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戏(1 / 1)

“39度。”

秦墨看了看温度计,报了数字,看向我。

“这个有点高,吃了退烧药两个小时之后再测一次,还是不退的话就一定去看医生,记得吗?”

我撇了撇嘴。

“退烧药肯定有效,你放心啊,我肯定用不上医生的。”

我说的是实话。

昨天傍晚那通血吐完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我猜可能是因为积攒太多废血在胃里,吐掉之后自然就能身轻如燕。

至于发烧,大概是身体应个景吧,毕竟之前喝了那么多的酒,又作死吃了不知道什么味儿的蛋糕,不给点反应,怎么着都说不过去啊。

“对了,这次我进新剧组估计得待三个多月,还是封闭式拍摄,你都进不来,我也出不去,到时候你怎么看我啊?”

我可怜巴巴的问秦墨。

秦墨笑了笑。

“我是投资人嘛,你想我什么时候去看你我就什么时候去看你。谁也不可能说不让,对吧?再说,我这边处理完了就会过去,到时候我可以每天都陪着你休息,好吗?”

也对。

秦墨不在,我连觉都睡不踏实。

还好他工作时间安排得当,自己身份也找的合适,想在我混剧组的时候过来跟我一起睡觉或者做点其他什么,理由都是妥妥的恰如其分。

我问出来,也是多此一举啊。

想着,我张开双臂,抱了抱秦墨。

“我等你。快点来。”

没有秦墨我真的没办法安睡。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为了睡个好觉我真的很需要秦墨。

谁让他当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我的陪伴睡觉的毛绒娃娃给弄成那样的,搞得我没有陆一爵的药,就只有依靠秦墨这个临时抱枕了。

当然,等我什么时候找到替代品或者其他不用他来陪着睡的办法了,我也就不会这么死乞白赖的了。

我这人现实的很,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拿自己的陪伴睡觉的工具开玩笑的。

更别说,随便扔掉了。

毕竟我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嘛。

跟秦墨也算有的一比。

秦墨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额头一个告别的吻。

“放心,我很快就过来。”

他温柔而认真的说。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车子在秦墨的目光的注视中,渐渐驶离了我刚刚才搬过来的新住所。

后视镜里新房子的模样在慢慢消失,连带那个我想放在心里最安全的地方,一生一世都不给挪窝的人的身影。

可惜,或者这些无比美好的存在都不属于我。

所以看不见就看不见好了。

反正也可能不是我的。

想着,我移开目光,再也懒得看那个方向。

心里有种隐约的快意。

陆一爵,秦墨,是不是还得加上最开始让我因为那种理由跟秦墨结婚,并且禁止我问到关于秦墨的问题的我的亲爷爷啊——

我知道。

跟他们接下来的对手戏我可要好好的演,免得这些早就出场的“演员”们嘲笑我这个不知道算什么角色的家伙,演得不好,想早早轰我退场,那样我会挺没面子的。

……

这次新剧是部古装戏。

我演的还是男三。

文戏很少,动作戏多,人设到也不再是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而是有点中二中年的感觉的角色。

台词很简单,无非都是些漫画里常见的热血、励志,顺便带些可笑的天真感觉的词。对于我这种记台词不怎么行的人来说,也不难。

看来秦墨真了解我啊,给我投资的戏找的角色都算是很符合我的能力的。

你看,上一部《浮城》我演个不会说话的,根本就不用说台词,这部呢则是台词能力要求十分简单,只要不是笨蛋,基本上就能够应付的那种。

真的,谢谢他费心了。

进组第二天,正式开拍。

我饰演的大师兄的第一场戏就是作为这部叫做《九渊传》的电视剧中一介凡人,机缘巧合之下跟随主角上了岐山,最终成为了岐山仙门弟子。

——忘了介绍。

这部戏的主角还是徐隽。

《浮城》杀青后没多久他就跟我打电话,说他通过了新戏的面试,被选为这部《九渊传》的男主,很荣幸成了我的同事。

我知道徐隽的演技真的很棒,非常棒。

他是属于那种很有天赋的演员。

从我第一次看见他演戏时,看到剧组里面那些十分专业的人们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是发现最闪亮星星的时候,难以抑制的激动无比的眼神。

而且,现在不管是新艺人的热度还是流量监测报告都证明,那些喜欢他的粉丝对的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记得徐隽第一部戏的花絮出来,圈的粉中不乏对演技要求颇高那些,他们对徐隽所表现的演技给出的评价都很高。

虽然这个圈子总会有人对这种事有各种猜测,但据我所知,行内大多数人都是对徐隽的天赋和演技举双手表示赞赏的。

所以我很相信,徐隽会出现在这部大制作古装仙侠剧里,是靠着他的演技得来的。

才是因为秦墨或者谁,想要以另一种方式补偿徐隽而给他这些成就梦想的机会呢。

第一场戏拍的不是很顺利。

虽然我台词很简单,可惜我这方面天赋……真的,无话可说。

导演是国际知名大导演来的,对表演的要求一向十分严格,看见我好几条都是烂表现,那脸上的表情跟着也难看起来。

“程老师,你要不先休息一下,琢磨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注意要点,休息好了,咱们再开始好吧?”

导演估计是在骂我和为了投资之间艰难选择过,所以最后才会以几乎假笑的神色这么对我说。

哎哟,我有点心疼导演先生。

他干嘛憋着气伤自己,他不知道我这种演员怎么骂都没问题吗?

反正又不会怎样。

结果那天剧组就只我拍两个场景的戏话了好几个小时,反复折腾,不断重拍,总算最后勉强合乎导演先生的要求。

到最后剧组下班,已经是入夜许久了。

“前辈,刚才拍戏的时候我碰到了您的手,好像有点烫,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收工,化妆间里徐隽问我道,一脸担忧。

“天气太热了。小事。”

我一边看手机,一边等着化妆师给我卸妆,随口答道。

“可要保重自己啊前辈,您的粉丝知道您不舒服会心疼的呢。”徐隽笑着说。

我瞄了一眼徐隽。

笑笑,回答:

“放心,为了你哥哥这个铁粉,我一定会没问题的。对了,晚上剧组不是说宵夜嘛,你去吗?”

导演先生估计也觉得第一天就拍这么晚有点不厚道,刚才收工的时候就宣布说请大家吃宵夜,算是“庆祝”。

其实我觉得应该是“补偿”吧。

不过真相如何无所谓,我反正也想找个机会消耗点时间。今天秦墨还没有来,时间耗得晚点,多喝点酒才能一觉睡到早上吧。

真的蛮逊。

一向不会错过这种可以发展人脉、搞好人际关系的徐隽却摇了摇头,说:

“我哥哥过来了,我晚上要陪他,就不跟你们去了。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哥哥?

梁直过来了吗?

我猜,可能是徐隽担心梁直一个人会遭遇什么,所以让梁直过来有个照应吧。

“对了,我想起来之前不是答应你去和我的铁粉面基吗?这不刚好。我干脆也不去了,咱们一起找你哥吧。”我提议道。

徐隽很高兴。

“那可太好了!谢谢前辈!我哥哥今晚上见到前辈的时候不知道得多开心呢。”

果然就如徐隽所说,梁直看见我后非常的开心。

发自肺腑那种。

说是“粉丝和偶像面基大会”,实际上就我们也算熟的关系,最后也只是我们仨窝在徐隽的房间里,开了几瓶酒聊天吹牛。

徐隽不喝酒,就我跟梁直两个在喝。当然,主要是我在喝。

喝到后来,梁直差不多走路在走曲线了,徐隽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跟我道歉说:

“我哥哥酒量不好,您别介意啊前辈。”

我不介意。

我也不在乎梁直酒量好不好,反正就我的水准,能在酒这方面喝过我的人世间少有。我也只是试一试。看梁直是不是少有的范畴。

很遗憾。

他不是。

“没关系,我也喝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我说着,顺势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徐隽赶紧过来扶我。

“前辈——您的手好烫!”徐隽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恍惚想起我忘记秦墨嘱咐过我要按时注意体温和再吃一次退烧药的事。

再一想,好像也没关系。

从前我生病不吃药也就好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不就是个发烧吗?

每个人都会,又不一定会死,就算是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没关系吧。

“天热嘛,可能有点上火。”

我随口说道,跟徐隽在门口告别,拒绝了他的相送,慢吞吞的走回了旁边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冷水澡迅速清醒了一下,然后打开手机调出了程序,按下开始,很快,手机画面变成了徐隽和梁直现在所在的房间的图像。

我这只是顺便。

一个人喝酒很闷,拉上合适的朋友一起喝,顺便在朋友房间里抽空安几个监控,在朋友的手机里放个窃听器,以作为探听消息的渠道,也是正常的。

毕竟演戏我不在行,找找真相什么的算是我的老本行,还是得做做,就当练手。

画面里徐隽在给梁直擦身。

他的表情温柔,充满爱意,那种温情脉脉看得我眼睛都不舒服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着,我叹了口气,躺到床上,默默盯着屏幕看着。

估计还得看很久这样的戏码。

不过没关系。

我有的是时间。

……

嚼了两颗退烧药,我闷了口冰水,混着那点小刺激把药给吞了下去。

这两天我拍戏不怎么上心,总是被导演说,剧组工作人员也颇有怨言的样子,我也懒得放在心上。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墨打电话过来说明天会到,问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需要他从那边带过来的。

我忍了忍,总算没说要他带那天晚上找专门的厨师做的蛋糕。

挂了电话我跟洗手间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之后,总算清醒点。

想了想,还是找出了退烧药吃了,免得自己下次再想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

我干嘛要那么矫情啊。

我又有什么资格矫情。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

虽然徐隽跟梁直的手机里有用的东西不多,但梁直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做了一些很值得玩味的事。

比如说梁直会在只有他一个人房间里,对着空气说话。

当然,我能判断出空气里有什么东西,是梁直能感知到,可旁人看不见,似乎也摸不着的存在。

再比如,梁直跟那不可见物对话时,叫的对方名字是“系统”。

这就有点意思了。

系统——

什么鬼?

难道说跟梁直对话的是个可以3d呈像方式,在某种范围内具象化的系统吗?

可我那天喝酒的晚上有找机会近距离观察过梁直,也试过拿探测器探测过梁直,都没发现他身上有植入可以面对虚空,对话虚拟系统的东西。

所以那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梁直能够这么快奇迹恢复,好像就是因为那个叫做“系统”的玩意儿。

呵呵,这倒是刷新了我的三观了。

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系统吗?

看来我跟不上时代有些久了吧。

……

“你伤的太重了,绝不能再拖,赶紧服下仙见草吧!”

《九渊传》实景拍摄现场,我将徐隽饰演的主角抱在怀里,焦急万分的对他说道。

徐隽饰演的主角此时眼帘微微闭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明明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了,却坚定的冲着我的方向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是说徐隽饰演的主角被反派陷害,结果被正道大肆追杀,作为从头到尾都相信徐隽是个好人的大师兄——我——则选择了背叛师门,带着受伤的徐隽一路狂奔。

可是徐隽伤太重了,所以我就根据从前所读仙籍,找到了能治所有伤的仙草,想救徐隽,可徐隽太倔了,死都不服下仙草,只因为拿到仙草的交换条件是我要作为仙草主人的奴仆,当免费劳动力三百年。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就是我拗不过徐隽,只能重新带上他去找别的办法。

剧本设置的情景就是我就该背上徐隽,带他离开的画面。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可能我是真的有点太老了,背着徐隽起身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生生的岔了气。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口鲜艳的红色,随着我过于激烈的咳嗽喷溅出来。

那画面,简直不敢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