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的学校大门是开在一条小马路上。当放了学的薛诺和另外三个女学生进入视线,侯荣坤刚想过去,就听有人喊了一声“薛诺”。顺着声音望去,这才注意到马路对面的路崖上蹲着几个不良少年。其中一个跑到薛诺面前,把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说道:“今天不用训练了,跟我们去玩儿玩儿吧。”
这些小痞子早已计划好来个霸王硬上功,那用得写信,更在一见面就交出来。幕後策划的伊红樱早就知道侯荣坤必来,不先交出信就无机会了。几个小痞子奉命行事,唆教那冤大头往死处冲。另外三个女孩儿可有很害怕的样子,说:“诺诺,那~那我们~我们先走了。”
那小子就想拉薛诺,薛诺向边儿上躲,说“我~我不去,还有事。”
“有事?你不是又在找借口躲着我们吧?你有什麽事儿啊?”
“我~我~”薛诺只知侯荣坤会来,但不便说,一着急,就想不起应该说什麽了。
“诺诺!”侯荣坤走了过去,说着就拉住了她的小手:“我知道你今天不用训练,我有几个同事特别想见见你,来吧。”
那小子上下打量了侯荣坤几眼:“你是她什麽人?”
侯荣坤用鼻子〈哼〉了一声。和那小子一起来的几个男孩儿看见有男人出面干涉,就从马路对面聚了过来,把薛诺和侯荣坤围在当中。
“荣坤!怎麽了?要不要报警?”
是许如云的声音。如云本是与侯荣坤同车而来,在车里看到这种情况,怕事闹大,出来完场。茹嫣和月玲也都出来了。
“妈的,是不是我长得太斯文了,老被小崽儿找欺上头来。”侯荣坤心中一阵嘀咕,冲站在校门口的两个保安招了招手。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侯荣坤对着他俩就是一顿臭训:“你们俩是摆设啊?市里一再强调紧抓学校门前的治安,这有一群小流氓在你们门口儿捣乱,你们也不管,是不是不想干了?”
两个保安一下儿就被镇住了,看他们的穿着,像是个有点儿身份的人。自己要是不管,他真听那个女人的报了警,说不定还会找自己的麻烦,有点儿犯不着。对那些小流氓可就不客气了,斥道:“你们~你们赶紧走,别在这儿聚着,听见没有。”
几个孩子慢慢的离开,那个小子可不是普通小痞子,回头指着侯荣坤的鼻子,骂道:“孙子,咱们这事儿没完,你小心点儿。”
侯荣坤里都没理他,带着四个女人回到车上,让茹嫣和薛诺坐在後面,给四个女人引见了一下後,问道:“刚才那孩子是谁?”
“张越!不好好上学,整天就和学校附近的小痞子胡混,他追了我好久,我都没答应他。”
“张越刚才给你的什麽东西?”
薛诺在慌乱中,仍是把信抓在手里。月玲转过头来,突然抢过那封信,道:“是情书吧,我来给大家读一下。”
明知是情书,竟抢过来,安的也不是甚麽好心。这就是苍蝇间白黑的手法,笑里藏刀。契机就是主子也想知,所以无往而不利。刀是伸向缺口,挖大点吧了。薛诺收惯了这些信,知信内没写好东西,叫道:“啊!月玲姐姐,干什麽呀,别~”
立刻起身,想把信夺回来。越掩饰就是越黑。侯荣坤一把将薛诺拉到自己腿上,道“别闹,别闹。”
薛诺急的直-是挣扎,埋怨道:“月玲姐姐她,坤哥,你这明明是在拉偏手儿嘛。”
侯荣坤抱紧了薛诺,不让她动,道:“月玲,坐下再念,小点儿声,别让你们的小妹妹害羞。”
月玲答应了一声,开始念起了起来。慢慢,侯荣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张越描述薛诺会在床上得到如何的满足,甚麽的淫词都用上了。月玲已经不好意思,也不用再读下去。
“这叫什麽啊?真是不象话。做他的大头梦吧。”侯荣坤恨恨的说。可不知这些小喽罗多与薛诺曾经插上一腿,对薛诺的床上浪态知之甚详,描写得音容并茂,若烁耀眼前。不过薛诺要扮老处,没给侯荣坤享受过,才被说成梦话。
薛诺作贼心虚,很怕侯荣坤相信了,忙道:“坤哥,你别生气啊。”
侯荣坤亲了她一下,道:“我知到你乖,我是气那小子。你和三位姐姐好好聊聊,她们会送你回家的,我星期五再去学校接你,好不好?”
星期五侯荣坤来到薛诺的学校,把车停在路边儿上。那四个小痞子已在马路对面抽烟聊天,发出阵阵肆无忌惮的淫笑声。其中一个靠在墙上的正是张越。侯荣坤刚想把车驶过去给张越一个警告,就看见一个阴森的浪人从路口处转了出来,向几个小孩儿走去。张越他们也注意到了侯荣坤,立刻认出了他,“嗨!你他妈看什麽?”
就在这刹那,浪人也走到了四个小痞子的跟前,嚷道:“你们几个有叫张越的吗?”
“我就是,怎麽招啊?”几个孩子正处在“战备”状态中,一听来人说话的语气挺不客气,又是孤身一人,立马儿把他围在了中间儿:“你干什麽?”
浪人两根食指指了指张越。几个小崽儿还没明白过来怎麽回事儿,停在了路边的五辆出租车上,从每辆车上都冲下三个人,其中两个拉住张越的胳膊,将他推到墙上,又一人一边儿的踩住他的脚,让他动弹不得。其他的三个小孩儿也已经被按倒在地了。浪人耸了耸肩膀,道:“我可不认识他们。”
又回头朝侯荣坤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一个戴手套的人拿着一根铁棍向张越走过来,张越害怕的向着浪人的背影喊叫:“我~我舅舅是警察,是朝阳分局的科长。”
“呯”
“嚓喳”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张越的左腿已经骨折了。
又是〈嚓喳〉一声,然後是惨叫,右腿也被打折了。两个架着张越的人一松手,张越便扑倒在地。那两个人又紧接着又压住张越的两个手腕儿。那个打手高高的抬起右脚,拼命的跺在张越的右手上,又狠狠的碾了几下儿,挪开一看,有三根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了,估计是粉碎性骨折。这次张越的惨叫虽然短暂,却很尖厉,已然昏了过去。三个打手在对他的左手做了同样的事儿之後,一群十五个人就上了出租车,分散走了。一切都只在三分钟之内就结束。侯荣坤也知是中招了。要出手,那会这样呆在现场的。事情又岂会就是这麽凑巧?自己可不是初出道,还自命是用脑一族呢。
薛诺学校所在地的派出所查究出租车,当然查不得线索,却有出租司机举报,说是听到了主谋下令,还看了他一眼,也说了句《哥们儿,太狠了吧?》。但所长就不信一个头子要在出租车内打电话下令,认定是案子的性质就是流氓打流氓,最好就是自相残杀个乾净,也不卖朝阳分局科长的账,把案子锁起来。
朝阳公安分局科长杨立新看到四肢全打着厚厚石膏的外甥躺在病床,满脸痛苦,更恨那边所长放弃追查,真是心如刀绞,却问不出张越有得罪过什麽人,空自咬牙切齿。一个一直陪着张越的小崽儿突然插嘴道:“兴许是薛诺的那个什麽坤哥找人干的。”
贼咬一口,入木三分。作威作福的执法人员为求交差结案,心态上本来就是草菅人命。何况怒火冲昏头脑,认为依法公休会罚得太轻,剥了自己面子,非要把对方整的苦不堪言,则下不了那点气。也不理会无有佐证,就派自己手下去找薛诺。问了侯荣坤的地址,就直接去传人。这些公安也没把五星级的天伦王朝放在眼内,怕的只是党徒和外洋人,富而无背境更是敲竹贡的对象。
外逃多年的侯荣坤刻印了“民为主”的习俗,以为有百万文一天的官司费就可令执法忌惮,却忘记了魔宫的无法无天,是人治不是法治。党性高於一切,司法不会和执法过不去。金钱也买不动舆论,而剑铗子出霸权的魔宫不用接受善信甄别,也用不着理会舆论,更把传播媒体管制得极其严密,只能是宫方的传声筒。侯荣坤听了薛诺的电话通知,就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录音机放进裤兜。这个天蓬山为他秘制的机械特殊得宇内无双。侯荣坤还想用它反咬公安一口。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公安和一个小地痞来了,把侯荣坤带往朝阳分局。侯荣坤心里更有底了,犹幸临行嘱托了随员赖猖猩给许如云打个电话。
审讯室这间屋子只前後各有一扇门,连个窗口都没有,只在屋顶上有一个通风口。阴森森的,人在内被大卸了八块儿也不会有人知道,比“民为主”区域里真有天渊之别。三个警察从屋後的铁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警察走到长桌另一边儿,抬头瞟了一眼。两个人全是一惊,竟然是老相识。
当年侯荣坤就是打了这科长杨立新的儿子,被榨了一万块魔币。真个不是冤家不聚头,新仇旧怨一起算账了。杨立新心中更肯定,道:“我外甥张越是不是你指示人打伤的了,说吧。”
“说什麽呀?你有什麽证据啊?有的话,你就逮捕我,没有的话,就别耽误我时间。”侯荣坤语气中的轻蔑、憎恨就显而易见。
“哼哼!”杨立新冷笑一声,“你别装傻,跟我顽抗是吧。是不是你干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想玩儿是吗?好,我赔你玩儿,我们公安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不给你吃、不给你喝,看你扛的住扛不住。我这麽做虽然不人道,但完全符合法律程序,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哈哈哈,符合法律程序?好啊,我要见我的律师。”
“不准,你这是协助调查,不是拘留,没权见律师。”
“好,那就先不说律师的事儿,你凭什麽要我协助调查啊?”
“配合警方的工作是公民的义务。”
“你现在是代表警方吗?”
“废话,我要是土匪,早就暴打你了。”杨立新恶狠狠的吼叫道。
“如果你是为了你外甥的事情找我来,你就不是代表的警方。你是朝阳分局的,西城区的案子你凭什麽管啊,你有西城分局要求你协查的书面材料吗?你是什麽科的科长啊?那种刑事案件在你的管辖之内吗?这案子涉及到你外甥,你是不是应该回避的呀?”侯荣坤一口气儿问了一堆问题。
“我告诉你,只要我把你的口供问出来,其他的一切都不成问题,任何手续都可以事後再补。”虽然杨立新知道自己先前是太轻视这小子了,但也没什麽好担心的,没有警察怕贼的道理,魔宫里更是无需理会甚麽指引条文的。
“你是把我当成不懂事儿的小崽儿了吧?当年你到学校抓我就属於跨区执法,可谁叫我那时见识浅呢,本以为这一辈子也没机会讨回公道了,你不知道我刚才见到你时多高兴。”侯荣坤的表情很阴沉。
“你什麽意思?”杨立新还是没把面前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你还想报复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我笑了吗?”侯荣坤把录音机掏出来,“咱们的对话都在这里,这就是你滥用职权、越权执法的证据,上面还有你威胁要虐待我的话,应该算是逼供了,不知道你们局长听了之後会有什麽感想,万一要是被新闻媒体知道了,你大概就更糟了。”
杨立新一挥手,侯荣坤身後的两个警察突然拉住他的胳膊,铐了他在椅子腿儿上。磁带被揪了出来,放进烟灰缸里点燃了,杨立新才道:“拿出来给我看,就只能证明你是多麽的愚蠢。你以为这录音带能离开这间屋子吗?我会被你这种小流氓吓倒吗?你也太小瞧警察了,只要有了你的口供,要想找人指证你,简直太容易了。”
侯荣坤一点儿也不慌张,让对手轻敌的目的已基本完成了,更引蛇出洞,道:“你想严刑逼供吗?可是有很多人知道我被带到这里来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那又怎麽样,难不成他们还敢冲进来救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把我儿子和我外甥两笔帐一起跟你算算。”
“来吧,电棍、皮带、火钳子,有什麽尽管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手段。”侯荣坤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懂法啊!哈哈哈!那得要特殊的照顾了。来啊!给咱们的这个贵宾点点烟。”
杨立新早打定主意要先整他个半死不活出出气。身後的两个警察一人点上了五根烟,侯荣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一个警察立刻上来用胳膊锁住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抬头,另一个用力捏住他的鼻子,杨立新捏住他的脸颊,一把将十根烟全塞进了他嘴里。这下可苦了侯荣坤,一大股烟直冲进气管儿里。“咳咳咳~”的咳了起来,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就这样重复了三、四回,侯荣坤已经双眼失神,唾沫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来,在椅子上摇摇晃晃。
“啊~难受~”
“难受?那就老老实实的说吧。”
“说~说你妈了逼~”
“小王八蛋,再点十根儿。”
“头儿,这小子脸儿都绿了,再来几次就该尼古丁中毒而死了。”一个警察提醒杨立新。
“那最好,就说他接受调查时拼命的抽烟,突然就玩儿完了。哼,不过我可没这麽容易就放过他,让他清醒清醒。”
一个警察帮侯荣坤脱了鞋袜,又把他的裤腿儿都卷了起来,另一个警察打来一桶凉水,把他的双脚放进去,又把脚腕铐在椅子上。
“冷~冷~”侯荣坤被冻得直哆嗦。
“这就帮你增强血液循环。”杨立新拿着一根电棍在他身边转着圈。电棍直接接触人体会留下很明显的灼伤痕迹,现在有水做了导体,就不怕留下证据。杨立新把电棍打开,〈哩啪啦〉的闪着电花儿,猛的杵进水盆里,又立刻提起。光这一下儿,就够侯荣坤受的了,〈啊!〉的惨叫,连人带椅子都被击得向後倒去,躺在地上直抽抽。被电了两次之後,别说真是有点儿扛不住了,就是能扛也不扛了,想要的证据已经够齐全了,叫道:“我说~我说~我全说~”
“早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孬种,给他录口供。”杨立新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回桌後。一个警察拿出卷宗,另一个把侯荣坤扶起来坐好,又给他穿上鞋袜。
“姓名。”
“侯~侯荣坤。”
“年龄。”
“二十四。”
“职业。”
“天蓬山夸恶企业魔宫内城基地投资部经理。”
杨立新一惊,道:“就凭你这个小流氓?”
“哼哼哼,你怕了?”侯荣坤痛苦虚弱的脸上换上了一幅阴险的表情。
“怕~怕你?我怕什麽?哈哈哈。”傲慢的笑声掩饰不住杨立新的紧张。牵涉到洋人了,可要吃不完兜着走。另外两个警察也有点慌神儿了,嚷道:“头儿,怎麽办?”
杨立新现在骑上了虎背,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侯荣坤闭嘴,永远的闭嘴,永远的失踪。那侯荣坤可真是聪明笨伯。连命也保不住了,公道何来出得人世。这些凡人的心思可就遮掩不过先天真气。阴魔可就一直在扫瞄着,知道再不出手,策反计划要夭折了,就把一个带走侯荣坤的公安弄得蒙查查的走出大厅去,引许如云等人过来。
许如云突然接到赖猖猩的电话,一听说侯荣坤被朝阳分局的警察抓走了,就不得不行动了。因和朝阳分局曾局长还有不浅的私交,依本子办事就得约谈。再招唤基地的法律顾问,在朝阳分局门口碰了面,一起来到大厅问讯台前查询。负责接待的女警官认得许如云,不敢怠慢,翻看了一遍边儿上的记录,又在电脑里查了一遍,却没有传讯或是逮捕侯荣坤的记录。
侯荣坤的五个随员是跟着那辆警车过来,亲眼看见他被带到楼上去的,可就急如镬上蚂蚁,要求上去找找看。女警官当然不同意。赖猖猩看见了一个带走侯荣坤的公安,就抓着他问。那个公安因为杨立新跟他说过要保密,所以是一问三不知。五个随从就不让他走,闹得不可开交。当然是因有许如云在场,否则五万个也不够死。
曾局长也到来了,心知手下里有人非法拘禁、滥用私刑,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不是气他们干那些事儿,是气他们找谁麻烦不好,非要惹这些有洋人关系的人,应知道魔宫顶层把洋人的一只狗也看得比这些公安更娇贵万倍。飞步一进大门,就看见一群人在争吵,便即大喝道:“都住嘴。这是政府机构,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许如云依足指引,却少了几分肉紧的说:“曾局长,就是这位同志把侯经理带来的,我这儿有五个人可以证明,他却不认,一定是有什麽问题。”
老曾自然就敷衍了事,沉着脸问:“刚才你带来的人呢?”
那公安就不敢不据实回答:“在二楼的三号审讯室。是杨科长的命令,我只是跑腿儿的。”
老曾见没有传讯他的记录,定是非同小可,只能先稳住这个不好惹的女人,尽量不把事情弄大,道:“小许,你不要急嘛,咱们现在就上去,要是他们真有严刑逼供的行为,我就不会姑息包庇的。”
一个随员就在边儿上火上浇油,道:“许姐姐,要不要我让我爸爸找十几个记者过来报道一下儿?”
老曾瞪了他一眼,心想:“死孩子,敢拿媒体吓唬我,有机会再收拾你小子。”,口中却道:“什麽都一会儿再说,咱们赶紧去找人。”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往楼上走,到审讯室门前。室内的杨立新正在犹豫不决,却见铁门突然被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老曾一马当先走了进来,喝道:“杨立新,你在干什麽?”
“荣坤,你怎麽样?”如云看到侯荣坤被铐在椅子上,面上挂不住了,“快给他打开啊。”
“不能开,他是嫌疑犯。”事到如今,杨立新也只能死撑了,幸好没留下什麽特别明显的证据,可以胡搅蛮缠一下儿。
“你审讯嫌疑犯为什麽没有律师在场?你有逮捕他的必要文件吗?”律师站了出来。
“他~他是协助调查,无权找律师,也不用什麽文件。”
“既然是协助调查,你为什麽给他戴手铐?戴了手铐就是采取强制措施,他便有权请律师。我们保留将此事诉诸法律的权力。”
老曾一看,真是越抹越黑,道:“杨立新,快把手铐打开。”
一个警察赶紧执行了局长的命令。如云见侯荣坤面如死灰,觉得事态严重了,“你们~你们是不是打他了?这件事儿咱们没完。”
老曾可心知肚明,是严刑逼供了,先要看看形式如何,表现得假中立,顺着如云的无知,问道:“打人了?”
“没有,曾局长,您了解我的,我从来都是秉公执法的,怎麽会打人呢,咱们可以带他去验伤。”
其他两个警察也随声附和,“是呀,绝对没打他。”
“没必要验伤,赖猖猩,帮我把那个录音机拿过来。”侯荣坤本想自己动手,双腿却有点儿不听使唤。
赖猖猩把录音机递给他,道:“坤哥,这里没录音带啊。”
侯荣坤把画着电池符号的一个舱口打开。里面放的竟然不是电池,而是另一盘磁带,一直都在录音。这个录音机是充电的,无需外置电池。杨立新立刻就傻眼了。还是老曾这姜是越老越辣,赶紧打圆场,道:“我看侯先生脸色不太好,小许,你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有什麽事儿都等确认了侯先生的身体无恙再说,好不好?”
“好!”如云依指引,无需为他主持公道,也不用给他出气,只是救他脱险,这就有借口退出了。
一行人到了停车场,侯荣坤走到老曾面前,握住他的手,道:“曾局,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要不是有你,我不知道会被那个王八蛋整成什麽样呢。”
“好说,应该的。”老曾的心思根本不在和侯荣坤谈话上,他现在算是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正盘算着怎麽才能把损失减小到最少,要是真的告朝阳分局,自己这个局长可很难不受连累。
“曾局,我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人。”侯荣坤压低了声音。
“嗯?”
“我不会让您难做的,明天中午十二点,天伦王朝的天伦阁,我做东,您能不能赏脸呢?”
“好,我一定到。”老曾掂量着面前这个斯文中透出一丝阴冷之气的年轻人的话,问道:“你只想搞掉杨立新?”
“大家心照不宣,有什麽话咱们明天中午再说。有一点您放心,我不会和圣教作对,也不会和宫庭作对,这是我的信条。公安局就代表了教,代表了宫,对吗?”说着,就把录音带塞进了老曾手里。
“对!对对!”老曾确信他不会告朝阳分局,心中立即轻松不少,最省心的就是和这种懂规矩的人打交道,把杨立新调走就万事皆休。
众人也各回各家。如云发动了车子,正要送侯荣坤上医院,突然看到侯荣坤脸上已有了红润之色。侯荣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儿,确实感觉好多了,也许真是因为服食多了药物,那知蓝田玉实可不是凡间一般灵药呢。如云一心把责任推卸,怨道:“你为什把录音带也给他了?”
“你都看见了?真是什麽事儿都瞒不了我的小云云。没有必要和公安机关闹僵,说不定他以後会对咱们有用呢。”
“那你把证据都给他们了,你不怕他们再找你麻烦?”
这騃子可不识情趣,道:“小云云啊,别的方面你都比我强,可对警方办事方法的了解就不如我了,你放心好了。”
说着,拿出一把小锥,将录音机的外壳拆开,居然又从里面拿出一盘小磁带,道:“我刚才给老曾一盘是为了先稳住他,以免他狗急跳墙,他要是能跟我合作,那样最好,不然的话~”
如云听完了录音带,哼了一声,道:“都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
“呵呵,”侯荣坤一紧双臂,把女人抱得更牢了,“什麽意思?我怎麽不是好人了?我可是受害人啊。”
“你算什麽受害人?你敢说不是你指示人干的?我知道那小孩儿对薛诺图谋不轨,可你就不能以正常手段解决吗?”
“哇!大刑我能扛得住,美人计我可扛不住。”
这些黑道的行为,对生活惯在司法荫护下的人是说也说不清的。侯荣坤就顾左右而言他,道:“正常手段?小云云,你真是在上层呆得太久了,大街上有大街上的游戏规则,你跟那些小流氓好好说,只能被当成软弱。在大街上,谁的拳头硬谁才有权力说话。”
“你的拳头很硬吗?”
“我不光拳头硬,我还有更厉害武器,”侯荣坤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大脑。”
这痞子的大脑也真识把握机会,把冤屈吞了,慢慢去抓仇家,先套上了曾局长作发展走私的勾当。贿赂得分局长动用公安车俩搬私货,还有谁来缉查。走私的无限钱途只能发展在高关税上。高关税是共工体制的必然不归路。共工的宫营性质及所有经营活动向都得受批准,形成一切都在垄断独霸中。
主持者必需凭藉宫权势力才得上位,没有权就甚麽也没有了,那能不每一分心思都得花在势力消长中,根本就无人才可言,有的只是专利剥削。而且人性自私,有切身利益,才有诱因,作资源调配。没资源调配者牵头,从属又何来接触高阶法技的机会,有得学也仅能是纸上谈兵。劳动力滞淀在死水中发臭,养成庸懒贪婪。上下交煎,必然成本高,质数差。
有得消费者选择,才能衡量生产效律,有优胜劣败的淘汰以降低成本。垄断下,就得面对价廉物美的舶来品竞争,失去了市场。一切宫营生产都卖不去;依例批准的垄断,都得倒闭。所以共工要旨是赤化宇宙,那是必须必然。魔宫未能把大地全赤化,但为求自己友发发发,就必然需要抽高关税。结果就是做成黑道的走私犯罪集团的温床。所以赖猖猩如是说:“共工整个制度都腐败不堪,你想出人头地,你就得融入其中。”侯荣坤在黑道扩张,走私的能力依地盘的开拓而作几何级数上升。经过被迫外逃多年,也知棒打出头鸟的道理,学精了,装作正人君子,把坐堂的名义安上了流氓赖猖猩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