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京城的大街尚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之中,似醒未醒。
平日里这个时候,只有早行的商贩推着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和着几声稀疏的鸡鸣,开启这平淡又寻常的一日。
然而今日不同,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一队锦衣卫如黑色的洪流般席卷而来,他们身着标志性的飞鱼服,那黑色的衣料上绣着的飞鱼仿佛在晨雾中穿梭游动,栩栩如生,带着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腰间的绣春刀在微光下闪着森冷的光,每一步都坚定有力,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他们所经之处,百姓们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恐与好奇交织的神色。
原本安静的街道像是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人群开始聚集,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这是怎么了?天还没亮透呢,锦衣卫怎么出动了?”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皱着眉头问道。
“看这架势,是要去抓什么大人物吧?瞧那方向,好像是朝中大臣的府邸呢。”
一个年轻的小贩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锦衣卫的去向。
“嘘,小声点,这种事咱们可别掺和,锦衣卫的事儿,沾上了没好果子吃。”
旁边一位妇人赶忙拉了拉小贩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
而锦衣卫们对周围百姓的议论恍若未闻,他们的眼神冷峻如冰,直直地盯着前方,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那股肃杀之气,让这刚刚苏醒的京城大街,瞬间被一种紧张而神秘的氛围所笼罩,仿佛一场风暴即将在这平静的京城之中肆虐开来。
而其中一位身着普通百姓的衣衫,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那队渐行渐远的锦衣卫。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中暗自思忖:“这新成立的锦衣卫是在做甚?不过若是能利用这混乱局势,对我赵国大计必有益处。”
他不动声色地随着人群移动,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锦衣卫离去的方向。
待人群渐渐散去,他迅速转身,朝着城中一处偏僻的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他小心地关上门,从床下取出一个特制的信鸽笼。
他将情报仔细地写在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绑在信鸽的腿上,然后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
信鸽振翅高飞,消失在夏日清晨的天空中。他望着信鸽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金銮殿外。
晨曦透过朱红的宫墙,洒在通往朝堂的白玉阶上,泛着冷冷的光。
百官们身着朝服,头戴官帽,心怀各异。
往日里,这里还有低声的交谈与偶尔的笑声,可今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沈闷。
当那锦衣卫抓人之事如一阵风般在百官中传开后,众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有的大臣眉头紧锁,眉心处挤出深深的沟壑,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手中的笏板也被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礼部尚书冯吉目睹眼前之景,眉头紧蹙,眼中盈满了深深的忧色,迈着匆匆的步伐朝着陈志清走去,声音里挟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压低声音道:“丞相大人,锦衣卫此等国之利器竟掌控于一内侍之手,实乃大大的不妥啊!您瞧瞧,就这短短几日,那内侍凭借着锦衣卫的权柄,肆意横行,随意捉拿朝廷大臣。如今这朝堂之上,人人心内惶恐,犹如惊弓之鸟。长此以往,我大夏朝堂必定大乱啊!”
大夏丞相陈志清同样略带忧虑,缓缓开口道:“冯大人莫急,我观那陆云不是祸乱朝纲之人,其中必有隐情,等上朝后,我禀明陛下后在下结论不迟!”
冯吉点点头,不再言语。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钟声响起,上朝时辰已至。
朝堂之上,女帝高坐龙椅,目光威严地扫过群臣,落在陆云身上之时,脸色虽然不变,但其内心泛起一丝涟漪,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的场景,自己居然主动,提出要用那种方式奖励陆云。
虽说是再看完那两份口供,心头积愤难消,但毕竟是自己主动的,就跟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求欢。
女帝的心跳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
深吸了口气,平稳心情将目光从陆云身上挪开,朝夏蝉使了一个眼神。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夏蝉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朝堂。
陈志清走上前,出列,正欲开口禀报关于陆云之事,却陆云打断:“启奏陛下,小的有事禀告陛下!”
“准奏!”
女帝朱唇轻启,神色自然道。
陆云恭敬地拱手,神色从容坦然,声音洪亮有力地说道:“陛下,近日来,小的所掌管的锦衣卫的一系列行动,或许致使朝中诸位大臣产生了一些误会。
然,臣之初心始终如一,唯愿为陛下排忧解困。
历经多番审讯,此前的御史台中丞逢集、户部尚书李岩皆已毫无保留地招供。
此番所擒拿的大臣,每一位皆为此二人所供出之辈,且在其府中搜获众多确凿无疑、毋庸置疑的罪证。锦衣卫行事,向来正大光明,断不会肆意妄为!”
此言一出,朝堂中的大臣们顿时一片哗然。
有的大臣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流露出对陆云的忌惮之色。
女帝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对陆云的赞赏之意,“爱卿办事,朕万分放心!”
陆云再次拱手道:“谢陛下信任,小的定当不负圣恩,为陛下肃清这朝堂奸佞。”
恰在此时,大殿之外,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喊声。
只见一位太监满脸惊慌,一路疾奔而来,声音都因焦急而有些变调,高声喊道:“陛下,大事不好!益州传来紧急军情!”
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瞬间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朝堂众人的脸色皆为之一变。
益州?
陈志清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女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神色威严中透着一丝担忧:“呈上来!”
太监急忙将手中的加急军情呈递上去,女帝一把接过,她的目光如电般扫过奏折上的内容,每看一行,眉头便紧一分,眼中的怒火就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在眼底汹涌翻腾。
突然,女帝猛地将竹简狠狠摔在地上,她的嘴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岂有此理!!!”
女帝的怒吼声如惊雷般在朝堂上炸开,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