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夜风高,又是京郊之外,满身邋遢的赵乞儿整拿着一壶弟子们孝敬的美酒边走边饮,一向散漫无事的他,此刻心中却是有着一丝不安,他好久没有这般不安过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赵乞儿突然放下酒壶,随口一呼,他虽是未能辨别来者的方向,但这股强大的杀气,却是令他倍感不安。
果然,自墙角处,一道黑影急速闪出,伴着一声渗人的狼嚎,一记狼爪直取赵乞儿。
赵乞儿亦不是善与之辈,当下凝神静气,聚全力于掌间,双掌齐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浪划出,与那急速奔腾的贪狼之爪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赵乞儿应声落下,嘴边隐有血迹,而那贪狼却是毫发无损般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阴冷,如看死人一般的朝着赵乞儿望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赵乞儿感受到他的无边杀气,心中暗道今日难逃一死,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但栽得这般不明不白叫他如何甘心,当下问道。
而贪狼却是依旧不言,抬手便是一爪,直取赵乞儿的心窝肺腑。
赵乞儿见状无奈,只得闭上双眼,认命般的等候着死亡的到来,忽然,耳边响起“咻”的一声呼啸,似不是利爪之音,赵乞儿急忙睁开眼睛,但见眼前一道似曾相识的利剑插于地上,而贪狼却是缩回了铁爪,四周不断张望。
“贪狼,快撤!”不知何处响起一声男子呼唤,贪狼立刻转身便走,赵乞儿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自天而降一道紫衣身影,那插在地上的神剑立马破土而出,直落在紫衣人手中,一剑划出,直取贪狼尾翼。
“轰!”的一声,贪狼退至墙角,紫衣剑已然追至,却不料那墙角之处早有防备,苍生妒几颗暗雷球洒出,立时在墙角之处爆出浓浓黑烟,秦风一时失了方向,退了回来,待得浓烟散去,那二人早已失了踪影。
“咳咳。”赵乞儿轻轻咳了两声,见这紫衣剑已然追丢,意图引起他的注意。
秦风微微撇了他一眼,见他衣着不堪,却是不愿再多看一眼,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赵乞儿急道:“紫衣剑,你救了我!”
秦风依旧没有回头。
“我或许知道他们的来历!”
“嗯?”这一句倒是引起秦风的注意,她回过头来,朝着赵乞儿认真打量一番,这才想起此人能硬接贪狼一招,也算有些本事。
“额,我们见过的,紫衣剑。”赵乞儿倒是主动热情:“在泰安,你与陆冠雄,与灵虚道长比剑之时,我当时也在。”
“你说你知道他们的来历?”秦风打断道。
“当日我看你打败那陆家老儿,心中可是大为解气。”赵乞儿依旧在滔滔不绝,却是引得秦风不耐,冷声道:“说来历!”
“我说我说,”赵乞儿急忙收了嘴,认真说道:“我昨日才来这燕京,今日便遇到这般高手要杀我,他与我无冤无仇,定是受人指使。”
“什么人?”
“今日我正好得罪了一位贵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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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本是驻扎来往使臣的地方,平日里多是闲杂,可如今却是被军士围得水泄不通,毕竟香萝公主已经遇袭一次,若是再有变数,那这刚刚结成的盟怕是又要支离破碎。
“还劳烦这位大哥通报一下,就说萧启拜见香萝公主。”萧启彬彬有礼的说道。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守卫破不耐烦。
“我只是想来见见她,没有恶意的。”
“别啰嗦,快滚。”
萧启无奈的嘟了嘟嘴,只得回头走开,想着明日便是匈奴使团离京的日子,心中却是十分挂念着那位纯真美丽的小女孩,总想着今夜来找她说说话儿。
萧启刚一回头,却是立刻吓了一跳,只见那号称着“慕容不容”的老师慕容巡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正面色铁青的望着自己。
“老、老、老师!”萧启吓得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慕容巡冷声问道:“你想进去?”
“啊?我……我……”
“想还是不想?”
萧启毕竟孩童心性,这一逼问倒是激起他的血性,大声喊道:“老师,我想见她一面。”
“好!”本以为慕容巡会是一顿披头烂骂,却不料他只是淡淡的一个“好”字,便转过身去,朝着那守卫的军士斥道:“去通报!我大明四皇子要见香萝公主!”
“啊?”那守卫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萧启,又望了望这中年男子,立马反应过来,扭头就向院中跑去,至于他心中如何惶恐便不得而知了。
慕容巡扭头看向一脸诧异的萧启,淡淡说道:“殿下,臣教你的‘仁君’二字,要学会‘仁爱’百姓,但切莫忘了,你还是这大明未来的‘君’!”
“君”?
萧启似懂非懂的摸了摸脑袋,看着慕容巡缓缓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着老师的这一句话。
“使臣康文生参见殿下。”自驿馆中走出的康文生朝着萧启做了一揖。
“啊,康大人好,我想见见香萝。”萧启收起心思,朝着康文生说道。
“这便跟我去吧。”
二人进得门中,便直朝拓跋香萝的房间走去,还未进门,便听得一声“萧启!”
拓跋香萝娇声一唤,却是满脸开心的跳了出来。
“香萝!”萧启见她依旧这般纯真,心下稍宽,忙不迭的走了进去,康文生无奈一笑,却也知趣的走开了。
“萧启,你居然瞒着我,你是大明的皇子。”
“嘿嘿,”萧启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那还不是你没问啊,你要是问,我一定不会骗你的。”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如此推脱,可拓跋香萝依旧心里还是很开心,总感觉和他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诶,对了,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我一觉醒来,就被人带到你家,你家可真大啊。”
“我家?”萧启纳闷一阵,旋即醒悟过来:“哦!你说的是皇宫吧,老师说皇宫是天下皇权的象征,象征着我大明的威望,是我大明百姓一起的家。”
“哼,你老师瞎说,你们南朝人那么多,那里根本住不下。”
“这个?”萧启却是无言以对,总觉得她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这一趟真好玩,自大漠到中原,感觉到处都是美景,又遇见了你,萧启,真有点舍不得你呢。”香萝岔开话题,突然感慨道。
“是啊,你明日便要走了。”
“康叔叔说我不用嫁给大明的皇子了,可我倒有些……”拓跋香萝声音越说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有些什么?”萧启却是故意逗起她来。
拓跋香萝嘟了嘟嘴,正欲说出那句“有些想嫁了”,可抬起头来之时,见着萧启一脸期盼的坏笑,不由羞怒起来,岔开话题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取笑这桩婚事吗?在草原,拒绝女子可是极为不礼貌的事情。”
“这……”本是满脸轻松的萧启立时不知如何应答,心中想着那日在宫中父皇与老师把自己骂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按照左相的意思,让自己对那陆家姐姐负责,想起那陆家姐姐,萧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阵陌生感,但又不知如何说起,可老师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于承担责任,也罢,也罢。
“萧启?”一声不满的嗔怪之声将萧启拉了回来,萧启看着嘟起小嘴的拓跋香萝,越发觉得她是那么的天真善良,让人不忍心伤害,急忙回道:“想必是他们觉得我们年级太小罢。”
“真的?”香萝稍稍念道,看了看萧启,又悄悄的朝着自己的胸口轻轻一撇,不由羞红了脸,低声道:“好像是有点小。”
“这个,送给你。”萧启自身上取出一块小玉佩,却是他自小佩戴的东西,不知为何,他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她,迫不及待的将玉佩取出,亲手交在她的手上。
香萝将那玉佩拿至眼前,自己打量,这墨绿色的玉佩晶莹剔透,显然不是寻常之物,但最让她欣喜的便是那玉佩之上的“萧启”二字,有了这名字,她便可随时想起他了。
“萧启,等我们长大了,你会来草原娶我吗?”拓跋香萝摸了摸玉佩,撑着小脑袋柔声问道。
萧启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此情此景,叫他如何能说出真相,“好,我答应你,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娶你,若是旁人不肯,我便独自去寻你。”萧启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承诺道。
“嘿嘿,萧启你真好,放心,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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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位于京城最赫赫有名的朱雀大街中段位置,说起这朱雀大街,却是京城人人咂舌之地,这里住着各种达官显贵,府邸遍布,几乎每一家都是高楼耸立,位高权重。
左相自不例外,作用于朱雀之中,更是方便了来往的京官互相参拜,即便到了夜里,这府门前来往之人都是络绎不绝。
“朱门酒肉臭!”赵乞儿望着这门前来往之人不屑嗤道。
而秦风却是不发一言,双目微闭,感受着这左相府内的气息,半晌之后才睁开眼说道:“不在这里。”
“诶,不应该啊,我已经打探过,那小贼确实是左相之孙。”赵乞儿一时也摸不准了。
“禁声!”赵乞儿还待多言,却被秦风打断,顺着秦风冰冷的双眼望去,却见一道黑影闪出,速度惊人,直奔着京城另一侧飞去。
二人相视一眼,也不多言,极为默契的跟了上去,却见这黑影并未走远,只在一处闹市胡同口停了下来,朝着一家并不显眼的小房子走去。
“为何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吴越一进得房中屋中就开始怒吼,显然对那平日里阴冷孤傲的贪狼颇为不满,但还未待他继续发声,却见着这房中不多时已多了一人,曾经的白衣如雪贺若雪,现在的黑衣冷煞夜离恨,正用一对冒火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看得他浑身发毛,不知该如何自处。
“果然在此!”吴越正不知如何应对这发疯了的夜离恨之时,秦风一声长啸,紫衣剑一剑破空,径直朝着这小屋飞来。
“散!”身形越发臃肿的苍生妒却是反应最为机敏,几人四散开来,生生的望着紫衣剑这一剑雷霆之威,竟是将这小屋斩成两截。
几人暗自咂舌,这紫衣剑每一次出现,都是如此惊为天人,若是换了旁人,这一剑之下,少不得被劈成两瓣,几人再不犹豫,又是一颗暗雷扔出,各自化作一道黑影,直奔着东方城郊飞去。
“我,我来!”赵乞儿见她又被这黑烟失了方向,却是急忙冲了出来,凝神聚力,一道龙吟掌风喷薄而出,竟是将这团黑烟给驱散开来。
“嘿嘿,老子总算能帮上点忙了。”
秦风这次倒是稍稍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句:“多谢!”便不在纠缠,径直朝东方飞去。
“嘿嘿,客气啦小兄弟,我赵乞儿……”还未待他吹个小牛,便见秦风已然不在,当下收了嘴,立马追上:“等等我!”
京城东郊一向人烟稀少,只有一座高山,唤作“夜孤山”,山上风光倒是不错,白日里多有人来踏青游玩,但到了晚间,却是一阵幽深。
夜孤山再往东便是汪洋大海,因而这夜孤山也成了京城的一道天然屏障,有着燕京东墙之称。
秦风与赵乞儿追至此地,但见此地黑雾弥漫,煞气颇重,显然,那几人已然逃至此处。
“这么大的山,我们该去哪里找啊。”赵乞儿不由念道。
“他们逃不掉了!”秦风一跃而起,于半空之中再次挥舞一剑,紫衣剑直飞这山巅之上,一时间精光大盛,宛若白色灯塔一般,立时将整座孤山映照开来。
“可恶!”却是一声极为不愿的骂声,原来吴越等人本是隐藏在几颗老树之上,被她这一剑光映照,立时显现出来,无奈之下只得四人同时发力,各自朝着秦风攻来。
“我替你解决这个!”赵乞儿倒是热心,一眼便看准了几人之中吴越的修为尚浅,当下便朝着吴越迎去。
而另外三人攻来之际,秦风已然收回紫衣剑,一剑横扫,便是层林尽断,一剑直斩,便是山崩地裂。
但这三人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贪狼与苍生妒本只擅长偷袭暗杀,几次与秦风硬碰都不是对手,而这次,有了那恨意弥漫的夜离恨。
夜离恨早已不是往日里柔弱不堪的贺若雪,被摩尼教主这一番改造,随着心中恨意升腾,体内的杀气源源不断,在这有着雷霆之威的紫衣剑前毫无畏惧。
秦风见她如此凶猛,全力以赴,二人双剑交锋之处,不断蔓延出剑气火光,一时间,炸声四起,贪狼与苍生妒自不会放过这般机会,一人迅猛一人诡谲,一个是不断寻找机会突袭一击,一个是暗器不断在旁骚扰,三人合力,竟是将秦风的凛冽杀气给抑制下去。
而另一侧,赵乞儿与吴越缠斗在一处,吴越早已随夜十方习武多年,此刻再无顾忌全力施展之下,却也一时叫赵乞儿难以攻下,赵乞儿见秦风那边攻势暂缓,心下焦急,双掌连出,每一掌都伴着龙吟虎啸,吴越自知难以抵御,在丛林间急速翻滚,待得赵乞儿掌风不再,立马回之以一记劲掌,赵乞儿见这劲掌袭来,伴着层林落叶,惊叫道:“落叶掌!原来你便是那落花公子!”他来京城,本就是听闻京城弟子曾言有这采花淫贼四处作案,故来调查一二,想不到原来便是此人,当下怒喝一声,集全力于右掌,势如罡风,与那吴越击在一处。
吴越哪里受得了这般强劲的掌力,当即便被震得老远,口中淤血涌出,显然已无再战之力。
“不错!”赵乞儿的这一番激战,却是被秦风尽收眼底,能换来这紫衣剑一声轻赞,赵乞儿便也觉得颜面有光,当即长啸道:“紫衣剑,我赵某这边已然解决了,你怎么样?”
“哼!”秦风一声冷哼,当即回过身来,紫衣剑微微颤吟,似是有着巨变之势,那三人依然缠斗不休,并未发现紫衣剑的这点变化,秦风忽然朝天一吼,手中紫衣紫光大盛,忽然全力一剑,那夜离恨再不似开始那般轻松以对,忽觉这股剑锋太过凶猛,用剑抵御不到一刹那便觉手中一软,宝剑应声而断,身形急速闪开才避过这雷霆一击。
秦风并未作罢,双手紧握一起,一剑而下,对准了夜离恨的头顶,这一剑之下,变幻出无数道紫衣剑残影,每一道都是剑气充沛,每一道都是开天之威。
“轰隆!”一声,便在秦风即将破开夜离恨头颅的那一瞬,一道黑光划过,竟是将紫衣剑击退几步,秦风收住手中攻势,朝那山顶望去,却见山顶之上,缓缓走出一道黑衣身影。
秦风冷眼而视,但却不再妄动,她已然感受出来者的修为不可小视。
黑影缓缓靠近,渐渐能看出样貌,一时令所有人都惊奇不止。
这黑影确是那摩尼教主夜十方,但观其仪容,哪里还有昔日老者的身影,此刻的他,已然一幅中年男子面容,身形健硕,仪态威严,气势如虎。
“教主!”几人应声喊道,夜十分却并未多做理会,而是紧紧的盯着傲立当场的秦风,盛气凌人,高呼一声:“紫衣剑,可敢与我再战一场!”
“有何不敢?”
二人同时起身,一个是紫衣剑仙,一个是黑衣魔王,各自身形都迅捷如风,且变数无穷,二人一时战至一处,刀光剑影,各自呼啸,一时叫底下众人看得痴了。
“你们还愣住作甚,还不料理了这臭要饭的。”吴越见众人看得入迷,不由咬牙喊道,却是将众人心绪唤回,苍生妒微微点头,一记毒针便朝赵乞儿掷来,赵乞儿猛地起身躲过,心呼好险,却见贪狼与夜离恨同时望着自己,各自眼神冰冷,饱含杀气,“不好!”再不顾所有,拼命朝着那山巅奔逃。
三人哪里肯放过,一路追至山巅。
赵乞儿急切奔逃之中,忽觉脚下一空,立时收住了脚,原来那山巅之下,便是一处万丈悬崖,若是从此地跌落,任凭你武功再高,也必将摔个粉身碎骨。
赵乞儿回头看着追上的三人,大吼一声,反身攻去。
“咻”的一声,苍生妒毒针划过,正中赵乞儿左肩,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觉右手一阵剧痛,贪狼铁爪狠狠一刷,便是五道血痕痛入心扉。
“啊!”赵乞儿终是忍耐不住,放声大吼出来,而那夜离恨却全然不顾他的吼叫,虽是断剑,但也是直奔着赵乞儿胸口而来,直取要害!
“叮”的一声,这断剑再次被击飞开来,却是紫衣剑至,而伴着紫衣剑而来的却是那黑衣魔影,夜十方见秦风分心,当下聚集全力,一记手刀划过,无边的气浪立时将秦风包裹起来,秦风急唤紫衣剑归来抵御,却还是慢了几分,掌风所袭之下,立时将她击落在地。
“噗”的一声,秦风猛吐一口淤血,倒在地上再难起身,而更狼狈的使她那一头乌黑秀发随着发髻脱落而散落开来,长发飘飘,立时引得众人诧异。
“嘿嘿,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紫衣剑是个女人。”苍生妒见大局已定,淫声笑道,每一句都扯东着那下颚肥肉,极为丑陋。
“你果然是烟波楼的人!”夜十方似是早有预料,倒是不甚惊奇。
“你居然是女人!”赵乞儿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自泰安相遇起,一向自视甚高的赵乞儿对这紫气孤傲的少年侠士充满了钦佩之意,一直有意结交,此刻大难之下,竟才发觉对方是个女子,心中不由叹道:“虽是女子,这天下男儿又有几人能敌得过你。”
那夜十方走得近前,威仪的脸上不多时出现一抹笑容,伴着他月色映照,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猥琐之意:“你就不好奇,我的这身变化?”
秦风依旧不言,只是微微睁眼,眼神决绝,依然是杀气鼎沸。
夜十方见她不答,只得望着那同样冷面寒心的夜离恨,自顾自的说道:“倒也是天意,若是前几日我还敌不过你,可我遇见了这满身恨意的夜离恨。而今有了你,想来那叶清澜亲自前来,我夜十方也未尝不可一战罢,哈哈,哈哈哈!”
想着能将这闻名天下的紫衣剑变为自己胯下肉奴,想着能功法再进一步,夜十方一时心情大好,不由放声大笑。
“教主小心!”夜十方大笑之际,但见秦风忽然起身,身体仿佛披了一层紫衣圣光一般,汇力于剑,突然朝着夜十方奔去,贪狼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立时高声提醒。
夜十方收住笑意,倒也不甚慌乱,再度引出掌力,在紫衣剑飞至近前之时一掌击出,滔天气浪立时震得场中众人尽皆翻江倒海,各自倒地呕血,而秦风早是有伤在先,这一掌之威,再难抵挡,终是被掌力所击退,一时失了重心,向后倒去。
“不要!”赵乞儿目光所及,但见秦风被这一掌击得老远,竟是脱离了这夜孤山巅,向那万丈深渊飞去。
“哎!”夜十方虽也是心下惋惜,但体内亦是受伤不轻,对这悬崖不敢妄自托大,只能眼睁睁望着这到手的鲜肉飞走,心中大是不愿。
贪狼与苍生妒对视一眼,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朝着那正独自哀伤的赵乞儿望来,赵乞儿猛然感受到这二人杀意,心下悲痛之余不由把心一横,款款站起身来,朝着众人一个个望去,眼神冲满决绝,也不待他二人出手,竟是自己朝那悬崖跳去,一瞬间便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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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万灵城一向来往之人稀少,可今日的神祭司却是迎来了两名贵客。
孤峰一身青衣武服,刚刚才练完功,便急匆匆的向着神祭司的客厅行去。
“贵客可在里面?”
“是的,一直在里面用茶!”门童回应道,不由得想起这两位贵人颇为神秘,来此也不通名姓,但却一路来无人敢拦,即便是让他唤回最不爱别人打扰的孤峰大人,孤峰大人也没有半点脾气。
孤峰朝里走了进去,只见这客厅偏座之上,正坐着一位身着白衣仙裙的女子,气质出尘,仪态不凡,便是习惯了神女南宫的容貌,也不由得要被这眼前女子迷住。
这白衣女子身后亦是一位黑衣少女,正眨着俏眼朝他望来:“孤峰哥哥,我与小姐可等你很久了呢。”
孤峰暗暗见她依然是这般灵动可爱,虽不及这小姐端庄,但却别有一番甜美风情,微微一笑,朝着白衣女子拱手道:“孤峰拜见慕竹小姐。”旋即又朝着黑衣女子微微点头:“琴桦姑娘,你们许久未来了。”
“是啊,许久未来了。”慕竹朝着这神祭司四处观望,她自幼与南宫交好,少时少不得在此地游玩,一别多年,却是很久未来南疆了。
“这一次来,小姐可要多留几日,此刻正是我南水湖最美的时候,慕竹小姐可切莫错过了。”
“嘿嘿,怕是你想着小姐多留几天,好多多指点你几下罢。”琴桦一语道出孤峰心思,却是引得孤峰坦率一笑:“孤峰天生愚钝,却有些问题一直不得其解。”
“你啊,何止是笨,我们这么帮你,到头来你还是打不过南宫姐姐,”“好啦,”慕竹淡然一笑,让琴桦止住了调笑,对着孤峰说道:“多谢孤峰大人美意,南水湖畔这么多年了,倒真想去看看,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想见见迷离,也不知她把那萧逸押回来没有。”
“这……”慕竹那倾国倾城的笑容在眼前浮现,倒是让孤峰不敢妄言:“萧逸倒是抓了回来,此刻已被我亲手扔下乱神井中,想来已是喂了蛊神了,可神女娘娘前几日前便不知所踪,我还以为她又去寻你们玩了呢。”
慕竹与琴桦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些不安之色。
“二位这是?”孤峰见她二人面色不善,急忙问道。
慕竹回过身来,缓缓道:“近日我于楼中算了一卦,卦主西南,是为大凶,我怕迷离有事,便来此一探。”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孤峰听得“迷离有事”一句,立时大急,连忙问道。
“你先别急。”琴桦打断道:“小姐也只是推测,这占卜之术只是天象机缘,也并非全能预料,”“可,可眼下她到底去了哪里呢?”孤峰不安的念道。
慕竹款款起身,言道:“孤峰大人,带我去那千蛊乱神井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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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蛊乱神井依旧平静如常,深不见底,慕竹顺着孤峰介绍,所过之处尽皆细细打量,却也不见丝毫异常。
“这里便是乱神井了。”孤峰指着那口枯井说道,慕竹顺眼望向井底,除了无边的黑暗倒也看不清楚其他,但这井中灵力充沛,想来其中应是如孤峰所说蛊虫万千,极为可怖。
“你确定将他推入其中了?”琴桦一边绕着这禁地打量,一边反复闻着孤峰。
“是我亲手所为,将他与那黑古一起掷入的。”
“嗯?”慕竹忽然惊疑一叫,立刻引得孤峰注意,“怎么了小姐?”
慕竹未做回应,而是双手合至一处,双眼紧闭,神识骤起,忽然睁开双眼,缓声道:“底下只有一具尸体。”
“什么?”孤峰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啊,乱神井已有千年,千年来从未有人能从此脱逃。”
慕竹默然不语,琴桦却是抢声道:“会不会是那萧逸逃了出去,南宫姐姐去抓他了。”
“或许罢。”慕竹却也不知为何,总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忽然,琴桦脑中忽觉一阵沉重,接着便是剧痛布满全身,痛得她大叫起来:“啊!”一时间痛倒在地,不断翻滚。
慕竹急忙蹲下身去,快速将琴桦的雪白玉臂挽起,微微一摸,便脸色凝重起来:“枫儿出事了。”
“姐姐!”琴桦虽是有感于心,但也抑制不住心中牵挂,唤出声来。
“走!回中原!”慕竹扶起琴桦,朝着孤峰说道:“我家妹妹怕是遇到些不测,我猜想亦或者也与这卦象有关,若是迷离姐姐无事,还请捎信一封,如是依然未归,我于中原也会多加打探。就此告辞。”
“啊?枫姑娘事要紧,娘娘之事,我会派人在南疆仔细寻找的。”孤峰倒也识得大体,连派人备好车马,亲送慕竹琴桦上马方才离去,只是望着慕竹远走的身影不由有些发怔:“迷离,你到底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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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澜与琴桦还未走多久,万灵城门口便又出现了两位熟悉的人影,淳朴的南疆族人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纷纷迎上前来,欢呼着:“神女娘娘回来啦!”
“神女娘娘,前几日的大雨是您的法术吗,南疆好久未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神女娘娘,您不在的日子里,孤峰大人可想您了。”
每一次外出回来,南宫迷离都能见到如此场面,她守护的南疆子民们,每一个都是那般善良亲和,叫她分外暖心,而这一次,她却心底冰凉,脸色暗淡,只因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你可要想好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让你亲手杀光你的族人,让你的南疆生灵涂炭!嘿嘿!”萧逸躲在南宫身后小声嘀咕道,但外人看来,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与上次被南宫迷离带回南疆时的情景一样,根本未引起旁人注意。
“娘娘!”一道雄厚男声传来,欢呼的人群之中自是分开一条过道,却是那青衣俊朗的孤峰迎面扑来:“娘娘,您可回来啦?”孤峰一边问候,一边打量着南宫迷离的神采,见南宫迷离依旧是那般气质卓绝,不似有伤,倒也放下心来,只是见到她身后的萧逸之时,不免怒目圆睁:“你这恶囚,是怎生逃窜出来的。”
当下抽出腰中宝剑,几欲作势要朝萧逸攻来。
萧逸低头不语,躲在南宫身后,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斥道:“还不说话?”
南宫迷离狠狠的咽了一口气,终是出声唤道:“住手!”
“娘娘?”孤峰错愕的望向南宫,倒也是收住了手中长剑。
“他破井而出,已是你看守不严之罪,蛊神命我将其擒回,自会问清破井缘由,孤峰大人还是想想自己的罪该如何处置吧?”南宫迷离冷声道。
“这?”孤峰一时语塞,竟是无法反驳,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为掌管南疆戒律的长老,自是不敢违逆,当下双手拜道:“孤峰看守不严,甘愿受罚,只是这……”
“那就罚你乱神井边思过三年!”还未待孤峰说完,南宫迷离便冷声打断。
“娘娘?”孤峰竟未想到南宫迷离这般绝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娘娘不可啊,孤峰长老行代城主之责,又掌管南疆戒律,南疆不能没有他啊。”一旁的士卒立即跪倒求情。
“不必了!这三年我会待在南疆寸步不离,一切事物有我处置。”
“原来,你连这都想好了。”孤峰心灰意冷,喃喃念道,旋即释然一般朝着南宫迷离一拜:“孤峰甘愿受罚,还望娘娘珍重!”言罢转身便朝那神祭司的方向走去。
南宫迷离望着孤峰远走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远,每一步都令她心如刀绞,她想起每一次远行之前,孤峰都是这般望着自己,她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而此刻,她是多么期望这孤峰能够转过身来,读懂她的心意。
她自幼与孤峰想熟,哪里会不知道他此刻的痛楚,可自己受制于人,受制于这南疆的万千子民,唯有狠下心来,“孤峰,我让你乱神井思过三年,是望你能找出这子母蛊变化的缘由,或许只有你能救我!”南宫迷离心中唤道,一时间竟是双眼微润。
也正是她双眼微润之时,孤峰却是转过身来,南宫迷离却是立刻收起脆弱心思,眉目冰冷的望着孤峰。
孤峰怅然一笑,再不多想,高声道:“娘娘,烟波楼慕竹小姐来过,说若是您安然无恙,便修书一封与她,话已带到,孤峰去也。”
萧逸望着这二人生离死别般的场景,心中大笑不止,想着日后能随心所欲的享用这南疆神女,一时竟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仪态,好在众人都在关切着孤峰大人,也无人问津于他,萧逸一时兴起,竟是大着胆子悄悄在南宫迷离的柔臀上轻轻一捏,吓得南宫迷离花容失色但又不敢声张,连回头瞪视都不敢,萧逸越发得意,但也不敢胡闹过多,心中想着:“多好的屁股,多好的奶子,以后,老子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想什么时候肏就什么时候肏,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