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我说，我全说！”

张进勇真慌了，这何力明显是想黑了自己啊。如果警察都撤走了，会不会来个白大褂医生，随便往吊瓶里加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自己就领了盒饭？电视剧中经常有这样的镜头啊。

这回张进勇真老实了，一字一顿，先交代了周芸意外死亡的全过程。

那晚他觉得空虚，就约了周芸来到山中的会所，在自己的秘密平房内，两人先玩了一回。然后他给周芸喝下了加料的水，自己吃了一片助兴的药。

接下来的戏自然就狂野了，两人乘着药性，又玩了个痛快。最后，到凌晨时，两人休息了会，张进勇突发奇想，想寻求野外的刺激，就扶着昏昏沉沉的周芸，开车离开了会所。

在会所西边的不远处的田野中，张进勇果然唤起了兴趣，不顾周芸的拒绝，又尽兴了一回，结束后周芸说胸部很闷，他扶着她去车后座上躺下。

折腾了几个小时，张进勇自己也快累瘫了，就打算眯一会儿再送周芸回家。凌晨快三点时，他醒来呼唤了几声，周芸却没有反应，伸手一摸，人都凉了，鼻息和心跳也没有了。

周芸竟然已经死了，惊慌之余，他就把车开到西边，在接近柳家庄的田野里随便把尸体抛下了事。

两位干警相视一眼，不动神色地速速记录下张进勇讲述的内容，然后让他在笔录上签字盖了指印，看看时间都过去了快两个多小时。

干警打来了饭菜，三人竟在很友好的气氛中一起吃了晚饭。稍事休息后，三人都点上烟，又和张进勇谈起了会所的事情，这下张进勇完全找到了存在感，声情并茂地讲了会所中的趣事，又一份笔录很顺利的完成了。

两个干警这时都和张进勇称兄弟道弟了，房间里的气氛很是融洽。一名干警殷勤地扶着张进勇上了个洗手间，另一名干警则出来把两份笔录送到了隔壁的空病房中。

何力大致看了看盖满红指印的笔录，心中大定，“燕妮，时间很晚了，你先上床休息一会儿，让队上干警乘热打铁，把张进勇贩毒和盗窃文物的事情落实好，我给他们记功。”

干警自然很高兴，不顾时间已接近凌晨，悄声又回到张进勇的病房继续和他“聊天”。何力也不打算回别墅了，金顺儿就反锁了病房的门，自己在靠近房门的床上睡了。

这丫头心真大，就这样睡了？何力也困了，脱去外套就在中间的病床上躺下。李燕妮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去睡，可熬夜真不是女人的强项，坚持了一会，关了灯，也在靠近窗户边的另一张病床上睡下。

等第三份笔录到手，干警拿着笔录过来却敲不开隔壁病房的门，走廊上的干警解释是局长在里面休息了，这位审讯的干警只好回病房继续审问。

凌晨三点钟时，病房外来了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医生，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走廊上的干警警觉起来，检查了他的证件，虽然他不是主治大夫，但的确是医院夜晚值班的白医生。

“病人今天刚做完手术，主治医生交代我晚上检查观察一下，否则，怕出问题。”

走廊上的干警看没有问题就放行了，白医生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通过门里短短的走廊，走到病床前，却看到病房内还有两名警察，病人半躺在床上，三人正说得热闹。

白医生心里一惊，张进勇此时也没有挂液体，他就想退出去，“你们在谈话，那我早上再来检查吧。”

被打断了谈性，张进勇有点不高兴，盯着医生看了几眼，意外地问道：“你是哪个科的大夫？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白医生稍稍楞了一下，“我是晚上值班的医生，主治大夫叮咛我过来检查一下你的病情，既然你们在忙，我就等天亮了再过来。”

做笔录的干警觉得有点奇怪，职业的敏感性使他不得不多想想。都这个时候了，病房又没有呼叫医生，他来检查什么？

年轻的刘警官对着另一位同事打了个眼色，起身迎了上来：“白医生稍等，既然都来了那就检查一下，不过，按惯例，我们对你也要进行检查。”

白医生又楞了一下，检查我？看到警察已经走了过来，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病人能和你们谈话，就说明情况很正常，我不检查了，你们忙吧。”

白医生说完，转身想退走，可是机敏的干警已经拽住了他的胳膊，另一个干警也围了上来，枪都提在手里了。

白医生的脸真白了：“你们真奇怪，我真是医院的值班医生，给，这是我的证件。”

刘警官接过证件看了看，借着还证件之机，伸手一把攥住了医生始终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左手，“奇怪的是你吧，这层楼里比这里伤势严重的病人也不少，你去检查了吗？这是什么？”

刘警官从白医生左边口袋里摸出一个注射针筒，针头上带着护套，可是针管里已经有了几毫升的透明液体。白医生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神惊慌地下意识就伸手来抢针筒。

可惜，他伸出的手被刘警官给攥住了，另一个警察从后面死死按住了他，两人合力控制住了这位意外来访的白医生，摸出手铐乘势就拷在了房间的暖气片上。

刘警官小心翼翼地收好针筒，忙对另一位同事说道：“不出意外，这个白医生就是受人所托来谋害张进勇的。我不明白，这里有监控啊，难道他打算今晚就跑路？快去叫李大队起来。”

张进勇的脸色也白了，毫厘之间，自己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很快，李燕妮和何力一起走了进来，问清了情况，众人不禁都怒目盯着这位垂头丧气的医生。

何力玩味地看了看这位意外的医生，又看了看张进勇：“有人真不死心啊，真的想要你的命。快去通知大楼里的值班领导和医生都过来，看看这针筒里的液体到底是什么药？”

十几分钟后，病房里就来了几个白大褂，其中一位值班的医生惊奇地看着白医生，“老白，今晚你不值班呀。”

众人恍然大悟，何力把针筒递给一位年长的医生，“这位白医生真负责，硬要进来替病人检查，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你们快判断一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