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没过多久,严仲鸣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严苓在前院教小师弟《三娘教子》时,社里的刘管事来了。他一进门见着严苓就说,“大小姐,您快随我走吧。严老板那儿出了点儿事情。”

严苓一听严伯啸出了事,脸色立马变白。强行镇定下来,拉着刘管事就往戏院奔去,一路上又让刘管事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戏演到一半,舞台上方的灯突然炸了,严伯啸当时正在台上没办法躲,灯炸下来的玻璃渣子落了不少在他身上。

中间严伯啸下来赶装的时候,刘管事看到他手上划了条口子,一直流着血,就和严伯啸商量一会儿中间换装的时候让徒弟代他上场。严伯啸没答应,让人找布包了手止住血,然后又上了场。

《定军山》后又有《阳平关》,要扎靠不说武戏也多,严伯啸在台上一直用力伤口的血怕也是止不住。今儿没严仲鸣的戏份,他早跑的找不到人影儿了。刘管事自己又劝不动严伯啸,只好去请了大小姐来拿主意。

严苓到了戏院,严伯啸还在台上。就去了侧幕,看到严伯啸手上的血已经渗了出来,把包扎的布都染红了一半。她转头就去了离戏院最近的医院,找了个西医回来。

待到戏结束,严伯啸手上包扎的布已经换了五六回,身上的胖袄也被汗浸透了。待他换下装后,严苓带来的医生戴着眼镜用小镊子把之前没清干净的玻璃渣子一个个夹了出来,然后又敷了止血的药在伤口上。手上包扎好后,严苓又注意到严伯啸的脖子上也有些玻璃划伤的细口子,又让医生给涂了药。

看着没什么大碍,医生留了药让严苓给她爸爸换,又叮嘱严伯啸伤口愈合之前都不要用力和沾水。

待到一切妥当,一行人回到家里已是半夜。严伯啸说自己已经无碍,让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不要误了明日的事情。众人见他没事,也怕打扰到他休息,纷纷走了。

严苓念着着严伯啸刚刚流了不少血,让王妈做了鸡蛋汤来。端给严伯啸时,他笑说,“多大点儿事。哪儿就这么娇气了。”

严苓低着头没有说话,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泪。

“苓苓。今天是不是把你吓着了。”严伯啸温声问她,伸出没被伤到的左手把人儿牵到自己面前。

离近了看到小姑娘眼里闪着的泪花,心里泛起无限怜爱。把小姑娘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不哭了。爸爸没事儿了。”

严苓头靠在他肩上低声抽噎着,哭的一抽一抽的,转头又看到桌上放的汤,连忙从严伯啸怀里退出来,擦干眼泪,把汤端到严伯啸面前,“爸爸。快来把汤喝了不然该凉了。”

严伯啸正欲伸手去端,结果严苓已经把勺子伸到他嘴边要喂他。怎么还把他当小孩子了。严伯啸有些不自在,“苓苓,你先把汤放那儿,我一会儿就喝。你快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