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1 / 1)

一阵惊雷划过天空,倏忽间,又下起了夜雨。

江阿生打横抱起坐在他腿上的曾静,他怀中那个还在略微喘息着而隐约透露着期待的她。

绕过厅堂,他用腿左右一踢,把敞亮着的房门给利落的砰砰关上了。

他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脸上是未退的酒晕,嘴角不禁上扬。

他稳稳的抱着她,走到了床边上,把怀里的人放在了床的内侧,然后脱下了两人的鞋子,阿生坐在床边,一转身,四目交接,有些无言的男女仿如隔世般看着彼此,是过了多久,他们才走到了这里。

阿生先一步将身子探进了帐内,侧头又亲吻上了她双唇,屋里的灯火映的两人的面容都明晃晃的,还有些醉醺醺的曾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要起身伸手熄灭掉火烛,阿生一个抬手便制止了她。

“不要… 不要灭了这火烛,我想… 看着娘子…”他一边在她耳畔用若有似无的声音挑逗着,一边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引着她的双手,摸索到了他的外衣领口。

他是主动的,手虚捧着她的脸,一次又一次,如蜻蜓点水的撩拨着她的嘴唇,待她的气息已经平缓下来后,他才尤尤缓缓将手伸向她胸前上袄两襟间的系带,小心翼翼的把那系扣给向下拉开,衣襟连带着敞开了,露出了轻薄的内衫。

他的手自然的覆盖在她的腰线上,顺势便够到了她腰间的绑带上,再有些生疏的,摸索着,一并解开了这裙衫。

她的手有些僵直的挂在他的领口,阿生看着有些愣住的阿静,停止了嘴上的动作。

“你今夜…有些放肆…”女子有些爱口识羞吐出来几个字。

“哦~ 娘子,不受用吗。”江阿生领着曾静的手,闲庭信步的,一左一右,把自己的衣裳解开。

“还是你,原本就如此。”她顿了顿,音调忽然上扬,被握住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 然后微微一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掌心。

两人间的空气变得愈发稀薄了。

阿生自顾自的调侃道,“有趣~ 黑石收集的秘闻中,张家大少爷,该是个怎样的轻浮之人啊。”

话音未落,阿静那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彩,灵活的双手穿过他那敞开的外衣,从胸前到肩膀,稍微向外一扩,眨眼间,江阿生的外衣便已经被卸下。

这突然反转的气势,更让他心猿意马了,今晚的两人,令对方眼前一亮,面具后的人儿,原来是如此的活色生香。

阿生侧身坐在床边,把左腿放了上来,一个前倾,是轻柔,也是干净利落的除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让曾静靠着自己的手臂向后仰了下去,转眼间,只剩那块横亘在自己的肌肤和她的血肉之间的抹胸。

爱人之间,任何的距离都是多余的。

方才的酒劲还没下,呼吸间,兰花香味清晰可闻,仿佛更加催情了。

曾静轻轻拉着他的臂膀,斜靠在床背上,睁大着眼睛,配合着他褪去自己的衣裳,目光,却有些游移,不敢往下看。

明明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怎么会胆怯了。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上,顺流而下的淅淅沥沥坠落到青石板的地面,发出清凉的声响,像化在湖中的波纹,一圈一圈晕开,渗入这帷帐之间。

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是啊,他们是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密了。

他轻巧的翻上了床,屈膝在她的外侧,轻抚着她的脸庞,和着那如寒夜中的暖流般的目光,喃喃低语道,“我在爱情不该出现的地方找到它,竟然就在我眼前,谁来给我讲点道理。”又用吻缓解着这一丝不挂的尴尬。

她目光所及之处,是他的耳际,余光掠过,还有他孔武有力的躯体。

他随着那亲吻的律动,用手分开了她向内合拢的双腿,一只腿跨到了她的双腿内侧,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小腿上,接触的瞬间,像是触电了一般,指尖划过之处,吹弹可破,他的吻也降落到她的脖颈间,手,丝滑的游走到了她大腿根部。

他的肌肤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馨,肉体,是强健结实的,从下颌线,到锁骨,那弧形的胸腹肌肉线条。

她可以清楚的感知那经脉的走向,后背隆起的肩胛骨,用双手绕到他身后,可安稳的落在那背脊的沟壑之中。

她也不甘落后,顺着那一截一截的骨骼,用指尖按压而下脊椎,手掌是被那一动一静的肌肉所围绕,自然而然的伸长手臂,便够得着那腰窝,自己的小腹隐约能感受到他胯下那物体的撞击。

他的手在她的大腿内侧揉捏了一会儿,便开始向上移动,直到没入了那幽谧的丛林中,已经有些湿润了,正好。

他身下的人儿有些惊讶,那柔软的私处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摩擦。

“没事的,阿静,放松…”他用极其亲和的声音安抚着她,说着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托着她的背后,而下方的手,则在小户外熟悉着方位。

窗外的雨声渐渐收尾了,他停下了亲吻,和她的双眼对视了一秒,她的眼睛眨了一下,是默许了。

低了低头,一指,慢慢的没入了其中,是已经充分的润滑了,他的手指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被吞没了,是紧致而如婴儿般的水灵的触感。

他又抬起头,她本能的想要往上退缩的,他不语,眼睛带着笑意,跟随着她的视线,是肯定,也是鼓舞。

一指,两指… 三指,温吞的进出,直到那窄穴逐渐的开阔,他的手指已经被乳白的汁液所缠绕了,才肯依依不舍的退了出来。

素雅的床榻上人影交叠,撩起的帷帐内传出了难以抑制的微弱的呻吟声。

托着她后背的那手也慢慢将她放平,另一只在外侧的腿也跨了进来,那只沾满蜜液的手也是顺势开始整理自己身下那已经半分挺立的器具。

他用自己的膝盖轻轻将她的双腿稍稍再分开一些,一只手支撑住自己向她倾倒的身体,身下的手是前后搓揉着,着最后的准备。

她的眼神终是忍不住扫到了下方,瞳孔轻微的震动了,迟疑了一下,旋即又抬起了双眼,忽然变得很平静,右手伸向了他的脸庞,用拇指抚摩着他的泪沟,手指慢慢移动,慢慢的,便到了他的嘴边。

她微微侧了侧头,有些动情一般,将食指撑开了他的齿间,送入了他的口中,有些调皮的搅动着。

被她这一举动分神的男子,也享受的吮吸着她的手指,回应着。

他知道,她想要,想要自己,现在就要。

他缓缓的把她的手指抽离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腰侧,感受到了自己腹下已经开始充血,便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双手扒拉住她的腰身,利落的往自己身下一拉,双手再握住她的膝盖,把她的双腿向上折叠。

她心中一紧,只感觉自己此刻深处的翕合,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他面前了。

“我会慢慢的,如果疼告诉我。”说着在她额头附上一吻,只听见身下的人随即便嗯了一声。

他用双膝支撑着自己弯曲的身体,几乎整个人快要贴在了她身上,只见他开始从她的锁骨,吻到了胸前,同时左手扶着自己身下的硬物,圆润的头部开始在她湿润的花瓣处轻扫,直到微微嵌入了那半开的入口。

他没有停下自己嘴上的动作,反而是更加肆意的开始亲吻她玉峰,以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起伏的胸膛像波浪一样,引诱着他步步紧随。

他稍微向上提起下腹,轻轻调整了一下阳峰的角度便顺利进入了那甬道,他是极度克制的,才只让那头部没入了花蕊中,只听见一声微弱的啊,伴随着的是那人有些扭动的肩膀和因收缩而凹陷下去的腹部。

他回到了她的眼前,用右手抚摩着她的额间鬓发,左手挪到阳具的根部,又往回抽了抽,再缓缓推进,因为内部已经充分的润滑和扩张了,此番尝试也没有引起太大的不适,可他的实物总归是比手指来的宽厚和饱满,身下的人儿还隐约感到了入口处的一些撕裂感,可也仅仅持续了一下,他便乘着她深处的邀约,送入了顶部。

他在她体内停驻了一会儿,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方,让她能够缓一缓。

忽然感觉到两人交合之处,她的手从他的腰间移到了那玉具的底部,仿佛在确认一切是否妥当。

冥冥之中,他像是受到了强烈的感召,开始缓慢的在她体内抽动,身下的人也开始随着那进出而调和。

是快半柱香的时间,两人身上便已渗出了晶莹的汗液,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肩膀上,顺着那优美的线条,游走过手臂,直到她的指尖,他十指间与她紧紧相扣着。

他被那紧凑的花穴夹到有些失神了,却还在控制着自己的步调,只见女子的脸色变得红润光泽,唇齿间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压低着喘息的音量。

雨夜开始愈发温和,就算是赤裸的身体也未曾感觉到寒意。

那一阵又一阵的燥热蔓延到全身,肌肤间不停渗出的汗液,像是润滑也使两人胶着贴合在一起。

关上灯,你可以只为我欢舞。

当我们关上窗帘,就让我们将所有规矩抛却。

看着那双情迷意乱的眸子,他嘴角不禁挽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身子也比大脑更加了解自己的心意,一个挺身,挑衅一般的更加深入那狭窄的甬道几分,手同时一把拖住她有些放低的双腿,只听身下的女子一声短促的娇喘,啊。

她被那冲刺撼动了一下,可接踵而至的是一阵瘙痒感,仿佛深陷令人麻醉的荆棘之中,她用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胯部,生怕赶不上他的节奏韵律,怕被折断一般。

他一只手将一旁散乱的衣衫草草裹成团,轻轻将她从床上抬起一些,把衣物垫在了她的腰下,想借着衣服减轻她腰间的受力。

她轻轻撕咬着她的胸口,想将那唇齿间的声音掩埋在自己的脸下。

一阵又一阵,来自最深处的酥麻感,她下意识的用双腿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跨部。

那摩挲着,在烛光下,泛着金色的渐变和光影,她不敢看他,这不曾认知的新奇,她在喉咙间压抑着那一阵又一阵的激烈的动荡。

他变得愈发情心神荡漾,两人的步调也慢慢的震动到一致,他知道她害羞,但还是轻轻的把她拉离了自己的胸上,也不在乎已经被她咬了几个牙印了。

他是没有停下两腿间的动作,只是稍微放缓了速度,好像才能分出点精神用来说话,他的手顺着她肩膀的轮廓滑落到了她的胸上,然后那宽厚而有些粗糙的手上覆盖在了她娇艳欲滴的玉峰上,用手轻揉那玫瑰色的凸起,“阿静,看着我,你在闪躲什么~”他用有些狡黠的语气说道,她的思绪像是飞到了天外,完全放空的自在舒服,那一阵一阵的抽搐感在周身乱窜着,她下意识的咬着嘴唇不让那声音跑出来,然后有些涣散的眼神投向他,“不要… 不要碰… 啊…”哪知道一开口辩驳,呻吟却不胫而走。

他是更加放肆而轻柔的搓揉那挺立的玉珠,他看着她快要屈服的神色,不禁自觉有些理亏,便又加大了自己跨下的动作,一进,啊,他一声低沉的渴求从声带中迸发而出,一出,看着她有些舒展的面容,再一进,啊,那又是一声更加清晰的贪婪,他的手搓揉着她那敏感的之处,一声盖过一声的低吼,他完全不将那满足感保留,展现在带给他这一切的人儿面前,他又把手划落到她的大腿上,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腰部,这样她便可以借着他的发力深入几分。

他不断耐心捋顺她额间有些凌乱的刘海,也纵容着她把指甲陷进自己的肉里,他一声又一声的挑逗的释放着,那腰间的肌肉,有力的摆动着,细微的调试着进入的方位,想找到令她最舒适的那个角度,不知疲倦的插入着。

“啊!”终于在一次进入后,她似乎也是放松了警惕,也像是舒服至极,那脱口而出的娇声喘息。

两人目光交汇,那旺盛而燃烧着的火光,他是终于找到了那个应许之地,她的嘴角泛起了笑意,他像是得到了应许一般,一手把握住她的臀部,一手撑在她耳后,缓慢的,开始加快了抽动的速度。

她也不再压抑,一阵又一阵的浪花袭来,他和她一前一后错落重叠的叫喊着,他故意将声音盖过她的呻吟,这样才使她更加随心所欲。

天空在玩花火游戏,他们像两条线一样痴缠着。

当作是这世上的最后一个火热的晚上,于海上遇难船只上跳着最后一支舞。

像春天来不及学会的,那变成树的梦,在回忆中渐渐褪色,追寻那华灯之上琉璃盏。

此刻你的右眼瞳散发出的兰花香,变成了我此生最美丽的花语。

就在两人快要被海水淹没时,他把住她胯上的手,悄悄的又滑入那密林中,就在他的利器与蜜穴穿刺的上方,摸索到了那颗隐隐凸起的小粒。

她一瞬间有些失神,想要伸手去阻止他的举动,但被他一个吻封住了,“相信我。”短短三个字,她悬空犹豫的手被他领回了他的颈间。

他借着那缝隙间渗透出的蜜汁,用食指中指并拢开始搓揉她的仙台,身下的动作也是丝毫不怠慢,她加重了呻吟声,那是自内由外的双重瘙痒,他只是觉得她面颊开始发烫,便用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停的亲吻她的侧脸。

那是一种天旋地转的震撼,一时间,她的双腿不自觉地伸直,随后强烈的开始向内并拢,他知道,她快要到了,他一直忍耐着自己的兴奋,想要等着她一起释放,于是抵抗着她想要蜷缩的本能,又用自己的大腿支开了一处缝隙,然后加速了抽动,另一只手也不停下搓揉的动作。

“啊,啊,阿生。”那巨大的眩晕感袭来,她哭喊了出来,连气息都应接不暇,比起方才更加悠长而婉转的叫声萦绕在床榻。

她深深感知到自己蜜穴中的抽搐,是由内至外的翕合,体内那两侧的肌肉短而急促的缩紧又张开,又被那快感而步步紧逼着再度收紧,就这样急促的回返往复了好几次,才稍微放慢。

而被夹杂在她逼仄的细穴中的他,终于是看着她由下至上的身体颤动而进入了最后的冲刺,他的手移开了她那已经突起圆润的小粒,转而环住了她的腰间,他被那几下强有力的吸附感催促着,趁着她还在失神的一霎那,狠狠的顶了顶她的小腹。

啊,那是高潮后的第二波冲击,竟然比初次的颤栗来的更加猛烈,她方才收声了一下,又被这血脉膨胀的利器捣动着那最敏感的上壁,一时间竟控制不住自己,下方一股清泉喷射了出来。

同时耳畔只回响着自己身上那人的喉结间的吼叫,他看见她那逐渐逐渐放大的瞳孔,自己眼里也跃动着惊喜的色彩。

只见他终于肯停了下来,下腹间一丝不容易察觉的抽动,那利器周围的表层肌肤,青筋鼓动了几分,啊,一声又一声的低沉呻吟,终是将所有倾洒在了她体内。

房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浓厚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许久,他才将那充血的器物抽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从她的小穴中,一阵一阵涌出的,还有那黏浊的液体。

曾静只是感觉到自己方才抽搐时分泌的一些浆液,又被另一些湿润的液体混杂了进来,双手再一抹身下的床单,尽已湿透。

今夜的他,不像是从前伪装着像执行任务一般草草了事,今夜的他,熟练的,一步一步探索,引导着她,也会仔细地分辨她的感受与回应,耐心的品味着她不同的姿态。

每次得到她的肯定,那油然而生的自信感仿佛能加深他的领会,看着爱人露出那抒怀满足的表情,他的一切努力都得到了认可,被她的几次开合所鼓动,他也自然而然的攀上了巅峰,他是一直控制着,忍耐着,直到她达到山巅后,才完全释放出来。

阵雨后的云朵穿梭的飞快,一朵接一朵掠过元宵那澄黄的圆月,留下时而斑驳,时而皎洁的光影,洋洋洒洒的飘进燥热的屋内。

两人终于平缓了下来 他曲膝跪在她的双腿内侧,头靠在她起伏的胸口栖息着,大口的呼吸着。

过了好一阵子,两个人都算是清醒了过来, 他一侧身轻轻的躺到床的外侧 又把还在晃神的她挽了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顺手把里侧的被子拉了过来 盖在两人赤裸的身上。

两人的身下还是湿润的,却也任由着那欢爱的痕迹流淌着。

那种高潮的欢愉,是她第一次经历,自然是还没有领会清楚,便有些疑惑,是确切的经历过了那种酸胀却又饱满的麻醉感,又因为从未有言语能形容过那一瞬间的巅峰而感到不可置信。

奇怪的是,才过了一会儿,自己便不记得那阵阵快感了,仿佛就像短暂而斑斓的泡沫,只能留有一霎的光辉,太奇怪了,这感觉。

她被他温柔的豢养着,他也在回味方才的一切一切,是那样的真实,那灵肉合一的触感是他始料未及的,纵使自己幻想过千万次,施展到自己妻子身上还是第一次,原来,夫妻间身体的和睦,是这般滋味。

就像他那略微上翘线条明朗的器具,长短宽厚适中,刚好能紧凑的吃进入她的穴中,勾到那褶皱的上壁。

他的下体能清楚的感知到她在山巅失魂时那不同于其他的收缩,原来,男女欢爱,可以此般销魂。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那种极度饱满后的空虚和无助感,被接替来的拥抱所驱散,爱人的怀抱,原来是最天然的镇定剂。

“刚才的你,陌生,又熟悉。” 阿静爬上他的胸口细语到。阿生只是轻声呵呵,用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

“你是原本就如此,还是从哪学的…” 经历过刚才那番激烈,她才稍微恢复些理智,心里暗想他是还藏了什么不得了的本领。

“唔… 你觉得呢。夫人觉得为夫该是怎样的呢。呵呵” 说着不经笑出了声,是觉得怀里的人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单纯的会猜疑,嫉妒和吃醋。

“以前和你做这些事,除了紧张,不适和怕糗,就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这次… 时间过得好快,也好慢,那一瞬间就好像一切凝固住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了。” 她撑起头看着他说到。

“嗯,从前,如果我像今日这般放纵,那夫人你该在洞房那晚就怀疑我了,这般娴熟,不可能是个呆头呆脑的笨蛋能做出来的吧,哈哈” 说着打趣的用手挂了挂她的鼻梁。

“好啊,江阿生,你这般玩弄你的结发妻子。还说你不是金陵的登徒浪子,如实招来,你从前,到底是有过多少情人!”曾静说着说着被他戏弄的佯装动怒了。

“哈哈,我可不敢,阿静,你这醋意可是满屋子都能闻到啰。”说着揪了揪她的脸,赶紧安抚道。

“那,那你怎么,怎么知道方才那些,我看你,娴熟的不得了。我怎么知道张公子你从前是如何如何万花丛中乐不思蜀的啊。”一讲到这些羞于启齿的事,她这支支吾吾的气势就落入了下风,倒是对方落落大方的讲着这些听似浪荡的鱼水之欢,却丝毫不面红耳赤。

“哈哈,阿静,那我当你这是称赞为夫方才的表现了!”他丝毫不因对方的质疑而慌乱,反而是得意的笑出了声。

原来,和阿静在一起,他有这么多理由可以开怀大笑,原来让自己感到受幸福是这么简单。

“你!你!还说!下流!避重就轻!”阿静此时也语塞,只是狠狠的锤了锤他的胸口。

他只是温柔的笑着她着她有些幼稚的举动,果然啊,这天底下顶尖的杀手,在某些方面,也是稍逊一筹。

“傻瓜,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自爱放荡的公子哥儿吗。”说着又轻轻摸了摸她的下巴。

“俗话说的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最后来个字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惹得人无限遐想。

眼前的人儿像是一下子理解到了什么,顿时脸又有点火辣辣的。

“我,我哪里知道你从前做过什么。张大公子,可是名声在外…… 你这么勤学好问,也学这些旁门左道……”说着更是支支吾吾的有些含羞的闪躲着。

“唔… 这个,三人成虎,蜚短流长,在这朝中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不过夫人,我看你往日收集的情报,也不是这么可靠啊。今日亲自下水试探,是觉得为夫名不副实,还是名不虚传啊?哈哈…” 说这他也一只手撑了起来,看着有些气鼓鼓的阿静心里有些暗喜。

他是发现逗阿静生气太有趣了,也是她焦灼憋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从前那个循规蹈矩的木偶就像是个困在了曾静这个身体里面的可怜人,现在她,偶尔会喜怒于色,懂得展示拥有不同情感的自己,不把一切都收埋于内心,才是一个真正鲜活的女子。

“看你这么得意,谁关心你这类情报,大明上上下下花花肠子的富家子弟那么多,我要是都清理完,不得瘀疾而亡了。”说着想要逃离对方抛出来的问题,怎么能让她亲口承认这些事,她不害臊啊…

“夫人,看来是为夫方才的印象不够深刻啊,看来还得再弥补一下之前的失误了。”说着假装一把翻身坐了起来,又把她夹在了自己两腿之间。

“啊,你等等,别!我……” 说着往上缩了缩,方才真的是消耗太多体力了,她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热切的欢爱,身子骨自然有些经不住折腾了,一口也不能吃一个大胖子,凡事都的有个度。

她是太怕面前这人又气血上脑,也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能耐,隐约间,她又接触到他胯下那摇晃的物体,她竟然,有一些怕了?

哈哈,震慑江湖的细雨,竟然面对爱人的求欢,也会有示弱的时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他看着身下的人抬手往胸口挡了挡,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她有些脱力,更不会强迫她做这些事,往日那么多次的冲动他都按压下来了。

只是,他还第一次看见身下的人向自己求饶,真是新奇万分。

“我说笑的,阿静,行房本来就是夫妻两人的事,你不愿,我怎么又会勉强你。为夫是觉得阿静被逗的样子,太有趣了。”说着俯身又在她额头吻了吻,然后又侧身坐了回来靠在床上。

此时回过神发现自己被戏弄了的曾静,先是暗自骂了骂自己又上当了,然后把自己的内衣从床的一角抓了过来,随意的披上,坐了起来,有些生闷气,但又思索了一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面对着仍旧赤裸着身体斜靠在一旁,看着自己笑意盈盈的丈夫,她又缓缓开口道。

“我没有,你不要得意也不要误会了,只是我…” 她好像觉得自己是不该拒绝自己的夫君,便生出了一丝歉意,只是话还没说完,阿生的手便伸了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瓜,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被骗。明明作恶的人是我,你怎么开始道歉了。好了好了,以后我不戏弄夫人了。”说着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她生闷气了。

“没有… 我… 很喜欢…”声音真是小的比苍蝇声还小了。

“啊,什么,夫人说什么,为夫没有听见。”阿生故意将两人紧握的手放到他的耳后,嘴角又露出了酒窝。

“哎呀,你明明听见了!我说… 我说,我很喜欢方才… 那种感觉。轻飘飘的,我能完全感受你的存在,你的呼吸,你的脉搏,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有些娇嗔,但她用平直的语言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嗯…… 身体的记忆是要慢慢磨合的,来日方长,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一点就通,怕不是将来就是你凌驾于我之上了。”阿生轻柔的将她的内衣合上,稍微系好,担心她着凉了,又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这听着听着本来有些动情的曾静,听到话末,这一下子急转直下,又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眼睛扫了扫他那戏谑的样子,无语的摇了摇头,有时候真是恨不得他少读一点书,也不至于今日如此在语言上调戏自己了。

“呈口舌之快。”说着把床角的衣服抓了过来,一件一件理好,再穿好下衣,准备卷好铺盖睡下了。

“为夫岂止呈口舌之快,行知也特别合一呢,是吧阿静。”一旁的阿生又在火上浇油,窃窃的笑了笑。

“是,低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说着就跟一个大人面对顽皮的小孩,无奈的应和着,把阿生的衣服递给了他,解散开本就凌乱的束发,稍微梳理一下了,便准备躺下了,哪知手一摸,下面的床单还是有些湿漉漉的,面色一红,便轻手轻脚的下床,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一床干净的被单,准备替换上。

曾静刚走到床边,想让还靠在床背上的江阿生下来,伸了一半手的手突然卡在半空,他怎么还没把衣服给穿上,这是要造反了吗,“你这是准备今夜就这个姿势不挪窝了吗”,说着挥挥手,示意阿生过来。

阿生抿嘴笑了笑,看着一袭长发披肩的曾静,站在自己面前,像极了那个曾经在月下向自己拔剑相向的细雨,那样冷清又澄澈的双眸,忽然间,神色有些复杂的低了低头,喉咙咕噜了一声,“阿静,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住,有些事,我不应该瞒着你了。”他顿了顿,看向她的面色,霎那间,变得有些冷淡,每次他开口道歉,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我之前,的确有过一个好知己,原本,是想娶她过门的,结果,阴差阳错… 发生了很多事,也就罢了。”他说着说着,有些黯然神伤,神情也有些惭愧,讪讪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曾静听着那话,心里便知道他的意思。应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该来的迟早会来呢。

她平静的坐在床边,手里还捏着那床单,“嗯,我在听。”阿生抬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妻子,喉头动了动,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对你好吗。”是曾静打破了这冰冷的沉寂,像一个旁观者,用平和的语气询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假装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过去,还是该将自己心中的占有欲表露出来。

“… 呵呵,说来,也不好。”江阿生有些不是滋味的挠了挠后脑勺,憋憋嘴,然后往前坐了坐,左右手相互掰弄着手指关节,缓缓道来。

“她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子,精通音律,舞姿也曼妙。我们从小便相识,她本是大家闺秀,父亲官拜中书省,洪武十三年,遭受胡惟庸一案牵连,家中为官者悉数锒铛入狱,只剩下孤儿寡母在外独自谋生,她只好凭着一身的学识在金陵当着雅妓。”短短几句,便勾勒出了那个人的一生,曾静一边嗯到,心上却涌起了一阵落寞。

“说来也好笑,我归家入仕后的第一场应酬,便在章台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觥筹交错间,仿佛,更难过的那个人,是我。分明是稚子之交,白云苍狗,再相见,竟是此等荒唐的景象。她也是隔着满堂子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我,那恐惧而慌张的面色,我至今还能回想起来。”说到这里,他苦笑了几分,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手有些紧张的,无意识的来回搓揉自己手背上的关节。

“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看着那流离失所的游魂,有些动情,便走了过去,落座在她身旁。我不问她前尘如何,她也只是慢慢的给我斟酒,有故人相伴,这银楼金粉也变得没那么荒诞了。我曾提出过给她赎身,被她婉拒了,说是殊途不同归,便不要再强求了。我把她当知己,有心拂照她,她却也只能把我当过客了。也好,若能让她不上心,不在意,我便止步于此吧。后来,我与户部侍郎之女订下婚约后,她便闭门谢客了。几年后,再一去打听,才知道她已被一富商纳为了妾侍,或许,命运就是半点不由人吧。只是可惜了,我曾属意的,曾倾慕我的,终是错付了。”话音落下,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回忆往事,仿佛就是重新走一遍刀山火海。

“喏,这就是前因后果。阿静,或许我的生命中,曾有一些过客,但我现在和将来,都只愿和你相守。剑法,武学,朝堂,权利,在我仅剩的世界里,我最喜欢你,其他,我都不要了。”他轻声细语道,像是不奢求对方的原谅。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只可惜,知己半路散。倾心伏枥梦难全,勘破平生一切缘。”阿静若有所思的说道,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心底一阵心酸,竟然生出了一丝同情,“那个女子,可能是另一个人,也可能是我… 我又怎会因为前尘往事责怪你呢。”他们都曾经历过那样青涩的爱恨别离,在尘世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遇到了彼此。

若谈起了解,她何尝不能体会他心中的那些执念呢?

不把对方推入难堪的境地,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温柔,这个道理,是她在这些日子里,向阿生学到的。

“阿静,你不恼我啦。”他听闻有些惊讶,便又向前爬了爬,凑到她跟前来。

曾静一抬眼,是一个眼巴巴望着自己,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她还不太适应她们之间的距离,下意识的往后倾了倾,“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何况,那是在你我相识之前… 还有,阿生,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说着头微微往一侧偏了偏,躲开了他的目光。

床上的人笑嘻嘻的应生说好。

或许,人生在世,万般劫难后,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觉得人间是值得的。

“有些时候,我倒希望你能似细雨一些。”他拿过床上的衣物,先是披上了薄衫,似笑非笑的说着,又提上了下衣,总算是有点遮拦了。

“你这是还没醒酒吗,说这些荒唐话。”曾静一边整理着床榻,一边赶着阿生下床避让开来。像细雨,像那个噩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不用勉强自己回避那个自己,不用勉强自己,成为一个尽善尽美的人。佛经中不是曾说过,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吗,阿静你应该比我更懂这句佛偈。”他起身绕到她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曾静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有些皱着眉应到,在思绪中搜索着这句熟悉的诗文,她是在哪里见过呢,“… 彼岸花,一千年才能开一次花,一千年才能败落,先开花,后长叶,花叶永生永世不相见…”啊,这是陆竹曾给她讲过的故事,那个时候,她还不相信,世间竟有缘份这个东西,她也不理解,彼岸花,为什么和佛经有什么关系。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算有再深的情,如果缘灭,也无法携手共渡,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就像是突然被利刃刺中心脏一般,她竟然有些无法呼吸,陆竹,原来,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话吗,竟然,借他人之口,道了再见。

“在我看来,每一个瞬间,灰烬都在证明它是未来的宫殿。我们的过去,才成就了现在的我们,我是张人凤,你也是细雨,过去,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它只是不同而已,和现在的我们不同。缘起则聚,缘灭则散,你我,便是在一切因果的缘中。”他又进一步解释到,伤到阿静的感情,绝不是他的本意,反而,是希望她能释怀,不要背负着过去的种种,而忽视了当下的人生。

我们不会明白某一瞬间的含义,直到他们成为回忆,原来,无法追溯,无法篡改,才是最大的无价。

那些始终没能得到的,再也回不去的,错过的也就错过了,从现在开始,把意难平清空,继续往前走吧。

感受到怀中人的寒颤,阿生是知道她又想起一些事了,便把她抱的更紧了,顺势轻轻的吻了吻阿静的面颊,然后接过她手中的动作,利索的把床单给替换好了,还一并把烛火给吹灭了,借着月色看着一旁神色有些落寞的人,他牵过她的手,把她拉上了床榻,用手轻柔的梳理着她那散落的长发,也就没有再提起往事,“阿静,快些歇息了吧,三更了。”曾静也是淡淡嗯了一声,两人便各有所思的钻进了被窝,躺在各自的枕头上。

“阿静。”

“嗯?”

“你的发梢好香,我刚才就想说了。”

“嗯,这不是你购来的沐膏吗,我很喜欢。”

“嗯,那就好。阿静,我很喜欢,有你在我身边…”

“我也是…”

“快睡吧,明天,带你去见一个故人。”

“又是什么知己吗。”

“放心,不是什么红颜知己了…”

“好吧…”

“我今晚可以抱着你吗。”

“嗯… 好。”

“晚安。”

星辰如梦山水诗,与君岁岁相伴时… 她在他怀里,浅浅的低吟着。

枝头上的美丽刚刚绽放时,春天便降临了人间。

月亮行到天的中央时,它也正好圆满了。

我们这一生的所有人和事,都像是上天恰巧安排的,这种完美,不就是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