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声叹息。

“叫爸爸。”

“伯伯！”

“叫爸爸！”

“伯伯！”

“叫爸爸，爸爸给你买玩具，还有小裙子。宁宁你喜欢什么——是枪吗？对了，你等一下，爸爸还有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

女人靠在床头，看着男人坐在床边笑吟吟的和小家伙打着嘴仗。

他伸手想要抱孩子，可是小家伙看见他的手靠近，一下子扑过来把妈咪的脖子搂紧了，一脸警惕，一幅不肯就范的样子。

这个不知道是爸爸还是伯伯的人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搂着妈妈的脖子，小家伙的眼睛却眼巴巴的看着那边，等了一会儿，那个怪叔叔的身影又来了——她又往妈咪怀里靠紧，眼睛这回却盯着他的手。

“这是什么？”

男人的手再次伸了过来，这次小家伙不躲了。

“这是熊猫。”小家伙这回不仅不躲，还伸手拿走了男人手里的石头。

这是一块红色的小石头。上面有两个凸起就像是耳朵。石身还有一些纹路，白白红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熊猫。

“宁宁真聪明。”任由她从手里拿走了石头，男人笑眯眯的夸她，又摸了摸她的头上的小啾啾。

“哪里来的？”女人问了一句。

“前几天在安阳那边捡的。”男人笑。

这么大一个人，还在路上捡石头，不怕别人笑话他——

“宁宁我们让妈咪休息一下好不好？”

男人已经伸出手，声音温和，“妈咪现在很劳累了。我们一起去做饭给妈咪吃好不好？外面还有宁宁的玩具，我们一起玩玩具——宁宁认识几个字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家伙这次顺从的被他抱了起来，还开始大声背古诗。

“真棒。”

身上一轻，连月靠在床上，看着小粉裙被男人抱了起来。

小家伙到底是认识他的——又或者血缘本就是如此，她看着男人单手抱走了孩子，又对她笑了笑，说了句，“再睡会儿。”

房门合上了。

女人再次躺回了床上，又闭上了眼睛。外面的阳光明亮，客厅又很快传来的女儿的声音。

“土！这个字认土！吃土的土！”

“什么吃土？”男人不懂梗儿，也很有耐心，“这是土地的土，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土。”

“吃土！吃土！”小家伙却坚持己见，“妈妈说她要吃土！”

噗嗤。

躺在床上的女人没忍住笑了一声，却又擦了擦眼角的液体。

在小朋友面前真的不要乱讲话，她也就在念念面前抱怨了一次，被然然听到了——然后几个小朋友都纷纷知道她要“吃土”了。

“妈妈为什么这么说呢？”外面的人还在虚心求教，笑吟吟的，声音温和，“宁宁知道什么秘密？”

“妈咪没钱啦，”小家伙说，“妈咪的钱给爹地花，给然然花，给宁宁花，给默默花，就不够给仁仁花啦。仁仁不能吃奶粉啦，也要吃土！”

“仁仁可以吃土吗？”男人笑吟吟的，“他还是个小朋友呢。小朋友吃土不消化，让爹地去吃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女孩却反对了起来，“爹地不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