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迷魔都(2)(1 / 1)

吕一航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嘴里正嘬着一只异物,口感有点像……樱桃核?还是杨梅核、红枣核?

——到底是个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床上,像小婴儿一样横卧于柳芭大腿上,鼻尖对着峰峦高耸的巨乳,嘴里吸奶嘴似的叼着一只乳头。

那只乳头被吮吸了太久,肿胀得结结实实,既可怜又可爱。

柳芭一手扶持着他的后背,一手握着那根向天挺立的硕大阳具,轻柔舒缓地摩挲着。

肉棒难以禁受住她滴水穿石的捏弄功夫,马眼处已润出了几滴先走汁来。

倘若这时有第三者旁观柳芭怀抱吕一航的姿势,估计会联想起米开朗基罗的名雕塑 《哀悼耶稣》。

这是理所当然的:柳芭不仅神态如圣母玛利亚一般温和,就连极尽温柔的撸管方式,也颇有万福圣母的母性。

“主人,你醒啦。”觉察到怀中少年的身体晃动了两下,柳芭柔情似水地唤道。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吕一航有一种迷幻的不真实感。

这是柳芭第一次管他叫主人。

虽然提塔半个月前就向柳芭吩咐过,要把吕一航当一家之主看待,但柳芭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内心却不那么服气。

——除了运气好点,签下了魔神契约以外,这人的实力弱得一塌糊涂,有什么资格当我主人?

直到吕一航用道教秘法破解了妖眼,破解了她唯一的进攻手段,柳芭才认可了他的法术水准,发自内心地认其为主——尽管有着两只邪门的妖眼,但说到底,柳芭只是个有点好强、有点执拗的青春少女罢了,对于妖眼挟制不了的人,她反而会生起欣赏的情绪呢。

吕一航将乳头从嘴中吐出,忙不迭地问道:“我怎么睡着了?你又对我用妖眼了吗?”

柳芭啼笑皆非地答道:“不,你只是热水澡泡得太久,晕过去了。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拖到床上。”

吕一航感到又惊又奇:难道我在无意识之中,就吸起了柳芭的奶?西迪还真没挑错人,我确实有色鬼的潜质。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刚才是柳芭主动把乳头送进他嘴里,开始授乳play的。

柳芭当了多年女仆,自然是极有奉献精神的。

她乐意被主人索取,也乐意被主人占有。

在尽心侍奉主人时,她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到了床笫之事上也一样。

柳芭浅笑道:“我的……奶子,味道怎么样?”

她逞强着憋出镇定自若的语气,目光却羞涩地躲躲闪闪。作为一位礼节周到的淑女,她显然没能力把俚俗之词说得顺口。

不过,从那张优雅的檀口中吐出秽语,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色情感,使吕一航的下体充血得更厉害了。

“很美味,只可惜我还没尝够。”吕一航伸手一探,将手指插入柳芭花蜜汩汩的穴间,“再让我尝尝这里,怎么样?”

“呀!”

毫无防备的柳芭顿时乱了阵脚,惊叫出声。两条大腿略一抽搐,蜜道夹得更紧凑了一点。

柳芭承受着吕一航对小穴的攻势,在心里暗暗叫苦:他平时一直温文尔雅,怎么到床上就爱搞恶作剧了?这指上功夫是他从提塔身上学来的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忽略了魔神对宿主心理的影响,也小瞧了青春期男生性欲的威力。

“乖乖,真紧啊。”

吕一航感受着灼热内壁的挤压,抠挖抽插了几下,每一下抽动都伴随着柳芭的一声惊叫。

当他觉得火候恰好时,勉力从花径中拔出手指。

刹那间,一溜透亮的淫水似春潮般喷出,流淌在床单上,散发出刺鼻的淡腥味。

他将指肚上的粘稠液体均匀地抹在肉棒表面,现出油亮滑腻的光泽,啧啧称赞道:“光是给我撸管,就发情得这么厉害了吗?这么骚浪的模样,真该让提塔看看。”

“别,别跟她说,对对对不起……”柳芭口齿不清地说,“主人,很抱歉,我擅自高潮,坏你兴致了……我,我没尽到责任……”

道歉才道到一半,她就已愧疚得难以自持,急忙用手背蒙住双眼。

吕一航凝视着柳芭的面庞,不禁有些动容:她之所以如此慌里慌张,是因为害怕自己侍奉无方,回去后遭到小女主人批评。

这是柳芭最大的软肋所在。

——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女仆,不奖励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没责怪你。在床上就应该保持放荡,这才是女仆的本分,记住了吗?”

吕一航一边说着,一边翻了个身,将柳芭的性感娇躯压在下面,轻舐着她的唇瓣,双手钳制住巨乳的下沿,顺便用指尖掐弄挺立的乳头。

那双乳房浑圆挺翘,形状完美,如同羊脂白玉砌成的小山。

受到手掌挤压后,多余的乳肉向上斜倒,更显得魄力惊人。

软,嫩,滑,弹,各种妙不可言的手感集于一体,真是一对怎么摸都摸不够的胸部。

然而,柳芭就没那么爽快了,她被吕一航挑拨得难受,仿佛有只爪子在她的心上抓挠,却始终没有挠到发痒的部位。

只得颤首娇吟以求发泄,浑然不知大腿内侧湿成一片狼藉。

吕一航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压倒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说:“我要插入喽。”

柳芭颤悠悠地应声答道:“嗯。”

虽然柳芭答都答应了,但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破处,总觉得缺了点仪式感。

至少……需要些欢迎之辞吧?

吕一航松开压在柳芭身上的胳臂:“喂,你不欢迎一下我的鸡巴吗?说点什么吧。”

柳芭常被任性执拗的提塔呼来喝去,但也从未听过如此无理的要求,呆愣得像一个木头人,不知说什么好。

“该,该怎么说……”柳芭沉默了几秒钟,才断断续续地说道,“请……请主人,临幸……下仆。”

吕一航失望地说:“说得太干瘪了吧,你是真心想让我上你吧?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吧。”

柳芭深吸一口气,跪坐在床上,把头埋得低低的,以土下座的姿势,鼓起勇气央求道:“吕一航主人,我是你的仆从……也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奴隶,是你的宠物。你和提塔主人的命令,我都会无条件地听从。敬请笑纳我不值一提的贞操,请把我当做你的所有物,随心所欲地享用我的处女小穴吧!”

柳芭摆出俯首帖耳的恭顺姿态,淫词中饱含真诚恳切之意,仿佛生来的职责就是当一只讨主人欢心的性奴。

从小到大统共被女生表白过零次的吕一航,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暖意。

但在正式插入之前,他还有一处疑惑想要确认——

“你把我和提塔都当成主人,这让我很开心。『如果我和提塔意见相违,你听谁』……我不会问你这种没劲的问题。我想问的是:你今晚要和我上床,是因为听了提塔的要求,还是你自己愿意?”

“当然是我自己愿意。”柳芭头也不抬地答道,她的土下座做得太过用心了,额头在床单上压出了丝丝褶皱,“我本以为我会在你和提塔结婚后才会和你圆房,现在只是提早一点,也正合我意。昨天晚上,提塔问我能否为你侍寝,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为什么?”吕一航抓起柳芭脑后的银色长发,迫使柳芭跪立起来,与他正面相对。

尽管脸上还带着残余的羞意,但柳芭的眼神却清澈无比、坦坦荡荡:“因为我相信你的人格,不是所有男人都能获得魔神的青睐;也相信提塔的眼光,你是她看中的第一个男人……以一名女仆的眼光来看,我认为你能成为最棒的主人——你是值得我追随一辈子的人。”

“承蒙厚爱,但一辈子太长,我不敢下定论。”吕一航惭愧地笑笑,“我只能保证一夜良宵。”

“那就足够了。无数个良宵加起来,就是一辈子啦。”柳芭怡然笑道。

吕一航感动极了,想上前抱抱她,但掌心刚一碰到她的肩膀,她就猛然一抖,险些跌倒在床上,她无力地甩了甩头,从脸颊边滚落一滴豆大的汗珠。

吕一航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柳芭有点虚弱地摆了两下头,轻声道:“不,有点撑不住了。快给我……”

吕一航凑近了一点,只见柳芭眼神迷离,额上细汗密布,像发烧了一样。

都是因为室内灯光太昏暗了,外加柳芭死命硬撑着,吕一航才迟迟没有发觉她脸色不对。

“给你什么?”

“给我精液。”

对于语出惊人的柳芭,吕一航不知该怎么回应:“喂,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立刻射给你啊。你到底怎么了,被魅魔上身了?”

“我刚刚擅自对主人使用妖眼,为的是给初夜酝酿气氛,可是差点闯出大祸。所以我换用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对自己施加妖眼。”

吕一航大惊:“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用镜子吗?”

“是的,只要趁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快速地对着镜子一照,就能把自己催眠了。”柳芭像酒喝多了似的,面色一片潮红,语调忽高忽低飘忽不定,“在你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我对自己施加了『情欲之眼』。”

“这种眼会有什么效果?呃,不用解释了,名字很好懂……”

“会将我的性欲提高十倍,以及身体的敏感度提高十倍。”

柳芭张开双臂,大方地展示着自己诱人的胴体。

白皙的肌体与丰满的巨乳上,两只嫣红的乳头格外引人注目,犹如白茫茫的雪地上落着两瓣梅花。

冰肌玉骨,浑然天成,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柳芭眉间凝聚着哀求之意,强驭起酸软的四肢,手脚并用地爬向吕一航身前,就像身中淫毒的痴女渴求着解药:

“我忍受不了了,快来蹂躏我。”

“敏感度提高十倍,好家伙……破瓜的时候该有多疼啊?能撑得住吗?”吕一航被柳芭的上一句话震撼得不轻,仍在细细琢磨,因此脸上踌躇不定。

柳芭咯咯笑着,保证道:“但是性欲也提高了十倍,所以抵消了。”

喂喂,可以这么算吗?

不过,虽然柳芭的算法不一定靠谱,但是被反派掳掠的女骑士在XXXX时,哪个不是一千倍起步的?

有这些模范前辈做榜样,区区十倍也只能算小case嘛。

一想到这里,吕一航豁然开朗,迎上前去,把柳芭抱了个满怀,一股檀木似的奇异熏香扑鼻而来,分外好闻。

若是凑近一嗅,就更能体会到体香中的催情魔力。

吕一航怀抱着温香软玉,热烈地吸吮她的侧颈,舔舐咸涩的汗珠。

只要躯干稍微一动,就会磨蹭那对饱满酥胸,顶端的娇嫩蓓蕾一受挤压,勃挺得更加坚实。

他只手向柳芭丰腴的美臀探去,却根本把持不住,五指都陷入了绵软温热的嫩肉中,掌骨在热量的作用下,仿佛要被熔化成一滩汁浆。

当两人嘴对嘴纵情接吻之时,吕一航大腿上忽然传来一阵腻滑湿热的触感,好比童子热尿。

他试探性地摸了一摸,原来是柳芭春潮泛滥,淫水宛如一汪清泉,止也止不住地从穴中流淌出来。

吕一航惊讶地问:“你又高潮了?”

柳芭咬着牙,点点头。

在情欲之眼的作用下,她全身各部位都被赋予了惊人的敏感性,某处肌肤要是被擦碰到了,刹时就会起一道红印子。

无论多么轻微的痛痒之感,对她来说都是可怕的挑逗,会惹得蜜汁黏黏腻腻地泄出。

到了这时,她悔恨起了自己的失策:“早知道不用情欲之眼了,我现在连立都立不稳,哪还有余力干正事?”

“交给我吧。”

耳畔传来了吕一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毕竟他已经和提塔做过不知多少回了,指教个处子当然是小菜一碟。

柳芭用交叠的玉掌护住最私密的门户,连连退缩:“等,等一下……我,我还没准备好!”

“你已经准备好啦。”

吕一航钳住柳芭的两只手肘,轻巧地往两边掰开,正如他所料,他并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反抗。

一只鲜嫩的粉蛤暴露无遗,透着水润润的淫靡光泽,让人直欲吸吮两口。

他将肉棒对住柳芭的穴口,一寸一寸地没入柳芭的身体深处。随着一声婉转的哀鸣,肉棒被蜜穴吞进了大半。

紧,太紧了!

吕一航惊呼一声。要不是他的身体受魔神庇佑,忍耐力异乎常人,否则多半要秒射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柳芭身材高挑,穴儿怎么会这么窄小,堪称举世无双的名器。

又细又密的淫肉紧紧绞着肉棒,似乎对它下着逐客令,誓要把它从穴中逼出去。

眼见柳芭流露出龇牙咧嘴的痛苦之色,吕一航低下头,大口大口吮吸她的乳房,催动花房分泌出更多蜜汁,为肉棒提供更多润滑。

由于情欲之眼发作了,柳芭迷幻得找不着北。

硕大之物正逐渐攻入她的腿心,她却被一种浑然忘我的爽快包围了,丝毫没有异样感,仿佛只有当自己被插入时,身体才能够达到充实完满的境界。

“啊!”

直到处女膜被捅破,柳芭方才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呻吟出声。从肉棒和穴口的贴合处,殷红的处子血缓缓流出。

柳芭痛得无法动弹,只得不停地安慰自己:提塔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她能享受这种事情,我也……

吕一航根据柳芭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调整抽插的节奏,安慰道:“冷静一点,等插熟了就不疼了。”

“行,行……都依你。”柳芭合上眼帘,急促地喘着气,面颊红得要滴出血来。

吕一航看她苦不堪言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但毕竟柳芭向来以女仆自居,不可能会拒绝主人的要求,随心所欲地向她索取,才最贴近她的心愿。

因此,吕一航延续着猛烈的抽插之势,并未放下攻城略地的野心。

“啊……啊啊啊……好舒服!”

柳芭痛苦的尖叫,很快就重新变成了愉悦的娇吟。

这么快就能找到欢合的节奏,从性爱中找到阴阳融合的乐趣,不知妖眼在多大程度上帮到了忙。

肉棒每一下都切实地顶撞到了蜜穴深处,被她那紧致的膣肉缠得严丝合缝,随时都能感受到温润浓厚的淫汁,激出吱吱的水声。

“啊啊啊啊啊——!”

无数次抽插过后,吕一航的阳精终于绽放在了柳芭的花心。

柳芭如触电般颤抖不已,娇躯瘫倒在床面,如同一块吸饱了水的抹布“啪”地落到地上。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一时半会恐怕缓不过来吧。”吕一航摇了摇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准备下床补充些水分。

“等一等……继续来吧,我还能做。”

吕一航吃惊地回过头,柳芭无力地朝他笑了笑。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用坚强的毅力支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吕一航本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但看到柳芭的正脸,他立刻发现了原因所在。

吸吸呼,吸吸呼,吸吸呼——

柳芭正在运用腹式呼吸,调节着呼吸的节奏,血液的循环与泌汗的速度也随之减缓。

这正是长跑运动员常用的呼吸方法,没想到柳芭也用得那么熟练,不知这又是从哪儿学的。

柳芭提起八成气力,让自己的嗓音更加圆融:“再来吧,第二回合。提塔说了,要做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吕一航盯着她,叹道:“可我的力气不是那么容易用光的。”

“我知道。”柳芭用慈爱而无奈的眼神注视着吕一航,毫无退缩之意,“我尽力而为。”

十点:

赤身裸体的柳芭双膝着地,跪伏在落地窗前,两只巨乳压在玻璃上,就像新出炉的大白馒头。

窗外是陆家嘴流光溢彩的夜景,可她瑟缩地颤抖着雪臀,根本无心欣赏。

就算她将两条大腿夹得再紧,也止不住沿其弧线淌下来的蜜液琼浆。

——居然说想到这里来做,这里是做爱的场所吗?不觉得荒唐吗?

柳芭战战兢兢地用手撑住玻璃,俯瞰着中山东一路的来往车流,嘟哝道:

“要被看见了吧。”

对于她的担忧,吕一航颇不以为意:黄浦江那么宽,要用怎样的眼力才能从对岸望见这边?

除非现在还有人滞留在东方明珠塔上,才有可能通过望远镜看到两坨又白又大的扁肉。

吕一航叫唤道:“把屁股抬高一点吧,这样方便我插。”

尽管柳芭心存顾虑,但一听到命令,还是勉力挺起了美臀。

虽然今天她才认吕一航为主,但做了那么多年女仆,顺从和服从早已刻在她的本能之中。

吕一航握着鸡巴,相当顺畅地插入了柳芭的小穴,韧性十足的肌理。

“啊啊,啊啊啊呜!”

柳芭张大樱桃小口,往窗上哈着热气。从玻璃反光的部分,她依稀辨得自己欲仙欲死的痴颜,嘴角边滴落着晶莹的香涎。

柳芭有些伤感地心想:“原来我做爱的时候,表情这么丑陋吗?”

但是,随着抽插的频度愈来愈烈,柳芭乱七八糟的小念头都被巨茎捅出了脑海。

体面、隐私、尊严……这些维系文明世界的价值观念,她全都置之度外,所能思考的唯有男女交媾、天性解放的愉悦。

“啊……啊啊啊……我,我站不稳了,等等……”

柳芭生性易汗,一到三伏天,汗水就腾腾地往外冒。

而交欢也是一件体力活,连续做了这么久,柳芭早就湿成了一条通体透亮的美人鱼,脖颈和脊背都湿淋淋的,显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妖艳之美。

那对沉甸甸的乳房也沁上了一层香汗,在玻璃上不断地来回刮擦,发出尖利刺耳的吱嘎声响。

“啊啊,别停……干我……干我,啊啊啊!”

在灯火辉煌的浦东天际线之前,黄种少男与白种少女紧密贴合,融入了无法言表的大欢畅中。

十一点:

吕一航坐在床沿,仰头牛饮着一瓶矿泉水。柳芭跪立在地上,手掌搭上两只傲人的乳房,主动夹起了他的肉棒。

柳芭的乳峰浑圆饱满,足以将整根肉棒都包裹在乳缝中,仅余红亮亮的龟头冒出个头。

尽管杆身满是淫水,但柳芭为了使之更加润滑,从嘴中吐出点滴唾液。

随着两只巨乳的上下甩动,涎水混杂着淫水,涂遍了肉棒的每一个角落。

柳芭一边嗦着微颤的龟头,一边用双乳摩擦肉棒:“呼嘶嘶,你的鸡鸡,一抖一抖的,好可爱。提塔以前为你这么做过吗?”

“没有。”

“嘿嘿嘿,我收下了主人的第一次……你可要记牢了,你的第一次乳交,是属于俄罗斯人的哦。”

柳芭垂下两排浓浓的睫毛,也掩不住得意自满的眼神——有必要这么开心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俄罗斯勇夺世界杯了呢。

“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啊?”吕一航瓮声瓮气地说。

“当然啦,因为你以后会成为后宫之主,和不可计数的女人欢爱。而我却幸运地捷足先登了,率先得到宝贵的经验,我不该感到高兴吗?”

后宫计划……目前来看,只是西迪和提塔的胡言乱语而已,无异于空中楼阁。可是柳芭在学校里有着人气,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你把初夜交给了我,我才是捷足先登的一方吧。有多少男生和你表过白?”

“高中的时候……嘶溜,太多了,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算大学的话,上周有五个,这周有七个。”

吕一航幽幽叹道:“我以为顶多两三个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受欢迎啊。”

无论从什么审美标准来看,吕一航本人都算不上帅哥,无权享受一星半点的颜值红利,因此,他才错估了这位西洋美少女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对于瀛洲大学大一新生而言,新生杯是赢取名气的最佳机会。

柳芭既没报名新生杯,又没在其他公众场合抛头露面,却吸引了这么多追求者,只能怪她容貌和身段过于出色。

照这个进度下去,迟早要把同年级男生的心全给俘获。

“我全都拒绝了,拒绝得很干脆,一点念想都没给他们留下……”柳芭娓娓说着,露出了使坏般的笑容,“嘿,怎么问起了这种问题?你是容易吃醋的人吗?”

吕一航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不是。”

“诚实点也无所谓哦。我发誓过,我永远效忠于你。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反对的。”

柳芭笑靥如花,紧盯着吕一航的眼睛。

她的面庞像天使一般纯洁,不用任何妆饰,就美得让人胆战心惊。

听说俄罗斯是出产美女的国度,根据身边统计学,这个传言无比准确——虽然吕一航只认识柳芭一个俄罗斯妹子。

她如此美丽大方,如此温柔体贴,只有无情无欲的苦行僧才能拒绝她的邀请吧?

吕一航喉咙一动,鸡巴不争气地变得更硬了:

“那你要做我的女人,一辈子都归我所有。”

就像安抚孩童一样,柳芭露出了轻巧的微笑,应答道:“好啦好啦,多么容易的要求。”

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喘息声,她逐渐加大了挤压乳房的力度,摩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知过了几分钟,吕一航轻呼一声,终于把精液射了出来。

柳芭慌慌忙忙地闭上眼,姣好的面容上变得一片乳白,额前的银发也沾上了零星几滴。

柳芭用大拇指一刮脸颊上的精液,像品尝果酱一样舔进了嘴里,品得咂咂有声:“瞧吧,我是你的人了。”

十二点:

提塔一般做个三四次就力气全无了,之后只能像一滩软泥一样,被迫承受他的的抽插。

柳芭能够一直做到半夜三更,还有余力抬臀扭腰,主动伺候主人,宛如一具产自北地的榨精机器。

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谁能想到她在五个小时前还是个懵懂的处女。

柳芭拱起了肥硕的臀股,掰开两瓣湿哒哒的粉嫩花唇,像母狗一样扭动着雪臀,卑微地喘着气。

白浊液体从阴道中缓缓流出,那是先前几次中出时留在里面的精液,只因穴口太过狭窄,才会淤积道中。

“主人,请用我的小穴。”

初夜就能如此驾轻就熟地求欢,真是个天生的骚货,古人口中祸世倾国的尤物莫过于此,她在性爱之道上堪称天赋异禀。

吕一航俯身压在她的背上,揉住两只乳球,一前一后地快意驰骋。

“你说过你不曾习武,但你的体力也太夸张了点,做到现在也不喊累。即使是六大剑宗那些自视甚高的弟子,见了你也该自愧不如。”

“我不会武术……啊,啊,但我还是经常健身的……新圣女修道院的院长婆婆……是女巫之锤的领袖,也是柔道、桑搏、西斯特玛格斗术的大师……唔啊啊,是她教会了我锻炼身体的方式。”

“你们那是什么姐贵修道院啊……?”

不过,吕一航委实得感谢一下这位不知姓名的院长前辈。

多亏有行家指导,柳芭才会练出如此曼妙健美的身材。

柳芭的腰肉匀称紧实,不带一丝赘余,捏起来分外弹手,把玩的乐趣不亚于胸臀。

在后入柳芭时,吕一航很爱抚摸她的后腰和小腹。

吕一航如驭马般拍拍她的腰间,一边结实有力地抽插着,一边感慨道:“健身是个好习惯,希望提塔也向你学一学,别整天宅在屋里看书绘图啦。”

柳芭的腰肢摇晃个不停,语调也随之发颤:“提塔……啊啊!以前……也很注重锻炼的……小时候,她经常在院子里,呼呼啊,和母亲打网球,直到……啊,啊啊啊啊啊!”

柳芭的语声越来越细微,越来越模糊,终于转变为接连的哀唤声,痛苦之中并有快美的滋味。

“直到她母亲去世了”。尚未说出口的话头应该是这样吧。

这是封存于提塔内心最底处的回忆,提起来令人鼻酸不已。

吕一航不愿让旧时的悲伤故事作践了今夜的醉人气氛,于是骤然拽住柳芭的小臂,狂暴地顶撞起了她的花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芭发出了销魂的高亢尖叫,仿佛坠入了欲望的无底深渊。

吕一航喊道:“柳芭,叫老公。”

“老公,老公……爽死我了,嗯嗯……我不行了……要死了,死了啊啊!”柳芭快活得魂飞魄散,哀婉地央求道。

吕一航坏笑道:“话说起来,就连提塔都没喊过我老公。”

柳芭吓得一哆嗦,用手捂住嘴:“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僭越了!我怎么能比她先……”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为何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重视主仆纲常?提塔都不会在意的东西,她反而极度在意。

但是,她每分每秒都心系提塔的执着劲儿,倒是可爱得不得了。

“让你喊你就喊,什么僭不僭越的?这一家应该是我最大吧,那当然是我说了算喽。”

吕一航一边嚷嚷,一边加紧胯下抽动的频率,以振夫纲。

柳芭顽强抵御着他的冲击,哭叫道:“对,对,你说得对……我的好老公,亲老公!”

吕一航听着柳芭狂乱的呻吟声,感应到了她高潮前夕的律动,把精液送到了蜜道的最深处,她翻起白眼,虚脱地瘫倒在床上,小穴中飚出大量粘稠汁液,好似一束淫靡的喷泉。

这次高潮彻底榨干了柳芭的力气,她再也无法调动四肢的肌肉了。在失去意识前,她把头偏倒在吕一航的怀里,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一觉,柳芭睡得很熟,还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只筋骨嶙峋的大手,像拎小鸡一样抓着她的小手。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位金发及肩、满面胡茬的中年男人。

十三年前的某天午后,就是那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行走在慕尼黑市郊的林中小径。

那片森林之古怪,让她时至今日仍印象深刻。

参天的松杉环绕着浓重的雾气,恰似一层厚实的帷幕,不但阻碍了阳光的照射,连五步以外的风景也遮得严严实实。

有风来时,雾气骇人地变幻着形状,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涛。

在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点,怎么可能会有这般浓雾?柳芭在惊讶之余,用妖眼辨认出来,此乃某种结界的作用。

柳芭用力地嗅了一嗅,湿润的空气带着微甜的草木气息,沁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由于身上流淌着罪孽深重的血脉,柳芭从出生起就被寄养在莫斯科的新圣女修道院,受到女巫之锤的严格看管,即使节庆时有机会踏出修道院,也得受年长修女的陪同监视,范围不得超过市区。

钢铁都市以外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新奇有趣:

“原来世上真有这么高大的树木,这么庞大的森林,简直和童话书里写的一个样!”

不过,她始终没得到驻足细看的机会。金发男人带领她,左拐右拐地穿行于林木之间,不曾停顿片刻。

当柳芭汗流浃背,开始怀疑这片森林是否有尽头时,笼罩四周的雾气像变戏法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眼前出现了一碧如洗的蓝天,以及一块望不到头的草坪。

草坪中央立着一座青色砖石砌成的四层城堡,从正面看呈现出一个“凸”字形。

外墙上开着极小的窗口,屋顶的箭垛互相错落。

古意苍苍,门户森然,一看便知是数百年前的遗迹。

正门前的台阶上,端坐着一名身着雪白洋裙的女孩,浑身散发着如梦似幻的气质,与这方奇异仙境正相称。

她的双眸湛蓝,长发闪耀着与金发男人相仿的浅金色,像洋娃娃一般好看。

女孩一见金发男人向她走来,就急匆匆地跑下台阶,拽住他另一边的袖口,用脸蛋磨蹭着他的腰际,好不亲热。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棉纱长裙的黑发女子款步走出城堡大门。

她望向相拥的父女,眼中满是脉脉柔情,及腰长发随风摇曳,鞋跟在石级上声响铿锵。

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名叫丽芙卡·克林克,生长于特拉维夫——三洲五海之间的新月沃地,因此容貌兼有西方的典雅与东方的矜持,散发着有教养的魔法师特有的高贵气质。

无论谁见上她的面,都会心甘情愿地承认:她是属于这座城堡的女皇。

尽管周身弥漫着堪称恐怖的磅礴魔力,她的面容却笑意吟吟,如一朵盛放的月季花。

因为阔别两周的丈夫终于搞定了与成教的拉扯,办妥了一切手续,顺利把亡友的女儿带回来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晚餐时应该开瓶香槟庆祝。

女孩把金发男人抱得紧紧的,撒娇道:“爸爸,你可算回来啦,埃涅阿斯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今天继续讲吧。”

紧接着,女孩皱起眉头,冷冷地瞥向柳芭,像在斥责“你这不速之客”。

柳芭太熟悉那种眼神了,也太明白蕴藏其间的敌意了。毕竟在莫斯科时,她被同样的眼神注视过上千次。

“你要来抢走我的爸爸吗?我不会让给你的。”和充满进攻性的凌厉眼神相反,女孩的话语却是怯生生的,一点底气也没有,像一只恐惧老鹰的小兔子。

“提塔,不要说这种话。”金发男人皱了皱眉,责怪道。

丽芙卡也走至提塔的面前,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她以后就是你的姐妹了,你不记得了吗?我之前跟你讲过很多回啦。”

柳芭并没把房东女儿的敌意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交际能力颇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和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搞好关系。

这种交际能力是在长期的集体生活中锻炼出来的。

作为公益事业的一部分,新圣女修道院收养了众多孤女。

在修道院的岁月里,柳芭与那些女孩们同住一间房,同吃一桌饭。

和同龄人相比,柳芭过于聪慧,也过于早熟了。

这几年下来,她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取悦他人的方式,尤其是运用纯洁无垢的笑脸,卸下信徒和游客的心防,从他们的钱包里骗出更多香火钱。

柳芭挤出了用于待客的灿烂笑容,对提塔伸出了右手:

“我叫柳博芙,你可以叫我柳芭。我今后会和你一起生活。”

然后,提塔……

提塔她怎么了来着?

记不清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柳芭顿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抚摸胸口。

身边躺着赤身裸体的吕一航,他一脸憨态地熟睡着,发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看到他没心没肺的睡相,柳芭有种往他脸上狠狠捏一把的冲动。

她花了不知多少年,才和提塔成为情同手足的生死挚友。

但吕一航只花了三天,就爬上了提塔的床,成为了克林克家的新主人。

后来者反倒轻而易举地居于前头,有没有天理了?

柳芭曾困扰了好久:为什么吕一航那么快就打开了提塔的心扉,为什么他能和提塔无话不谈?

当听说吕一航和提塔是因文学而结缘的,柳芭也就释然了,那的确是她理解不了的话题。

她在德国念文科高中时,各门科目的成绩都是吊车尾,提塔跟她谈论诗文时,她只能一味附和而已。

“在如今这个时代,像提塔那样爱好古典的人本就不多,能够相知相识,又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正是因为这家伙足够博学多才,所以提塔才会那么中意他。还有,他也算是个温柔的好人吧,能给提塔关怀和爱护……”

柳芭想到这里,心中默默发誓:如果吕一航真能带领柳芭走出孤独,那就算侍奉他一生,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酬劳。

要问为什么,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她不愿再见到满面愁容的提塔了。

是从什么时候,提塔开始沉溺于悲伤的呢?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了让人记忆模糊的地步……

然而,如果要精确地划定个时间点,应是七年前母亲病逝后的事。

在母亲罹患重病时,长期失踪的父亲也未曾归家一趟。时年十一岁的提塔为他的杳无音信深感不满:

“你应当为此负责!!”

于是,对父亲的怨恨好像一颗种子,在提塔心里扎下根须。

从那以后,她在心扉上安了一把锁。从那以后,她将自己闭锁于深闺之中,用堆积如山的古籍麻痹。

为了得到凌驾于父亲之上的法力,为了有朝一日与他重逢,为了强逼他在母亲墓前叩头认错!

提塔不仅放任这种恨意折磨自己,甚至把它当成前进的燃料。

父亲是她心目里最可恨、最强大的假想敌,出于知己知彼的考虑,她才会追随父亲年轻时游学的脚步,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留学。

“大小姐的做法,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点?”柳芭常常会有这样的疑虑,但也不敢说出口。

这位忠实的女仆,在离提塔最近的地方守望着她,也对她的偏激个性无可奈何。

但是,大学开学以后,事情居然有了转机。

结识了吕一航后,提塔绽出笑容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天就比得上往常一年的量。

单从这点来看,柳芭就得好好感谢一下吕一航。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提塔心中的坚冰会彻底融化,她将摆脱怨恨的束缚,不再把复仇当作唯一的人生目的,这都是犹未可知的事情。

吕一航的到来究竟会引向怎样的未来,值得睁大眼睛好好期待。

柳芭轻轻地吻了吻吕一航的脸,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今后,也拜托你了,我的主人。”

吕一航和柳芭直到星期六下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在卧室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餐,尔后就去南京路逛了逛街。

由于来过太多次上海,吕一航算得上半个上海通。

他带着柳芭逛了几处他喜欢去的街市,在百米香榭挑了挑卡牌与模型,在福州路试了试文房四宝……柳芭为黄浦区的风景目不暇接,兴高采烈地陪吕一航走过大街或小巷。

最后,他们在南京路的百货商场中共进了晚餐。

当夜幕降临时,手挽手来到了外滩边的陈毅广场。

这里是欣赏上海夜景的好地方,此岸是历史悠久的外滩建筑群,对岸是繁华无匹的浦东陆家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能代表上海了。

柳芭倚靠着栏杆,江风掠过她的银色长发,犹如一位飘飞下凡的仙子:“感谢你,陪我玩得很尽兴。我很久没玩得这么爽快了。”

吕一航问道:“你和提塔关系这么好,以前你俩也经常一起去其他城市玩吧?”

“并没有。在母亲去世之后,提塔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全心投入魔法典籍的研习,除非古典法师协会找她有事,才偶尔去趟位于柏林的总部。但我不是协会成员,没资格参与事务,外加有学要上,所以不会陪她出行。”

吕一航心头一惊,他根本想象不出提塔自闭的样子。

毕竟在他和柳芭面前,提塔是如此灵动活泼,活脱脱就是个开朗外向的女大学生,哪看得出有什么心理问题。

但是,到了公众场合,提塔就会展现出绝对零度的冰冷姿态,连道旁路人都会胆战心惊,完全是刻板印象中的黑魔法师气场。

这也是吕一航见识过的。

——按照柳芭的说法,恐怕这才是提塔习以为常的保护色。

“她也不是生来就爱宅在家里。当我还在上小学时,提塔父母隔三差五就带我们俩一起远足。”柳芭叹了口气,追忆起了过去的团圆日子,“每年秋天,我们都会去班贝格游玩。我最喜欢的就是在雷格尼茨河上划船:在船上,提塔和父母一起吟诵哀歌,从远处飘来教堂的钟声,老城区的屋顶在夕阳下一片橘红……真奇怪,我老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在签订魔神契约前,吕一航曾听提塔说起过她的家庭情况:在她还小的时候,一家人的生活幸福美满。

但母亲病逝后,她对那位不称职的父亲满怀怨恨,父女之间的矛盾遂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一想,答案呼之欲出:导致提塔成为废宅的罪魁祸首,肯定就是她那个混蛋父亲。

“提塔说过,她父亲在世界各地到处流浪,就连妻子病危了都没回来看过一眼,那他……德特勒夫·克林克,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吕一航问道。

为了不戳动提塔的伤心事,吕一航再也没和提塔说过她父亲的往事,许多关于他的细节都不清楚,只好到柳芭这里寻求答案。

柳芭耸耸肩:“谁知道呢。我去向古典法师协会询问过他近年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只有『下落不明』而已。要么是他们也不知道,要么是他们有意隐瞒——前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一点,但后者的可能性也不能忽视。”

“德特勒夫为什么会抛下重病的妻子和亲生的女儿不顾呢?”

“我不清楚具体原因,不过,他绝非无情之人,他把提塔和我养育到大,是一位多么温柔的父亲,我不相信他会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他大概是有什么苦衷吧。”

吕一航愕然道:“有什么苦衷能让一个男人抛妻弃子啊?普通人绝对干不出这样的恶心事来。”

“但德特勒夫不是普通人。”柳芭凛然道,“他是德国古典法师协会的最高层——『七艺法(Septem Artifices)』之一,掌握着举世罕有的魔法技艺,也承担着凡人无法想象的责任。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其实身负某种非常重要的任务,不仅要对家人保密,还要放在比家人更优先的地位。”

吕一航哑然失笑,因为柳芭所说的话不但没有证据,而且全是在为德特勒夫开脱。

——能有什么任务?破解达芬奇留下的密码,还是处理梵蒂冈的反物质湮灭?又不是写小说,哪来那么多拯救世界的重任?

不过,正是德特勒夫把柳芭从女巫之锤手中提了出来,还让她在德国寄宿了十多年,如此大恩大德,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她对养父带有正向的滤镜,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已,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吕一航无奈地说。

柳芭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只是我的凭空猜测。德特勒夫身居『七艺法』之列,实力何等强大,有什么事件是他花上数年也解决不了的?当今世道这么太平,各国异能犯罪率连年走低,哪里有敌人值得『算艺法(Artifex Arithmeticae)』大人亲自出马?……总而言之,我还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

稍停了一会儿,柳芭压低音量,继续说:“退一步说,即使他真有极其正当的理由在外奔波,我觉得提塔也没法因此理解他。亲生女儿看待父亲的视角,注定和我这个外人有所不同,所以我从来没和提塔讲过我的看法。”

说到这里,柳芭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怆。

她可是世上最熟识提塔的人,却依然叩不进提塔恨意涌溢的心房,这种无力感何以用语言形容?

“你作为提塔的发小,都没法和她互相理解。所以说,理解别人真是件难事啊。”吕一航惆怅地说,“我也没法读懂提塔的心思,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闷闷不乐呢?”

柳芭眯眼一笑:“嗬,你不是提塔最亲近的人吗?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啦。”

“哪有你亲近啊,你负责照料她日常起居,一天到晚都在她身边,没有人比你更懂提塔。你肯定知道她在发什么愁吧?”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拍到马屁了,柳芭露出了洋洋得意的微笑,其中还有几分讥诮之意。

她竖起一根手指,神气地指教道:“哼,在遇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告诫过你『不要背叛提塔』。你好好想一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吕一航大呼无辜:“我哪有对不起她?”

话音刚落,他转念一想:我和柳芭大老远跑到上海来打炮,现在还在外滩上卿卿我我呢,好像也谈不上有多无辜……?

但是,这明明是提塔要求的。奉旨偷情,正大光明!

柳芭摇摇头:“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对提塔的好意我都看在眼里,你做决定时总是顺着提塔,事事都不违她心意。但这样依然不够,提塔是个敏感脆弱的人,你的一句无心之语,也可能在她的心上划开深深的口子。由于家庭原因,她总是生活在忧惧之中,害怕身边的人会离她而去——如同不辞而别的父亲一样。”

吕一航愣了愣神:“离她而去?说的是我吗?”

“是啊。你是提塔第一次交到的男友,她担忧你会抛弃他,所以才会无私地为你献上好意:送给你祖传的魔神之瓶,用盛大的恩惠约束你;然后为你献出贞操,用纯洁的躯体俘虏你;再把我送到你身边侍奉,用美好的欢爱诱惑你……你感受到她对你的爱了吧,多么炽热,多么沉重。”

听了柳芭的一番剖析,吕一航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经常发觉提塔身上有种微妙的卑微感,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

她想把爱人永远留在身边。

在这场恋爱交往中,提塔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说,远远大于她自己所得到的,其实她是为羁留住心爱之人,才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是——

“她的担心太多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抛弃她?”

要问两边是谁更有可能甩了对方,那肯定是提塔吧!

毕竟不管从谁看来,都是吕一航高攀了才对。

古往今来只有富家恶霸强占民女始乱终弃的剧情,哪会有穷书生休掉好心下嫁的千金小姐?

提塔长相完美,性格温柔,头脑聪慧,法力高强,全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哪天介绍给爷爷,他见到这么棒的孙媳妇,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难道我会嫌弃她,难道我会抛下她,怎么可能?!

“我相信你对提塔情深意笃,一派真心,但她肯定是从某些细节上,瞧见了你会离她而去的征兆,才会自己吓自己。”柳芭的声音温和平静,令人如沐春风,“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和提塔交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得靠你自己去想。”

吕一航抓抓头顶的短发,叹息道:“唉,好吧。多半是哪里出了误会……我会想办法的……”

正当吕一航纠结之际,柳芭向他的脸颊上献上一吻,“啵”的一声,像金鱼轻巧地吐了个泡泡。

“别焦急,越急心越乱。”柳芭背靠着江边护栏,曼声说,“如果你想消除误会,我会替你出谋划策,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过最重要的,还要数你本人的行动。”

“是啊,我得做点什么……”

“你得和提塔当面沟通,直截了当地向她证明,你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厚。”

——没错,就目前看来,我和提塔的关系太不平等了。

如果将我们俩的恋爱比作一台天平,那么提塔绝对是沉重得多的一方,我会被轻而易举地翘到天上。

该怎么改变这个局面呢?该怎么证明『我爱她』的程度如同『她爱我』一样多呢?

半个月以来,她送了我这么多珍贵物事,要是罗列成一张清单,那么清单上的名目将会多么触目惊心。

其他零零散散的恩惠暂且不提,光是一纸魔神契约,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那是只记载于神话传说中的宝贝,能让毫无魔力的凡人一跃成为万夫不敌的邪术师,花几十亿美元也买不来。

如果要用金钱偿还她的恩情,打几千辈子工也攒不够钱。

不,这个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恋爱可不是物物交换的算计,回报提塔的恩情,不一定非要用同等的物质回礼不可。

有什么只有我能提供的东西吗?只有那种东西才足以打动提塔,因为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财富。

……

有了!

我想到了!我也是有能力的,能为提塔送一份包她喜欢的“大礼”!

“我知道了。”吕一航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我会用我的方法,让提塔明白……明白我的『心意』。”

柳芭微微启齿,赞许道:“很棒的眼神。”

她不敢肯定吕一航听到了她的话。毕竟游客太多,她说出的话可能被旁人的谈笑声盖过,又被揉碎在浩荡的江风中。

但她忍不住开怀大笑:至少,这真是一个难忘的清宵。

注:

七艺法:“七艺法”是德国古典法师协会的最高领导机构,共计七人。

“自由艺”是古代西方的一种教育理想,指的是自由人应当学习的七门学术课程,分别是:语法、修辞、逻辑、算术、几何、音乐、天文。

“七艺法”的每个席位都对应一门“自由艺”,分别是:语艺法、辞艺法、理艺法、算艺法、量艺法、音艺法、星艺法。提塔的父亲德特勒夫·克林克是现任“算艺法”(尽管他失踪已久,但出于某些原因,协会仍保留他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