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蛋蛋今天来咱们梨园学唱戏了呢。”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凑了过来,把手机的相册递给苏佩文看:“师娘你想看看蛋蛋长什么样子吗,我们合影了,他是我的爱豆,哎呀,他可好看了。”
苏佩文心下了然,原来是个明星,他从不追星,但也知道明星应该都是长的俊俏的。
小姑娘忙着安利爱豆,把相册里简单化好妆的合影正要给苏佩文看就被人打断了,池旦严厉的声音传来:“徐影,我跟你说过什么,前面还在忙呢,你不去帮忙在这儿偷懒?”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许影一跳,她的身子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下来,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师兄,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还是个孩子啊!”
池旦瞪她一眼,他简直不敢想自己晚来一步会是什么后果。
苏佩文知道大徒弟严厉,没料到居然这么严格,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好了好了,去忙吧。”
美人说什么都是对的,更别说是一向敬重的师娘了,小姑娘虽然心有不满,但只要师娘开口了,她还是听话的。
于是不情不愿的收起手机,老老实实去前面帮忙了。
池旦松了一口气,见苏佩文拎着保温壶要走了,忙道:“师娘,您这是准备回去了吗,我送你。”
“不用不用。”苏佩文想起前面还有老太太:“老师也在,好久没见了,一会儿要先送老师回去。”
池旦藏在衣袖下的拳紧握,他破釜沉舟道:“师娘,其实我吧……”
他脑子转的飞快,极近全力的想各种理由。
苏佩文侧头瞧着他,很是耐心:“嗯?”
无论何时,苏佩文身上都有一种宁静的力量,他在台上美的艳压群芳,在台下也能将气息收放自如,低调素雅。
池旦随口胡诌:“我这两天准备的一台戏,但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师傅这两天也不在,我就想着问问您…”
一旁的苏佩文失笑:“好,你慢慢说。”
这个大徒弟一贯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小时候倒还好一些,长大之后倒是很少会有如此粘人的时候。
前方的戏台下,前排的老太太在看戏,身旁的霍纯看了眼手机,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声。
这个池旦骗自己引老太太来,结果来了后毛都没见到,她就算是再纯也知道被骗了,她都没有找池旦算账,池旦居然胆大到命令起自己来了。
手机被收起来,她将目光重新放回戏上,坐等简单过来。
梨园的走廊上,简单顺着记忆往回走,但梨园很大,没有人带路,他绕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去戏台的那条路。
此刻正值黄昏,灯已经被点起来了,但因为前方有贵客,梨园其他地方的弟子就少了许多,简单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人问路。
他无奈掏出手机给小米打电话:“米啊,要往哪里走是戏台?”
薛米叶自己也不是很熟,一通乱指路后,简单是彻底转向了,他漫无目的随便逛逛,就当是梨园一日游,梨园的所有建筑皆有古典气息,在这样繁华热闹的城市中能够建造这样一座占地面积大,又能坚守本心的地方还是很令人敬佩的。
简单原本正在四下胡乱看,却忽然听到了一道有些细碎声音,清冷里又带着点温柔的音调,像是山间古溪流水,在威严沉闷的地方格外的吸引人。
他停下脚步,看向前面的院子,屋子透着光,应该是有人。
简单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布上台阶站在窗前朝屋中看去,这居然是自己之前化妆的屋子,看来他转来转去还找对了。
衣架后站着两个人正在交谈。
苏佩文正听着池旦讲话,心神一动间,他朝窗户看去,站在窗外的青年面貌轮廓因为昏黄灯火的缘故看不太清楚,但大抵是漂亮的,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慵懒的站着,身后是大片的晚霞,可能是迷路了,正四下好奇的环顾。
就在愣神的这短短几十秒,窗外的人离开了。
忽然间,苏佩文的心变得空落落的,他想也不也的转身向外走,留下惊愕的池旦。
池旦见苏佩文有些急的步伐忙追上去:“师娘您怎么了?”
而着急的苏佩文没空回答,他顺着小路走到屋后,但刚刚窗外的人已经消失了,空无一人的院落凉风吹拂而过,寂寥无声。
苏佩文向前几步扶住柱子,那双修长的手慢慢的收紧,巨大的失落如同潮水般涌来。
又是……幻觉吗?
原来这些年,他的毛病还没好吗。
他慢慢蹲下,每当情绪激动的时候心肺就会难受的厉害,苏佩文手做握拳止不住的咳嗽,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四下寂静,院落前的门口处传来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