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吃鱼了。

男人喉结一滚，看着女人笑吟吟的过来接过了孩子——什么都没说。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男人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女人身段瘦削，笑吟吟的抱着孩子逗弄——伸手一拿，却是一空，旁边也没人泡茶，他收回手，咧着嘴笑了起来。

“仁仁你呀，”女人抱着扑腾着的小家伙，按下了他试图拽她衣领的手，只是和他说话，声音温柔，“你多大了呀？”

“啊！”小家伙啊了一声。

“你要说，我马上就要满一岁了呀！”

“neinei！”小家伙只是想要挣扎着去拉衣领。

“不可以，”女人按着他的小手手教他说话，“没有neinei了，吃奶粉——不可以一看到人就neinei，”

“他就是吃奶吃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赶紧为不会说话的儿子发声，“还有点欠奶呢。”

女人斜斜的瞪了他一眼。

黑脸的男人露出了一口白牙。

“吃neinei！”neinei就要眼前，为了食物的小家伙也憋红了脸，努力地多憋出来一个字来。

“没有neinei啦，”女人示意，摸他的小脑袋，笑吟吟的摇头，“不吃neinei！”

“要吃！”

男人坐在一边，看着小家伙扑在了女人怀里，被女人抱住了。

“家里这几个孩子，仁仁是最重的，”

再一次按下了小家伙的手，女人又使劲掂量掂量了下怀里的这团，“然然生下来都没他重。”

“我家里人骨架都大。”男人咧着嘴补充，可是想了想女人吃过的苦头——随即又赶紧补充，“宁宁倒是像你，一生下来就瘦瘦弱弱的。”

女人不说话了，又抱了抱孩子。到底是太重了，又爱闹腾，不过一会儿女人就体力不支，叫来保姆把孩子抱走了。

风吹了起来。

女人站在门口，白底绿枝纹的旗袍勾勒着腰肢，身段婷婷玉立，就像是一支竹。

微风吹得裙摆猎猎，他左右看看，想去找披肩——大哥和老四这时都会给她披披肩的；可惜这里没有。

于是男人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了。

“我不用。”孩子已经被抱走了，女人想要想要脱掉肩膀上温暖的衫。

汗臭倒是没有，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个人卫生还是远高于水平线的；但是男人的气息太浓厚了。

她的手指想要去拿掉外套，可是男人站在旁边，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背上。

“披着披着。”

这力道太大推了她一把，差点把她推了一个趔趄。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连月到底又不忍伤他的心，到底是让这衣服挂在了身上。

鱼，实在是太多了。

大的，小的。

蒸煮烧炸，做成了鱼丸子和鱼肉泥。午餐时间很快到了，坐在婴儿餐桌上的小家伙拿着勺子啃鱼泥，一勺一口，糊得一个满脸。

“叔叔和妈咪把仁仁带得真好。”

可爱的小肉墩儿，女人坐在小家伙旁边，又摸了摸他短短的发茬。

生命真的是很神奇，从虚无到出现，又从出现到出生，已经是个活蹦乱跳的人儿了。

“哎是。”

没怎么带孩子的男人对这个话题能聊得的有限。

看了看糊的一脸鱼泥的儿子——是指望不上了，男人又问，“连月你刚刚在写什么？学习心得？要不要我帮你写？”

女人摇了摇头。

“我老师让我帮她写的东西。”她只是说。

“你累不累？”

难得老四大发善心——这个话题他也不会。男人拿着筷子，“我这几天觉得背很痒，”

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他还扭了一下，“要不待会你帮我看看背后怎么了？是不是长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