区该由谁来掌控,本来这些事和华兴天下集团、和杨秀峰都没有直接关系,也不可能有多少话语权的,只是在柳市里,华兴天下集团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华董在省里说话的份量也很重。华兴天下集团将柳省的经济建设起到牵头的作用,省里对华董就很尊重的。何况,柳市开发区直接与华兴天下集团今后的发展相关,华董也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意愿来。

按一般思维逻辑,杨秀峰在柳市开发区里做出如此的成绩来,对他走后由谁来接替是有很大发言权的,至少他的建议市里和省里都会尊重,至于最后用不用,那是另一说。利益平衡永远是体制里的核心点。华董想着,没有表态而是看着杨秀峰,两人的默契自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需要将话说透的。

看一会,对华董的意思杨秀峰也就明确了。

“华老,陈静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在柳市里,杨秀峰和陈静直接的阵营不同的关系,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杨秀峰说了后,也就看着他的酒杯,似乎杯里的酒有无法研究透彻的东西来。但脸上却是坦然,丝毫都不作假。华董先是一怔,随后目光就落在杨秀峰的脸上,等杨秀峰将脸抬起,两人对视着。对视一会,华董说,“我觉得该再喝一杯才对头啊。”

“那就表示一口吧,一小口。其实,喝酒喝的是心情,哪在于多少?缠着干杯的人不是热情,更不是豪爽,如果不是想将对方灌醉,那就是太着相了。华老,您说是不是?”

“对对对,这话说得实在好,今后我就有推脱喝酒的台词了。”

说着,两人喝酒。喝了后,华董说,“我如今看这边的天只觉得风起云涌的,没有你看得清啊。陈静这个人很不错,今后要是有她在开发区里,风浪再涌,也能够安然这一偶。”杨秀峰不做评说,自己喝着酒。这个话题也就这样定下来。

华董自然是想不到杨秀峰会举荐陈静的,两人不同的立场,按说杨秀峰会将自己的人推举过来,或许要华董帮照看一两年都是很正常的,华董在建他之前也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陈静在开发区的威信和能力,再加上市里有徐燕萍这尊大神,完全也掌控住开发区的,稳定这边三五年,华兴天下集团在柳省的发展也就稳定下来,到时不会因为政治上的变动波折而受到多少冲击。到时候,不论谁来主政,想要直接对华兴天下集团怎么样,也没有那种影响力的。

杨秀峰也不需多说,华董该怎么去省里运作,或者通过华兴天下集团的更高层,给省里施压都能够达到目的的。目前,华兴天下集团在柳省石头才起,对柳省经济建设的带头作用已经彰显效益,省里也就会顾全这个大局的。这算不算是华兴天下集团干预政事,那都不会有谁来提起的。

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全省的经济建设势头,杨秀峰说,“华老,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请教呢。您知道我这个人,做点具体的事情还勉强,说到眼光那就太差了,用鼠目寸光来比喻正好恰当。”

“在卖嘴皮子呢,还是以为我真的眼花了看人都看不清?”华董笑着,“不过,喝酒说酒话,大家都不必当真,酒话嘛。”说着将酒杯在嘴唇上沾一沾,算是喝了一点,来表示他所说的话真是酒话。

杨秀峰也喝了一杯,静等着华董说话,评说杨秀峰肯说,但此时却少有说话,而是想知道华董对你方式那边的看法。虽说华兴天下集团的重心在柳市地区,但他们对柳省整体经济是有着深透的研究的,这样才会对今后华兴天下集团在柳省这边进行预测,然后才会有远景构思,并制定出他们一步步发展规划来。华兴天下集团能够做到今天的地步,完全脱离了那种投机性质的做法,所有决策,都是在深入研究之后才会做出决策的。

“整个柳省从三年前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也是我们之前就预料得到的,事实上也是这样。但柳省发展确实是不均衡的,如今柳市渐渐超过省城,形成一个领头羊的趋势,这种势头在未来五年或十年里是有着非常炫目的绩效作用,加上适当的宣传,会让柳省在国内都会有很不错的口碑。京城那边也会看到这些的,自然会有人享受到这些变化后所带来的成果。”华董所说的情况,杨秀峰也有预料,所以决定在未来的三五年里,自己要是不离开开发区的话,进入到市里领导,接替刘君茂的位子也会顺理成章的,在这边工作那就要轻松得多。柳市这边的政局,省里不会轻易地调整的,要保护好这边的稳定,在用人为政上,都会趋于保守而不会随意地调动。当然,如今这样的想法,显然是一种奢望了,作为蒋国吉的理想实践者,他这样的待遇也是能够接受和必须接受的。

“如今,柳省格局形成西中雄起而南北弱势的不均衡之状,这样下去,势必会制约了柳省的全面发展,也会影响到柳省在全国的排名。我想,省里的决策者们,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柳省的东部受到沿海其他省的影响,那里的人们观念已经有所变化,施政者只要有决心、找对了发展的路,要提升起来也不算太难,北方也是如此。目前最大的难关,也就是南方一处。地势偏远不说,地理环境也不利于发展,山多且陡,交通上的闭塞也使得那里的人们对外面的大好形势看不到,就算听到一些,也没有真实的体会,触动不了。据我所知,那边的人中青年的人多外出务工,但有些不出来的,宁愿在家里玩牌、打麻将,有个县城里,连早点都没有几处可买,也就能够想象到他们的状态了。”

之前,钱维扬多是说一些南方市那边的一些市里领导们的情况,他虽说不会将那些领导的生存状态中的细节说出来,但听他的话和感叹之一,那边似乎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得失,更贪谋着种种利益。

听到钱维扬的话,杨秀峰之前就想着南方市如今的状况和之前柳市时差不多,也是处在几方势力的争竞之中,领导们更多地将心思放在阵营的经营和利益的谋求上,至于地方发展之类的工作,也不是想怎么样就能够做到的。此时,听到华董的话,更给他一种工作上的难度。客观的困难再大也有办法可想,但人们的思想意识怠惰,却是最难以改变的。

感觉到肩头上的压力,杨秀峰脸上苦笑着,蒋国吉要他过去就是要一改南方市种种弊端,还要将经济建设工作抓起来,五年里还要见效果,要达到中等水准才会让他满意的。难度有多大也就能够想象得到了。

“要是不难,谁还不都抢着去了。”华董说,见杨秀峰那一副吃了苦口药一样的脸,用手指着他,表示对他这样夸张进行否定。“关键是破局,整个柳省而言,柳市开发区就是破局之棋啊,高招一点,全盘也就会活起来。省里既然看到了,也会有明确的态度的。”

“说起来容易,找不到建设的选点,或选点不准,那不都是白搭?华老,我要是在那边求助,您不会看着我沉进水中都不拉一把吧。”

“就知道你给我挖坑呢,不过,华兴天下意在发展,只要有发展的机会,赚钱的事物怎么样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