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想了想,让那人进来跟自己说话。
?“是西京的江家,薛小叔与江家人此次同在一个编书组里共事,听说那人是江家的一个小辈,文采卓绝,文学方面的见解独树一帜,薛小叔有意提携她进京城院。”
?京城院……
?花白禾在脑海里自动翻译了一下,因为这世界文学传承没有遭受炮火的洗礼,所以跟她所知道的大学不太一样,这京城院是鼎鼎有名的地方,具体多厉害呢?
?大概相当于她原本世界民国时期的西南联大[1],这是当时国内实力第一的综合大学。
?严格意义上来讲,西南联大当时的师资力量很能吊打一番后世的北大中文系。
?由此也能见到,薛家小叔能在京城大学里当一个教授,实力本身就不容小觑了。
?薛承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所以薛家到他们这一代,也不算是人丁没落。
?至于江家……
?花白禾从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那是个与薛家门户相对的大家族,内部传承同样很严苛,听说年轻一代才华横溢,其中有个叫做江雪的,后来还连续拿了几个文学奖。
?这些只是她在看世界背景的时候顺便接收的零散信息,其实花白禾对这种正儿八经的人没什么兴趣,只回了一个字:
?“哦。”
?这意思就是,到时候她出不出去,全看心情。
?进来与她说明情况的小女佣也不敢多劝,跟她交代完了事情,就退出去了。
?她继续捧着自己手头的书接着看,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又蹦出那两个字,江雪。
?不知是不是小学背古诗词的阴影犹在,以至于花白禾一听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开始背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疑心是这个薛家的文墨气太重,搞得她脑子都有点不正常,甩了甩脑袋,继续看自己的书。
?……
?当晚。
?花白禾去外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准备转着轮椅回房间,但是动作慢了一步,因为她盯着水杯在思考,自己这一杯水下去,去洗手间时到底是接着跟马桶奋斗挣扎半小时,还是干脆从今天开始,直接朝舒适的保姆帮扶力量屈服。
?结果就这一个迟疑,客人正好登门。
?薛苓跟人家无冤无仇,平日里的作主要也只针对自家人,如果这时候头也不回地转轮椅走人,铁定让客人难堪。
?错过了离开时机,她只能安安稳稳地在饮水机旁边坐着,捧着一杯水,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
?薛继鸣已经被刘璐赶出来接客了,斯斯文文地朝着薛家小叔子——薛合点了点头,礼貌的喊了一声:“小叔。”
?薛合的性格跟薛承不同,整个人永远笑眯眯的,脾气好得很,给他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两人:“这是江教授,江河晏,这是江教授的侄女,江雪。”
?江河宴一身唐装,手里还拿着两个文玩核桃,闻言只对好友笑了笑:“哎,老薛,大家都这么熟了,喊什么教授,继鸣喊我一声江叔叔就行。”
?薛继鸣看了看自己叔叔的脸色,立刻顺着喊了一声:“江叔叔。”
?至于江雪,两人都是平辈,点头便过。
?薛合给双方都介绍了一遍,顺嘴就开始慰问了最近薛继鸣的论文进度,薛继鸣硬着头皮跟两人聊,所幸他们俩的方向跟他毕业论文方向不太相同,否则薛继鸣能聊出一身汗。
?一行人进了客厅,刚在房间里打完电话的薛承走了出来,大家于是又是一轮互相慰问,气氛一时间好不热闹。
?还是薛继鸣局促之下,注意到了在角落饮水机边待着的姐姐,他不太擅长这种家族社交,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花白禾给他的好脸色,让他莫名察觉到了善意,这会儿他居然跑到花白禾身边嘘寒问暖。
?花白禾对着他只能勉强保持绷着脸不冷不热,态度并未见多么尖锐,尤其是发现他头顶的情感进度脱离零蛋,光荣地走到了‘1’,更是想对他这样主动开启情感线、很有眼色的世界之子温柔以待。
?但薛继鸣这一来,把客厅聊天众人的注意力全给引来了。
?让她陡然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偏偏薛继鸣看她孤零零的样子,凑过来又问了一句:“姐,你要不要过来一块儿喝茶?”
?喝喝喝,喝个屁,花白禾心想,她凑过去跟这么一群大文豪聊什么?
?品评她新买的18r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