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穆青有难(1 / 1)

“救你家主人?怎么回事?”

陆云听到这话,心中陡然一惊,仿若有汹涌澎湃的巨浪在胸膛中翻滚。

虽说他和穆青只是在丝绸之案中有过交集,可他心里清楚,穆青是个忠勇之人,对朝廷、对女帝一片赤诚忠心。

女帝让穆青跟着自己侦办丝绸之案,除了看中他的忠诚之外,多少也有想提拔他的意思。

此刻听到穆青有难,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难道是穆青在升职之后遭人嫉妒,被人陷害?

还是在调查出古残义子张海惹得太皇太后不高兴了?

不过,他毕竟久经世事,瞬间便强自镇定下来,可脸色却逐渐变得阴沈如水,眼中危险的厉芒。

“是这样的,大人。我家主人今日下值之后,如往常一般往家走去。待回到家中,正准备稍作歇息,谁料祸从天降。突然,一群手持武器之人气势汹汹地闯入家中,那场面真是吓人至极。为首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公子哥模样的人。他一开口,便是让我家主人撤掉静澜轩榭的禁卫军。”家丁满脸焦急,眼中透着惊恐,语速飞快地说着,

“我家主人严词拒绝后,那人竟丧心病狂地指使那群人围攻主人。主人虽武艺高强,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啊。混战之中,主人一个不慎,被他们击中,摔倒在地。可那些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拥而上,将主人按在地上便是一顿殴打。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啊。小人离开的时候,主人已经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不停地吐血,气息微弱。

小人昨天偶然听见我家主人说与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兄弟,小人便赶忙跑过来向您求救啊,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主人吧!”

家丁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陆云听完这个家丁的叙述,心底是一而在再而三的震惊。

依据这位家丁所言,他脑海中梳理出几个关键信息点。

其一,闯入穆青家中的是一群持兵器之人。

在大夏国都,能明目张胆带着兵器行事的,想必权势不小,应当是某个朝臣家的儿子或者是某个世家子弟。

其二,这些人的目的是让禁卫军撤离静澜轩榭,这一点十分耐人寻味。

静澜轩榭表面不过是一家青楼妓院,那个为首的公子哥面色苍白,看似纵欲过度之徒。

就凭他的权势,这世间的女子还不任他予取予求?

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找不到呢?

可他却偏偏要大动干戈,带着一群手持兵器的人闯入禁卫军校尉穆青的家中,还强行逼迫穆青撤掉驻守静澜轩榭的禁卫军,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难道他不知道穆青是谁吗?

从他让穆青撤掉禁卫军这一要求来看,他显然是清楚穆青身份的。

为了去逛青楼而冲撞甚至殴打禁卫军校尉,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但另一方面,静澜轩榭并非普通青楼,那是东王在京城传递消息的据点。难道这个公子哥是东王的人?

可陆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个据点已经暴露,早已失去作用,东王的人没理由再打静澜轩榭的主意,更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忽然,陆云的脑海中如划过一道璀璨的闪电,一个身影猛地闪现出来。

静澜轩榭的苏姑娘,那位不但有着天使面孔,而且身材极其火辣,丰胸细腰的清倌人。

若是这位公子哥此番行事是为了苏姑娘,那这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毕竟那些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公子哥,向来是肆意妄为的。他们仗着家中的权势,骄横跋扈、无法无天,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陆云脑海中的迷雾都消散了,内心涌出一丝感动。

穆青见自己三番两次找这位苏姑娘,知晓自己喜欢这位苏姑娘,把他当成自己的女人,而穆青是为了保护苏姑娘,保护自己的人才拒绝了这位公子哥的要求,导致受到了这番苦果。

这份情谊让陆云心中暖意融融,但想到那位公子哥,脸色骤然冰冷了下来,变得冷若冰霜,可怕至极,眼眸中似有寒芒闪烁,“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杂家马上随你去!”

说完,陆云转头进了锦衣卫卫所,吩咐道:“来人!速去召集一队锦衣卫,随杂家走上一遭!”

没多大一会儿,一位千户便带着百余人整齐排列在了陆云的面前。

陆陆云目光如电,横扫众人,猛地大手一挥:“出发!”言罢,他如苍鹰般飞身翻身上马。

锦衣卫们紧跟其后,一行人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穆青府邸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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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府!

穆青出身卑微,他所居住之地绝非豪门大宅,而是坐落在京城的下九流之域。

周边皆是些从事下九流营生之人,有那卖笑为生的娼妓,有那街头卖艺耍把式的江湖人,亦有那整日与垃圾秽物打交道的清道夫。

此处房屋低矮破旧,道路狭窄泥泞,污水横流,散发着阵阵恶臭。白日里便是喧嚣嘈杂,夜晚更是鱼龙混杂,充满了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穆青凭借自身努力,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路成为禁卫军校尉。

可如今,这里却成了血腥之地。

穆府的厅堂里,有许许多多的鲜血。

两个中年人摊在地上,额头和肩膀一直在流血,他们正是穆青的双亲。

在他们身前,穆青一只手撑着地,半跪在地上。

他那原本英挺的身姿如今满是狼狈,身上衣物破碎不堪,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争斗。

鲜血从他的额头蜿蜒而下,划过脸庞,模糊了他的视线,那殷红的血滴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他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将他的衣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伤口,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而在他面前,是一位面色苍白,脚步轻浮的公子哥穿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