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遗秘(上)(1 / 1)

黄龙山中腹,黄龙洞。

“少主,肇仁从晋阳传来消息,自从刘武周攻占马邑、雁门、楼烦、定襄等郡,尤其是占据楼烦郡的汾阳宫之后,李渊就感到他这太原留守的位置坐得很不安稳,时常担心杨广会治他的罪;他的二儿子李世民乘机劝他起兵,可他却因为过于谨慎而迟迟下不了决心。如今,肇仁与李世民、晋阳宫监裴寂三人合谋,准备给李渊设下圈套,让他先犯下杀头大罪,到时他想不反都不行。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李渊起兵晋阳的消息。”

一名眉清目秀,身材瘦弱,体质单薄,面色惨白的少年正在洞中四处观望,同时听着跟随在身边的中年劲装男子向他禀上的消息。

“那他们准备怎么做?”少年转头好奇地问道

“裴寂准备从晋阳宫挑几个杨广的妃子出来,然后把她们和李渊弄到同一张床上,这样一来,李渊只有选择反隋了。”

少年一笑,“这招够损的!不过,拿来对付李渊这个老色鬼正合适。”

他环顾四周,叹道:“我轩辕遗族从祖先飞升后就一直在寻找这真正的飞升之地,可直到我族遭受重大打击一百多年后才找到此处;遗憾的是,除了这刻在洞壁上的《轩辕诀》之外,却未能再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真是白费功夫,唉!”

“少主为何惋惜?这可是老门主生平最得意之事,当初门内遭受大难,这轩辕诀就残缺不全了;能够将之补全,对先人也算是有个交代。”

“补全了又有什么用,这……咳……咳……”

少年情绪激动,带出咳嗽连连,中年男子连忙帮他抚背顺气。

待咳嗽平复下来,少年接着道:“你可知身为镇门神功的轩辕诀为何会允许本门上下所有弟子全都可以修习?甚至在四十年前,太爷找回这完整的轩辕诀后,还将它公开给门中所有弟子?”

“属下猜想,定是为了增强本门的实力吧?”

少年摇摇头,“门内又不是只有这一项功法,何况你难道没发现,修炼轩辕诀的弟子并不见得比修炼其他功法的弟子强多少。这一切都是因为修炼轩辕诀所能取得的成就是由血统来决定的,而不是个人的武学天赋。就象姬灭,以他的武学天赋,如果修炼其他神功,功力绝对会超过现在;可他当年执意不肯听从家父的建议,就是要修炼轩辕诀,但自从他修炼到第六重后,就再无寸进;家父曾经说过,他天赋过人,一直努力下去也许能够奇迹般地突破血统关卡达到第七重,但如果还想突破后面的两重,就会遭受神功反噬;而且,以他身上的血脉,根本无法发挥出最后三重真正的威力。

这轩辕诀本是祖先在上古时期平定天下所用的神功,只有拥有我轩辕皇族最纯正血脉的人才能将之练至第九重;同时,它还必须配合我轩辕皇族的正统血脉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正因为这轩辕诀需要配合血统,所以才会出现外姓弟子修炼轩辕诀比不上旁系弟子、旁系又不如直系、直系又逊于正统的情况。

如今拥有纯正血脉的公孙一族除家父外,只剩我与舍妹两个继承人。我体质特殊,自幼便不能修习武功,这轩辕诀也是一样;舍妹又因为是女儿身,根本无法将之练到最高。等家父将来去了,除非我能留下子嗣,否则这轩辕诀的真容将和我公孙一族一样绝迹人世了。”“少主,你虽然体弱多病,但如今正值年少,又何须为子嗣担忧,只要多选好生养的女子为妻妾,定能子孙无数。”

“大岐叔,你有所不知,就算父辈是公孙一族,如果未能继承纯正血脉,也同样不够资格成为公孙一族。可我公孙一族的血脉传承极为特殊,只有公孙族的男性族人才有机会传下纯正血脉,而且在交合时以轩辕诀辅之将会增加成功的可能性。我无法使用轩辕诀本就已经使得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再加上我体内阴气过重,让女子受孕的机会并不大;所以,我想要有承继血脉的子嗣真的是很难。我怕我公孙绝真的会断子绝孙呀!”

公孙绝苦笑,“家父当年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要选个‘绝’字,这不是诅咒我嘛!”

中年男子迟疑道:“我曾经听小姐提过,是取‘灭绝仇敌’之意,不是……”

“这我也知道,只是这名字真是太不凑巧了。小妹就更倒霉了,好好一个女孩子,结果却弄了个公孙敌的名字,后来她向家父苦苦哀求,这才改了个同音的‘頔’字。”公孙绝感叹道

***骄阳当空,整个天空就如同凌中天的心情一样晴朗。

凌中天神采飞扬地走出客栈准备前往隆政坊,昨夜,当他在傅君婥体内发射后,却惊喜地发现,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那霸道的魔种离开藏精之所的缘故,他的男性精华由无形无质变为了有形无质。对于旁人来说,这不过是可以忽略的微小变化;可对凌中天来说,这是值得庆贺的大改变。虽然以前他总是用特别之人当有特别之精来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其实他对是否有子嗣并不看重,只不过觉得这样无形无质的状态会让自己少了很多乐趣及满足感,如今总算在表面上与常人无异,这诸如颜射之类的花样才会有效果出现嘛!

都会市热闹的大街上忽然驶来一辆豪华马车,停在旁边胭脂香水的铺面前,车上走下三名女子,一名裹着绿色披风的少妇,两个身着黄色小衫的丫鬟凌中天偏头一望,却只能看到那名少妇的侧影,身形丰满,姿态婀娜,他期待地站在路边等待一窥真容的机会。

少妇买完东西,转过身来,凌中天顿感腹下火起,一张未施粉黛的绝色脸容展露在他面前,秀挺的鼻子晶莹可爱,嘴唇上一点嫣红,精致欲滴,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中所蕴涵的眼神大胆直接,充满野性;她的目光扫过凌中天时,也不由停了下来,嫣然一笑,充满着诱惑的味道。

不愧是西京,难怪有如此媚骨天生的绝色熟妇,与她比起来,萧瑶的美艳难免落了下乘,只是不知她会不会象萧瑶那样来和自己搭话呢?就在凌中天正于心中自语时,一阵可爱的风刮来,少妇的纱裙随风飞扬,露出洁白娇嫩的小腿,少妇娇呼一声,忙弯腰去按下纱裙,她诱人的乳沟却被凌中天看个正着。

好风骚的尤物,居然未穿肚兜,好在自己定力过人,不然非马上立正不可。正当凌中天打定主意,准备主动去与这名勾动自己性趣的女子认识一下时,少妇却已经转身登车,不远的街口处正肃立着一群骑马的侍卫,马车驶过去,侍卫们护在左右,绝尘而去。

“不知是哪家的幸运儿郎,居然有如此艳福,能娶到如此勾魂摄魄的贵妇。”

凌中天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轻声叹道。

“这样的艳福可不是好享的,娶了她,真是脸面尽失,小命欲丢呀!”

旁边一名显然刚才也在欣赏美妇的中年男子出声道。

看来是位了解内幕的人士,凌中天大感兴趣,邀入旁边酒肆,请对方详细解说。原来他方才所见美艳少妇乃是当今皇帝杨广的族侄女,名为杨盈,她是杨广族弟观德王杨雄最疼爱的女儿,被封为紫宸公主,年芳二八时就在大兴艳名远播,她最喜欢结交的便是有才气的文人,经常举办各种诗会,和大兴的文人才子来往甚密。

十四年前,她下嫁给了当时妻子病故正欲续弦的山丹牧场场主安武成,山丹牧场位于燕支山下,不仅培育战马供给隋廷,还负有镇守河西走廊之职,两人的结合自然充满着政治利益的味道。安武成比杨盈大了二十多岁,能娶得如此身份高贵的娇娃为妻,自然是疼爱有加;可杨盈嫁入牧场后依然不改昔日作风,时有红杏出墙之艳闻传出,那安武成却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就算她是公主身份,那安武成也不至于放任如此吧?”凌中天奇道

名为白晓生的中年男子神秘低声道:“听说那杨盈不仅身怀媚骨,还修炼有可永驻容颜的秘法,只是这秘法需要吸取男性阳精来练功;安武成与杨盈新婚之时,那可是夜夜春宵,结果弄得武功大减,后来就吓得不敢与她经常同房。听说杨盈在牧场中还专门养有侍童作为其练功鼎炉,安武成对此也是视而不见;那些侍童基本上不出半年就会油尽灯枯,一命呜呼;可就算是如此危险,仍然有不少好色之人趋之若骛,足见其魅力惊人呀!”

白晓生上下扫了扫凌中天,“以你的姿色,要被她看中并不难,只是为你小命着想,还是不惹她为妙。”

“白兄,你为何会知道如此多的秘密?”凌中天疑惑道

白晓生叹道:“我当年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虽然自知不可能,但对她的消息还是颇多留意,再加上我经常来往于西域,在武威郡逗留的时间也很多,而关于她的消息,在那可是人人皆知,习以为常了;我只不过由于对她刻意了解,所以相对知道得详细些。唉!小兄弟,就算你和她扯上关系,也不要沉湎太深呀!她所修炼的功法可是让她不会对人动真情的,就算得到她的身体,可在她的心里却只不过把对方当玩物。色是刮骨刀,为了一个无情的女子把命送掉,不值得!”

他无限感慨地站起身来,怅然离去。

唉!失意的中年男人,值得同情。凌中天站起结帐,听了一番香艳的八卦,这酒钱出得不冤,还是继续原定行程吧。

***“少主,属下有情报呈上。”洞外有人恭声道

中年男子出洞将情报取来展开,念道:“頔东至韩城。文一孝期将满。”

“頔儿这丫头,如今天下大乱,她不好好地呆在门内练功,偏偏要下山来,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公孙绝皱眉道

“在韩城的话,少主不必担心,而且那里离本门所在不过数十里,就算真有事情发生,还可以向门内求援。”中年男子安慰道

“就怕她又跑到别处去。好在有影卫暗中保护,不然我就得去亲自把她带回门内了。”

公孙绝摇头叹息,又思虑道:“综观天下各阀,以李阀最为前途远大;若要实现我门宏愿,当借李阀之手为上。乔松既然孝期将满,那就叫他设法投入李阀;幽州罗艺如此不思进取,那就通知大临叔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趁早转入李阀辅佐。希望这次不会象三十年前那样徒劳无功,若能看到儒学在我手中再度兴盛,此生足矣!”

“那要不要把乔松、彦博等人招入内门?”中年男子请示道

“不用了,以他们肩负的使命,还是不要和门内牵扯太多,让他们保持现在外门弟子的身份,由你来和他们联系就可以了。”

公孙绝又道:“大岐叔,你可知我为何会将肇仁和你等外姓弟子提拔入内门?”

“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自从少主在接掌门内事务之后,打破以往的规矩,将我等外姓弟子招入内门,就遭受了很大的非议;我温大岐既然立誓效忠少主,一定助少主实现我门宏愿,以报少主知遇之恩。”温大岐躬身道

“大岐叔,又无外人在场,你何必如此多礼。”

公孙绝将他扶起,“这两百年来,我族虽然屡遭大难,但还是未让族人放下那始自上古的高傲自大,始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是炎黄正统,这对我实现宏愿是极为不利的。我招外姓弟子入内门,一是为了将门内优秀弟子皆纳为己用,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真正的价值;二是为改变门内观念,让他们明白,所谓的正统,并不是由血脉来决定的,而是取决于个人的所思所想。不管身上流的是何种血统,只要奉行儒统,就是炎黄子孙,华夏汉统;太爷当年所犯的错误,我不会让它重现的。”

“如果不是杨坚尊佛轻儒,老门主早就实现复兴汉统之愿,也就不需要少主你再为此费神了。不过,传说杨坚是由女尼抚养成人,会对佛门有特殊好感也很正常。”温大岐开解道。

公孙绝不以为然地道:“就算佛门再怎么会蛊惑人心,如果不是在杨坚建隋及统一天下的过程中,佛门给了他全力支持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尊崇佛门。可惜太爷他太过于计较血统,因此对拥有鲜卑血统并娶鲜卑女子为妻的杨坚不肯全力扶持;既然在别人需要帮助时无法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那又如何能期望别人在将来毫无保留地回报自己呢?再加上又被那些焚天教的余孽插手其中,弄得本门损失惨重,只能再度隐世,痛失复兴之机。”

他又惋惜道:“杨坚虽然有鲜卑血统,但他的血统主体算来还是我汉家男儿,可他不仅自己娶了鲜卑女子,还让他的五个儿子也大都娶胡族为正妻,又尊崇佛学轻视儒学;结果,他杨隋一家闹得乱七八糟不说,连这朝中也是不成样子,那些皇女贵媛,名为修佛,可实际上却是在做些什么勾当,缺乏了我儒家礼仪的规范就是不行呀!这就是轻视我儒家学说的报应,毕竟汉文化的兴起是在独尊儒术的基础上形成的,所以这汉统江山还是要以儒学来治理为上。”

温大岐小心翼翼地指正道:“好象杨氏五兄弟中最惨的就是那娶了汉族女子的杨老三吧?”

公孙绝一愣,尴尬地笑道:“这只是极少数现象,不具代表性,不能因为她而否定我们汉家女子嘛!”

心中暗骂,这崔氏真是愧为中原望族,居然教导出这样与‘贤良淑德’无缘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