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风起,开局!(上)(1 / 1)

凉州。

负责统筹大比的中书所,正忙碌查阅着选手的卷籍,一名小吏埋头念念有词:“飘渺山,这山这宗是哪个地带,找不到啊。哎呦我去,这个,洪庆六六六?六年!”

正念念叨叨着,小吏忽站起身喊道。

在旁着朱色官服的老夫子,闻言靠了过来:“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大人,看这卷籍。”

老夫子双眼微眯,其后又将卷籍丢到碳炉里去,道:“记住了,今日你我都没看过这东西,知道吗?”

说着,老夫子对着小吏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至于那卷籍写了什么?

无非是天机门选手白芊芊,是洪庆六年生人,至今已有三十六岁,虽说炼气士固龄养颜,百余岁化蕴修士,长得像三十模样,都多的是。

但这明显违反了大比参赛的规定。

而能让老夫子如此纬莫如深,还是在于那卷籍下,准许参赛落款人的印章,乃当朝昭安圣帝之子,楚王的王妃,卫素衣。

那小吏对此点点头,不敢再多出半句,谁知道这是为何?

但他很是怀疑,皇室是否安排了老练的修士参加比赛,为此打压蛮族宗门的修士,避免外族人拿下了魁首。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也许只有卫王妃,和天机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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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结束了积分赛最后一场奇特比试的苏云,踏出会场。

会场大门外,摆放了不少小肆,贩卖食物、果实、衣料、刀剑等等。

由于与白芊芊对战途中,横秋刀不甚破碎,苏云此刻正想着,要不要去某些仙宗坊市,买柄趁手新刀的主意。

只是未等走出几步,便瞧见路边茶档内,坐着的孟楠匆匆抛下两锭碎银,跑了过来。

见其走到跟前,苏云便出声打了个招呼:“道友急着前来,想必是安置好那女童了。”

“呼呼~”

跑了十数步便气喘吁吁的孟楠,在苏云审视的目光擦了擦汗,叹气道:

“办好了!哎我说,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提前告诉你,这可不是虚,我是给师傅谈生意把门,累到了而已哈!”

苏云没管他是不是真累了,只是突发奇想问道:“师傅?对了,昨日事情发生突然,还没请教孟道友是仙宫哪位长老的弟子?”

闻言,貌美的孟楠拍了拍结实的胸襟,一脸骄傲:“仙宫长老,执法堂堂主贝冉竹唯一入室弟子。”

“咳——”

苏云摸摸鼻子,那看来孟楠的师傅和姑姑乃同辈,自己和孟楠还勉强算“师兄弟”关系来着。

接而,孟楠又继续道:“女童的事办妥了,我也就是来告知你一声,该光荣身退了。”

“等会,孟道友。”苏云喊住要离开的孟楠,道:“比试之时我的刀碎了,正想着去买把新的,道友有没有相熟的坊市推荐一二?”

孟楠眼珠子溜达一转,顺势搭着苏云的肩膀:“好说好说,不过你怎么不去剑阁下设的坊市?呃,看你这脸色,又是不好说了吧……谈及买刀呢,凉州的确有个不错的去处。”

其实,非是苏云不想去剑阁的坊市,只是内心有所担忧,缘于剑阁坊市要买上乘刀剑,会探测修士的灵根属性,再让刀剑感悟使用者的器意去选择主人。

故苏云怕剑阁坊市驻守的师兄认出自己,不敢前去剑阁坊市。

他还没想好怎么和娘亲解释,自己为何在凉州呢。

既然孟楠有好的推荐,苏云立马开口道:“有劳道友带路了。”

孟楠应道:“那便走吧。”

苏云伸出手,示意孟楠先行。

孟楠眉毛一扬,背手抬脚迈出:“道友道友的,你这人规矩还真多,说白了有点在山里呆久了的感觉。”

苏云无奈笑着,不知如何回孟楠的话,也许自己的确在清净山呆久了,也或许是因为娘亲从小教育的礼数,苏云不想就此丢掉。

“从这边走。”孟楠带着路指向一条街巷,又道:“我看以后你叫我孟楠得了,别那么多规矩绕绕的,我呢也先叫你……柳孤舟,毕竟咱两关系谁跟谁呢,是吧。”

“呵呵。”

一路上,孟楠是个活泼的话场子,也算是给最近心境苦闷的苏云,开解了不少。

约莫跨过半个城池,一栋十数丈高的酒楼阁宇扑入眼帘,楼阁门前栽着几颗摇钱树,细嫩绿叶经过晨早雨水的滋润发清发亮。

在门宇之上正挂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方用夏字小篆雕刻着’琼瑶轩‘三字,笔法瘦劲挺拔,落款人正是楚王妃卫素衣。

但视线越过大门,瞧着里面摆设的座椅饭食,怎么看都不像是卖刀剑的坊市。

反倒像是个酒楼。

孟楠在旁见苏云面露疑惑,悠缓解惑道:“此处琼瑶轩,乃是凉州城的最高楼,也是大夏凡人侠客、以及修士,人均向往之所。”

苏云打岔疑道:“可孟楠,我是要去买刀。”

孟楠竖起两根手指,继续悠悠道:“诶,你先听我说完嘛……”

“……琼瑶轩经营宴席,号称山珍海味,世间珍馐无所不有,美酒更是典藏不尽,这是吸引江湖人的原因。其次琼瑶轩也买武器,凡兵仙器皆全,有不少闻名天下的修士都在此寻获过绝世趁手的好兵器,故而让无数修仙慕名而来,不过……”

“不过?”苏云道。

孟楠迟疑了下,才道:“想拿到趁手的仙器,还得看有没有缘分,我再怎么介绍也不如你亲自走一遭,走吧……”

“……偷摸着说一嘴,这琼瑶轩的老板顾点雪,那可是位容貌秀美的女剑修。江湖、修仙界人送外号一剑宫寒,如此珍馐、仙兵、美人合起来乃琼瑶轩四绝中的三绝。”

四绝中的三绝,那还有一绝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苏云与孟楠走进了琼瑶轩。

入眼首先是阔大的宴堂,堂内设有梨木桌三十八张,每张可以坐纳十人,桌上还布置精巧盆栽,并提前放上了饭碗竹筷,已供餐食。

而在临近正午的时间,堂内已有不少宾客入座,有的正拿着女侍应送上的餐牌,开始点着饭菜,有的则已经在品酒赏菜。

而且这十数丈高的楼阁居然还没有分层,只在最内端设了一旋转模样的木梯,直通阁台。

但说起最特殊的,还要数琼瑶轩左右两侧与楼阁齐高的镶玉壁,玉壁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的好材料。

能够用如此大手笔来建造楼宇,这琼瑶轩的老板当真了得。

进门后,孟楠带着苏云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又对不停打量玉壁的苏云说道:“看,没给你介绍错地方吧?”

苏云开口第一句却是:“孟楠,这玉璧上上下下雕刻的字是怎么回事?”

孟楠料想到苏云有此一问,答道:“这便是四绝最后一绝。感兴趣?不妨走过去瞧瞧,但我建议你从右侧看起。”

右侧?

说着,孟楠就拉起苏云走向右侧玉璧。

“孟楠,位置怎么办?”

“没事没事,琼瑶轩的女侍素质很高,你只要入了座哪怕中途离席,也会帮你留座。更何况在这里吃饭,吃着吃着站起来走动是常有的事。”

孟楠如此说着,苏云回头望过座位,果然有女侍拿着块写有留座的木牌,走了过去。

抵近右侧玉璧,苏云发现玉璧前,用红绫隔开了三尺地带。

一位女侍迎上前来,孟楠不等其开口,抢声道:“我们是修士,只是来这边看看,不提字。”

女侍闻言,宛然一笑,福礼退至旁落。

苏云也开始从下往上瞻仰起玉璧刻字。

朕有幸路过,喝过一杯,不错。——洪庆。

琼瑶轩的点酥软糕、飞龙汤很好,就是酒水略贵。凉州桂花斋,——寇安康。

昭安三年,凉州受蛮人掠夺,来此避难。——难民缪开彬。

昭安八年,凉州又被蛮人掠夺,我媳妇被人掳走了,哎。——难民缪开彬。

师母纪淑嫣,我很喜欢你,有朝一日我会娶你的。——弟子许天麟。

今日大婚,迎娶纪夫人,来此设宴。——刘员外。

夫君,嫣儿好想你,天麟你就别想太多了。——未亡人纪淑嫣。

多的不说,到此一游。——孙大圣。

终有一日褪长衫,望壁景叹后成仙。——还是凡人书生的田敬。

只是这位书生,后来在昭安十年从军,死在战场上了。如此还有着甚多刻字,苏云每每看过一个或笑或悲或摇首,总之很是有趣。

“孤舟,怎么说?”孟楠在苏云身旁,问道。

苏云施以微笑:“来此品酒上能提字游玩,风趣之至,不知我能不能也往上写几句?”

孟楠摇了摇头,认真道:“还没看完,要刻字也不是刻此处玉壁,跟我来。”

话毕,孟楠又带着苏云走向另一侧的玉璧,一行行工整的刻字随即入眼。

与另一方不同的是,此侧玉璧刻字字体不像对面那般或大或少,明显工整不少。

而且落款人,也很别致。

琼露入喉一岁寒,推杯换盏敬浮生。——百花山庄,庄主裴歆。

昔年小店无人烟,再见已是琼瑶轩。借醉买酒乘清梦,遐忆我是天上仙。——夜宫,夜孤寒。

今日一别,我当问鼎洞虚,与苏青山并肩!——铸剑山庄南生。后来这名剑修,再渡劫时入魔,死在了第八道雷劫下,只差一道便晋洞虚了。

少年傲骨胆作熊,且随风起,入蛮!——五毒教佘淮。

佘淮放你娘的狗屁,要入蛮也得娶了我再走。——八极门芦文瑜。这两位道侣在昭安八年,双双赴蛮庭刺杀蛮王,一死一活抓,后来都死了。

练气境我花了三十年,归灵境我花了三百年,那么化蕴境呢?——太乙教弟子,郭坚。

你们这些个仙道修士,不文绉绉的能死?——万佛宗灵远小和尚。

弟子妄言妄语,罪过罪过。——万佛宗主持慧能。

宗门大比,我当夺魁。——灵兽门墨麒麟。

春风至,喝他个酩酊大醉,老板娘当真好看,就是不理人。——逍遥门刘阳。

立于城头之上,俯看蛮族大军,又有何惧!——雪堡神霄真人。

我与神霄合击,能战夏蛮洞虚,能敌百万铁骑。——龙门岛主陈冲。

世人皆说柳舟月阵法第一,又有谁知我五十年浸淫此道,此去迎敌蛮军,我当入化蕴,看届时阵法谁才是天下之最!——田邑门金仕林。

仙宫少宫主苏清璃,真仙,真美。——阴阳宗古一生。

醉望云岫舞翩波,此番后,回眸宫颐……——仙宫洛素文。仙宫前宫主此段刻字尚未刻完,曾与琼瑶轩老板娘商量过,半年后再来提上三字,只是后来她死在了幽州战场上。

念到此,苏云幽幽叹了口气:“当年洛宫主已入洞虚,仍心怀天下。此志我辈应当谨记。”

孟楠拍拍苏云的肩膀:

“故人已去,今人尤在嘛。对了,这下面的看完了,也该看看上头的了。”

苏云剑眉微抬:“上头的?”

只见此块十数丈高的玉璧墙中央,有着一条分隔线,上方也刻着字,就是比下面的少上许多。

孟楠提嘴道:“上方提字,都是经过老板娘同意才能刻的,但只要能在上方提字,便能获得琼瑶轩的赠送兵器,很难得的。”

于是乎,苏云目视玉璧上方。

入目骇然,几乎都是熟悉的名字!

先从下往上。

闲来无事,观舞斗蛐。——仙宫孟楠。

第一个入眼的提字落款人就在自己身旁,苏云瞧了过去,孟楠撇开脸,默不作声。

接着便是很长的两段。

一碗浊酒醉人心,剑心似雪化真情。宫锁金枷千年梦,寒劲如锋刺骨心。一剑宫寒,留。

修炼不及苏青山,剑术不及上官玉合,儒道比不过天机门,那便坐看世态炎凉,静望云卷云舒。——琼瑶轩顾点雪。

这两段字,都是琼瑶轩老板刻下的,只是前者与后者所表之意,恰有两极,让人不得不好奇此人的经历。

继续往上看,更让苏云张目结舌。

翩跃红尘,仙音袅袅意群仙。——仙宫苏秋棠。

瑶池之水清澈见底,仙意之韵流淌不尽,若难觅仙迹,一行诗卷道出本心。——仙宫苏清璃。

碎了心肠,流年难舍。——柳舟月。

历过三人,均是苏云熟悉的名字,既让人感到温馨,但又让苏云伤怀,以及师傅那段话语,藏着的深情,是为了谁?

然未等苏云缓过魂,便又有更震惊的映入眼帘。

棋逢对手则争锋,局势微妙暗伏踪。黑白分明斗智谋,静候光阴至人终。——醉情轩棋不痴。

许国许天下,文轨攸同,谋定乾坤。——天机门许攸。

这两位的名字苏云曾听过,在剑阁情报中,以及荒老都曾提及过,那棋不痴曾是父亲的好友,至于这天机门许攸倒很是陌生。

接着便是更瞩目的刻字。

江南好水景,凉州好荒凉,这大夏九州各有各的好,将来本小姐定走遍各州,再来此提上一句。——京都东方岚。

这应当是女帝还未登基刻下的字句,只是女帝目前久居皇城,还能圆自己此梦吗?

而接下来的几句。

剑气长存,万道向青山。——剑阁苏青山。

远山如梦凝眸中,思念如风绕梁红。——剑阁上官玉合。

苏云眼眸睁了睁,这是父亲和娘曾经刻下的字,只是娘亲的刻字,却被划过,在上方又提了一句。

清暮敲钟,世俗梦已还,动我心中潮,行云流水间。——清净山,上官玉合。

娘亲曾到此刻过两回字。

良久,孟楠摇了摇呆立的苏云,轻声道:“你还好吧?”

苏云思衬着娘亲诗句中的深意,良久后,回过神:“无事。”

孟楠晓得苏云是看到爹娘的刻字,才出了魂,开口道:“这上头还有诗句呢!”

在娘亲的刻字偏过三尺的玉璧位置,贴了块玉石,上雕。

今朝颠鸾凤,明晓扣神阙。——乌温穆本。

苏云眉头紧蹙,孟楠神情也有些怪异,两人均是头一回见到这字。

孟楠不禁向旁侧站立的侍女发问道:“此字是何人所提,怎么回事?”

侍女回答道:“那是不久前,一名蛮人往上刻的。琼瑶轩玉璧天下人可刻,但咱老板又觉得蛮人的字,不应直接刻在玉璧上,便让其刻在玉牌,再贴上去。”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名字,不似夏人。

而苏云也不认识这名字,没有名气。

虽说如今夏蛮合盟,然而在凡世,夏人还是视蛮族为低劣龌蹉之辈,俨能与其同台。

更别提一身傲骨的修士。

苏云表情重归平淡,带着几分微笑,继续抬眸而望。

在所有刻字之巅,新刻着一行字。

我枪祭出,独步千古,万道修士,谁敢不服?——飘渺山,姜璇玑。

孟楠长声轻赞,道:“此人好生傲气,这是要压倒世间修士啊!”

苏云则是摇头轻笑,此姑娘傲气足,自己早已领教过,只是未曾想能如此傲。

“我能往上提字吗?”

突而,苏云向着侍女询问起来。

侍女回道:“不知这位仙家,要往哪里刻?”

苏云手指玉璧最上方,云淡风轻:“就往那提!”

苏云此行是为了刀,孟楠曾经对自己说过,能在玉璧上方刻字,便能得琼瑶轩赠兵,只是要老板娘同意罢了。

那么,孟楠都能在上方玉璧刻一句。

苏云作为本次大比的天骄热门,又为何不行呢?

奈何,侍女不知苏云是本届大比积分赛全胜的选手,更不知其有没有资格,往上刻字。

在苏云说出此言后,她先是一惊再是双手叠在腰间福过一礼,道:“还请仙家,等候片刻。”

此话过后,侍女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无人柜台,在外轻轻唤了声:“店家,有仙家要提字。”

“嗯!?”

随着侍女的轻唤,柜台下传出一声娓娓动听的清甜吟声。

一名苍衣丽人从柜台处爬了起来。

苏云,孟楠定睛望去,连带着琼瑶轩内近百名客人都因此投向目光。

琼瑶轩老板顾点雪,果真如孟楠所说一般,是位容貌秀美的女子。

那冒出柜面的面容很是娇俏,一头菉竹色的如瀑长发,挽梳含芳髻,峨眉微微皱着,眉下秀目流转,眸色深沉。

身上穿着江南云雁纱裙,叠领长袖,衣襟穿至腋下,将窈窕身材突显得淋漓尽致,尤其是那成峰玉山被襟衣,裹紧勒出的饱满弧度,吸人眼球啊~

似是察觉到全轩汉子的目光聚集,顾点雪羞得横抱酥胸遮掩起来,未曾想,玉山更被她挤压出了霏靡的形状。

随后,顾点雪低声和侍女说上几句,流转秀目便对向了站在玉璧下方的苏云。

她柔荑夹起一杆毫笔前指:“就是你要刻字?”

苏云点了点头。

顾点雪没有再看苏云,悠悠地望向玉璧刻字之处:“你可知琼瑶轩提字的意义,要刻那上面去,修士便得刻下明心之言。”

话毕,顾点雪将眸子回落至苏云身旁的孟楠身上:“当然,你身旁那个笨笨的人不算,老娘让他上去刻一段,他上去之后,脚哆嗦着就憋出这么一段话,当真是琼瑶轩耻辱。”

孟楠羞愧转过脸,他觉得自己绝对不是畏高,只是刻字之时,脑子空空罢了。

那边,苏云沉吟了下,断然接话道:“前辈之言,晚辈已懂,故晚辈还是想往上提刻一句。”

“那好!”听到苏云认真一言,顾点雪也爽快地笑着应下,只是笑容里藏着趣意:“上方刻字,需要修士以自身法器来刻,你可有?”

苏云凝眉,此行刀碎了,自己乾坤空间的确还有着些许兵器,只是大比比试还在继续。

也不知,此次刻字之举,会不会传遍凉州。

苏云不想太暴露自己,以一名刀修进入到淘汰赛,隐藏起自己兵器全精和阵法小成的手段,更容易应付后面的诸位天骄修士。

而在苏云犹豫之时,孟楠反倒率先开口道:“顾老板,我这兄弟没带兵器,你要不先借出一把。”

“如此……”顾点雪放下手中笔,转身朝身后的墙面走去,淡淡道:“你会什么兵器,剑会吗?”

苏云很想回答不会。

但顾点雪已从挂着不少兵器的墙面,取下一把的蓝柄剑鞘的长剑,旋即秀手提着鞘口,另一只手成掌拍向鞘尾。

飒——

琼瑶轩内响起一声龙吟般的剑鸣,直飞向苏云。

一旁的孟楠都还没看清剑是如何出的鞘,便在眼角视野处,瞧到一身青衣的苏云侧过身子,在剑光冲至身前时抬手,手中隐隐絮出碧色灵气,势如探海抓游龙。

哒——

长剑入手微凉,剑柄雕画着夫诸戏水,长三尺三的两刃开锋剑,剑身蓝如花青,剑脊血槽留着蜿蜒的曲线,恰似海中蟠螭,张牙舞爪。

懂剑的苏云,顿感这是一柄好剑,质地的手感想必是取自深海巨渊的青金石打造,而且出自优秀的锻剑师之手。

此剑若放在剑阁,想必也只在娘亲的红潮,和绿卷之下。

“此剑名唤为杂念,位列我自个排的天下兵器谱第十一,名剑谱第五;能排在它前面的剑也只有,九鸢公主的至尊剑,上官剑仙的红潮剑,苏青山的绿卷剑……”

话说着说着,顾点雪却闭了口。

杂念位列第五,又只道出了前三把,漏了一把。

随后,顾点雪很随意地靠着墙面,环绕着酥胸玉山,眯眼瞧向苏云:“既然你拿得着,便用它刻吧。”

剑在手中,苏云轻叹一声:“那便献丑了。”

话毕,苏云转身扫过琼瑶轩近百名客人,除了孟楠外,没有发现熟人,没有剑阁的弟子。

随后苏云单脚轻点地板,纵身跃起十数丈,再扫过一眼玉璧上的字,闭起双眸,对周遭传来的嘈杂声音,听而不闻。

既要明心,那便明心。

稍微片刻后,右手挽紧剑柄,苏云睁眼。

眼神锐利如剑,磅礴的气劲瞬继灌满衣袍,将衣衫吹得鼓涨,剑鸣似若龙吟,如长虹贯日之势挑刻向玉璧。

然,琼瑶轩的玉璧只是凡物,苏云以归灵九境的修为,逼发出全身罡气,威力之大,可谓无穷接近使用绿卷剑法威力的最强一击。

但苏云依旧控制住威力,不让剑威发散,只作用至剑尖,以此刻字。

单凭这手巧妙的用剑手法,没有数十年的苦功,是难以练成的。

而位于下方的孟楠,却很清楚苏云的年岁。

苏云恐怕还未过十八,比自己都年轻不少,但这一手剑技剑罡,即便是和他同境的自己,都不可能硬接,非死即伤。

亦有名紫衣女子,从琼瑶轩的通顶楼梯处走下,恰好目视到了一切,其水晶般的星目闪过异色,又喃喃侬语:“他居然会使剑的?还如此强?”

刻字的速度可以很快,但苏云却一字一字刻得很慢,雕完上阕,苏云纵喝一声:“可有酒?”

熙熙攘攘的轩内,有名落座的拄拐老者,抓起桌面坛酒,甩了上去:“酒来!”

苏云接过,抬坛畅饮,醇酒顺入喉,温热浓香。

啪嗒,酒坛摔落地面,苏云擦过唇角:“好酒,可还有?”

孟楠眨了眨眼,从身旁桌面抢过一坛,也不管那客人是否肯意就抛了上去,还不忘念上句:“走你~”

此后,苏云接过孟楠抛上的酒,御于半空,未至化蕴无法御空过久,便凭借吊系在半空的红绸布,随落随起。

少年持酒,手挽剑,一袭青衫舞剑意,让不少坐在下方的修士,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傲视群雄的天之骄子,苏青山。

痛饮九大坛,来到落款之处,苏云反而是顿了顿,过了好会才刻了下去。

落地。

上官玉合的刻字之右,姜璇玑的刻字之下。

手持青锋剑出门,千杯落怀酒成诗。诗洒人间剑出楼,纵横天下我独尊!——游子剑修。

琼瑶轩堂下有惊叹,有发笑,窃窃私语不断。

蓦然,有剑修大喝一声:“好胆!”

忙不迭间,一道剑气直接杀向苏云,似是问剑,剑罡未散的苏云一改往日的温润如玉,想也不想抬剑接过剑气。

杀来的剑气便就此被苏云轻松破开,旋即’杂念剑‘剑锋扭转,一道更甚的剑气升起,反杀向剑修。

剑鸣龙啸,威势直接让那名剑修整个人直直愣住,都忘了躲避。

咻——

鼓荡风起,顾点雪从柜台闪出,扬起右手阻拦,伴随着一声拔地摇山般的炸响,烟雾四起。

不知何时已经躲到柜台的孟楠,悄悄探出俊美似女子的头颅,还拉着旁侧侍女的裙袂遮面,惹得侍女一阵娇羞。

见事情似乎没闹大,孟楠才挺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咳嗽两下对着侍女道:“怎么说,我兄弟这诗虽然不咋地,但人多少还是有点本事吧?”

落到琼瑶轩内,烟雾散去。

苏云和顾点雪之间的木制地面,赫然出现一道长数丈,宽达三尺的剑痕沟壑,相距中央的七张桌椅,均被齐整的割断,所幸的是没有坐人。

只是让宾客众人都没想到,琼瑶轩的老板娘可不是什么花瓶,她抬手便能拦下了堪比化蕴实力的剑气剑罡。

立于百人包围之中,顾点雪眼神倨傲,甩了甩稍红的手:“字刻得不错,道也不错,只是过刚便易折,你还是不适合这把剑,杂念回来。”

话毕,苏云手中的杂念剑听得主人的召唤,剑锋颤颤,直接从苏云手中脱出,飞往顾点雪手中。

剑离手,苏云升起的桀骜剑意随之消散,剑眸一合一闭,又重回至那副温润如玉的神色,抱手道:“心随意动,在下修行还是不到家,多有得罪,此处毁坏物件我定照价赔偿。”

“照价?”顾点雪挽了个剑花,收剑哼声:“琼瑶轩的地板可都是上等木材,我这桌椅也是特意从雍州请名匠打造的,可难得了,你起码得两倍,不对……”

顾点雪归剑如鞘,两手各竖起食指交接道:“十倍赔偿,一百灵石!”

瞧着顾点雪模样,苏云无奈一笑,摊手道:“一切便依顾老板的意思。”

“嘻嘻。”

顾点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才向着四周宾客道:“好了没事了,各位受惊了,今日的酒水半价,继续吃喝。”

全场鸦雀无声许久,但在场近百号人,又不是傻子。

不少宾客都晓得琼瑶轩获得王妃赐字匾额的背景。

那身份摆在这儿,不好冷嘲热讽,况且单手拦着剑气的老板娘,这等实力怎么说也是化蕴高阶修士,放一流宗门里,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来喝酒观玉璧的普通修士,自然不想得罪这老板娘,即便有隐藏在宾客中的化蕴强者,也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心理。

毕竟人家老板都没生气,没被波及的客人就别上纲上线,背后抱怨抱怨也得了。

何况,能往玉璧上方刻字的,无一不是闻名天下的修士,即便如今不是,未来也会是。

进琼瑶轩的修士很多,但能被琼瑶轩看重的修士,那可少之又少。

不得不说,人家老板娘的眼光,毒辣得很呢。

也就是那剑修看见苏云的字后,剑道心境不服就挑衅人家,没被刺死已算他好运。

这出了酒楼的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仙道世界,虽说夏朝严禁修士于凡城厮杀,但你走进某些个山野,无人收敛的修士尸骸,遍地皆是。

到此,此事已了。

众多宾客纷纷坐了下去,继续吃继续喝,琼瑶轩的伎人也继续奏乐,继续舞!

随后,顾点雪转过身:“刘阳,你无撼大比十六强,也别往我这轩出气呀。今日你的单我免了,但你也得赔我十块灵石,要不你就亲自去雍州给我运七套同样的桌椅过来。”

被唤为刘阳的修士,便是先前向苏云施展剑气的剑修,他听得顾点雪的话,也不少说什么,自觉理亏地取出十块灵石递给顾点雪,也不想去当跑腿。

闹了半天重归如常,至于这些破烂的桌椅和地面,自然有侍女和小二收拾残局。

顾点雪提着剑,回到柜台,目光移向苏云:“按照规矩,凡往玉璧上方刻字者,可得一兵。你想要什么,不过先说好,我这剑你不准拿走。”

苏云与孟楠站于柜台前,装着百块灵石的钱袋放在台面。

听得顾点雪提起此话,苏云想了想,开口道:“来把趁手的刀便可。”

顾点雪收下赔偿费,手指轻敲台面,思索少许,若有所思道:“剑尊不使剑,改玩刀了?”

苏云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狡辩,或者说他本就不是爱狡辩的性子。

“也罢。”顾点雪轻笑了下,柔荑尾指纳戒闪烁,三尺直刀落手,道:“此刀名为折岳,由天陨之石锻造而成,内有刀魂,虽然尚不曾排入兵器榜,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灵兵,更何况……”

顾点雪话锋一转,将刀递给苏云:“此刀也的确与你有缘。”

苏云接过折岳刀,三尺直刀形象和横秋刀很是相像,只是入手的刹那,很沉!

有多沉?

归灵修士力可担千斤重,这把刀能让苏云产生两分吃力感,没有千斤已有数百。

如此灵兵顾老板拿着都没有任何沉重神色,还举手便相赠?

苏云俊秀的面容出现疑虑:“此刀当能给我?”

顾点雪坐在了柜台上,咬着先前拿出来过的毫笔,挥了挥手:“给了就给了,这就是琼瑶轩的规矩。”

苏云有所犹豫。

一旁的孟楠搭着苏云的肩膀,从容道:“兄弟,老板娘给你就接着呗。”

“只是……”

“诶,没那么多可是,别打扰人继续做生意了。”

“只是……”

“怎么说,你要留下来吃酒?”

感受全轩宾客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苏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改日吧。”

过罢,苏云提着折岳刀与孟楠离开了琼瑶轩,紫衣女子姜璇玑从旋梯走下,到柜台放下几枚灵石,朝苏云跟了上去。

柜台后,顾点雪咬着毫笔,低声念道:

“走了个苏青山又来个苏云,死了个许攸又出个姜璇玑。天下风云变化,奈何江山总有才人出,数年后又是谁独领风骚呢?”

届时,一名身袭牡丹长裙的少妇从柜台后的侧门走出,撩动黛黑长发中挑染的红丝,风趣道:“怎么,小娘子也有意去走走这江湖?”

“江湖?”顾点雪瞧都没瞧少妇,只低着头持笔往纸面写着字:“江湖有什么好走的?走久了心累,还不如守着我这小店,何况这里就不是江湖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是江湖,自然便有故事,琼瑶轩玉璧刻字,不只是提字,背面都是一个个人写下的故事。”

少妇靠在墙角,微微眯眼:“你就不好奇,他走向哪一步?”

顾点雪收笔:“好奇!”

旋而,顾点雪转首望向玉璧上方:

“然而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我们早已不是这局中人,又何必入局?何况有此心境,纵然走哪一步,也有登顶的一日吧?”

“你看好他?”

“看好不看好,有用吗?”

少妇对此点点头,又自顾自道:“起初我也不解不看好,只是观察了他一日夜,我渐渐懂了。”

“懂什么?”顾老板微微偏头,脑壳上浮现出大大的问号。

“算了,不和你说那么多。”少妇笑笑。

顾点雪:∑( ̄□ ̄)

“但我有一点好奇,为什么让我把刀转交出去,许攸已经能算到这一步了?”顾点雪出奇道。

少妇点点头:“也许攸郎猜到他会有什么劫难,才会让我把折岳刀转送到他手。以免有朝一日他桥碎破身之时,直接惊动那柄剑。”

随后,顾老板张开嘴,憨憨作态:“那柄是哪柄?不会是那柄吧!”

少妇颔首肯定,又走至顾点雪身旁,酥胸压向顾娘子的后背,抬手从自己头上把发簪取下。

发簪镶金,白玉质地,上雕着’绿兮丝兮,女所治兮‘八字。

“给你了。”

方才的种种抛之脑后,顾点雪双眼一亮,从少妇手里接过发簪,道:“总算得到它了。”

少妇淡淡哼了声:“与你做生意,代价还挺大。”

“再大也大不过你这狐媚子。”收下发簪,顾点雪嘴角挑起,嘿嘿一笑,转过身直接把少妇按在地面上,酥胸渐露,乳肉软盈。

“数年不见,你这狐媚子果然又大了。”

“别瞎闹,你这人多,要抓抓你自个的!”

“我这不没你的大么。”

琼瑶轩酒菜芬香,宾客鼎沸,守在柜台前的侍女脸色晕红,柜台下的地面,无人知道的两位美人在地面扭打好半刻才爬起来。

少妇瘫软坐在一侧:“你这又在写什么。”

顾点雪细肩拱了拱,回道:“也没什么,闲着无聊写个话本,名字估摸着是叫大夏芳华。”

“好看吗?”少妇拿过话本。

“不晓得,只是这故事快要写到高潮了。”

“高潮,什么高潮?”

顾点雪邪魅一笑:“就是这故事的女主人翁即将被男主的死对头给玷污了。”

少妇皱眉:“你这恶趣味,还挺浓。”

“嗨,我这用爱发电,都免费给你看,就问你看不看吧!”

少妇撇嘴,将话本收进怀里:“好了,赞我点了,也不与你打闲了。”

你也是个表面正经,背地骚气的货色。

顾点雪暗暗给了少妇一个白眼,又接着道:“你下一步去哪?”

少妇回过头来:

“虽然我不方便在大夏境内出现,不过有些人还得我亲自见见。”

倚着柜台的顾点雪笑了笑,目送着少妇离开后,悠悠道:

“人这一辈子终归落与尘土,如此执着到底为了什么呢,换我说不如找个地,找头耕牛,做个小生意,如此才算真逍遥嘛。”

—————————

三刻钟后,凉州城北城门外。

瞧着苏云将新得来的折岳刀挂在腰间,孟楠想着是不是该偷溜,自己去找些花活玩耍的时候。

苏云忽问道:“孟楠先随我走走吧,先前与你说那件事,如何了?”

孟楠这未探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道:“我在仙宫能调用的弟子不多,不过已经寻人去打听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了。”

苏云沉默片刻,叮嘱道:“切莫走漏了风声。”

孟楠拍拍胸膛,打了啪啪响:“我猛男办事,你放一百个心。”

瞅着孟楠那面似娇娥的容颜,又听着这话,苏云多少有些不放心的笑了。

“不过我说,那娘子换个身份接近你,你怎么还故意往上贴。”孟楠摸着脸蛋琢磨着,莞尔一笑:“难不成喜欢上那娘子了吧,嗯,这剑阁少主要和醉青轩宗主联姻,厉害啊,兄弟!”

苏云急忙打断孟楠的联想,道:“别胡说八道了,我只是感觉那娘子身子不太对劲,但不对劲在哪点,又说不清。”

早在日前,苏云曾经在酒肆与孟楠说了几件事情,一是要孟楠打听打听剑阁交换弟子’黄丰‘这个人的底细,而另外一件则是去调查那曦月豆花店老板娘。

而由于事情隐秘,不好调度仙宫的人手,孟楠便寻了关系,借用着江湖力量去调查。

只是时间上来说,才过去不到一天,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着,孟楠搭上了苏云肩膀:“苏……呃孤舟小弟,你就没半点打人家主意的想法。”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你这人高马大的俊公子,不对俊朗的仙道天骄,居然一点不好女色,这剑阁的剑道难不成比仙宫的纯粹仙意更纯不成?

孟楠狐疑。

滴答——

一路言行已出凉州北城十里,眼看着十里亭的位置距离森林已不远。

苏云骤而停下脚步。

孟楠环视了眼四周,瞧这鸟不拉屎、人影没有一个的样子,询声道:“孤舟小弟,你带着我出城这是想做甚?”

“要去见个人,只是……”发觉气氛不太对劲的苏云,对孟楠说道:“我之前曾从蛮地走这条路进城,那时商旅马贩绵延数里不绝的,当下太安静了,小心点。”

孟楠大惊,表情瞬间扭成一团,整个后背急急贴向苏云,扬起手:“照兄弟你这么一说,怎么看着像说书里劫杀戏码,你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

苏云凝了下眉,自己得罪的人?

不知道,感觉有很多就是了。

就在两人背贴背报团不久,道路四周的草丛堆就开始冒出十几个背刀挂剑的汉子。

人不多,阵势看着却不小,个个都是归灵初期的修士,将前后路堵得死死的。

“哇哇,哇哇哇!”

孟楠手舞足蹈,指着前路的汉子:“还真是劫杀,孤舟兄弟你得罪的人还真多啊!”

可未等苏云回话,前方拦路的汉子走出一人,嚷道:“孟楠,你仙宫欠咱们太乙教五万两灵石,今日是要把你给绑了去续钱,你就不要怪道友不讲情面,我也是听命办事。”

苏云收回出鞘过半的刀,表情淡淡转过身。

孟楠倏得后背一空,往后踉跄几步。

感情好,这劫的是他自己。

站于一旁的苏云干笑了下,道:“这位道友,看来不是找我的。”

说着,苏云就往旁侧走了几步:“要不我先走?”

机智的孟楠迅速扯住苏云的衣袂:“不是,咱们好歹兄弟一场,怎么就变成道友跑了。”

不然呢?

孟楠从地里爬起身,拍着满是泥土的屁股,道:“你不看在咱们的情分,也看在咱们师门的关系吧,这怎么说走就走,何况我也没听说宫里欠钱了,他们肯定是无赖。”

“什么无赖!”远处听到孟楠话语的太乙教弟子当场急了,从衣袖中掏出借据:“这白纸黑字盖着你师傅贝冉竹的灵印,还能作假?”

孟楠眨眨眼,又灌气入眼,仔细张望。

不看不要紧,看了还真是!

额头冒出虚汗的孟楠,挠头偏望向苏云:“这好像是真的,那个好兄弟有闲钱借我一点吗,江湖救急!”

俗话说的好,钱乃照妖镜,也是良心尺,兄弟不碰钱看不到嘴脸,朋友不遇难瞧不见心性。

就算苏云人儿再好,愿意借你,一时间也掏不出如此多的灵石。

何况……

孟楠视线里的苏云,蓦然瞪大了眼睛。

飒——

十里亭后的森林,猛然袭出一道强悍的灵气化蛇,直杀过来。

刹那,苏云用手推开孟楠,单脚踏地,两手合印:

“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