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萦柔 Erryg 1180 字 22天前

曾尧逸一向浅眠,在梁萦柔怀孕后,更加不敢睡得深,就怕她有个动静他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当梁萦柔被剧痛萦绕,捂着小腹辗转时,曾尧逸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打开床头灯,只见梁萦柔面色惨白,脸上布满冷汗,紧紧地咬着下唇。

曾尧逸面色骤变,他不害怕任何东西,只有在梁萦柔的事情上胆子很小,他容不得她有一丁点的不适。

曾尧逸小心翼翼地把梁萦柔搂到怀里,声音颤抖得很厉害,还是尽量安抚她,“小柔别怕,没事的,我在这里。”

梁萦柔感觉使不上力,可是还是用力抓着曾尧逸的手腕,吃力地痛吟:“疼……尧逸……好疼……”

曾尧逸眼眶泛红,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难受过,梁萦柔痛苦的样子深深刺痛他的心脏,这样的情况不是她第一次面对,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没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乖……”曾尧逸尽量放柔声音,可是语气中的惊慌失措却那么明显。

梁萦柔泪眼朦胧,鼻子酸楚,神志也有些溃散,说的话更像自言自语,“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的……你会不要我的……你会离开我……尧逸对不起……”

曾尧逸简直痛彻心扉,他就算再记恨梁萦柔,也不能否认更加爱她,此时此刻他更关心她的身体,而非肚子里的孩子,曾尧逸语带酸涩,他用力地吻在梁萦柔的额头,郑重其事地讲道:“不会的,我爱你啊小傻瓜。”

梁萦柔像是屏蔽了外界的信息,完全听不见曾尧逸的话,只是呢喃着痛和对不起。

曾尧逸紧张得六神无主,抱着梁萦柔下床的时候,因为没留心差点摔倒,好在用手肘撑住床头柜,他的手臂撞击声音很响,可是他毫无痛觉,曾尧逸最痛的是胸口那小块地方,恨不得将它挖出来。

曾尧逸发出不小的动静,家里所有人都起来了,看见男主人抱着女主人时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们就知道是肚子里的小生命有危险,全都紧张地上前查看。

“马上打电话给邵医生,我现在就赶去那里,说太太小腹剧痛,不知道是何原因。”曾尧逸就算再失措,依然有着沈着地发号施令。

曾尧逸不敢去看梁萦柔的下体,就担心会看见触目惊心的朱红,他脚下的步伐不稳,几次看着都像会摔倒,幸好平安地到达车库。

司机早已把车门打开,曾尧逸无比小心地把梁萦柔抱进去,她根本不肯放开曾尧逸,一手捂着剧痛的小腹,一手拉着他的衣服。

曾尧逸浑身颤抖,他不知道是梁萦柔在抖还是自己在抖,只能紧紧地抱着梁萦柔,在她耳边不断低语,让她放松,让她别怕。

曾尧逸恨自己的无能,这个时候除了说这些话,他帮不了她任何事情,可能是听见曾尧逸的安慰,梁萦柔慢慢地回神,她从曾尧逸的怀抱里探出头来,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心疼地说道:“你哭了……”

曾尧逸这才意识到脸上温热的泪水,梁萦柔温柔地擦拭着他的泪水,努力露出笑容,说道:“你别哭,我没事。”

曾尧逸用了很大的力气搂住梁萦柔,根本止不住崩溃的眼泪,“是,你不会有事的,宝宝也不会有事的。”

梁萦柔后知后觉地抽泣,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害怕地说道:“尧逸……孩子不能有事的……”

“不怕不怕,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孩子才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不能让他有事的……”梁萦柔抽噎道,她努力地挤出笑容,可是看见的曾尧逸却是愈来愈模糊。

“不是的,孩子只是借口而已,我真的想跟你一起的。”

曾尧逸这个时候才肯承认内心的渴望,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梁萦柔,而孩子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们重修于好的契机,让他光明正大地留梁萦柔在身边,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肯跟她一起,而是因为是他们的孩子,他才那么在乎。

梁萦柔不相信地摇头,“你骗我……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是孩子……你巴不得不要看见我……”

曾尧逸哽咽地辩解:“可是我更爱你啊,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你做我的老婆,做我孩子的妈妈。”

梁萦柔闭着眼睛,嘴角露出笑容,“就算你骗我,我也喜欢听。”

“没有骗你,这全是我的真心话。”

“啊啊!痛……好痛……”梁萦柔忽然又痛苦地呻吟起来,她的指尖泛白,指甲狠狠地扣进曾尧逸的皮肤里。

曾尧逸对着前面的司机吼道:“快一点!”

梁萦柔就坐在曾尧逸的腿上,他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渗到他的皮肤上,就像即将流逝的生命般,让他忍不住战栗。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到了。”曾尧逸机械地重复着一样的话,这不仅是在安慰梁萦柔,更像在安慰自己。

司机几乎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好在夜间的道路上没有什么车辆跟行人,他们畅通无阻地到达医院。

曾尧逸抱着梁萦柔的双手已经完全麻痹,当医护人员接过梁萦柔,将她推入急症室后,曾尧逸才瘫倒在座椅上。

邵医生走过来,看见虚脱的曾尧逸,上前说道:“我会尽力的,你先别担心。”

“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想要小柔没事。”

“嗯,放心吧。”

说完邵医生就匆忙地进入手术室,曾尧逸坐在外面浑身发抖,他不停地揉搓着双手,丝毫不能取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手术中三个大字,他忽然很害怕,这可能就是他的报应,以前做了太多违法的事情,现在把灾难降临到他最爱的人身上。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曾尧逸无法平静地坐着,他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同时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多了过久,只知道自己脚已经走得麻木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