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会见室里,阮掌柜忐忑不安地搓着手,不停地来回踱步。
半小时前,他在王宝的办公室里失魂落魄地签了转让契约,把药铺连同后面的老宅都一并转让给了王宝,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准备和阮灵见最后一面。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女儿了,这一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想能见上阮灵一面,但是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原先的期盼却变成了局促不安。
王宝的威逼,张文书的恐吓,在他脑子里久久地挥之不去,他不知道一会儿应该怎样面对女儿。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脚步越来越近,会见室的门咚地一下被撞开了。
打头的是两个荷枪的伪军,接着是王宝和张驼子,而在他们后面的,正是被两个狱卒架着的阮灵。
阮掌柜心里一颤,他抬头望去,只见女儿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狱服,赤着双脚,在狱卒的挟持下艰难地迈着步子,她身上并没有镣铐,但却几乎无法自己走路,从她那紧锁的眉头和紧紧咬住的嘴唇可以看出,姑娘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灵灵——”阮掌柜上前两步,向女儿扑去。
“爹爹!”阮灵凄惨地叫了一声,她用力挣开狱卒,向着阮掌柜迎过去,但刚迈出两步,就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跌坐到了地上。
“灵灵!”阮掌柜抢步上前,跪到了阮灵面前,他用颤抖的手撩起女儿凌乱的秀发,只见女儿的脸扭曲着,嘴唇不住地抖动。
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伤心,阮灵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压抑痛苦,此时她的下身就像被塞进了一团火,狼牙草的毒液正活生生地腐蚀着她的尿道,使她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地狱般的煎熬。
过了好久,她才艰难地说:“爹爹,抱我一下。”
阮掌柜泪如雨下,他侧身坐到地下,双手拖起阮灵的肩膀,将女儿揽入怀中。
他知道这将是自己和女儿的最后一次见面,此时心中有多少想说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恍惚间只说出一句:“灵灵,他们……打你了?”
“嗯。”阮灵轻声应着,“他们打我,打……那些女孩子的地方。”停了片刻,阮灵艰难地说道:“他们……已经给我上了栓。”
虽然早已猜到阮灵在狱中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但是当这些话由女儿亲口中说出的时候,阮掌柜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本能地问了一句:“疼吗?”话一出口,阮掌柜就后悔了。
那种让全县女人都闻之色变的酷刑,怎么会不疼呢?
阮灵轻轻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疼,比死了都疼。”
阮掌柜心如刀绞,他不忍心告诉女儿,欲女封真正的可怕之处,是那漫长的、 让人绝望的憋胀折磨,和那种折磨相比,上栓的痛苦简直算不得什么了。
阮灵娇小的躯体在父亲怀里轻轻蠕动着,可怜的姑娘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人生中最后的一刻温存。
“爹爹,苏明哥回来过吗?”阮灵轻声问道。
“没有,从那天晚上你出了事,苏明就再也没露过面。我听说他们几个人那天晚上就潜出城去了。”
阮灵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确认了苏明没事的消息,让她稍感宽慰。现在她可以放心地去死了——被慢慢地煎熬凌辱而死。
张驼子在旁冷笑一声,说道:“阮掌柜,该干正事了。”话音刚落,两个狱卒就扑将过来,把阮灵从阮掌柜怀里拉开,强行按跪在地上,张驼子走上前来扶起阮掌柜,阴险地笑道:“您不是要大义灭亲吗?时候到了。”
“你,你们……”阮掌柜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分辩着,双手不住地颤抖。
王宝走到阮灵面前,厉声说道:“阮灵,你为祸乡里,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你父亲今天要大义灭亲,亲自给你灌水,送你上路!”
听到王宝的话,阮灵不禁身体一抖,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些将折磨她、 杀死她的罪恶之水,竟会被自己唯一的亲人灌入身体。
她睁大眼睛,凄厉地喊了一声“爹爹!”
阮掌柜低着头,不敢对视女儿的目光,王宝一挥手,一个狱卒走上前来,蛮横地捏住阮灵的两腮,想迫使她张开嘴,阮灵摇着头,拼命挣扎着,但她的一双小腿被两个狱卒死死地踩在地上,肩膀也被牢牢按住,挣扎的余地很小,另一个狱卒从后面揪住了她的短发,用力向后扯着,迫使她仰起头,见阮灵仍不肯张嘴,便捏住了她的鼻子,终于,在窒息下阮灵无奈地张开了嘴,一个铁皮漏斗立刻野蛮地插入到了她的嘴里,长长的漏斗嘴几乎插入了姑娘的食道,让她感到一阵作呕。
张驼子拎过一只铜水壶,递给阮掌柜,说道:“这里有一壶红豆和薏仁熬制的汤水,阮掌柜,请动手吧。”
阮掌柜颤抖着接过了水壶,他摸了摸壶底,壶里的汤水稍有些温,他知道,这壶用红豆薏仁熬制的汤水,比普通的白水更加利尿,用不了半个时辰,这壶汤水就能让女儿陷入生不如死的煎熬中。
但是,王宝已经威胁过他,如果他不亲手将这壶水给女儿灌下,那么,王宝他们就会对女儿施以“郯城呛驴”的酷刑,就是用滚烫的汤水灌入阮灵口中,把她的肚肠烫烂,让她临死之前再多遭一重罪。
阮掌柜知道王宝这伙人心狠手辣,什么残忍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王宝的条件。
阮掌柜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他蹒跚着走到女儿身前,将壶嘴伸进漏斗,迟疑了好久,淡红色的汤水才从长长的壶嘴中涌出。
阮灵的头颈扭动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牙齿把漏斗咬得咯咯地响,但是,漏斗的尖嘴已经伸进了姑娘的食管,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阻止汤水灌进自己的身体。
后面那个狱卒狠狠地揪着她的头发,使她的头不得不仰到极限。
终于,姑娘放弃了挣扎,认命地吞咽起了不断灌下的汤水。
整整一壶的汤水,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灌入了阮灵的口中,阮掌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亲手将这件惨绝人伦的事做完的,只记得中间阮灵被水呛得咳了几次,喷出的水把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块,以至于双乳的乳头都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一壶水灌完后,狱卒们抽出了铁皮漏斗,将阮灵松开。
阮灵蜷伏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的剧烈挣扎消耗了姑娘大量的体力,下身的刑伤爆发出崩裂似的剧痛。
姑娘用双手捂住小腹,双腿也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好!”张驼子向阮掌柜一拱手,“阮掌柜大义灭亲,佩服!佩服!” 他又转向阮灵,阴阳怪气地说道:“阮小姐,你知道吗?给你身子上用的这条尿栓,也是你爹爹花钱给你买的呢。你下辈子要好好做人,报答你爹爹的大恩哟。” 阮掌柜气得脸色铁青,怒视着张驼子说不出话来。
王宝一使眼色,两个狱卒走上前将阮灵从地上拖起,见姑娘低垂着头,王宝伸出手凶狠地揪起姑娘的头发,强迫她朝向阮掌柜。
“还有什么要跟你爹说的吗?”
阮灵面色苍白、 目光涣散,嘴唇不住地抖着,她看了阮掌柜一会儿,艰难地摇了摇头。
“会见结束。将犯人带下去!”随着王宝一声令下,狱卒们拖起阮灵,向铁门走去。
“灵灵!”阮掌柜老泪纵横,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两个狱卒扑过来拦他,却几乎拦他不住,正在这时,阮灵忽然艰难地回过头,轻轻地说了一句:“爹爹保重,如果有来生,我还愿做你的女儿。” 阮掌柜听到这句话,只觉心头一阵剧痛,再也无法支撑,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拖出门外,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