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无奈儿勾回好姻缘(1 / 1)

诗云: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抛却给发妻,建荡逞色相。

黄天须有报,叫他屍抛荒。

话说历代君王俱知守成艰难,遂挖空心思欲网尽天下人才为他所用,故开科试以揽英才,另设举荐一途,後称「举孝廉郎」。一旦荐作「孝廉郎」,顷刻补入知县、知府候补名额,若逢圣上龙恩浩荡,御笔钦点,顿时峨冠翎带,官袍加身矣!

平常百姓儿女,便存了侥幸心肠,至小饱读圣贤书,平生做尽仁义事,希图博个好名誉,万一机缘凑合,岂不久仕为官,光宗显姓,青史驻名乎!却有极贪图富贵者,行贿弄巧,施尽龌龊手段,只求举为孝郎廉,即使被人污了妻女,他亦视作平常,转而窃想:他淫我妻女,吾蛰伏不语,待我掌权执政,吾亦淫人妻女,不亦乐乎?此辈实乃猪狗不如。幸苍天有眼,善恶自有报应,後人当戒之。

此处所言却是另番跷蹊事,一心向建之顽儿,肏他後娘,且不题,却淫人妻女,那被污人家老爷反与他孝廉郎做,真个是旷古绝今;不曾再有,遂辑之惯於世人,仅博一笑耳。

却说世宗嘉靖中叶,权臣严嵩把持朝政,士大大趋附若云。

王老倌时年五十有二,他自幼父母双亡,由小便在故里浙江省余桃帮工混饭吃,壮年投军,後人严府听差,现置守门官职。

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此话确然,欲巴结严太师之流,必先舍银子与老倌,故他守门虽仅七年,竟累积五万多两白银,连他自家亦不敢信。

子夜,其妻刘氏久不能寐,唯恐贼子自天而降抢了财宝,故虽年仅四十有七,却已熬成花甲老妇矣,王老倌嫌她渐觉腻烦,窃思:早晚去了也顺眼。

其子王景,年方十岁,生得獐头鼠目。人严府私塾充严太师之孙陪读,四年仅识得本百家姓,子曰诗云之类,他仅知「关关雎鸠,君子好逑」数句。

逾年,刘氏偶染风寒速亡,老倌草草埋了不提。家里银两愈神愈多,他心里活络:「想我辛苦大半辈子攒下财富,景地尚小,花消亦少,趁现时还能动,为甚不寻欢快话一场?」他原想揣上银子至勾栏觅个相好,临镜自照,只见自家老朽呆纳,似那枯枝犒木,谁个瞧得起?他只得冷了心肠,闷闷不乐。

无巧不成书,另一门官肖三近日酗酒而亡,其妻唤做余娘,三十有八,虽是半老徐娘,却风韵尚存,乌丝云鬓,梨花带雨,粉妆素衣,掩不住饱满胸怀,遮不住撩情身段。王老倌早先识得余娘,惊羡不已,现见她形只影孤,姿态迷人,心里便有那层意思,他又想人家人才一表,绝计瞧他不上,唯有太息,却了慾念不题,偶尔路见,亦垂头疾闪。

再说余娘自夫亡过,日子愈来愈据节,缘何?只因肖三平生嗜赌,今日若挣得十两,明日定输他十二、三两,他夫妻一直入不敷出,甚是紧张,肖三在时,尚借得到几两银子过活,而今却不方便。余娘来嫁肖三前,本是勾栏妓女,她虽有重操旧业之意,无奈珠黄人老,没几成卖相,嗟叹之余,徒自忧伤,虽有花三柳四来缠,不过贪一晌之欢而已,她思忖曰:「此时倘若有个财主,就算他无能行房取乐,只要一日三餐无忧,我也愿从他。」

正是:

王老倌蓄财欲求伴,风流妇窘迫忧三餐。

一日,王景闲逛,适值余娘外出,王景横跨一步,拦住余娘,露淫邪相,说道:「我听得说,你原是陪人睡的,新近没了相公,权陪我睡一睡罢!」路人闻言窃喜,俱闪一旁,看余娘作何对待。

余娘又气又恼又觉好笑。气的是众人俱无劝阻之意,分明欲看他笑话;恼的是丈夫新亡,便有人当众调戏,俟後光景可想而知;好笑的是当众逞强的竟是一顽皮小儿。余娘见他一双贼眼锥子样盯着自家起伏坠闪的胸怀,便知这小儿不是善类,她恼怒骂道:「黄毛小子,闪过一旁!」

谁知王景却是个胆大的,敢情平时依仗豪权放肆惯了。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两锭白晃晃银子,硬要塞给余娘,一面理直气壮地叫嚷:「我不会白睡你,依了我罢,依了我罢!」

某人识得他来处,遥指严府道:「别小觑了他,他家老子是太师守门官,银子总是不缺的,可怜役了内室,谁从了他,也是享福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且说余娘正欲发作,听了旁人一席话罢,心里惊乍:「该不是月老牵线罢!」她拿眼瞅王景一阵,沉脸说道:「小子,这银子八成是偷来的罢!」

王景顿时红了脖子,扯直嗓门喊道:「笑话!我家多的是,装了满满的几柜子。」

余娘呵呵冷笑,只是摇头,她心道:「总想办法入他家,才知真假。」遂撇下王景,径直欲走,众人哄笑,将散。

王景见众人笑得暖昧,以为众人俱疑他偷人银子,只急得一蹦老高,恨恨骂余娘道:「卖肉的,挨千刀的,你才偷人银子哩!还偷人哩!」

余娘听他污言秽语,正中下怀,佯装怒极,返身,拎王景左耳,径奔严府大门去,口中发狠道:「我找你家长评理去。」众人见事闹大,悄然四散。

话说王老倌侍立严府门坊,远远见一绝色妇人扯着自家小儿过来,他便知定是王景又惹了祸,乃挤笑颜遂迎上去,不待余娘开口,他先请罪道:「小娘子,犬子开罪与你,实乃为父之过,望释了他罢。」

余娘抬眼,见一萎缩老儿至诚鞠躬,心中惋惜:「我见他儿年小,还以为他正值虎狼之年,谁知却一老五,奴家命薄。」她强笑答道:「官人勿惊,实因汝儿欺人太甚,我方擒他来。」

王景却不服,争辩道:「父亲,她说我偷人银子,我才骂她偷人。」

「放肆!」王老倌斥喝,抬头一望,才知绝色妇人是余娘,他见她杏脸桃腮,体态丰腴,不禁旧念泛起:「今生若得她陪睡一遭,即便即刻死了,也是值得的。」

慾心飞掠,急火攻心,霎那,老倌胯中软物凭空撑起,硬挺热烫,大异寻常,他怔怔道:「肖三乃吾同门,小娘子有甚难处,但说无妨。」

余娘本欲离开,听他言辞,便知老儿起了邪念,转而思忖:「他虽其貌不扬,穿戴倒也齐整,亦非没荡之辈,将计过活原是不赖,只是他的银子。」余娘拿捏不定,一时无语。

王老倌见她沉吟不语,秀眉壤春,别有风韵,不由呆了。他只觉腰中硬物挺翘,无法收拾。时值换班,另一守门官戏言:「汝去罢!余娘亦是单身,乾脆你俩凑一处罢。」

余娘佯怒,疾行,王老倌跌跌撞撞见追不舍,他深深一揖,说道:「小娘子若不嫌弃,请至寒舍小坐。」

余娘不言语,心里乱念迭起:「想肖三旧时,日进十多两银子,可惜全花了去,若存积些,妾身何至今日这般狼狈!挑个行货大的,你贪我爱,快活至极!也罢,权去瞅瞅,适机试试老儿功夫,若还过得去,从了他也无妨!他已是半百老儿,待奴家施展夺命绝招,催他到了地府,银子便是我的!」

不说余娘心如蛇蜗,单说王景见妇人胸襟凸起,宛若一对玉碗倒扣,他壮胆把手去摸把握不住,又软又硬,美妙无比,王景大道有趣,他见余娘扬手将打,忽闪一旁,只是笑。

王老倌大窘,奔上前扇他两耳光,怒骂:「无耻之举,小娘子乃他姬化身,怎敢放肆!」

王景啼哭道:「八成你看上他了,亦欲摸耍,见我抢先便扇我。」

「滚!」王老倌听被王景说破心事,不禁火冒三丈,猛的一推,王景跌坐在地,号哭不止,余娘懒得理会,埋首随王老倌而去。

「小娘子勿要见怪,小儿愚劣,还望赐教!」王老倌说毕,心头突突乱跳,因他说漏了嘴:王景与余娘无甚瓜葛,为甚托她教诲?除非余娘她做王景後母。

余娘心知深义,只是不答,忖道:「这老儿恁急色了些,想他尊居已久,不曾泄火,可谅可谅,若他?伙硕大愈者愈硬,倒也是奇货可居!」余娘想得热烈,心里色慾沸沸,自不待言,方才又经王景捏拿玉乳,那久旷之物勃勃挺挺,几欲破衣而出,双颊桃花隐隐,下阴处便添了无限酥痒,甚是难受,但行走在外,无法立行人事,骚余娘只得挟持大腿,一蹭一蹭前行,皮肉擦着皮肉,皮肉碰上衣物,虽不比如意郎耕耘犁把那般解急,却也能煞煞火儿,救急自慰。

有诗为证:

半百老儿动慾念,腰下厥物硬如鍁。

妖冶尤物色小心,蹭蹭擦擦兀自玩。

自严府门坊至老倌居处,不过一柱香工夫,他俩却如行了两三个时辰,王老倌推门驻足,欣然道:「寒舍粗陋,仙姑驾临,小老儿不胜感激,尚请纳足入户,王老倌搜出平生攒到的华丽辞句,恭敬余娘。」

余娘定睛看他一眼,见他满脸诚挚,激情洋洋,便知老儿有异。只见他腰中别出一物,撑翘而出,虽被皂色官衣盖着,不知具体,却也几近肖三旧物,她喜忖:「月老果遂吾愿否!」遂举步入门。

老倌紧随其後,余娘故意停顿,老倌厥物先行,猛然戳入余娘丰臀,陷入几分,余娘芳心乱跳:「粗硬火烫,老而有用!」王老倌心跳不止,如鼓样擂击:「肥美沃厚,几近凉粉,小老儿有缘乎?」他一面想那妙物,一面不由自主耸身推近硬物,哪想余娘猛跨大步,闪过─边,王老倌若触墙老牛,墙既拆,老牛前趋,踉踉跄跄几步,亦属正常。

余娘笑语:「官人勿怪,奴身还以为官人手握门杠,无意碰上贱身,故闪避耳。」

王老倌面红耳赤,几欲滴血,仓慌应道:「娘子所言不假,门杠横担,不利行走,故拆耳。」

不说王老倌左顾右盼言它,单说水娘心中主意:「老娘我若仅为求欢,恐怕京城里排上十万八万你老五世轮不上,今儿虽然一时火起,实因汝家银子太诱人矣!政且忍耐片刻,打探实在後,方可下手。」

王老倌挺着硬物沏茶待客,心念急问:「今儿老天开眼,余娘劳驾光临,我为甚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把她抱上了床,她还有甚话说?」王老倌老实一辈子,为何瞬时便生歹念?皆因色胆包天乃人之本性也,他想得莽烈,却迟迟下不了手。忽然,他腰中硬物一耸一耸,抽打得水柜「铛铛」直响,只因他慾火炽热迅猛,兀自泄火了。

余娘见他异状,觉得好笑,心道:「老牛反刍也!」只见她连眨妙目,假意说道:「官人居家多年,实该另结新居,若此破房,鼠儿多否?」

老老倌不解其意,急道:「小娘子但请放心,吾家虽显粗陋,却无鼠子!」

余娘故作惊讶:「怪哉,既无鼠,何来啃噬之声?敢清官人拒久盛香物,招鼠入柜中央!何不启柜清除,奴家亦当效力!」

王老倌方理会她将自家阳物抽击大柜响声比作鼠叫,不觉好笑,但又不便点破,只得依了余娘,掀开木柜,佯查。

余娘趋前视之,乃一杂物柜子,油盐酱醋,凌乱不堪,老倌窘笑,道:「老妻逝去已久,不曾收拾,徒令仙子笑话。」

「何笑之有?男外妇内,古训也,官人失妇,诚可悲也。」余娘移视它柜。

王老倌幡然而悟:「此好精明至致,托言验鼠,实查吾家底。」王老倌犹豫不决,担心余娘另有它图,因他时常听人言及某家某家银两不翼而飞之奇事,他虽急色,却心有所惕,磨蹭不启另柜。

余娘肚内齿冷:「小老儿外拙内精,看某家施个手段。」余娘自怀里拽出一番帕儿,揉了揉眼,哀哀的,似哭似诉:「想我那冤家,丢下我先去了,冤家,心肝尖儿宝贝。」

王老倌听她情真意切悼夫,心中顿添几分感慨:「此等人绝不至为非作歹。」继而乜视余娘,见她杏仁眼儿似闭欲闭,琥拍泪珠儿团团涌流,白玉般净洁细嫩脸蛋地上扭行着两条湿漉漉的泪痕儿,真是:

丽妇假哭排亡夫,老天真情寄美妇。

余娘挤出几趟泪水,见王老倌痴痴的望她发愣,便知他着了道儿,三五两下撇了个哭腔,着帕子擦拭乾净,道个万福,扭捏作态,嘤嘤道:「官人,扰你兴致,奴家请罪了。」

王老倌晃自梦中骤醒,慌张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他见余娘颔首,不知甚时,脖颈处那颗布纽也自个散开了,酥雪也似的白嫩肉儿坦露手掌大一块,衣襟儿半扇着若隐若现,老倌恨不能即刻顺那缝儿钻了过去,一睹为快。

余娘假装不知,凑上前去,顿时,泌人心脾之香气薰昏了老倌,他顾不上许多,猛力握牢余娘玉腕,切切说道:「仙子纳於寒舍,可否?」

余根拂甩衣袖,勃然作声:「妾身乃良家妇女,虽不希图贞女烈妇之美名,却亦愿三年不嫁,为夫守基。」

王老倌顿觉无话可说,心底泛生凉意,可那胯下硬物闪闪跃跃,他双膝扑地,拽余娘裙裾道:「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余娘莞尔一笑,款款弯腰,贴近老倌耳语:「官人请起,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何况,你家柜中尚有老鼠未除,噬坏了物件,甚是可惜。」

王老倌大步流星,逐个逐个掀开五个大水柜,慷慨而语:「小娘子何须再看,余柜中俱是黄白之物,纵有鼠,亦无忧耳。」

余娘芳心剧震,想她做妓女时,也曾见阔户筐载马拉白银,但仅不及此老儿家蓄财产十之一,他双手额庆曰:「妾身下半生有靠了!妾身下半生有靠了!」喜极而泣,状若疯癫。

「娘子。」王老倌知他愿意,雀跃而起,拦腰抱起余娘踏向卧室。

余娘心里眼里仅是白银,彷若那白银幻变成一翩翩郎君,扯住她欲行那云雨事。

却说王老倌性急如火,撕下余娘外裤,亮出自家阳物,只图立马肏了进去。无奈余娘下衣裤带系得甚是?杂,他胡乱扯,竟系成个死结,急得他老脸涨红,只有持自家硬物往那高高耸耸肉堆儿上乱捅。

且说余娘自狂喜中醒来,星目猛睁,见一老丑儿在自家私处猛戳,心中快意先减几分,但她甚是明白他乃白银主人,故又现出几丝笑意。她见他只管胡来,不得章法,心中慨叹:「枉他过活半百,尚不知这等事乃精雕细作之活计,哪有像他这般莽撞的?」她爽性闭眼,由他瞎肏。

王老倌急语:「娘子帮我。」

余娘初时不理。却说她私处被老儿隔山打炮般弄了许久,心底里慾火却也烧撩开来,阴户里淫淫春雨下个不停,又滑又痒,令她忍禁不住。

王老倌见她内裤润湿,喜道:「娘子亦耐不住火了。」

果然,余娘腾地坐起身来,朝老儿胯中望去,只见一根乌精贼亮肉根儿斜插向天,虽不巨大,却见冠头开放,饱满如熟桃,她心中喜孜孜想:「果不教人失望,但不知耐得久否?」只见她玉手捉住硬物,便往自家两腿间塞,她亦忘了未解下衣。

「娘子,使不上劲。」王老倌从未见过妇人主动若此的,又惊又喜,高声提醒。

「忽煞我也,先将就解解馋!」余娘只觉户内骚热流火烫,似有一大堆莫名虫儿又叮又咬,她只望老儿那根大虫杀进,将那小虫儿全部碾死,方才解恨。

王老倌瞄准那片浸湿处,猛烈撞击,他甚觉有趣,这等玩法乃他平生想也未想,故而卖力得紧。他风急火燎地击打了五百余下,自家那根儿热硬更胜此前,心头旺火熊熊大着,恨不能将整个身子都肏将进去。

「快!快拿刀来!」余娘急切喊道,只见她玉胜乌红,香汗泌额,樱桃口儿圆张,似若空中悬挂一串解渴的葡萄,不论她怎样挣动,就是够不着、吃不到。

有诗为证:

急色男人急惶惶,隔山打炮兀自忙。

久旷怨妇酒似醉,痴言狂态难舒畅。

妇喊拿把利刃来,割个缝儿忙肏将。

王老倌抱着余娘乱肏,双双仅觉未落到实处,心里痒极,身子痒极,俱觉里里外外布满了虫儿,情急色慌,余娘疾喝拿刀来。

欲知她要刀来做甚麽用?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