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突兀的问话,简云乔率先想到的是这孩子年龄小,想回家了,他问道:“可以问原因吗?”
青年的目光偷偷地在不远处一个老兵身上扫了扫,他傻笑了下:“我没什么能耐,只有一身力气,笨手笨脚的要学的还有很多,可我师傅他十四岁便参军了,他懂得多,武功也比我好,二年前为了打仗,他老娘入葬都没来得及回家一趟。”
一边说着,青年的脸上露出了难过的情绪,声音也低了:“如今我们赢了,师傅他却要被送回老家了,他明明已经无家可归了啊……”
简云乔不知该用何言语来安慰这个青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
有道粗犷的声音插进来:“小兔崽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穿着一身上战场时才会穿的盔甲,身型也很健硕,一张脸上饱经风霜。
他走了过来踹了青年一脚,对简云乔笑了:“夫人可别听他瞎说。”
简云乔摇摇头:“无妨。”
小青年虽然被踹了,可是一点儿也不疼,他走过来问道:“师傅,您没事怎么穿这身衣服啊。”
“怎么,随便穿的!”中年男人粗声道
“师傅你骗我啊,你明明就是想最后多穿两次舍不得!”
“又胡说。”中年男人瞪了愣头青一眼,又看向一边站着的简余乔,他恭敬了几分,带着点恳求的意外,抹了抹脸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夫人,若是这孩子跟您说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这把老骨头了……”
一个正值中年的男人,为了徒弟的将来,称呼自己为老骨头了,没由来的,简云乔心中闷闷的。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老好人的毛病又犯了,可是他昨天才惹将军生气,唉好气喔。
“你们不会离开。”有道淳厚的男音传来,众人望去,房正亭站在不远处,他身姿挺拔,顶天立地,就仿佛是所有将士们的顶梁柱,只要他还站在这儿,就足以令所有人安心。
简云乔站在原地,看着他发呆。
这副傻样终于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唤道:“过来。”
小步踱过去,简云乔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你别乱跑就算帮本将军的忙了。”
简云乔:“……”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这,这就很过分了喔!
军中沉闷的气氛因为房正亭的决策稍有缓解,就在房正亭和皇帝僵持的时候,塞外传来了消息。
敌国又有军队出现在边关以南,只是这么快,他们便卷土重来了。
皇帝无法,只得下令暂停裁军一事,房正亭没有任何表示,他甚至在皇帝点兵的时候抱恙在府。
简云乔觉得自家将军坏透了,坐在府内的摇椅上,他侧目看在处理塞外公事的房正亭:“将军……”
房正亭道:“边关战事再起,先在京城待一两个月,之后我派人来接你。”
他的面上依旧冷峻,刚正不阿的气质,还有那忧国忧民牵挂战事的心,简云乔握了握拳,还是问道:“是将军派人去给敌国通信的对吗?”
房正亭挑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简云乔站起身来,他认真道:“但我并不会因此责怪将军什么,将军会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将士们……”
就像是在打量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房正亭的目光从犀利渐渐变得和缓,他从书桌前站起来,拉着简云乔坐在腿上,有些粗粝的指腹在简云乔的下巴四周徘徊。
眼眸之下是深深的危险气息,他道:“不,夫人错了,若我说,我是想造反呢?”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简云乔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被改变了原来的剧情,还是逃不过老路,不应该啊!
房正亭的眸子微眯:“因为皇室激怒我了。”
皇帝不该调查你,戚溶不该一再为难你,戚恒不该觊觎你,他们都打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