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严仲鸣的计谋算是成功了。天天有人去后台找严伯啸的事儿让严苓知道了。

严伯啸解释他从没让那些人进过屋里,也不愿意见那些人,都是让戏院的人打发她们走的。严苓又问他为什么夜里不回来,严伯啸说夜戏下的晚,家里离得远,他就在后台化妆间睡了。严苓知道严伯啸骗她,使着性子一直不和严伯啸说话。严伯啸也是有苦难言。

到了要去上海天蟾演出的日子。快出发的时候,白薇问道:“哎?大哥怎么不去呀?”

严伯啸还未说话,严仲鸣就说:“大哥受伤了得在家里养伤。”

严苓并没有听说严伯啸受伤了,心里想着难道是他之前的伤还没好?没有开口问,却还是急切地朝严伯啸那边看去。

严伯啸捕捉到小姑娘的目光,心里一暖,朝严苓微微笑了笑。严苓被他看到,忙把头扭向一边。

从严仲鸣迫不及待给严苓相看人家,到刚刚抢着说话,白薇已经猜到严仲鸣是知道父女俩的事情了。从刚刚他们的反应看来,他俩都在瞒着苓苓。本来白薇想告诉严苓实情的,可这下也不得不瞒着,而且严苓演出在际不能分心。

等众人到了上海,严仲鸣打了电话给严伯啸告诉他社里都安排妥当了。

谈完事情后严伯啸又交代了一句:“帮我照顾好苓苓。”

严仲鸣没回他,挂断了电话。

临近演出,金三爷也来了,跟着严苓排练了一场后,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不错,有两下子。”

严苓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她刚还害怕过不了金三爷的法眼呢。开心地同金三爷道谢:“谢谢三爷爷夸奖!”

金三爷又说:“丫头,这台下排的再好,他也得到了台上观众说好,那才是真好!对了,严伯啸呢?他把我骗来,自己躲清闲去了!”

“三爷爷,我爸爸他伤还没好,就没跟着来上海。”严苓站在一旁十分乖巧地解释着。

金三爷把茶盏往桌上一墩,哼了一声。

到了正式演出那天,严仲鸣去于宅请了于先生来给严苓把场。

“师父,您来啦!”严苓刚化好妆就见于先生来了,欢喜地迎过去。

于先生拉着严苓温声说:“苓儿,上去就好好演,师父在后面给你看着。出了错也没事儿,有金三爷在台上帮衬你。别怕啊!”

一旁的金三爷见状直摇头,“老头子惯会护犊子!”

等戏开场,鼓点敲响,胡琴声起,严苓的虞姬缓缓登台。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一场剑舞,惊心动魄,至虞姬自刎,举座为之动容。

这天的演出结束后,观众送了不少花篮到后台。

“哟!小丫头收了不少花呀!”金三见着桌上、地上都堆满了花,不由惊叹。

严苓给金三爷递茶,笑着说道:“还是借了三爷爷的面子,观众们才愿意捧我的场。三爷爷您受累。”

金三爷接过茶,喝了一口,不烫口也不温吞,不由对面前这小姑娘又高看了几眼。慢慢喝着茶说道:“小丫头倒还知道谦虚,你后面排的戏码是哪几出呀?”

“《汾河湾》、《御碑亭》、《宇宙锋》还有《凤还巢》。”严苓一五一十地回道。

“可有不少生旦对儿戏呐。”金三爷又问她,“给你挎刀的老生是谁呀?”

严苓应道:“是刘师兄,今天的《汾河湾》就是他和我演的,他也是我爸爸的徒弟。”

金三爷想了想说道:“这小子还不成火候,他压不住台。等我和你二叔商量商量重换个老生来。”

晚间,严仲鸣请了金三爷、于先生还有一众主演去吃饭。席间金三爷和于先生老友相聚,又有严仲鸣活跃场子,更是相谈甚欢。

吃完饭,严仲鸣还在陪着于先生和金三爷聊天,严苓就先陪着白薇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白薇内心几番挣扎还是说了出来:“苓苓,我觉得你二叔知道你和你爸爸的事情了。”

严苓听到这话也不惊讶,苦笑着说:“我也猜出来了。”

“那你还跟你爸爸置气?”白薇愤愤道,“都怪严仲鸣那个讨厌鬼!”

“不怪二叔的,我们这样本就不应该。我只是生气爸爸瞒着我。”严苓抬头望向夜空里的一轮明月有些出神。

轻飘飘的语气,说着埋怨,白薇却没有听出丝毫怨怼,倒有几分愁思。

“苓苓,要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吧。”白薇问她。

严苓摇摇头没再谈他,把话题又转向了白薇肚子里的宝宝。

回到屋里,严苓洗漱完正欲睡觉,白薇跑了过来,拉着她去了大堂。

白薇拿起吧台上电话的话筒,说着:“大哥,苓苓来了,她跟您说。”

严苓拿着白薇塞过来的话筒犹烫手山芋般,身旁白薇催促着她讲话。

“爸爸。”严苓朝话筒里轻轻喊了一声。

“苓苓,在那边都还好吧?平时排练不要太辛苦,你三爷爷一贯喜欢吓唬人的,别怕他,爸爸给你撑腰。我听小薇说今天演出很成功,爸爸也为你高兴……”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严苓泪如雨下,扔下话筒跑回房间。

后来,严苓每次演出完严伯啸都会打电话来,可每次严苓都借口有事躲着不接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