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后备箱盖落下，发出了轻微的一声砰，盖住了几箱婴儿用品。

车子稳住没晃，女人还站在后排门边对着婴儿座椅里面的小家伙说话，笑眯眯的，“仁仁拜拜～拜拜！”

“啊哦！”小胖腿踢了一下，小家伙对着奶奶的招呼，挥了一下手，又突然大喊了一声，“neinei！neinei！”

“是奶奶，奶奶。仁仁到了妈咪那儿，要多和哥哥姐姐们玩，可不能乱打人。仁仁你是哥哥姐姐里最小的，”想起了什么，女人笑了起来，“你爸爸也是最小的～”

“他那么小，打什么人？”

两鬓斑白的男人又站在旁边，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女人的胡言乱语，“人不打他就不错了。”

“哎呀阿远～”

“仁仁谁打你，你就打谁，狠狠的打。”爷爷站在旁边教孙子，“你爸爸小时候也没少和人打架。”

“哎呀。”

穿着军靴的男人已经上了驾驶室，爷爷还在旁边笑，“家里男孩多，一玉你教他那些温良恭俭让的做什么？这些都不适合。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去抢——”

“我走了啊爸！”

儿子已经发动了车，挥了挥手，也不知道听见了父亲的话没有。

车子开走了，汇入了车流。男人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左前方的一个奔驰突然别了过来要抢道，男人一个急刹，又骂了一声艹。

“neinei，neinei！”后面的小家伙突然又大喊。

“仁仁你别老只知道喊neineineinei，不喊妈妈谁有奶给你吃？”握着方向盘男人教儿子，“要多喊妈妈。”

“mamamama！”有人学话。

“对了，喊妈妈，妈咪，”握着方向盘男人盯着前面，又教儿子，“要喊人，过去就喊妈妈。家里本来就孩子多，你又没和妈妈一起住，不多喊人，妈妈怎么想的起来你？”

“mammama！”后面大声，“neinei！”

“不是neinei，是mama！”

“neinei！mama！neinei！”

“你个蠢蛋，咋还没有你爹我百分之一的风采？”车上也没别人，男人握着方向盘就黑着脸开始骂，“当年我和伯伯在美国，全靠我一个人就能哄好你奶奶，你四个伯伯加起来都不如我一个，你爹我就是家里最得宠的，”

“neinei！”

“我的秘诀就是人要勤，嘴要甜。儿子你看看你？我和你说，这个情况很严峻，妈咪现在有四个孩子，你如果不努力，以后我们爷俩哪里还有人管？本来我就一三四五七住单位了，平时你就靠你去你妈咪那边拉近下关系——”

“neinei！”

“都说了要喊妈咪了。还有上次，你是不是还拉裤兜里了？”

“不不不！”

“还不承认！你妈咪都告诉我了！说伯伯桌上吃着饭，你在旁边拉裤兜，”男人握着方向盘，“儿子你这样不行，虽然你还很小，可是拉屎这个事情，也要讲科学——你伯伯本来就是个讲究人，他从小就有洁癖——”

车流如织。

车牌普通的黑色大G混入了车流，并不显眼。婴儿坐在后面的婴儿椅里，男人握着方向盘和他说话，皮肤发黑，眉目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