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预计到省里要三天，但情况有变，钱维扬要找到人不在省里，也就临时改变的行程。临近年边时间很紧，到腊月二十三上午也就回柳市。一路上杨秀峰在回想着这次在省里的情景，一共拜访了六七个人，总计花了多少钱，杨秀峰也不知道，但他掌握的小箱子里的现金只剩六万。

对于这些钱怎么花出去，杨秀峰自己也记不得准了。自己送出一些，给钱维扬一些就这样只剩下这一点了。不过也看出钱维扬在省里的经营情况，不少省里的有能力的人，都和他很亲密，或许是这样才能够在柳市里有足够的劲力吧。

自己在省里也认识了几个人，今后能不能经营下去建立自己的关系网，那不是自己努力就能够达成的，需要努力更需要机缘，暂时不用为这样的事而费心力的。只是和钱维扬之间，有了到省城这样的经历，关系已经明确了，钱维扬完全认可了自己，今后只要将他的意图达成现实，其他职位的变迁反而不是自己要考虑到事了。

李春雷跟着钱维扬好几年了，但到目前都还没有完全取得钱维扬的信任，他说在那些方面没有做好？可惜和李春雷之间的关系不能转变，无法了解到这一些。是不是他的性格原因？还是李春雷做过什么事，让钱维扬在心里产生了隔阂？

按说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后，对钱维扬做的事也有所了解，李春雷不是愚蠢的人，悟性足，只是在杨秀峰等这样对他位置有威胁的人格外排斥和防范，只要有机会就会尽量压制踩踏。对地位比他低等的人，却有着傲气。当然，这些事钱维扬会不会看出来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李春雷在钱维扬面前做得很好，杨秀峰还真想不到钱维扬怎么会将他带到省里来，而没有要李春雷。往前钱维扬肯定也会给省里领导们拜年的，这次自己所做的事，之前李春雷肯定也做过。

由此看来，这一次经历虽说钱维扬是对自己的认同，也是对自己的一次试探吧。今后要更谨慎些，不过自己和李春雷的身份不同，也就是自己和李春雷在钱维扬心里的差别吧。

车出省城后，钱维扬靠在坐背上也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反思省城之行。杨秀峰不敢先说话，再说有司机在，更要注意分寸。

等车要进柳市时，钱维扬已经坐直，说，“秀峰，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市长，我能有什么安排啊，严市长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等着放假。”杨秀峰虽然有很多事要处理，在钱维扬这里这些事都不是什么事的。

“好好放松几天，忙一年来了，休息好开年才好更努力工作。这也是一种充电嘛。”钱维扬兴致就高起来。

“市长，在时间上我们比您可要自由得多，大年期间，老百姓能够安安心心地放假，领导们肩上的担子反而更重。您也要挤出时间保养身体和精神，岗位越重责任也越重，柳市的发展都寄望在您的掌控之下，您保重身体也是为柳市几百万人民。”杨秀峰说，虽说在车里说话不是很便利，表达的意思也不够准确，钱维扬听了明白意思，也很高兴。

“秀峰，你这说法不对，岗位没有轻重，只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力工作，就是好同志。”

“对、对、对，还是市长看到问题的本质看到精髓。”杨秀峰说，随即转过话题，“市长，坐这么久的车，是不是先休息休息？”

不论在哪里，行程的安排都会先征求钱维扬的意思，目前杨秀峰知道他的两个点，但这两个点却不知道司机是不是也知道。钱维扬此时精神很不错，又还没有到中午，但此时去市政大楼的可能性不大。到年底了，真正要商讨什么市里的大事也不是时机。当然，市里有什么事从杨冲锋这里说来他也是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到城北区时，钱维扬或许是也想休息下，之前计划是三天时间的，如今提前回来了，有些事还得创新安排，时间上也充裕些。钱维扬突然说“秀峰，城北这边有熟悉的地方？”

杨秀峰在城北熟悉的地方少，之前都是跟着蒋继成走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蒋继成。随即又想，要是让蒋继成和钱维扬见了面，对他说来没有好处，虽说在滕兆海的圈子里地位会能够高一些，可弊端也很明显。会暴露了自己和钱维扬直接的隐蔽关系，随后就想到城西区的卢子文。说“市长，城北区这边杂乱一些，要不我们到城西区那边？我让他们安排好。”城西区接近市政大楼，对一行人说来有些容易给人撞见，但到那边后就算撞见也很平常。而城西区靠近市政大楼，整体建设的规划就好一些，秩序也要好些。

“嗯。”钱维扬应了声。杨秀峰就给卢子文拨电话，幸好他也没有什么事，临近中午，就在想着要约人一起吃饭。大年将近，不论是谁都会借着大年的气氛来多沟通关系。受到杨秀峰的电话，自然不敢拖延，神态很好地先问好。

杨秀峰没有时间和他罗嗦，说“子文，你以最快的速度在城西区安排个地方，可以吃饭和休息，我和领导二十分钟就到。找到地方立即打电话来。”杨秀峰语速不快，语调也不重，只是很坚决，说完后就将电话挂下了。

卢子文对杨秀峰不是很看好，至少心里还有着疑虑，但此时接到这样电话，也能够想象出他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打来的。虽还不确定，但他对城西区很熟悉，当即打电话去定位子。和杨秀峰直接的往来，目前还不想让同事见到，这样今后有什么位子之争也就多一个隐蔽的助力，才能更有利一些。

杨秀峰说是和领导在一起，卢子文更多地以为是和严文联副市长在一起，也就找了家档次不错的，就算为杨秀峰挣一回面子。

定好地方后，卢子文就说了地名，杨秀峰听后将手机捂住，说“市长，这地方您看行不行。”钱维扬也就是找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同时也和杨秀峰沟通一下。对人的信任任用就要给对方效力的机会，要不他完全可以直接到定点的地方去休息。

见钱维扬点头后，杨秀峰才跟卢子文说，并交待了准备几样钱维扬喜欢吃的菜，对菜还叮嘱了几句要求。卢子文做人还不错，心里对杨秀峰这样随有些烦，但私下里两人还是第一次接触，也就没有表露出来。

卢子文也知道杨秀峰能够组建这样一个团体，又能够从开发区里拿到项目，他在城西区虽和开发区高新不大，但却知道那些工程项目的难度，加上两次聚会里，杨秀峰的表现也还让人感觉到舒心，心里就算没有彻底服气，面子却要做到。说完电话后，卢子文就先到餐馆里候着，天气冷，坐在前厅里的空调边看着外面。

餐馆才要准备，他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见有车到来，没有看清车号。等车停下，见杨秀峰从副驾驶座下来开门，卢子文也就站起来往外走去迎接。才到门口，就见钱维扬从车里下来。卢子文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平时也不知道设想过多少回要去见一见钱维扬这个大领导，只是没有什么门路，西城区副书记的职务实际上没有县里的副书记位子重要，只是级别上是副处级。一个县的县委副书记是有资格给市里主要领导汇报工作的，只是机会不多，但想卢子文这样的位子，平时根本就没有接近领导的机会。

车里不再有人下来，确定了杨秀峰一个人陪着钱维扬过来，卢子文心里更是热了起来。

等醒悟过来见杨秀峰已经摸出手机，卢子文知道他要做什么，忙挑开门帘走出去。先不给杨秀峰招呼，轻声道，“市长，您好，辛苦了。”

钱维扬没有要理会的意思，车外冷，杨秀峰忙说“先进里边去。”进了门后卢子文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又见钱维扬不搭理，就有些患得患失。等进到定好的包间里，见里面准备得很不错，杨秀峰将钱维扬安排坐下后，说，“市长，这是城西区的副书记卢子文，很能干的一个人。”

“嗯。”钱维扬总算表示了下，卢子文见到忙走到钱维扬身边去。

对于不熟悉的人，钱维扬派头之大大得吓人，都是他平时的做派。卢子文见有了机会，给钱维扬递了茶，又忙着去催餐馆动作快些，想给领导多一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