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激战(1 / 1)

失去平衡的石茶凖重重的摔落在叛军中,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武装分子化作鸟散,仍旧盘旋的螺旋桨不仅掀起风沙还收割着四处逃散的人群。

一时间,军官掌控不了陡然崩溃的混乱局面,冷冰霜则主动出击。仅仅五人,在杨葡萄眼中,犹如战神附体。

在敌军眼里,她们是最可怕的死神。

冷冰霜心无旁骛,一路走来,杀人闲庭信步如拾草芥,地上尸骸尽百,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一声赛过一声。

红杉军头目明显感受到冷冰霜离自己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他拉着最近的二十来人,试图组织火力网,对这个杀神进行有效的狙击!

二十来人纷纷列队,一字长蛇排开。

众人站在头目前方,仿佛近代火器之初,英国人为了解决火绳枪射击的准度而特意发明的列队射击那般模样。

一个个严阵以待,交叉的火力网对着前方的俏影英姿。

“Tiràlacible。”

随着头目咕噜一声,他的正前方除了他手下的高大背影,便是冲天的火舌和不绝于耳的子弹声。

他露出残忍的笑声,正准备组织火力对准下一个如猴子般敏捷的敌人,这时,他猛地看见那女人正背对着他。

头目大吃一惊,脑袋跟不上思路,下意识掏出手枪,准备瞄准扣动扳机。

突然,他那肥硕的身体晃了晃,同时手中紧拽的枪械也松开,急忙用双手捂着脖子。

可那肆意流淌的鲜血沿着脖颈蔓延至全身,乃至两只粗大的手臂。

他喉咙咕噜一动,想要发号施令,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动不出。

冷冰霜在看到一群人列队朝她准备进攻之时,便猜出了他们的意图。

她轻轻一跃,在敌人慌忙中的射击中,已然站在了他们身后。

空翻落地之际,她顺带朝着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抹,动脉连同声带一同摧毁。

冷冰霜没有朝后方看一眼,她相信她手中的剑,更相信她的实力。

她抬头看向前方正四处张罗的非洲大汉,手中寒芒乍起,原本还如雄狮的男人们纷纷倒地,无病呻吟着。

二十来人的人墙倒地,手腕微酸的冷冰霜轻柔了使剑的左手,饶是她这等人,可毕竟不是十年前了,一连上百人也是费了一些力气。

她环视四周,梁雪、陈小音、苏子煜、桃夭夭也都差不多解决了身边的敌人们。此刻,在废墟大楼前方,站立的唯有她们七人。

桃夭夭一脸欲求未满,还想再施展一番拳交,却只能失望的在那默默打量哀嚎倒地的敌人们。

苏子煜想着如何教训桃夭夭,要是哪天不在她身边,真不知道这家伙会闯出多大的祸害。不知不觉,她也把桃夭夭周围一圈的敌人清理了遍。

梁雪则在外围,但凡有人举枪射击,一把匕首早已先至。

她时刻保护众人,给予她们大展身手的安全空间。

纵使敌人纷纷倒地,她眉头紧皱,仍然不肯松懈。

抛开冷冰霜,陈小音解决掉的敌人算是最多的。

两手夺命残魂丝在她的纤纤玉指中,是收割敌人的利器。

原本夺命残魂丝最大的特点便是隐蔽性好,却因为沾染太多鲜血,那原本近乎透明的细丝此刻成了一根细长的红线。

配合着陈小音的容颜,在她的手中宛若月老的红绳。

李蓝蓝和洪飘飘恰好准备好一系列后手,她们俩起身,目光正对着冷冰霜。

洪飘飘准备上前,却发现冷冰霜的表情愈加的严肃,那近乎冰冷的目光似乎也没聚焦在她身上。

她朝旁边的李蓝蓝望去,却发现李蓝蓝也朝她看来。

两人对视,随即看向了身后。

又是一个步兵排慢慢逼近,而众女的体力耗费大半,情势再次危机,弄不好这一次连她们都要埋尸此地,只是冷冰霜不这样想,她大喝一声,浑身气势达到巅峰,长发无风而动,手中长剑陡然横扫地面,劈出这惊心动魄的一剑,声势、气势融于一剑,闪过一道瑰丽的寒光,这一剑的惊艳惊鬼神。

在地面上更是刮起一道深坑,气势惊人。

激荡起一片泥土飞石,携带着杂草狂盖向逼近而来的步兵排。

狂盖而来的飞沙走石乱人视线,已经看不清了对方人影。

哗啦啦的落地的飞沙走石中,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一排排有序的倒下,寒光带血,几乎没听到什么声音,三十几名士兵全部被分尸。

冷冰霜提剑指向对方一动不动。

在她的周身,有一层淡淡的有形气波在层层波动。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众女面面相觑,脸色同时从震惊,狂喜,复杂,转为心痛,同时惊呼: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原来那一位就是神榜上的她,那个代号女王,一袭白衣,一个纹有凤凰团的白色面具,一把剑,扫荡整个世界无敌手。

传言,那一位女王十年前出道,只身入教廷而全身而退。

大西洋和太平洋那两座水晶宫在折损了大半紫色轮回和美人鱼部队之后依然无法将她留下来。

俄罗斯的冰帝狼族差点因她而灭亡。

南美印加的稻草人部队被她送入地狱。

百慕大海底的失乐园至今有她的传说。

印度梵天庄园中的那位所罗门家族的老爷子因为她第一次走了出来。

巴比伦的曼莎珠华对她俯首陈臣。

埃及的木乃伊军团被她谈笑间灰飞烟灭。

帝王岛一战,她是有史以来最没有争议的神榜第一,却又不屑上榜的第一人。

而最辉煌的当属潘帕斯草原一战,她一人对五千,先天破体无形剑气肆虐四方,收割了三千多条人命,彻底将十大黄金家族打臣服。

这个白衣仗剑只身入西方,睥睨天下,视群雄如蝼蚁的女子。

这个在潘帕斯草原屠戮三千余人,杀的天地为之变色的女子。

放眼世界,女王一出,谁与争锋?

她是谁?

冷家冰霜。

众女的眼中星光闪闪,如何不能猜出那一位为何孤独一人战世界。

当年那一位因为天赋绝伦十岁当圣女,二十岁接任那个位置,却迎来一场空前叛乱,虽然后来被那一位冷血镇压,可是组织却也因此元气大伤而被强敌虎视眈眈,为了赢得组织的生存空间,那一位竟然独自将所有的沉重抗下。

难怪刚刚平定叛乱的那一位,会在二十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国留学五年,难怪强敌并没有在组织元气大伤之时趁火打劫,原来都是因为她终守护在身后,一言不发,沉默而执着。

只是那五年,那一位究竟面临过什么,而当她了结了身上的责任之后回国看到心爱之人另娶他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默默守护了那个名叫徐建的男人五年并且为他怀孕生子?

众女看着冷冰霜的背影,那脊背依然挺直,宛如永不弯折的青松,只是那瘦弱的肩膀究竟背负了怎样的沉重?

哀伤?幸福?

众女全都低下高傲的头颅,向前方那道身影表达最直接的敬意。

一时之间,废墟大楼正前方尘土滚滚,一片沉寂。

原本还在为大杀四方而大快人心的杨葡萄,看到前方滚滚尘烟,脸色顿时煞白。

想着拿起手边的92式一同作战,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左腿早已中弹,浑身动弹不得。

他咧了咧嘴,想要让那些素未蒙面的姑娘们撤退,却发现她们不为所动,反而慢慢朝中间那位女子靠拢行礼。

杨葡萄这辈子忘不了这一场景,那如青松般挺拔的背影,竟然让他这个糙老爷们感到了安全感。

当杨葡萄事后给爱妻闫桃讲述这件事时不禁感叹,一个人平凡不是错,遇到这样的女人,平凡就是一种过错。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爱妻复杂诡异而又忧伤的表情,后来闫桃再一次飞行任务中,在日本停留三天。

在这三天中,心中忧伤无法发泄的闫桃头戴桃花面具横扫了日本黑道,一时间日本谈之色变,又因为闫桃身穿蓝色空姐制服,被人称为蓝色妖姬。

冷冰霜悠闲的背着手,身后众女一字排列,眼前目光所及之处,地平面上方尽数是奔腾的装甲兵团,人数不下数千。

上方空中更是出现将近二十来个小黑点,朝着她们快速驶来。

废墟大楼地下室的华侨们听到枪声停下后,纷纷赶了出来,准备迎接援救自己的军人们。

在看了那一幕幕后,一个个呆若木鸡。

冷冰霜又朝着后方看了看,原本还空荡荡的大楼一层挤满了人。

众人纷纷看向冷冰霜,眼中虽有不忍,但依然希望她以自己为重。冷冰霜凝视着前方,同时下达一系列指令。

太阳快要下山,夜色渐浓,给众人的心里更是蒙上一层阴影。

夕阳的余晖下,冷冰霜独自一人站在废墟大楼的正前方。

三辆吉普纷纷待命,车前灯打在冷冰霜的背影上,似乎想要催促前方那个背影赶快行动。

打头阵的武装直升机愈加清晰,螺旋桨搅动的声音也愈来愈强烈。

桃夭夭忍不住,想要说话,一旁坐在驾驶座的苏子煜一把捂住了她的大嘴巴。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稳得住,才能震得住!

桃夭夭可以不懂,但有的话不能乱说。

没有任何命令,其实便是一个命令——等!

六人看着窗外,一个个汗流浃背。

刚刚面对五百众的豪情侠胆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个个作小女儿态,前方的身影成了她们眷恋的情郎似得,一举一动令她们魂牵梦绕。

突然冷冰霜抬起右手,伸出手掌,朝着前方空中微微敬礼示意。

六人看得一愣一愣,不明就里,难道对面来的是援军???

这时,最前方的一架武直中,机关枪连绵不断的突突突声给予了最好的答复。

迎着石茶凖打下的探照灯,冷冰霜笑了,依然挥手示意,随后上车。

三辆吉普朝着废墟大楼的左方驶去,看行径竟是打算原路打道回府的态势。

那直奔而来一字排开的机械化大军也纷纷朝着他们的右边拐去。

甚至于一些急转的步战车行驶到废墟大楼前方时,轰的一声炸飞了。

这些小障碍没有阻拦他们的脚步,反而朝着三辆小吉普疾驰,原本作为攻击目标的撤侨小队倒成了透明人。

许久,夜色彻底笼罩在这座废墟周围,久在闹市的华侨们还有些不适应没有电的时光。

四周寂静得可怕,他们一个个伸出脑袋,看向满天繁星,都市里看不到的景色成功转移了弥散在众人心头的恐惧。

突然,发动机的轰鸣打破了久违的那份宁静,众人脸上的安详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杨葡萄用尽全身力气,拿起手枪,同时吩咐司机小李带众人回地下室。

就在这时,肩上别的传呼机传来讯号——考虑到华侨们的人身安全,救援队到来后纷纷扎营,并没有夜间行驶,仅仅把杨葡萄送去最近的战地医院。

第二天早晨,救援队掩埋杨葡萄战友尸体,给战死的华夏人民共和国军人立碑。身负重伤的杨葡萄不听劝阻,赶到现场。

原本待在大巴上的华侨们也纷纷下车,在墓碑前低头哀思。

一座墓碑,映入所有人的眼帘,八个血字,跃然碑上,看到这座以半片木头的碑,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那八个字的苍凉。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八个血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无比鲜明,映入每个人的眼中,几乎所有的人们,都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所有人对着这座坟墓,深深鞠躬,几乎同时在场的军人,自发的脱下帽子,深深鞠躬,久久不肯抬头,血性男儿,自然有着他们骨子里的血性,躺在坟墓中的他们,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很多人,此刻已经眼含热泪,对于坟墓里躺着的人也好,亦或是对于那个完成这一切悄然离开的女子也好,这是发自心底的敬重。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杨葡萄望着墓碑上的文字,喃喃念道。

脱险后,杨葡萄在车上同闫桃打了电话报平安。他不知道那些救他的英雄们是谁,但他还是详细的和闫桃说了过程。

闫桃沉默良久,默默念叨了一句。

“幸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