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灰色晶石的时候,我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反感,就好像这石头是一具被扭曲的血腥的尸体。

方便起见,我决定先将其命名为“灰石”。

虽不知道灰石究竟是什么,又似乎不能置之不理。我便蹲下去捡起它,塞进校服的口袋。

灰石有一种让人发毛的湿热触感。不过,暂时还不是研究它的时候。

我站起来,转身,露出生徒会长的营业性微笑:该处理这边的孩子了。

“勇气可嘉,就是方式有点笨。”我评价道,“下次不要这样冒失,要是我速度慢了一点,你的脖子就没了。”

“可是会长——”

“你也知道我是生徒会长,还用不着小孩子舍命来救。”

“大一年而已……”他小声嘀咕着,视线扫到了地上残留的精液,似乎是又联想到了刚才的场景,哆嗦了一下便住嘴了。

“你身上可没有半点不像小孩子的地方啊。”

我低头打量着他:比我矮上半头,细皮嫩肉,没有胡须,身体弱不禁风的,说话也没有底气。与其说是高等部的新生,更像是初等部的新生。

“你叫什么名字?”

“一年C班的朝仓和,今年的新生,还没有加入社团。”这位学弟终于有机会完整地说上一句话,“会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叫我神奈就好。朝仓,开学以来的连环学生失踪案,你知道吗?”

朝仓和的脖子微微缩了一下:“好像,一个都没有回来……”

“我们会打破这个记录,带着真相回去。”

教室里没有黑板擦。

我取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把黑板上的涂鸦擦掉。

我总感觉不定型裂嘴犬是因为这涂鸦而存在。

擦掉它说不定能帮到后来人——如果我们没能成功逃回去的话。

朝仓和没底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神奈学姐,那个,你的腿……”

“被划伤了,暂时不严重。”

“其实,我学过急救。”就好像急着要派上用场的小孩子,让我想起了我失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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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确信了这里正是我所就读的江川中学高等部。

和现实中相比,这里破败不堪,到处都是黑色的蠕动污渍,墙上和天花板上每隔几米就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洞窟,一副濒临倒塌的危房模样。

但除此之外,与江川中学几乎完全一致。

末日版的江川中学。

路过消防箱的时候,我本想从中取出消防斧当做武器。可惜,箱子大开着,被人捷足先登了。希望先行者能用它的力量活下来。

我在那间废弃储物室找到了武器。里面没有魔法阵,但在杂物中,我翻出了几根手感不错的金属球棍。

提着球棍一路警戒,没有遭遇任何怪物,我们抵达了医务室。

在医务室的水池里冲掉了粘在鞋上的精液后,我又用酒精来回给自己的鞋面消毒。

朝仓和请求我把裤袜脱下来。

但哪怕是为了包扎伤口,我也不想在男性面前做出这么诱惑的举动。

所以,我找了把医用剪刀,直接顺着裤袜被划破的裂口剪了一圈。从膝窝到脚踝,这一段的裤袜都被不定型裂嘴犬污染,不能再穿了。

……好像反而对朝仓和造成了更大的冲击。

“不是要帮我包扎吗?”我没好气地问这呆鹅。

“啊,是。”

朝仓和反应过来。

我坐在病床上,小腿侧开,方便观察。伤口主要是三道划痕,两道比较浅,但深的那道却是把肉都翻了出来。

消毒、敷药、包扎,疼痛让我无暇去在意被男性触碰到身体的感觉。

“这样肯定会留疤了……”朝仓和惋惜道,手指在我的小腿还完好的肌肤处摩挲,“可惜医务室没有针线,不然我可以简单缝一下。”

“不要随随便便想着把针反复插进少女身体里的事。”我随口说,但他脸红地把手收走了。

我从病床上跳下来,穿上鞋,稍微适应了下敷完药后反而更痛的伤口。

现在不是能慢慢养伤的时候。

虽说校内完全没有其他怪物出现的迹象,但是……

在窗外,校门口的街道上,无数宛若丧尸的人形生物,排成一条看不到头尾的整齐队列,缓慢地向着某个尽头移动。

“那个,到底是什么……”沉默许久之后,朝仓和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不知道。但直觉和我说:绝对不要去那队列的终点。”

我们壮着胆子去测试了一下。

声音,没有反应。被石子砸到,没有反应。被球棒打趴,会自己站起来,重新回到队伍里。

这些丧尸简直比一般市民还要无害。

“会不会,就是千神市的大家?”朝仓和猜测道,“不是经常有人说吗,现代人只是行尸走肉。”

“只有我们特殊,所以没变成那样子?”我不确定自己包含了多少讥讽。

“至少神奈学姐是特殊的!”他很大声。

我不置可否。

“去天台吧。”我说,“经过三楼的时候,去办公室翻一下佐藤老师的柜子,应该有个望远镜。也别忘了从医务室带点药。”

我本意是想试着找出城市里还有什么异常点,或者,试试看能不能看到丧尸行列的尽头。

这个想法成功了一半。

站在天台上才发现,整个城市都被淡淡的灰雾笼罩。近处还好,远处的地方根本看不清。

但是,最大的异常点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教学楼的后方,体育馆已经彻底倒塌。

顶着体育馆的残骸,一个通体白色、有着蛋壳般圆顶的怪异建筑伫立在那里。

在到处都是蠕动的油腻黑色污渍的世界里,那个建筑物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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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信息登录成功。权限:避难者。”

“请将这里当做神秘事件中的安全屋。”

“欢迎来到白环行动基地。”

真空管屏幕上显示出三行绿色的字,甲壳质感的白色大门向着两侧打开。

我把手掌从银色金属制的识别器上拿开,盯着那上面犹如扭曲五角星的怪异符号,心情激动。

在靠近这处建筑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它门口的体育馆残骸好像被人打扫过。

或许其他失踪的学生也来过这里,甚至,他们很可能现在正躲在里面。

我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

朝仓和跟在我的后面,我们一起检查这个建筑的每个角落。

整个建筑的布局类似一个环形,环的内里是一个直径二十米左右的圆形大厅,零散地摆着一些通体塑料质感、造型像是在调色板上流动的颜料一样的休闲桌椅。

外侧则是一个个半扇状的房间。

没有一个房间中有人。

整个建筑都完全封闭着,没有窗户,身后的门也在我们进来后自动关闭,连门缝都不显露出来。

天花板、墙壁、地面,全都是一种完全一体、没有任何接缝的有着甲壳质感的特殊材料,区别只在于白色的灰度略有不同。

这种材料似乎自身会发光,构成了这个封闭基地内的光源。效果有点像无影灯。

那些环的外侧的房间,绝大部分是风格迥异的单人宿舍。

里面还遗留着原主人的物品,主要是一些书籍、衣物、电子设备,全都透露着一股二十多年前的气息。

我甚至还发现了一本日记,里面写满了名为高川的少年和名为江的女性一起进行有些狂野的冒险、拯救疯癫的世界的故事。

这似乎是一本幻想小说,非但里面的地名与我所知的现实截然不同,其中的许多大事件也和我所知晓的历史似是而非。

我把日记收了起来,准备日后有机会再仔细阅读。

档案室里有着比日记要重要得多的信息。

从建筑图来看,这个基地本应该位于七丘公园的地下,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最初的档案建立于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最后的档案则停在了1999年。

明明整个基地都充斥着一种古怪的未来感,档案却全都装在了牛皮胶纸的信封中,有些令人错乱。

不过,我就连这个基地是不是真的在现实世界中存在过都不能确定,说不定它只是个异世界的海市蜃楼。

我与朝仓和分头看起了这些资料。我们当然没有能力去遍历这庞大的档案室,只能用兴趣、直觉,以及一些技巧,尽可能地从抽样中一窥全貌。

白环——似乎是一个建立于中世纪,分部遍及全球,致力于解决危害世界的神秘事件的神秘组织。

越是靠近1999年,神秘事件的发生频率就越高。

在档案中记录的神秘事件里,绝大部分,要么与“末日幻境”有关,要么与“末日真理教”有关,要么与它们同时有关。

“末日真理教”是一个实打实的邪教。

贩毒、淫宴、血祭、召唤异界恶魔,用一个个污秽至极的阴谋推动末日的进程。

他们令人绝望的强大,因为他们所信奉的末日真理确实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即使是白环的档案中,也透露出对这一点的认同。

我们的世界就要灭亡了——

将世界与外界隔离、只在概念上存在的、宛如“膜”一样的东西,因为世界的衰败而变得脆弱。

膜上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破洞,而世界修复破洞的速度远慢于破洞出现的速度。

这种破洞被称作“末日幻境”,是我们的世界与外界交融形成的不稳定时空。如今,我和朝仓和所处的此地,似乎就是一处“末日幻境”。

如果是正常的世界,哪怕出现了“末日幻境”,也能够自行修复、堵上这样的漏洞。

但是,我们世界已经是一个生命尽头的老人,它不再有能力再去维持自身。

所谓神秘事件,就是外界的东西,透过末日幻境影响到了我们的世界内部。每一起神秘事件都将加速世界的末日。

在世界末日的大势下,白环的神秘专家们只不过是螳臂当车的歹徒。更令他们绝望的是,就连白环自身的行动,也是末日的推手。

为了对抗神秘事件,他们必须利用神秘力量。

而所谓的神秘,就是来源于外界的东西。

别说是利用,光是其存在就会伤害世界。

白环的神秘专家,经常在对抗末日真理教的时候,惊觉自己的行动反而促成了末日真理教的计划。

根据著名的预言,末日将在1999年到来。在这一年,白环将全部力量都投入进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计划中,试图阻止末日。

虽然似乎再也没有人回到这个白环行动基地,但我却觉得白环的行动或许成功了。

因为,现在已是2023年。

1999年和2012年的两个著名末日预言都没有成为现实。

虽然也有灾难发生,但人类和地球都还好端端地存在着。

从结果上看,所谓的末日真理,如今不过是疯子的臆想;世界末日的所谓征兆,也不过是阴谋论者的牵强附会。

我决定多关注一些与当下的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

“末日幻境”诞生时,附近具有神秘资质的人有可能会被卷入其中。

即使是准备充足的神秘专家,也不一定能够从中存活。

末日幻境中充斥着无法理解的怪物和神秘现象,比起实力,更需要足够的好运才能活下来。

而对于只是拥有神秘资质的普通人,光是末日幻境中的“瘴气”就足够让他们命丧黄泉了。

所谓“瘴气”,本质上是外界的影响力。

作为我们世界的生物,我们无法真正理解外界,所认知到的和外界有关的一切,都是被世界及自身,为了自保而扭曲过的、似是而非的东西。

末日幻境充满瘴气。

越危险的地方,瘴气浓度就越高,外界的幻象就越强大。

能不能击杀强敌先不谈。

光是要与之相战,就必须有着能够抵御瘴气侵蚀的手段。

对世界内的生物来说,暴露在瘴气中,自身会逐渐被其侵蚀,情绪、认知,都会变得扭曲而怪异。

在外人看来,被瘴气侵蚀的东西,会变得充满破坏欲和性欲,攻击性十足。如果放任不管,还会进一步成为扭曲的、无法被认知的魔物。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治疗瘴气侵蚀的办法。

——那就是体液交换、情爱、性行为。越是激烈,越是下流,越是充斥着羞耻和背德,效果就越好。

尽管这看上去像是什么猥琐的幻想作品中才会出现的设定。

但是,这种行为中蕴含的勃勃生机,会帮助参与者稳固自身的灵肉;其中埋藏的强烈的情感,会帮助参与者巩固与自身世界的羁绊。

我无法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可在白环的行动记录中,却屡次用临床医生一般的口吻,冷静而详细地记载了类似这样的情景:

牝被怪物打伤,瘴气从伤口侵入体内,进入重度瘴气侵蚀状态。

但被完全调教的牝没有失控,而是仰仗着身心对主人的依存,在幻觉中坚守心智,原地跪下,用舌头侍奉御牝师射出精液,将精液涂抹在伤口周边,缓解了瘴气侵蚀……

牝与御牝师——稍显文雅的称呼,但本质就是成为了性奴隶、失去了自我的女性神秘专家;以及调教、操控、享用她们的男性神秘专家。

可这却是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神秘专家都会踏入的“道途”。放弃尊严,承受非人的侮辱,就是为了能够在瘴气环境下行动。

在白环的档案室,当然,也包含了踏入这道途的方法。

《御牝仪式》。

我看着这本白皮书发愣。

其中记录的仪式,要求一名自愿成为牝的女性在御牝师的面前脱成全裸,以土下座的姿势跪下,被踩着头,宣誓自己的身心都将交付给对方,成为受对方操控的牝。

然后,接受御牝师的精液。

一旦完成这样的仪式,两人就将分别踏上牝之道途与御牝师道途。

仪式的动作细节、誓词,都可以按需修改,但自愿、侮辱自己、交付身心、以及最后的性行为都是这个仪式不可或缺的本质要素。

“神奈学姐……”

朝仓和的声音将我唤醒。他当然也能够从白环的档案中得到相同的情报。

这个男孩尴尬地弓着腰,非但没能掩饰住裆部支起的帐篷,反而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灼热而浑浊的光。

我本因他年幼的面相而将他当做是清纯可怜、需要受保护的柔弱孩子来看待。

然而,这多半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朝仓和,一个高中男生,与其他的男性没什么不同。

在他的心中,或许早已把我当成了一个从天而降的,承受他肮脏性幻想的客体。

我的美貌、故事、努力、信念、人格,都不过是为了让他更加兴奋,为他的淫乐烘托气氛的存在。

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和美丽、高贵、神秘、强大,还有着绝妙身材的生徒会长共处一室。

两人在危险的异世界协力求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他一定有在想类似的东西。

而现在,让我们之间发生什么、甚至比那还要令人血脉偾张的契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出现了。

从他的目光,我读出了近乎命令似的强烈渴望:

就此成为他的牝,被他调教,这将是我们唯一从末日幻境中脱出的方法。

所以,脱下衣服,成为他的所有物——

档案袋

姓名:神奈 琳

性别:女

年龄:16

身份:女高中生

称号:生徒会长

罩杯:F

状态:

SEN 90 欲求 4

异常:

[轻微伤] [瘴气侵蚀:轻] [梦魇入侵:4/10]

特性:

[从顺 lv2] [欲望 lv1] [侍奉精神 lv1]

[百合 lv3] [施虐愿望 lv1]

能力:

肉搏 F级

最低级的战斗能力。可以举起简易武器挥向敌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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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解说 3:

[特性-施虐愿望]

代表了从施虐中获得满足的能力。

每1级施虐愿望:

- 对施虐系调教指令检定提供2点加值。

- 对受虐系调教指令提供1点减值。

- 执行施虐系指令时,目标的受虐调教指令检定获得1点加值。

第4级施虐愿望的额外效果:

- 可以从施虐系调教指令中获得快感。

第5级施虐愿望的额外效果:

- 施虐目标的[特性-抖M]升级消耗减半。

第6级施虐愿望的额外效果:

- 失去人智,除了虐待他人外不能进行任何行动。

[检定]

检定通过骰子进行。

主要的检定方式被记作2d6,即,骰两次六面骰,将其结果相加。

如果结果大于或等于目标值,则视作通过检定。

通过检定通常代表着好事发生。

根据场景不同,有许多不同的检定类型。

也有许多能力或情景等,会为检定提供“加值/减值”。

如果存在适用的加值/减值,则将其与骰子的结果相加/减,计算之后的结果再作为检定的结果与目标值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