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偶尔会回想起他和柳雪儿两小无猜的时候，小男孩和小女孩在公园里一起玩耍的画面。

那时候记忆里的雪儿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戴着一顶装饰着着粉艳花朵和丝带的宽檐帽，一举一动都娇柔可爱，好像一个纯洁无瑕的娇贵公主。

然而这样的可爱公主，总是会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怪物惊恐地尖叫：“咿咿咿呀——有虫子！不要！小松救救我！”

而他就是公主专属的守护骑士，口中一边叫着“雪儿公主不要怕！你的骑士来了！”像个小毛孩一样的林松便会挡在惊慌的小雪儿面前，为她把那只突然出现的虫子赶走。

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几乎快要被虫子吓哭出来的雪儿说：“没事了，我已经把那只虫子赶走了。”这个时候，得救的雪儿常常会一边“呜呜”地可爱叫着，一边扑在林松的怀里。

小男孩和小女孩之间纯真无瑕的关系中还尚未出现性别与情愫的萌芽，那个时候的林松还把柳雪儿当成自己撒娇爱哭的小妹妹，把这个如花朵一般娇弱的女孩抱进怀里，立刻就能从小雪儿的身上闻到一股牛奶一般的淡淡甜香。

“呜，小松又救了我呢。雪儿是公主，公主只能以身相许了……怎么样，雪儿公主长大之后，就，就嫁给小松，小松愿意娶雪儿公主吗……”

“嗯嗯！我一定会的！”

………………

…………

……

尽管林松还清晰地记得小男孩和小女孩在公园的夕阳下相拥欢笑的场面，甚至仿佛还能从自己的鼻尖嗅到雪儿身上的甜香。

尽管两小无猜时候的誓言历历在目，但是林松现在想到这些只会感到脸颊发烫。

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来到了青春期的门前，身体和心灵比起儿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雪儿已经不再是那个撒娇爱哭的小公主，她变得温柔乖巧，聪明友善，身体也隐隐浮现出成熟性感的女孩才会有的那一丝诱人魅力，唯一没怎么变化的是雪儿身上那牛奶一样的淡淡甜香。

比起雪儿身上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松觉得自己除了长高长壮了一点点，再没有什么能配得上比以前更像一个公主的柳雪儿。

林松不知道柳雪儿还记不记得她曾经和自己立下的誓言。

毕竟这两年，两人已经很少在现实中单独说话了，表面上维持着友善而疏离的同学关系，林松也只能偶尔向自己的青梅竹马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如今的柳雪儿对自己是怎样的看法，在全班同学都在争先恐后的入坑【荒穹纪元】这款游戏的时候，林松偷偷打听到女生们拉着柳雪儿加入了【百花宫】，一直没有加入势力的林松心中怀抱着某种莫名的感情，也跟着默默地加入了进去。

然而即使如此，柳雪儿依旧没有在现实中对男生口中“林松的叛变行为”做出什么反应，在游戏中两人也几乎未曾谋面。

两人之间相隔一段距离的友善沉默，一直持续到检测到异变怪物的林松前往后山的这一天，本来这一天令青梅竹马之间重新开口说话，甚至令林松和柳雪儿之间发生了比青梅竹马之间更亲蜜的情爱交流，但是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让那一天完全转变为了噩梦。

林松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噩梦中逃出来的，不愿接受自己的青梅竹马被催眠强奸魔催眠调教，在自己面前沦为淫声浪啼的萝莉便器的事实。

林松选择了逃避，抛下了被禁锢在强奸魔怀中，满身精液被肏得失魂落魄的雪儿，也抛下了起初他和雪儿打算拯救的同学们。

林松自己一个人从【潘神迷宫】中像个懦夫一样夺路而逃，回到游戏主世界也未再做停留，而是迅速地下线，回到混沌的眠梦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林松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满是黏糊糊的精斑，仿佛昨晚经历了一场极其美妙的春梦一般。

然而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林松开始抱着头颤抖，与柳雪儿的重逢和亲爱确实如同春梦一样美好，但是到了之后的地城迷宫中，一切就像过山车一样地迅速下坠滑落，令他落入绝望的深渊。

对林松这样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来说，女孩子娇柔赤裸的身体无疑对他充满吸引力，如果眼前出现一对正激烈上演的活春宫，小孩子或许会尖叫一声捂上眼睛，但是他肯定会红着脸观看和欣赏。

但昨晚发生的一切却令他恐惧，丝毫无法产生一丝一毫欣赏这一切的想法。

【荒穹纪元】这个综合了东西方奇幻元素的幻想世界背后似乎隐藏着恐怖的邪恶，强奸魔，催眠洗脑，对少女的捕获和调教。

林松不敢再更深入地细想，换上一条干净的内裤之后，林松将【荒穹纪元】的虚拟头盔锁进了床下的箱子里——他不想再进入那个游戏了。

三位百花宫萝莉被拷在木枷上吊起来轮奸，柳雪儿被强奸魔催眠沦陷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林松甚至不敢前往学校，但是出于对柳雪儿和苏雯雯她们的担心，林松还是去了。

走进教室，四个女生的座位全都空空荡荡，林松更是差点停止呼吸，他一直紧张兮兮地等到直到快上课的时候，柳雪儿，王珂莉，苏雯雯和周倩才仿佛昨晚没睡好一样，前前后后地打着哈欠走进了教室——好像看起来至少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对女孩们造成严重的创伤，林松微微松了口气。

老师开始上课，林松的心思却依旧一丝一毫没有集中在课程的内容上，坐在教室后排的他时不时望向那四个女孩的背影，但却没有看出任何林松觉得异常的地方。

反而是女孩子们春天的水手服制服下能隐隐约约看到的内衣痕迹，令林松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于是不再继续偷看。

到了下课的时候，林松心中充满了疑问，却不可能好意思去找她们询问昨晚的情况，他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不时往自己的青梅竹马柳雪儿那里看去。

苏雯雯带着王珂莉和周倩她们，像平时一样一如既往地走了过去，还有别的一些女孩也好奇地围过来，大家又趁着下课的时间围在了柳雪儿的桌前——然而在这个距离下喧闹的教室根本让林松听不清女孩们在讨论什么，但是从她们的表情和神态中，林松同样也没看出任何异常之处。

苏雯雯她们都笑得很开心，柳雪儿脸上也带着可爱的微笑——这反而让林松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春梦？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戴上虚拟头盔？

或者戴上之后忘记了开机？

早上自己摘下头盔把它塞进床下的印象是如此清晰，脑海中那令他害怕的画面也不像是支离破碎的幻梦。

既然他昨晚真的进入过【荒穹纪元】，那么百花宫后山发生的事应该也是真的，【潘神迷宫】的事情也是真的。

林松苦恼的狂抓自己的头，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找柳雪儿问清楚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天快放学的时候，林松在楼梯口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柳雪儿。

“啊，是小松啊，有什么事情吗？”雪儿转向他，可爱的脸上仿佛从未在游戏里经历过残忍淫靡的催眠轮奸一样，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这反而更加让林松不好意思提起昨晚的事情，但为了认清心里的不安他还是问出了口，“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

“嗯……？小松你是说那个……【潘神迷宫】吗？”柳雪儿大大的温柔眼眸中隐隐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当她说出【潘神迷宫】四个字的时候，林松就仿佛已经得到答案一般，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雪儿则是有些抱歉地看向他，“昨天晚上的事都是真的哦，小松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没做好，连累了你，被那三个怪物……”

“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昨晚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噩梦的问题得到了回答，但对林松来说更多的问题浮现出来——为什么对未成年人完全封锁，仅供成年玩家之间体验情爱的游戏内性功能可以被关闭；为什么还会有像强奸魔这样的怪物会侵犯玩家；以及为什么催眠这样的技能真的对女孩们产生了效果？

这一系列问题都令他感到惊恐，还有一个最可怕的问题——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雪儿和苏雯雯这些被侵犯的女孩们还要玩这个游戏？

林松显然有些激动，一系列他不可能从雪儿那里得到答案的问题最终汇聚成一句仿佛愤怒的质问，回响在走廊里。

林松没有注意到自己激动的声音引来了周围同学们的目光，都有好些同学停下脚步，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雪儿看了看周围，有些困扰地轻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松不要叫得那么大声啦，这件事情感觉在这里说也不合适，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回家了，不如一边走一边说吧？”

“……所以，苏雯雯她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她们被……”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学校，直到走出一个街区，身边没有那么多同校的同学的时候，林松才忍不住开口提问。

“知道哦。”柳雪儿云淡风轻一样的说出的答案更是令林松几乎要惊掉下巴，雪儿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松的反应一样继续补充，“雯雯她们是第一次被催眠，所以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她们一开始都以为是自己昨天晚上做了怪梦，是我后来偷偷问了她们之后再告诉她们的哦。”

“这，这……”林松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最后只能断断续续地直接说出一个小男孩好奇的问题，“在游戏里被催眠……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诶……？这个问题好奇怪。”雪儿有些忍住脸上的笑意看向他，“现实中都有催眠术的话，在游戏里被催眠也很正常吧？催眠的感觉的话……就像小松你有时候会做梦那样，梦里感觉不是很清醒的时候，别人说的话你都很容易接受了，让你做什么你也会乖乖照办，从梦里醒来之后可能会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也可能什么都记不得了。”

“但是……这个游戏里会有这种事情，还是不太好吧……雪儿你们难道还要继续玩这个游戏吗？”

“嗯……还会继续玩的吧。”雪儿的小手托着下巴，微微低下头思考了几秒转过头来看向他，有些认真地回答道。

“为什么？”

“我也不好说，可能因为我是被这个游戏里的神明选中的人吧。”夕阳的阳光落在柳雪儿的秀发上，令她的头发在反光下呈现出一种美丽的雪白色，就好像游戏里雪儿的发色一样，“神明大人选中了我做它的巫女，要和潜伏在这个游戏里的坏人战斗，小松不觉得这很棒嘛，雪儿我在游戏里有这样的女主角光环呢。”

“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在这个游戏里被……”

“虽然说确实是被那个了……但这只是个游戏呀。”雪儿有些平静的回答反过来令林松愣住了，这个时候雪儿微微凑近了看着他，带着甜甜的微笑打量着林松的眼眸，这完全超越了一般同学之间的距离感令林松更加觉得心颤，“我知道的啦，小松一定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吧？”

“啊……约定，我记得是……”突然反应过来雪儿所说的“约定”是什么，尽管话题好像就这样被柳雪儿转移开，但林松却没有这样的感觉，相反，他好像被柳雪儿完全看穿了一般，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小松是雪儿公主的守护骑士，要一直守护在雪儿身边。雪儿公主长大了还要嫁给小松呢～”有些俏皮可爱地看着林松，柳雪儿的脸蛋也微微泛红，“嘿嘿，雪儿其实一直记得的哦。如果雪儿没猜错的话，小松也是因为想履行诺言，才会加入【百花宫】的吧？毕竟男孩子们一般都会加入一些看起来更帅更厉害的实力，比如【圣武会】什么的。”

“雪儿……呜……对不起……”被雪儿完全看穿，林松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点在路上哭了出来。

看着面前青梅竹马低着头微微颤抖，柳雪儿看看周围没有认识的人，轻轻靠上前去抱住了林松，林松又一次闻到了那熟悉的奶香味，“对不起……我昨晚太害怕所以逃跑了，没有把雪儿你们救出去……”

“没事的啦，后来迷宫自动关闭了，我和苏雯雯她们就自动弹出来了。”雪儿抱着林松，像安抚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已经没事啦，真的，小松不要担心我们哦？”

“嗯……那雪儿你们真的还要继续玩这个游戏吗？”不远处传来其他不认识的学生们谈笑的声音，林松和柳雪儿赶紧从相拥的状态分开。

林松还是担心于女孩们的安危，然而柳雪儿的回答依旧很平淡：“会玩的吧……毕竟那只是个游戏嘛，游戏里的话，再怎么说也不会影响到现实里的哦？”

“对不起……可能我之后不会再玩了，这个游戏……”

“这样啊……”柳雪儿很认真地看向他，“这么说，应该是雪儿向小松道歉才对，本来没有遇到这种事的话，小松应该可以玩得很开心的，对不起……”

两人在通往各自家的岔路口分离，看着雪儿娇小的身影沿着坡道缓步离去，林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逃兵，把自己本应守护的公主和巫女留在了那个游戏里，令她继续孤身与不可见的敌人继续战斗。

林松一直把那天下午的交谈记在心里，因为这可能是雪儿失踪前和林松最后的一次单独交谈，不管是在游戏内外都是如此。

那天之后，林松和柳雪儿之间又回到了那种平时的相处模式，变得友善而疏离。

林松由于从【荒穹纪元】里退坑的缘故，他几乎更没有能在课余时间和同学们交流的内容，林松只能时常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柳雪儿和女孩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游戏里遇到的趣事。

不知道雪儿还有没有在游戏里遇到上次那样的危险，林松觉得或许没有，毕竟雪儿还是那么厉害的【淫神巫女】。

然而就在林松觉得自己过度担心的时候，他却似乎在那四个女孩的身上发现了一些隐隐令他感觉不详的变化。

柳雪儿和苏雯雯她们的水手服制服上身好像裁短了一般，时不时能偶然间瞥见女孩们雪白如羊脂白玉一般的无瑕肌肤，这样的雪白腰腹时不时的出现在林松的视野里，让他怀疑是不是由于夏天临近自己产生了幻觉。

然而情况不仅如此，柳雪儿的水手服百褶裙似乎也变得短了不少，而且雪儿竟然开始不穿过膝袜——几乎将整条光洁漂亮的大腿裸露在外，仿佛是在刻意诱惑男生们一样，令他们更加脸红心跳。

甚至还有一次一阵风将雪儿的裙摆微微吹起，林松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裙下那洁白圆润的萝莉蜜臀——柳雪儿可能没有穿内裤。

更好色的男生们传出的八卦偶尔也会传进林松耳朵里，其内容更加令他心神不宁。

据这些好色而且喜欢偷听女孩子们的谈话的小男生们说，当其他女孩子不在，只有柳雪儿苏雯雯她们四个人或者更少的时候，她们之间的密谈话题就会以这些男生们完全无法想象的程度激烈升级——从普通的游戏内容过渡到胸部，屁股，女孩子的私处，以及情趣内衣，高跟鞋和丝袜，乃至男人的鸡巴，口交，肏穴——小男生说到这里的时候都脸红得支支吾吾，然而他却形容女孩子们却依旧仿佛如同谈论吃饭喝水一般。

林松惊恐于雪儿她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像雪儿苏雯雯王珂莉这样班上公认的乖女孩会讨论如此下流的话题。

然而他的怀疑和班上男生对女孩们秘密的热衷都在某一个平凡的清晨戛然而止——那一天四个女孩的座位空空荡荡，尽管手中已经拿着由女孩们亲手签名，学校盖章认证的转学手续，班主任老师还是有些不理解，在班上宣布了这件事——柳雪儿，苏雯雯，王珂莉和周倩一同转学到了外校，由于柳雪儿和王珂莉空出了班长和文艺委员的职位，班上将另外挑一个时间进行改选。

没有任何预先的征兆和通知，四个女孩的突然转学确实在班上引发了一阵猜测和讨论的热潮，然而毕竟有着文件和老师们的认证，柳雪儿她们的突然消失确实被同学们当作转学很普通的接受了。

几天之后班上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男生女生们还是各自分开讨论着【荒穹纪元】，只不过没有人再聚集在柳雪儿那空出来的空空荡荡的座位周围了。

现在，全班只剩下一个人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仍旧时不时怔怔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这个人就是林松。

直到那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林松在家门口受到一个来历不明，但是指名道姓寄给他的包裹。

打开包裹，深黑色的小信封里是一张粉色透明的塑料全息晶片，林松认得这种晶片，通过将它插进虚拟头盔特有的晶片插槽里，玩家就可以获得一些特殊的信息或者奖励。

手中握着这片小小的晶片，林松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席卷全身，他隐约已经感觉到这块晶片和柳雪儿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林松连晚饭都来不及吃便回到房间里，从床下的箱子里拿出那个被自己封印了将近三个月的虚拟头盔，箱子表面都已经积了一层淡淡的灰。

将晶片插入，林松躺倒在床上，一道令他瞳仁震颤的系统提示浮现在眼前：

【欢迎进入荒穹纪元：正在验证身份……身份验证完毕，尊敬的林松，欢迎您的再次降临。】

【检测到特典晶片，尊敬的林松，您是否愿意接受玩家-柳雪儿的邀请，被传送到指定地点？】

面对着并排的“是”和“否”的两个选项，少年没有任何犹豫，颤抖地点击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