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杨兴邦难得的没有去单位加班。而是坐在家中的书房里看报纸。

云易岚则在客厅打扫卫生。

她身着一件轻薄的家居服,如云黑发盘在头顶,额头微微带些香汗。动静之间,挤弄丰腴的美肉,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夫妻二人仍在为昨晚的事冷战,皆是一言不发,诺大的家里静悄悄的,叫人心凉。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想起。云易岚开门之后,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两位头发斑白,一看就饱经风霜的老人。

那位老妇人穿着洗的褪色的花衣裳,身体干瘦,皮肤黝黑,那老汉满脸皱纹很深,面带愁苦,不时用力的咂咂嘴。

“爸妈?”云易岚轻轻捂住小嘴,面色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云易岚和父母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她家在农村,家庭穷困。

她做为大女儿,父母从小对她的要求就是,女娃不需要读那么多书,早点干活,才能补贴家用。

但是她不甘心卧在农村过一辈子,一直偷偷拼命学习,最后成功考上了靖江大学。

父母还是不舍得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不给云易岚学费去上学。

云易岚当年也是倔强,自己一个人偷钱坐车来了靖江,靠着奖学金和打工撑过了大学。

最终毕业后就嫁给了大她许多的杨兴邦。

二人平时也算伉俪情深,这俩老货让妻子早年如此受苦,是以杨兴邦一直都不喜欢云易岚这对父母。

但云易岚却没有多少埋怨,她本来性子就软,再加上毕竟是血脉至亲,难以割舍。这两年也逐渐和父母恢复了联系,不时往家中寄些钱什么的。

但毕竟当年发生过那种不愉快的事,云易岚父母还从没来过杨家做客。所以她见到二人才这么惊讶。

没想到,母亲上来第一句话,就让云易岚愣住了,“丫头啊,你可得救救你弟弟啊。”

四人坐定之后,话也在云易岚母亲牛爱花和父亲云宝水支支吾吾的描述中说清楚。

云易岚还有个弟弟,名叫云河。

与云易岚不同,云河作为家里的么儿,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家里虽然穷,但两位老人对云河可谓是百依百顺。

不但砸锅卖送他去上学,还要满足他众多的经济需求。

虽然两人对家中这位独子给予了厚望。但云河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出意外的长成了个混混。

初中辍学之后,一直在家中和一些盲流到处乱逛。吃喝嫖赌可谓是五毒俱全。

前几年还算是好的,毕竟家中条件有限,云河就是把父母榨干净了也没有多少钱,根本干不了什么大事。

可后来,云易岚开始往家中寄钱,让云家的经济宽松了许多。

云河由此越发的肆无忌惮,这次居然带着钱,和一群网上认识的所谓的天河区的朋友,一起去参与了个黑酒吧里的赌博。

结果惨输一通,欠了庄家好几十万,不但人被扣住了,还打了电话找老两口要钱。

两位老人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找云易岚帮忙。

随着二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讲完。

杨兴邦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云易岚也是面色尴尬。二人好一会没搭腔,直到牛爱花的哽咽渐渐平息下来。

牛爱花见二人不说话,有些急道:

“丫头,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这可是你亲弟弟”

云易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感觉有些委屈和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意料之中。

她很想说出几句狠话,“你们那么疼你的宝贝儿子,怎么养出这么个废物。”

可是看着父母花白的头发,黝黑的面容,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她还是天性心软。

“爸妈,你们先别急,这件事交给我了。你们先回去,我和老杨先了解一下情况。”

云易岚安抚了父母一会,将他们送到楼下,这才回到屋里。

杨兴邦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云易岚走过去坐在茶几对面,也是沉默下来。

二人本来就正在吵架,这下气氛更加尴尬。

云易岚心中纠结而忐忑,她其实完全不想管那个不成器又没什么感情的弟弟,可是身为女儿和长姐,天性善良的她还是不忍心坐视不理.可要救云河,眼下也只有丈夫杨兴邦可以做到。

她紧咬着下唇,心里泛着酸楚。

要说因为现在在吵架所以不能低头开口,那倒是不至于。

云易岚与杨兴邦夫妻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这次吵架也仅仅是小摩擦,还不至于让云易岚有隔阂。

但是问题在于,自己的丈夫可以救,却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首先,身为组织部部长,如果自家亲属牵扯进这种腌臜事,在政治上虽不说是致命的硬伤,但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污点。

从道理上来讲,家里有这种亲戚,身为一个共产党员,是必须第一时间划清界限的,更别说利用自己的权力帮其脱罪了。

而且云易岚知道,丈夫从始至终对自己的无良父母和弟弟就存着一股怨气。

恼怒他们让自己的发妻吃了多年的苦,更不可能上赶着去帮那个赌徒弟弟,这也是心疼她的体现。

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云易岚觉得,于情于理都无法对丈夫开口。

她越想越难压住心中苦涩,美眸不自觉地就流下泪来。也不言不语,只是倔强的擦拭。

杨兴邦本来阴沉着脸抽烟,但看到平时温柔的妻子委屈的掉下泪来,也不向自己开口,心中就软了下来。

他可以不在乎那两个老货,却不能不在乎妻子的心情。

“小岚,你这是何必呢?”杨兴邦长叹一声,把烟重重的戳在烟灰缸中,“我实在是不理解你这种心情,你当年吃了多少苦,才从这个粪坑一般的家庭中逃脱出来,何必还要管他们这些带给你不幸的人!”

云易岚愣愣地看着前方,也不说话,只是不断地擦拭泪水。

杨兴邦看着心爱的妻子伤心成这般模样,心中对云河一家人更是恨之入骨。他暗暗咬牙: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云河那个垃圾,哪怕我这次救了他,他难道能改过自新?只会觉得有了靠山,更加有恃无恐罢了。到时候他要是再犯大事,还不又是求到你头上?”

杨兴邦逼着自己狠下心不看妻子地泪眼,起身向外走去,他要彻底帮妻子甩掉那个毒瘤家庭。

“反正我是不会管的,你也不许管。让他自生自灭吧!”

杨兴邦打开家门走了出去,想把妻子留在家中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