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的尤海要结婚了。婚宴定在明年一月二号。不知情的人以为是争开门红;知情人心知肚明:女方催办多次,拖过明年就悔婚。
女方在N市算是响当当的家族,爹是市国土局局长,远亲近亲们遍布政、商、艺诸圈,得罪其中一个,面临的将是降维打击。尤海不敢得罪。
尤海堪称钻石王老五,脸皮厚嘴巴巧,桃花运行了一年又一年,阅尽人间春色。难得的是,他拥有一大票崇拜他、真心为他助威的男性好友。他凡尔赛他的光荣史,和盘端出各种技战术,给他们介绍女朋友—包括他自己先用过的,出手大方。
他答应结婚,最后一根稻草是未来岳父的一番话。岳父说,我清楚你以前的花花草草。没关系,婚前的事一笔勾销,婚后好好跟我闺女过日子。
岳父个子大肚量大,和颜悦色,不带一丝威胁,他听从岳父的嘱咐。他很为岳父的女儿感动:愿意嫁给我,相信我当好老公,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但是,他心不甘哪!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一副好皮囊,身怀床上绝技,居然被一张纸彻底捆住?天理何在?我跟女人玩,哪一个不是你情我愿,我洒向人间的都是爱,何错之有?
12月下旬某天,天气反常地暖和。他穿一件薄毛衣一早出小区,找一个外地人开的小店吃早点。手机响起。一个好友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吃早点,好友问,吃完之后呢?他说陪老婆置办东西。好友说,你被招安了,要当新时期社会主义新人了。
他听到,眼泪差点出来。他一口吞掉白糖糕,灌半瓶鲜奶,说,你才被招安了呢。
好友说,开玩笑啦。没别的事,问候你一下。结婚事多,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言语一声。
他说,陪我吃中饭。
他们约好地点,在他所住小区的城市另一头,某豪华广场的餐饮区。他跟未婚妻解释,他有事要办,置办东西的事可否改日?未婚妻正跟几个远道而来的好友小聚,爽快地说,没关系,我倒怕你帮倒忙,我们几个姐妹搞定。
他感谢未婚妻的体谅,心生小小的负疚。好友的话,刺激他决定婚前最后一搏,干出一番惊天地、此生永难忘的风流事来。
他搭新开通的地铁一线到新城区。出站后,他置身于一片钢铁森林中。这里是政治和经济的新中心,一不小心会碰到省厅的年轻处长,或是跨国公司驻中国办事机构的海归丽人。
好友先到。歪戴一顶贝雷帽,围一条菱形格纹的围脖。他拍好友的肩膀,说,好家伙,直把N市当巴黎。好友干笑道,我不像你天生丽质。我长这副德行,要引起女人注意,只有剑走偏锋。
好友的话让他感动。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本书,说,我亲笔签了名,送给你。
好友瞅一眼书名,“把妹达人”,扑哧一笑,说,你写的?
他说,我哪有闲工夫。美国鬼子写的。招数大部分靠谱。你好好读读,不懂的地方问我。我的实战经验丰富。
好友念印在封面的豪言:只要方法用对,没有泡不了的妹!!!翻了几页,啧啧称奇,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尤海说,别忘了我的题词:自古深情留不住,从来套路动人心。
好友收起书,郑重地说,谢谢指点。N市的女人以后就移交给我了。哦,对了,你哪用得着学套路,女人排队等你吧。
尤海自负地说,差不多。读这种书的人基本上是像你一样先天不足的人。
好友反击道,算了吧。你得瑟你牛逼,当心你玩过又甩掉的妹子哪天报你一箭之仇。
他说,谁?谁敢?再教你一招,进去的时候就想好怎么出来。我从来不踩雷。
好友说,你得瑟你牛逼。结了婚,你还能怎样?
他被打到痛处,长叹一口气,说,说得不错。我,真不甘心。天下的好女人,还有多少没机会那个什么。
他们坐在外头,点了几份油炸食品,马马虎虎,填个肚子。好友说,说正经的,一跨年,你真的准备金盆洗手当和尚?
他面有痛色。
好友说,别难过,还有几天,只争朝夕。
他小声说,真有这个打算。从今天开始,到今天结束,我想大干一场。
哈,就一天?
对,明天起,每天排得满满的,人盯人,孙悟空都脱不开身。
好友摘下贝雷帽,捏在手里,兴奋地说,能不能剧透大干一场的情节?
他说,保守估计,拿下四个。
好友说,老哥,你像中国足球队,剩下的时间不多,能达标吗?
他说,没问题,中国足球队算个球。跟他们比?我临门一脚,一球不失,天黑之前结束攻门。
好友禁不住往下看尤海的裤裆,说,哇塞。我们点的好像不太给力,应该加红参三鞭汤,我怕你……
尤海不以为然,说,别担心。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从来不靠吃什么上阵。喂,等一下,等一下。你看那边。
那边,星巴克门口的小座椅边,一位漂亮小妞边翻杂志边喝咖啡。尤海看不清杂志封面,但断定那是外文原版杂志。她专注泰然,无视周围的世界。她穿西装裙,露出丝袜包裹的长腿,闪亮的高跟鞋被脚叼着,晃来晃去,晃花了尤海的双眼。
好友说,看到了。性感。今天大干一场,她是第一个?
尤海说,我猜她是海归,在某座写字楼上班。
好友说,海归?味道会不一样吗?海带味?
他轻蔑地看一眼好友,说,回头把我送给你的书仔细阅读,再不行,我给你划重点。女人的味道个个不一样,海归嘛,也许香一些。
也许难度会高一些。
那要看谁上了。
好友说,我当吃瓜群众,还是……?
你走开比较好,别让她误会,以为你泡她,她肯定跑得风快。
好友站起身,戴好贝雷帽。尤海伸出手,说,给我.
好友识相,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说,你也是,泡妞不带自己的硬件。别糟蹋我的车,我还欠好大一笔车贷呢。
他说,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保证给你的车留香,那种香。
好友冷笑,说,服了you。 祝你圆满成功。
尤海调整座椅,直对着她,眼睛放肆地盯着看。她从杂志上抬头看过他几眼,面无表情。十来分钟后,她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从座位上优雅滑出,朝大马路走去。在最短暂的一刻,她回望他。
她扭着屁股,三步两摇地过马路。他想先观察一下,看她进哪座写字楼。绿色指示灯倒计时,还剩几秒钟,他等不及,冲下老长的斑马线。走到彼端,一辆皮卡在离他几厘米处急刹车,长满胡子的男司机对他飙三字经。他心里说,哼,有种叫你老婆过来,老子三秒钟电倒她! 不,一秒钟!
她走进一栋浅蓝色幕墙的写字楼。他跟着走到电梯旁。一小群人已经排成一行,等待下一台电梯。他排上队,跟她隔着三个人。
他随人流涌进电梯。她站在角落,面对门,他猜她上班的楼层高。他挤到后头的中间位。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一秒钟,火花飞出。待电梯门关闭,后面的人纷纷报楼层,请门边的仁兄帮忙按。她报22层。他没吭声。
电梯攀升,她往前面换位,极快地扫了他一眼。他挪动几步,站在她身后。其他人也在调整站位,把他推向她。她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她的香水味刺激他的鼻翼,他的阳具抽搐。他尽最大的努力控制,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变硬,顶到她的大腿部位。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她说,对不起,人多。
他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她扭动一下,然后转身面对他,说,你挺准时的,等一下我带你见老板。老板欣赏准时的人。
她的普通话带当地口音。他愣了一下,立即接招,说,是啊,生意不好做,每一单都要做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
她说,我们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提芬妮。
他说,我叫汤姆,汤姆的汤,汤姆的姆。
提芬妮笑起来,露出两排糯米碎的白牙。周围没有一个人显示出关心他们的对话。他敢肯定,每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听,而且暗笑他的英文。他佩服提芬妮的机智,四两拨千斤的应变能力。他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交锋,但很快会有结果。他跃跃欲试。
电梯停下,几个人下,几个人上。她说,我们先在20层下,拿一些资料。
她报的是22层,突然更换,必有所图。他说,可以。
他们保持沉默。他们在20层下。左转,走到走廊的尽头。她取出钥匙,打开一间办公室。她低声说,进来吧。他问,你的办公室?她说,不是,我同事的。她临时出差,请我代收一些文件,即时转给老板。
她小心锁上门,她转身面对他,说,中饭我没吃饱,你呢?
他抓住她,将她推到整洁如洗的桌面上,双手插住她的腰带。她在小坤包里摸索着拿出一个避孕套,由他帮脱西装裙、丝袜和内裤,几下解决。他毫不客气地插入她体内,轻而易举地滑入她润滑无比的阴唇之间,她高兴地哼一声,抬腿环上了他的腰。他的手滑到她的乳罩下面,推到乳房上方,含住她乳头,忘情地吮吸。
她弓起背,达到高潮。她用手掩嘴,不让呜咽声飞出。他将阴茎尽可能深地插入她飘摇的阴道,大喊一声,追随她达到高潮。
尤海从她身上抽出。她取下用过的避孕套,扔进垃圾桶内的小塑料袋,系好,拿到里间的厕所冲掉。她带回一块湿毛巾,清洗他的阳具,清干净后吻上十来遍。他满足地哼哼。他想,这么容易这么爽,为结他妈的婚放弃别的女人委实可惜。
他们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走出办公室。他牵着她的手走向电梯。他抓紧机会问藏在心里的问题,你是海归吗?
她说,我?不是。省科技师范学院毕业。问这个干什么?
不, 不为什么。你的气质,很像海归,还有英文名字。
她冲他一笑,说,我觉得你像海归。菲律宾的博士?
他走出大楼,觉得自己可笑。海归如何,清北又如何,能不能操出境界才是硬道理。她认定自己像海归像博士,为什么是菲律宾的博士?
他头一摇,把提芬妮摇掉,把海归博士菲律宾之类的摇掉。他还有未完成的任务。他不经意地摸摸下体,软了点,需要休养生息。他对自己有信心。硬起来不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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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好友的车,打了几次火,才把车发动。他无奈地摇头,怪不得好友泡妞多艰,哪儿哪儿都有窟窿。
中午吃油炸,刚才耗掉精血,他感觉特别渴。他在车上翻找,想找点喝的,一无所获。哼,这小子,车子弄得像和尚庙,要什么没什么。他打开杂物箱,赫然发现好几包安全套。
哈哈,这个准备过度,可惜用不上。
经过一座美术馆,醒目的招牌引人多看几眼。他平时绝少惠顾博物馆美术馆之类的场所,没时间,没兴趣。这会儿,他想进去看看,优雅的场地,访客一定寥寥,正好不受打搅补充元气。
开放的展厅只有一间,里面就两个人。一个身穿制服,打着哈欠,显然,属于美术馆的工作人员。另一个是位女性,驻足一幅画前,沉醉其中。那幅画不知道画什么,色彩养眼,大块的绿,大块的蓝,堆在一起倒不违和。他走近,近到可以闻到女士的发香。
女士回过头,瞥他一眼。她大概三十挨边,脑门发亮,双眼皮明显,差不多到三眼皮,波浪短发,嘴上涂了浅红色的口红。他冲她一笑,说,挺有趣的画。
她回应道,挺有趣。
她站着不动。他站着不动。
他说,人不多,可以充分欣赏。
她说,就是,不用盯着谁的后脑勺,不必担心在一幅画前站太久影响到别人。难得的享受。
他说,可惜,能欣赏的人不多。这个时间,随便找一间茶室,里面人山人海。
她点头,说,是也不是。
他被绕晕。
她说,美丽的画作无人欣赏,是可惜。但是,极品画,能撞击人心的画,出世时往往缺乏知音,只有等画家商业成功之后,好评才像潮水漫无边际。
女士文雅。他兴趣上来,决心拿下。他调集自己不多的文化储备,乘机用上。他说,完全同意。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有谁听?
她问,你说什么?
哈,原来她的文化段位并不高。他松弛下来,说,就像人,茫茫人海,值得欣赏的人太少,懂得欣赏的人更少。
她点头。这个,她听得懂。他问,经常来?
她说,一次不拉。N市的底蕴不够,走红的大咖画家多不愿意来。要解馋,得跑北上广。
他说,没关系,你来了,我来了,后面自有人来。
她移动脚步,徐徐走出展厅,他自然地追随,一起走到后院。雅致的小树林间立有几座雕塑,在尤海眼中,好像个个缺胳膊少腿。他们走进纪念品商店,她买了参展画家的纸质版。他犹豫片刻,买了几帧书签。
他们坐到透明玻璃环绕的咖啡室,她点了手冲咖啡,他点了一杯当地产的绿茶。耳畔响起舒缓的背景音乐。跟这位小资情调的女人坐在一起,伴着咖啡香气,有话没话地聊聊艺术,未尝不可。可是,他志不在此,今天不是。
她漂亮的手翻看着画集,仿佛和画家建立起沉浸式的情感连接,把他晾在一边。
他决定试探一下,实在不行,赶紧找下一个目标。他问,是不是赏心悦目,有欲罢不能的感觉?
她抬起头,眼神恍惚,说,啊?你说什么?
他指着画集,说,能和画家心灵交流真好。
她说,抱歉,我真的进入交流隧道,一下子出不来。你的感觉超好。
他注意到,她说话稍用力,长脖子的青筋鼓涨。他谦虚地说,对艺术我感觉永远需要学习,就像对女人。
她的眼睛放光,但没有接招。她说,我喜欢旅行,走过很多国家,每到一个城市,最想去的地方是美术馆,离开时,最念念不忘的是一幅幅佳作。前几年,我在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术馆,看着他那幅《杏花》,我瞬间泪流满面,无法移步。
他说,梵高了不起,卖价世界No.1,画作兼具深度和广度,没法不震撼。你的修养这么高,在大学教美术?
她说,哪里。一间私立学校的老师。
听口音,你不是当地人?
不是,我是浙江人,哪里合适哪里就是我的家。
她扳回话题,说,艺术毕竟是艺术。交流过后,记得走出来,面对现实。现实有时候让人失望,有时候却让人兴奋。
他说,深刻。我请你吃饭,咱们接着聊?
她不假思索,问,好哇。去哪儿?
他说了附近一家酒店的名字。她皱皱眉,说,俗。不如去我家。就在附近。
她如此大胆,就不怕引狼入室?而他,也担心遭仙人跳。他想,此女不像是坏人,说不定跟我一样,带着任务出门。今天,我豁得出去。
她所在的小区走路不到五分钟。她住第六栋,十九层高,她住602室。她推开门,一股新鲜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她说,刚买,重新油漆过,订的新家具还没有全部拆封。
他小心地在拆封和未拆封的家具中穿行,一边赞美她的品味。他发现,每间房间漆成不同的颜色。客厅是柔软的淡蓝色,崭新的沙发和Hello Kitty垫背。
他们坐下来,她问要不要喝什么?他说不用。她说,哦,卧室还没有带你看,想看吗?他说,就怕不想出来。
她伸出手,说,跟我来。
卧室漆成多重色,波浪纹格局,新床边的茶几上摆了一台胖乎乎男孩托起的圆柱照灯。男孩全身赤裸,小鸡鸡勃勃有生机。床头上方挂了一副油画,一头雪白的绵羊舌舔赤身裸体躺在地毯上的美妇。这一看,把他的下体看翘。他说,你睡得着?
她说,当然,踏实得很。
他说,你请我来,不是光参观你的新家吧?
她走近,吸吸鼻子,凝视着他,说,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每到一个地方就要走访那儿的美术馆吗?我还有一个爱好,每看到一个美好的男人,我尽可能零距离交流。
他说,我符合标准?
每一寸。
呵呵,谢谢。进你的新家,应该带礼物,乔迁之喜嘛。我该送给你什么?
她捏捏他硬朗的下体,耳语般地说,正好,就这个。
他们重新坐下。她依偎着他,吻他的耳朵,然后是嘴。 她的气息甜美而温暖。他搂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说,我那儿早就湿了,还痛。
她脱下马甲,脱下牛仔裤,手指摸到白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然后下一粒,下一粒,下一粒。他轻声说,好的,好的,好的。
她脱掉肉色乳罩和棉质内裤,一丝不挂地站在圆桌旁,张开双腿,向前弯腰,直到她的上半身靠在桌子上。 她向后伸手,用双手抓住她光滑的臀部。 她转头调皮地冲他咧嘴一笑,把自己掰开。她问,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他再次被她的大胆所惊呆。时光啊,你走得太快,尤海我都有点跟不上。
她立身,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说,我以为你喜欢后面。站那儿,你可以看到美术馆的楼顶和招牌。风景极佳。
尤海说,好是好,我插进去的角度有点难。
他们接吻,从缓慢试探过度到猛烈激情,不超过三秒钟。他们倒在她的新床,缠绕到一起。她的手摸着他的阳具,说,嗯,滑滑的,跟我的一样。我把一切交给你,任你走天涯。答应我,让我至少来五次。
他深吸一口气,说,五次不能保证,一次一次来吧。你自己数。
他进入她体内,如同进入春潮后的河泥。感觉美妙,太好了!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次又一次地轻叹,超好。 超好。 留在里面。 嗯。嗯。
他一小时前射过,持久力超常。他在她里面坚硬地呆着,像跳一场舞蹈,单人跳几段,双人跳几段,休息片刻,又周而复始。他不知道她高潮了多少次,绝对超过五次。圆满完成她交给的任务,他无比自豪。
她湿热的阴户紧抓住他的阳具,他们的身体一起颤抖。她滚了下来。 他仍然笔直地挺着。她说,你真棒,超人。
尤海却高兴不起来。岁月是把杀猪刀,谁也不绕过。极限运动不能多做。他的耐久,耗费了多少精血。
她盯着尤海的眼睛,手指抚摸着他的阳具,轻轻掠过光滑的皮肤。她说,太棒了,真舍不得你走。下次美展,我们再见?
他说,一定。
尤海几乎扶着墙离开。哦,忘了问她的学历。去他妈的学历,跟做爱有毛关系?能谈艺术,能去阿姆斯特丹看画流泪的人,学历能差吗?
他朝大学城方向开。本市最高学府N大学以前被评为211大学,这几年好像改了叫法,分一流二流什么的。没准儿能碰上一流女学生。他笑了,为自己奔学历泡妞。
临近跨年,店家装扮得喜气洋洋,骇人的广告轮番轰炸。他随意挑一家便利店,车停在楼后。他想买一瓶饮料和两只肉包子小补精气。柜台后面是一位二十来岁的苗条女孩,脸稍宽,短发染成棕色,奶子挺在制服包裹的胸前。打分的话,长相70分,身材过90。
他把饮料放在柜台,指着保温柜里面的包子,说,来俩儿。一起打包带走。
女孩利落地将饮料和包子放进一只塑料袋。她的头发从小圆帽里滑落,遮住她半边眼睛。她抬胳臂把头发扫回,短袖制服的袖口露出黑森的胳肢窝。他心头一动。他改主意了。
他说,不打包,我就在这里吃。
她说,好的。大哥,我给你建议一下,吃包子,配我们店的米浆是绝配。
他说,听你的。
她为他拿了米浆,说,要不要尝尝冰皮月饼?新到,反应不错。
他说,听你的。
他选好座位,面朝她坐下。他逐一尝试,发现味道都不错。他观察,女孩对每一位顾客都热情接待,没客人的时候,她手脚不停找事做。女孩敬业,老板一定喜欢。他的眼睛追随她的胸部,他决心把她拿下。
他吃好,回到柜台,问她,谢谢你的推荐,我非常满意。还有什么值得推荐的?
她认真想了想,说,要看你还饿不饿。
他盯着她粉嫩的嘴唇,说,见到你,胃口超好。
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眼波流转,带点口吃地说,隔壁店的东西更便宜,选择更多。你到隔壁看看。
隔壁的确有另一家便利店,跟这家,中间只隔着沙县小吃。女孩实诚,老板知道不一定喜欢。
他说,开玩笑的。我吃不下了。
她缓过劲来,说,我知道你开玩笑。我觉得,大哥你像一个人。
他问,像谁?
她说出一位两个字姓名的影星。他很受用,嘴里说,不像,没他帅。
她摸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说,大哥你看,仔细看,我就是觉得像。
他装着看照片,眼睛盯上她的手,她的手指像棉花一样松软蓬松,如果握住阳具,感觉会非常好。他说,真有点像。
她说,不如他帅气,但比他Man。
身后出现几位新顾客,他让出站位,在店里转悠。他盘算,完成力擒四妞计划,剩下的时间不多。等她呢,还是赶紧找下一个目标?他决定,等!她的长相还行,个性好,值得等。
看到柜台空出来,他随便抓了一盒口香糖,回到柜台。她高兴地说,咦,你没走哇。
他说,没走,我们还有话没说完。
她发愣,说,没说完什么?
他说,你说我比那个明星更man,我想听听,都有哪方面?
她上下打量,头偏过来偏过去,说,你没化妆,素颜。我们看得到的明星照,化过妆,PS过的。大哥你就是man。
他凑近,说,光说不行,要不要找地方验证下?
她的脸又变得通红,说,我,没时间,要过四个小时换班。
他说,明白。可惜,那,咱们回头见。
快走到门边,身后传来她的呼唤,她说,你在外面等一下。
他走到门外,悠闲地看着周边的风景。五六分钟后,一辆摩托车急驶而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停好车,边走边取头盔,狠狠地抱怨:现在的年轻人不懂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问别人方不方便,什么棺材玩意儿。
大叔走进便利店,跟柜台的女孩讲话,情绪激动。女孩接着闪入员工休息间。
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脱掉了制服和小圆帽,头发扎成马尾,显得更加年轻,他生出爱怜之心,想一把抱住她。她问,我开电瓶车,你有车吗?
他说,有,停在楼后面。
他们坐进车。车窗带深色,外头基本看不清楚。他看着她,她对他微笑,问,去哪儿?他说,你想去哪儿。她说,我听大哥的。
他开了十来个街区,把车停在一栋商住两用大楼的后面。他说,我们在车里聊一会儿,行不行?
她点头。他问,你叫什么?
她说,小闽,福建简称的那个闽。
他伸出手,说,小闽,你好。
她说,大哥你好。
瞧她面有倦色,他说,在便利店打工挺辛苦。
她说,是呀。我最近加班比较多。刚才的大叔,我经常替他的班,今天他实在有事,还是来了,骂的话好难听。
他问,为什么不找个轻松一些的工作?
她说,当然想。我读大二,成绩一般,没颜值没关系,轻松赚钱的工作轮不到我。
他说,你的颜值高哇。而且,你做事认真负责,当老板的没有不喜欢的。
她说,我就是爱做事,停不下来。我爸爸开便利店,我从小帮忙,习惯了。去年我妈病了,花了好多钱。
他心想,呃呃,哭穷的节奏。她不是白来的。他不想点破,看她怎么说。
她说,家里叫我接手,我不愿意。自家店,开在县城可以,到大城市跟加盟店没法竞争,我的理想是,等我毕业,等我妈病好,我在N市开加盟店。
他猜,小闽接下来会提要求:大哥,你投资,不多,几十万,我负责打理。
她没说,陷入短暂的沉思。
他说,便利店好赚,但发不了财。
她说,没关系,当老板不管大小,总比打工好。发大财的事我不敢想。我叫小闽,小闽小命,懂得知足。
他搂着她的肩膀,她自然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把她的头挪过来靠近自己,嘴唇向她凑过去。她张开湿润的小嘴,舌头猛地伸出来,钻进他口中,搅拌他的舌头。小闽比美术馆遇见的女人—她叫什么来着?—懂接吻,灵活的舌头在他嘴里自如地卷曲,持续很久。
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在外头在车里,挺刺激的。
他问,你不怕?
她说,你不怕我就不怕。
她的一只手插入他双腿之间,开始触摸、感受。激情之下,她的倦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潮红的面颊和急促的呼吸。她的手感很好,触摸直接。他的阳具在平稳地复苏。但是,他不想匆忙迎战。她不知道他有多累。如果不是她青春逼人,他很难比较快再起性趣。
他说,我们坐后头吧?
周围没有人,他们迅速打开车门,迅速转移到后排。她跨在他腰上。他们仍然穿着整齐,嘴贴在一起。她的气味干净、明亮。她微微向后靠,他看到她肿胀的嘴唇上的湿润。
他们对视。他能感觉到自己下体不安分的骚动。好吧,来吧。她解开她裤子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拉拉链。
他们再次亲吻,他的手迅速移向她拉开的拉链下面探索,找到她的肚脐,绕着它转圈,然后向下探到她的内裤松紧带上。她的腿稍微张开。穿过松紧带,向外拉伸。透过她蓬松的阴毛,发现倒三角形底部湿润、光滑。哦,青春!几分钟前,她显得那么疲倦,现在她火热、开放,像开闸的河流一样扑腾。不一会儿,她全身湿透,刘海结成团,粘在一起。
特别的女孩。光靠接吻、抚摸就可以性欲燃烧。他有些疲倦,本可以借手为她服务,自己休息,满足她,一举两得。不,他不想偷懒,他要一路走到底。
他专注于他的手指,一股温暖的溪水顺着他的指关节流下。她的身体稍微绷紧,她发出了一声叹息。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放在他阳具上,说,现在。
他追问,现在?
对,现在。
他拔出手指,没来得及把她压到座位上,她滚过来跨坐在他的腿上。他先帮她脱下内裤。小闵站起,让他脱下自己的长裤和小裤头。她重新坐下,闭上双眼,咬着下唇,引导他就位。他阳具的头部从她的阴唇之间滑入通道。他们都足够光滑,他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她的阴道紧紧抓住他,他向前移动臀部,让自己全根没入。
哦,妈呀!她发出呻吟。
他低头看着她那雪白的皮肤,她耻丘上淡色的阴毛,她双腿之间温热的洞口,他的阳具似脱缰的野马,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哦,妈呀!她发出更高的呻吟。
汽车随着两人有节奏的肉体碰撞而轻轻摇晃,小闽轻柔的呻吟不绝于耳。此地此声,给他们的做爱带来令人难以置信的快感。
小闽浑身发抖。哦,妈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她的身体僵硬。一道闪电卷过他的脊椎,他像被刺破的气球一样喷出,将他已剩不多的精液喷进她的阴道。
他们抱着,休息了一会儿。她说,早上起床,我的左眼皮跳。我知道是好事,但想不出到底是啥好事。一看到你,我的左眼皮砰砰直跳。
他说,哪有这么巧?
她说,不骗你。你买东西,我给你推荐,其实我想都记在我名下,我当礼物送给你,再加一颗卤蛋。
他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表示?
她说,怕你误会,怕你以为我是不正经的女孩。
她咯咯笑起来,汽车又因笑声而摇晃。她笑得太厉害,她的阴道把他吐出来,带出一滩精液。她低头看景,说,哇塞,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他们笑了。他们逐渐恢复精神。穿好衣服,她有些尴尬。她说还要回去上班,恐怕弯不下腰,还要大叔顶班。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送她回店。他自有打算。这种艳遇来得快,应该去得更快,绝不能拖泥带水带隐患。如同他向好友支招:泡妞的时候,想好怎么出来才进去。
他说,车是朋友的,他就住在楼上。等他下来,介绍你们见个面?
这一招百分之一百管用。小闵一听,马上说,不不,我自己走。
他作不舍状,说,这样啊。好吧,我给你叫车。
滴滴车到了。他陪小闵过去,他绅士一番,为她关车门,关门声在空旷的停车处显得格外响亮。他拍拍车的顶棚,心满意足地想,又搞定了。世上无难事。
小闽隔着车窗向他挥手致意。他默默为她祝福:攒够钱,买下加盟店。说不定哪天,他们能够在N市某处重逢。
他发动汽车,开始毫无方向的转悠。
哦,忘记问她,她是一流还是二流学生。管它几流,做爱方面,一流+。不过,看起来那么清纯的女孩,头一次见面就敢做爱,无半点扭捏,不带避孕套,不怕怀孕打胎?管它,自己做事自己承担。
他彻底累了。他想,该收了。英雄也有气短时。梅西也有射门打偏,乔丹也有投蓝不准。泡四个妞的目标实现不了,撤退不丢人。可是,世上的好妞还有那么多!
带着复杂情感,他拿起手机,叫好友过来提车。好友说,提前完成任务了?他含糊地说,差不多。累了,不想开车。你过来提车。
好友说,那我送你回去?
他说,不,我自己想办法回去。我想好好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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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来了,卸了贝雷帽和围脖,反倒精神了。他把钥匙还给好友。好友习惯地闻闻,他说,属狗的,见什么闻什么。
好友说,味道不对。
他说,等一下你上车,想怎么闻怎么闻,看我给你留下什么。
好友将钥匙收进上衣口袋,无可奈何地说,你是yyds一样的流氓。我验证下,决定下次要不要再借给你。拜拜了您哪。
他抓住好友的手,说,等等。
好友茫然,问,又等啥?
他努嘴,说,请往那边看。
露天茶室的一角,刚落座两位女性。一个带墨镜,中年,衣着高贵;另一个留长刘海,二十五六的样子,普通衣装。她们坐下后,中年女定定地朝这边看。尤海被看得不太自在。他习惯被女人暗里明里看,从来没有碰过目光如此不加掩饰,甚至带有挑衅。
他对好友说,对面年纪大点的,不是一般的有味道,好像要跟我过招。
好友说,你不是扛不住吗?而且是俩。
他说,形势发生变化。现在老夫我就想接招。需要双飞,我拼老命奉陪。
好友被搞得进退两难。他说,这样吧,钥匙你留下,先打车回去,车费我以后补给你。或者,再送你一本好书,保管实用。
好友掏出钥匙,“咣”地一下扔桌上,不满地说,我看你成了鸡巴败也鸡巴。您老保重。
尤海手端一杯冒热气的茶杯,悠哉游哉地踱过去。年轻女性低着头,轻声说着什么,中年女性一边听,眼睛不转地追随他。
年轻女性看他一样,迅速低下头,然后起身离开。他不反对。此刻他并不想干3P,他想专门对付一个。以目前身体恢复情况,还不一定能发射成功。打打嘴炮也行。
他坐上年轻女性的座位,直截了当地问,你女儿?
她说,不是,侄女。
哦。我们在哪里见过?
可能。
介意咱俩作伴,把茶喝完吗?
她说,非常乐意。面对帅哥,“No” 说不出口。
他丹田上来,心里甭提多爽,尽管下体还冬眠着。他希望自己的小兄弟,应立尽立。
他说,你穿的很有品味,说话很有水平。请问,做哪行的?
她说,作家,写浪漫小说。
哦,还有这个行当?能糊口吗?
写得好的话,可能比你赚得多一点点。
她摘下墨镜。好一个大美熟女。他差点失去方寸。他说,你看起来真年轻。
她说,天天锻炼,身体是自己的嘛。
他说,我猜,你是华侨?
她说,算是吧。别光说我,说说你吧。你在哪里高就?
他说,公司,总经理特别助理。
具体做什么?
唱歌,说段子,摆平摆不平的事情,帮老板挡酒。
你老板不能喝?
她是女的。
哦,那她对你……?
她对我没兴趣。她是蕾丝边。我这个人不复杂,好打交道。
她说,哦,既然这样,你想跟我亲密交流?
他说,yes, 不想放你走。这不,我刚刚把碍事的朋友打发走,清理低端人口。
她抬手看腕表,说,你真逗。很高兴认识你。我得走了,谈点生意。
他说,别走别走。多大的单子?我通通接过来。我们换个地方?想去哪里?你想写的浪漫地儿,我通通知道。
哦?说出来听听。
我知道一个地方,喝的、朋克音乐、伟哥伟妹,一样不缺。
不去。回家陪你要过门的太太吧。
他愣了几秒,小心地说,我,没太太。鬼才结婚呢。
好。你的车停哪儿?
他转过身,说,路边树下第二辆。
她鄙夷地摇头,算了吧。坐我的。
他坐进她的崭新奥迪。她的车技娴熟,七拐八拐驶入以欧洲某名城命名的高尚小区。他知道这小区,居民非富即贵。里面树木成林,道路宽敞,喷泉飞溅。他心想,坚持就有收获。最后的一个果然是最好的一个。
她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下车后,他们沿着栅栏内的小路绕到房子的边侧。黄昏降临,他心有不安。冒冒失失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是不是欲火攻心,迈向雷区了?
她仿佛穿透了他的心,握住他的手说,跟着我。我会把后门打开,你随时可以退出。她打开后门,敞开着。他们走进大客厅,她朝沙发挥手,说,请坐,要喝点什么?我喜欢矿泉水加冰,你呢?
他说,我喜欢矿泉水加冰。
她朝厨房的方向走,他环顾房间:墙上漂亮的艺术品,一架打开琴盖的钢琴,书架摆满了书,三大块名贵的地毯。他放下心来。如此精美的地方,说不定发生过不少男女交融的美事。他乐意帮助延续。遭遇高手。高手在小区。肉搏大战不能败阵。
她重新出现,所花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长一些。她递给他一杯水,坐到沙发上,自己也举杯,说,我们以水代酒,为我们的邂逅。
他喝了,试探地问,请问男主人呢?
她说,在国外。这是我自己的窝,回国专用。对了,为了除我先生之外唯一和我单独相处的男人。
他们喝干了矿泉水。
她站起来,背对着他,说,我叫方丹。你怎么称呼?
他说,汤姆。
哦,汤姆。
他的手臂从后面搂着她,手放在她隆起的乳房上。她扭过身来面对他,手臂松松地环住他的腰。她的眼睛审视他。他低头吻她。她歪着头回吻。他们嘴对嘴,纠缠在一起。他心想,美人如美酒,慢慢来。
她沙哑地说,我们是不是太快?
她身子扭动,似乎想挣脱。他说,良辰美景,只争朝夕,跟着我,我发誓,我能带你进入美妙的新世界。
突然,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只手放在嘴边,说,我信,全信。我愿意跟你进入美妙的新世界。
她眼睛放光,迅速解开厚裙最上面的纽扣,露出白色胸罩,把脸凑上去让他亲吻。他的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她的手滑进他的长裤,插入内裤,抓住他坚硬的勃起。她说,你的裤子比较紧,没买对。他说,买对了,几分钟前正合身。
方丹颤抖着说,已经好久好久了。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阳具被她一捏,如十个针头同时刺入,痛得他险些瘫倒。
他拼命站稳脚跟。他不能倒,绝不能倒。事后追忆,短短的几秒钟,他和她的关系发生逆转。他从主动从容退为被动忐忑。
她脸上挂着谜一样的微笑,说,汤姆,我听到有关你的一些传闻。
他说,我?我一个老百姓,能有什么好传的?什么传闻?
她喷了香水的手指抚摸他的脸,说,我听说,你迷倒了半个N市的女性。我听说,你上手快,撤退更快。我听说,你随时勃起,耐力无穷。
他的自豪写在脸上,嘴里说,别信那些。你从国外来,不一定熟悉国情。最近,我们特别强调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三谣三不谣。
她说,我也不信。见到你本人,我信,全信。汤姆,我想自己试试。你,别把我想得太坏。跟我来。
他们穿过走廊,来进大卧室。里面灯光柔和,卧具齐备,床单掀开。她说,我开了中央暖气。你脱掉好吗?
他几秒钟脱光,剩下小裤头。她背对着,缓缓宽衣解带。他屏住呼吸,观赏眼前的脱衣秀。
她抬腿弯腰,一招一式,小心翼翼,仿佛照着精心编排的戏本。她转过身,问,我的身子还行吧?
面对她的那美丽的乳房,诱人的耻丘,他说,性感得一塌糊涂。
她微微一笑,走近他,帮他褪下小裤头,说,汤姆,我想要你,我想要跟你做爱,但是,你不能在这里过夜,你不能纠缠。Ok?
他的裤头被扔到地板上,他阳具弹起来。他说,比Ok还Ok。
她说,我们慢慢来好吗?
她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他们的吻很长,很激情。他的阴茎在她的双腿之间,能感觉到她骨盆上的温暖。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上,然后向下移动,到达她臀部的一个屁股蛋。她低声说,好的。她压在他身上的腿移开,双腿张大。他的手指在她的臀部之间游走,移过她的肛门,她又说一遍,是的,放开点,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阴户,温暖而湿润。他想,最后一个,最好的一个。可遇不可求,该细细品味。
他拔出手指,身体下滑,说,我会做任何事情。
她的腿分得很开,她的阴毛在他的呼吸下轻晃。好柔软的阴毛。极品,极品哪。
她的臀部颤抖。她呻吟着。他无法描述她发出的声音,“美妙”两字足矣。
她示意他蹲在她头的两侧,她的舌头在他阳具上下周边轻咬轻舔,令他非常兴奋。他说,快了,快了。
她说,不行,我们还没有走完全过程。
她又是捏一把,力道之大,哪里是女人的小手,分明是钢铸的钳子。
他痛的几乎软瘫下去,拼老命不喊“救命!”
她命令道,躺下,汤姆。
他听从,兴奋不已的龟头竖立。
她说,我很高兴你能坚持。果然名不虚传,你的确给我们女人输送无尽的快乐。
说着,她推他一把,压在他身上。他充分感受那种美妙的温暖、湿润和压力。他的性欲比他多年来所知道的还要强烈。对他来说,她就是那个他孜孜以求而不得的理想女人:美貌,知性,冷静,激情。一切都正好。被她压在下面,上下移动,快感是压倒性的!
随着她身体移动,他能看到自己的阳具,显现,消失,一次又一次。奇妙的景观!她问,快来了吗?
他说,快了,快了。
她的手捏住他,钢铸的钳子再发力。他痛不欲生,两腿发抖。他颤抖地说,轻点。
她说,哦,捏痛你了?我以为你受得了。你是男人中男人,说你超人不过分吧?
他说,我可不是超人。别听人家乱传。
这次,他说得全是真心话。做爱求快感,哪有求痛感?又不是日本人。
她说,好的。那,你把一切交给我。
他爆发了,在她体内脉动,感觉自己在她体内倾泻比想象的更长时间。她滑下身子,他低头看到自己的阳具,仍在搏动。他以为他射出更多,却没有任何精液。放的全是空炮。他一软到底,软成一根牙签。
他们安静了几分钟,静待恢复。她说,谢谢你哦。你真棒,真Man。哦,对了,你认识跟我喝茶的女孩吗?
他脑袋起雾,认真想,说,不认识。
她说,再想想。
他还是摇头。
她说,好吧。我不多说,你自己回去,后门一直敞开着。车已经给你备好,小区门口,尾号003。
他感觉自己被扫地出门。他感到气恼,甚至愤怒。这是他泡妞从未经历过的屈辱。但是,他感觉,眼前的女人尽管在床上妖娆性感,骨子里很不好惹。先走,沉淀以后再说。
他费力地走出去,车等着他。他坐进后座,车驶过大桥,一直不吭声的师父交给他一款手机,说,老板,给你。密码是003300。 请打开听。
他预感不祥。按下密码。录音说:
我的侄女被你的花言巧语迷住,只跟你一次,甘愿为你怀孕,我们千求万求才答应打胎。她为你几乎丧失活下去的意愿。不仅如此,你劣迹斑斑。新婚之际还不收手,胆大妄为。我不想放过你。回家后,查检你的硬件,建议请最好的医生,希望能治好。
如果你想找我,我请你放弃。如果你不服,不听我好言相劝,你的关系网救不了你,反过来,会让你遭遇灭顶之灾。
你的功夫打分的话,勉强够及格。自重。保重。
他按掉录音,一串串难听的脏话排着队等待出征,他却哑口无言。
那夜,未婚妻看到他阳具上像一大罐咖啡豆炸开般的暗伤,随后的质问和争吵持续到东方破晓。
新年将至,他盼望辞旧,同时恐惧不肯停下脚步迫近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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