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和李小中陪何力聊了一会儿，要告辞时，何力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小中。

“这卡里有五十万，既然刘刀疤做了古城地下的新王，我们三兄弟还要在古城混日子，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去办三张北郊会所的会员卡，不够了你们添上。”

李小中却推了回来：“一个会员年费就十万，我和三哥不缺你这钱，你们办案经费本来就不宽裕，还是给一线干警吧。”

“呵呵，我当这个局长还能让一线干警吃亏，他们比机关拿得都多。这是我私人的钱，你办三张卡，余下的给燕子，就说是我给的辛苦费。”

李小中不接卡，姜三却一把接了过去塞进小中手中：“你就拿上吧，燕子经常替我们办事，你给的是你给的，这是力哥给的，意义不一样，你咋这么不开窍呢？”

等走出分局办公大楼，姜三对李小中颇有微词：“小中，你不懂力哥呀，大家族出来的人修养自然不一样，他不会白使唤人的。这钱你交给燕子吧，让她安排人暗中盯着杨茹，力哥身边别的人都有人跟着，只有杨茹这里是个漏洞。”

“那好吧！我听三哥的。你刚才说我父亲的事，这多不好意思，会不会让力哥为难？”

姜三气恼地抬手指着李小中：“你是真不懂力哥呀，就是今天我们不说，叔叔的工作也会有变化，你忘了广梁的事？贾伟强就带了一夜路，贾胜利就妥妥的一个常委到手了，他能和你比？快走吧，把事情办好就行了，其它的别多想。”

“那我今天给老头子打个招呼，别到时候惊着他。”

“呵呵，那是必须的。你别忘了敲打敲打老叔，力哥用人是要官声好手脚干净的，大家族的都这毛病，很爱惜自己羽毛的！”

“我哪敢敲打他，这活你来干最合适。”

“滚，感情我就是一个背锅的。”

又是三天时间过去，古城地界连续半月没有下一场雨，气温异常燥热，人心似乎也烦躁了许多。备受关注的广梁事件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上级调查组也返回了四九城。

二号和令伟都回到了古城，似乎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何力知道，广梁的事件还是会影响到西省的格局。出了这么大的事，上级总要追究责任的，这个板子会打在谁身上？

傍晚，残阳如血，夏风微醺。南郊一家叫“御庭”的茶楼，二楼的一间小包房内，何力正在精心地泡制一壶茶汤，茶是顶级的明前黄山毛峰，水只能是纯净水来凑数。

何力双手一番腾挪闪跃，三个褐红色陶瓷小盅中茶汤清亮，淡淡地茶香让人心中微动，何力伸出一摆：“令叔、万叔，请！”

令伟和万杨急忙端起茶盅，先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然后慢慢张嘴品了起来：“呵呵，你小子，今天摆出这架势，又是泡茶又是喊叔叔，我这个纪委书记心里倒没有底了，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何力微微一笑，等两位大佬放下空盅，立即又添上泡好的茶汤：“两位叔叔刚忙完广梁的糟心事，本来我不想提一些烦心事，但是，长痛不如短痛，那天凌晨在广梁，我们和二号说的事要有变化了。”

令伟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品了起来。他力挺何力，不是看在老领导面子上，而是何力做事总能占据大义，还是讲正气的。

万书记却连茶盅也不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都什么身份？说出的话怎么能反悔？广梁的两位班长的确是原来一号提上来的，就是梁广斌也是他的爱将，现在上级要追究责任的关键时候，难道让别人来背这个锅？”

“万叔，你误会了，喝茶。该怎么处理广梁的事不会变！我今天约两位叔叔出来，就是说说我的意思。”

何力亲手端起茶盅双手捧给万杨，“广梁的事发生的时候一号还在，现在好像是挑担子，一头是广梁的人要付出代价，另一头是一号自己要承担责任。用人不察识人不明，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万杨点点头，松了口气：“嗯，有道理，继续说。”

“其实处理广梁的事我就是提供了一个思路，虽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但是我的身份没有参合的资格。我想说的是二号只能是二号，一号的位置他就别奢望了。”

嗯？令伟和万杨都愣了一下，万杨眉头紧紧皱起：“这是谁的意思？”

何力抬起头，眼神明亮地回道：“这是我的意思！”

令伟不由出声呵斥：“小力，不可胡闹！”

万杨点了支烟，不由沉思起来，何力能这样说绝对是有过硬的理由。好不容易在省里隐隐有铁三角的架子，何力现在却要把主梁抽走，他心里实在是有点不舍。

令伟也点了支烟抽了起来，何力想让两位大佬先消化一下自己的话，也点了一支烟。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把何力那三脚猫功夫茶道营造出来的文雅之气，熏了个了无踪影。

这踏马都是俗事呀，想文雅也文雅不了！

万杨首先打破了沉默：“给我一个理由？”

何力点点头，想了想，先来了个八个字的定语：“暗室亏心，人品有疑！”

对二号那样地位的人，这可是比较严重的说法了。万杨叹了口气，“他人有学问，平时也很谨慎，你这样说，我有点不敢相信啊。”

令伟一直是干爽利落的部队风，说话自然直指本心：“人无完人，看人看主流，你得说出自己的依据。”

何力点点头，恭敬地替两位大佬添了茶，“他为人谨慎，缺少大气，这都不是大问题。其实我和他见了三次面，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其实我相信两位叔叔也有感觉，他现在没有人制约，人已经变了。”

顿了顿，何力又说道：“最近坊间冒出了一个贾二哥，俨然古城第一哥的架势。赵家的案子还没有结案，他已经帮人把那些产业拿到手，开赌场开会所，赵家和张家还没有死，他就急着接班了！”

嗯？两位大佬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这个贾二哥和二号有关系？”

“嗯，是二号女同学的儿子，最近才接触上，出入二号别墅畅通无阻。他扶持社会上的一个叫刘刀疤的老混子打前阵，他自己在背后遥控指挥，撩妹撩到腿发软，数钱数到手抽筋，真是潇洒至极啊。”

“女同学的儿子也不能这么扶持啊？这事说不通。”

何力玩味地一笑：“两人长得神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