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巷熹微(1 / 1)

天上的星星闪亮亮的,北斗七星,天狗星,还有牛郎织女星,祝星夏擡头将星星勾勒在一起,美的夜景如画。

祝星夏本想着,离家也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走几步路也不算什么。

所以,她就没有打出租车回家。

回去的马路上以往都有跳广场舞的老太太的,今天路边都是寂静无人的。

等她从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巷过得时候,她才安心了一点。

要不然祝星夏都有些怀疑自己走错路了。

而且现在正是高考期间,应该是最热闹的事情。

不过可能为了考生的休息的状况,广场舞可能停了吧。

“呦,这是谁家的小妹妹,大晚上不回家,在街上瞎逛游什么呢。”

祝星夏回头,说话的是一个长得猥琐,染着一头黄毛的小混混,他旁边还跟着几个纹着纹身的社会人,正吊儿郎当,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祝星夏心里打鼓,“几位大哥,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黄毛眼里闪着邪光,搓了搓手,道:“是不认识,不过很快我们就会非常熟悉了,嘿嘿,我们哥几个还没有操过学生呢。”说完,还流着口水。

祝星夏头皮发麻,拔腿死命的跑。

黄毛几人在后面疯狂地追着,路灯忽闪忽闪,杂乱的跑步声夹着咒骂,“快点追,别让那个小骚逼跑远了。”

祝星夏拼了命的逃跑,期间喊着“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幸好她喜欢穿宽松的T恤,还有运动裤,还有运动鞋,跑起来特别方便。

小巷旁边的窗户瞬间灯火通明,顿时热闹了起来,喊着“哪里着火了!”不过也只是说了几句,发现没有着火,就继续关灯睡了。

祝星夏都要哭了,她跑的路线真的是越来越窄,饶了好几个胡同了,后面的混混们紧追不舍。

她强迫自己冷静,让自己脚步不停,往大路跑。

她用尽自己的极限,从昏暗的小巷胡同里跑到车水马龙的大马路。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祝星夏是幸运的,她遇见了自己的同班同学,更是自己同桌的季云舟。

季云舟有些诧异,他出来夜跑,没想到遇见满头大汗,一脸慌乱的祝星夏,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黄毛他们追了上来,祝星夏怕季云舟也有危险,拉着他拼命的逃跑,

季云舟也没有多问什么,他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祝星夏遇见麻烦了。

他的手腕被祝星夏紧紧拉着,两个人拼命的往前跑,后面的混混死命的追。

马路边有卖水果的大叔,看他们的架势,吓得报了警。

“喂,警察吗,有两个半大小孩儿被几个混混追着打呢,那架势,俺这辈子还是头次看到,你们快来吧,那俩娃怪可怜的,看着快没力气了。”

也有夜间散步的情侣,吓得躲在路旁,看着他们从旁边呼啸而过。

祝星夏实在跑不动了,谁能想象,连续不停的跑了快两个小时,还是为了逃命。

她不敢回家,害怕连累祝爸祝妈。

他们往前跑,天绝人路,居然进了一个死胡同。

祝星夏泪目,喘着气,“对不起……季云舟,把你牵扯进来。”

季云舟脸上也都是汗,摇了摇头,

那几个混混追了进来,他们也累的够呛,眼神凶恶地看着他们。

像恶狗咆哮一样,嘶吼:“你他妈倒是跑啊,骚逼,老子看你他妈就是欠操!这个男的是你他妈的姘头吧,长得小白脸样子。”

祝星夏将季云舟护在身后,眼神同样凶恶,“你他妈才骚逼,你就是个傻逼,死妈了嘴那么臭,你妈认识你个傻逼么?你在那叽叽歪歪个什么,追你妈追的快累死了吧,阎王爷等着收你呢。”

黄毛冷笑:“你个骚逼嘴硬的很,反正今天本来也是要把你办了,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他挥了挥手,身后其中的两个混混打手过去,要将季云舟抓住,季云舟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跟他们打了起来,叁人拳脚相加,打在身上的声音闷闷作响。

黄毛露出猥琐下流的表情,让另外两个人过去去将在一旁担心季云舟的祝星夏给按住。

季云舟看到祝星夏被按在地上,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不过这两个混混难缠的很,一身腱子肉,光头,眼神凶恶,跟季云舟这种学生是不一样的。

这是在犯过罪的眼神。

季云舟眼神一冷,借力狠狠地飞踢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那人当即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不过,另一个人也反应极其迅猛的将他一脚踹在墙上。

喉咙里的血被咽了下去,季云舟眼里一片死寂,他擦了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靠在床上,冷幽幽开口:“你们想碰祝星夏,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季云舟看出来了,这两个应该是从外境来的。

黄毛发出尖锐的笑声,“你死了算什么?你知道我爸是谁么?就是杀了你,也没人敢抓我。”

季云舟冷笑,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法盲。

“管你爸是谁,放了她,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黄毛不耐烦地道:“哔哔那么多干什么,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弄死。”说完,那张丑陋的脸流着口水,双手做着抓胸的动作,“嘿嘿,我来操你了骚货!”

季云舟的运动服上都是脚印,头发乱了,脸上挂了彩,却也遮不住他的帅气。

祝星夏两只胳膊被压住,不能动弹。

她破口大骂,黄毛在她脸上扇了几巴掌。

“啪!啪!啪!”从小到大,祝星夏还没有被人打过脸,她心里恨极了。

她吐了口唾沫,涂在了黄毛脸上。

黄毛气得跳脚,“看我不操死你个骚货!”说着,就将祝星夏身上的T恤撕烂,里面穿的白色美背暴露外空气里。

白腻的皮肤,在夜色中,发出诱惑的色香。

按住他的两个混混吞了口口水。

黄毛淫笑:“别着急,等我享受完,就轮到你们了。”

“操你妈死黄毛,祝你死全家,鸡鸡被狗吃!”祝星夏一想到自己要被他们给玷污,心里的阴暗分子就忍不住扩散,她牢牢地看着这几个混混的脸。

“你们最好把我杀了,否则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祝星夏的一双手被一个人压制,两条腿被另一个人紧紧抓住。

黄毛骑在她身上,不停猥亵着她的身体。

他准备把祝星夏的裤子脱下来的时候,“砰”地一声,祝星夏看到黄毛猥琐的表情僵住,一行血从他头发里流下来,顺着额头……

黄毛被从祝星夏身上踢了下来,他脑后面还插着图钉。

祝星夏愣愣地看着季云舟,他的表情已经麻木了,眼里的凶狠怎么也遮不住。

不过祝星夏并不怕,这是救她的英雄。

而这时,讽刺的一幕出现了。

警车赶到了,他们将手上拿着木板的季云舟拷起手铐。

那几个混混本来想跑,被警察抓住,一起塞进了警车里。

祝星夏身上被扶了起来,身上披着警服,一个警察小姐冷冷地看着她: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有一群混混追着两个半大孩子,就是你们吧?

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

祝爸祝妈被通知赶到警局的时候,祝星夏已经被问得麻木了,祝爸爸是带着律师赶过来的。

祝妈妈将祝星夏抱在怀里,“宝贝别怕,妈妈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律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鄙姓陈,是你的代理律师兼辩护律师。”

律师让他们从审讯室里出去,单独问了祝星夏几个问题,“跟嫌疑人什么关系?”“为什么被那群混混追”“有没有结过仇”。

“他不是嫌疑人,季云舟是我同学,是他保护了我。”

“我也不知道那群混混为什么追我,我今天跟朋友在奶茶店喝奶茶,然后又去了游乐场,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那五个混混出现,还一直骂我,说要轮奸,我当时就吓跑了。他们在后面追我,我害怕,也不敢停,我就是累死,腿跑断,也不会让他们把我给玷污。谁知道,逃跑的路上,我碰见了季云舟,我怕牵扯他,又害怕小混混也认识他,找他麻烦,就拉着他一起跑。其实当时如果我没有拉他就好了……

我们也是倒霉,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有两个很厉害的男人跟季云舟打。我被另外两个人按着,那个头目黄毛,要将我给……不过,季云舟保护了我,他将黄毛从我身上打了下去。”

“第叁个问题,我之前是被抱错的孩子,我亲生父母家也就是现在祝家,用我身份活着的女孩儿陈安,以前叫祝安,为了不回自己的父母家,曾经冤枉我偷钱,甚至割腕自杀。如果说结仇的话,也就她了。”祝星夏说完这些,整个脑子都要炸了。

她让父母对祝珩隐瞒了这件事,祝星夏害怕祝珩知道这件事后,无法专心比赛。

律师道:“目前我们掌握着有力的证据。但是,唯一棘手的事情是,你的同学季云舟,因为过失杀人,可能要做牢。”

祝星夏一听,杀人?

黄毛死了?

当时,祝星夏以为黄毛只是被拍晕了过去。

她急了,哀求:“陈先生,求求你,一定不要让季云舟坐牢,他只是个学生,而且他是为了救我才杀人的!求求你……”

陈律师道:“您放心。首先,死者生前涉嫌侮辱罪,强奸罪,两人以上轮奸罪,由于是思想行动中被及时制止,所以未遂,不过该行为涉及多人参与,实施犯罪行为。建议法院上状告其侮辱罪,强奸罪以及涉嫌轮奸罪,判处死者以及其他嫌疑人罪行。而您和您的同学,也会被死者家属状告其杀人罪,我会为您辩护。”

“那季云舟呢?”祝星夏焦急地问道。

陈律师微微一笑:“这个您放心,您的同学家境显赫,背景雄厚,他有一个律师团为他进行辩护。而死者父亲由于涉及黑色产业,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而您是被害人,没有理由在警察局呆了,剩下的交由鄙人处理。您随着父母回去吧。”陈律师推了推眼镜。

镜片发出一道反光。

“我可以见季云舟一面么?”祝星夏冷静下来了,提出了一个要求。

“可以,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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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忍不住哔哔几句,如果女孩子独自一人要过小路活着小巷子,或者空无一人的胡同的时候,一定一定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不要犹豫,找机会跑到大街上,去人多的地方,迅速报警,或者等家人或者朋友来接,期间一定一定不要单独行动,到人多的商店,找那些工作人员求助。

总之,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看我求的有男孩子,不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永远不要伤害女孩子。

(忍不住说了这么多,别烦我,谢谢。作者是个和平主义者,另外祈求世界无战争。希望看我书的读者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第15 剧情暂时告一段落

这件事的落幕,是那几个混混被查出来非法入境,以及故意伤害罪,多人以上强迫妇女罪,由于情节恶劣,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而季云舟则是见义勇为,为了不使受害人受到生命危险,错失杀人,属于正当防卫,当庭无罪释放。

而那几个混混也当庭承认,他们是受到一个叫陈安的女孩指使,她跟死者黄毛系情侣关系,因为私人恩怨,让他们将受害人祝星夏轮奸后,杀死抛尸……

而陈安也因为唆使他人犯罪,且被唆使人之一的死者不满十八岁,本应承担同刑事责任,念其犯罪嫌疑人未成年,但情节恶劣,判处有期徒刑叁年。

祝星夏的养父母求她谅解陈安,“安安还小,星夏妈妈求你,放过安安吧。”养母跪在地上,她的头发都是白丝,眼角的皱纹尤其可怜,看着祝星夏的眼神带着哀求。

让她原谅?

祝星夏心里冷笑,她不是圣母。

幸好她福大命大,没有出事。

她问道:“如果说那几个混混得逞了,把我在胡同里轮奸致死,你知道是陈安做得,你会怎么样?”祝星夏眼里没有任何感情,看着养母。

跪在地上的人,躲闪着自己的视线,不敢去看祝星夏。

却还是硬着头皮,“星夏,算是妈妈求你……”

祝星夏抿唇,眼里有泪,“真好笑,妈妈?你扪心自问,你配做我母亲么?”

养母急急道:“可你不是没事么?安安的将来可是都毁了的啊!”

祝妈妈本来被丈夫拉着,他们一家人站在法庭外,被陈家人拖着不让走,心里的火气愈烧愈烈。

她上前,将祝星夏拉到自己身后。

压着自己的怒火道:“陈太太,我麻烦请你搞清楚,是你欠我女儿祝星夏的!如果以前不是因为你的自私,我女儿不会置入危险,你女儿陈安也就不会犯罪。你以为小星是什么?她是法官么?她说不让你女儿坐牢就不坐了?你女儿陈安是犯法了好不好!犯法!你知道什么是犯法吗?犯法就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是要坐牢的。不是你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我女儿——这个可怜的受害者面前,就可以把你女儿的罪行给覆灭的。”

祝妈妈看着在一边不耐烦地陈愚山,很有教养地道:“陈先生,我说的,想必您和您太太都已经听明白了。我之前没有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知道,当时陈太太的做法是犯法的,可以判刑坐牢的。我是看在小星的份上,才没有告你们。如今你们的女儿要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来杀害我的孩子,我没有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已经是忍到了极限。如果我的女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在此发誓,在场的人皆可见证,我会付出所有的代价,哪怕是我的命,也要给我女儿讨个公道。”她像极了保护幼崽的狼妈妈,护在祝星夏身前。

祝星夏眼眶一热,她的泪水流了下来。

这时候,祝爸爸也站了出来,他原本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这个局面。

陈家夫妇没脸看他们了,祝爸爸道:“若你们还是纠缠,我不介意重新上审,以不满法院判处结果为由,重新庭审,我会付出所有的代价,让你们的孩子牢底坐穿。”他本来想着,陈安毕竟是他们养大的,没有血缘,毕竟也有十几年感情。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安居然对祝星夏有这么强大的恨意,竟然要用那么肮脏的手段置她于死地。

祝爸爸不能忍。

今天法院只有他们一桩案子,人家也都下班了,本来还有几个围观群众,不过日头太晒了,他们也都走了。

陈家夫妇满身是汗,“对不起,对不起星夏,是我们鬼迷心窍,我们对不住了,你们千万不要再让陈安做那么久的牢了!”养母哭了。

祝星夏不想再理他们,便头也不回的跟着父母走了。

这件事后,过了一个多月。

祝珩也回来了,IBO的比赛,他获得了全球第一。

他本已保送了b大,但IBO的大赛是b大生物教授觉得反正暑假无事,便带着他远赴国外报名参赛了。

祝星夏没有去机场接他,而是在家里看漫画。

她哥哥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放下行李,敲了她房间的门。

祝星夏打开门,看到的是祝珩风尘仆仆的样子,父母兴高采烈地在厨房准备晚饭。

“哥,你回来了。”祝星夏打了个招呼,便侧身让祝珩进来了。

祝珩看起来很愉悦,眉眼带着笑意,“小星,在家有没有想我。”

祝星夏点头,没有去看她哥。

“我获了奖,得了个金牌,我想送给你。”祝珩墨色的瞳孔亮亮的,一瞬不瞬地低着头,看着祝星夏。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标志着IBO的盒子,里面放着他的金牌。

“这是你的荣誉,哥哥你自己留着吧。”祝星夏坐在椅子上,继续看自己的漫画书。

祝珩眼里的光逐渐暗淡,拿着盒子的手垂下。

他吸了口气,随即一笑:“我还在国外给你带了许多礼物,你跟我去外面看看吧。”

祝星夏脸色不变,“谢谢哥哥,送给妈妈吧,她肯定很喜欢。”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祝珩沉默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开口,却带着小心翼翼:“是不是我回来晚了,你生气了。”

祝星夏摇头,态度冷漠,“哥哥,不要多想。”她只是觉得,不该让祝珩继续喜欢她而已。

经历了这些事,祝星夏觉得没有什么是比亲情更重要的东西了。

祝珩薄薄的眼睑垂下,嘴唇微抿,有些歉意地道:“对不起。”

祝星夏不懂他为什么道歉,明明做错的不是他,而是她祝星夏。

不知道为什么。

她眼里的泪止都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祝星夏背对着祝珩,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对不起,你出去吧。”

祝珩手里的盒子紧紧握着,干涩一笑,他走到祝星夏后面,将盒子放在桌子上。

便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房间门被轻轻合上,祝星夏再也忍不住,垂下肩膀,眼泪哗哗的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

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要是亲兄妹。

是我的错,我把你拉进了地狱。

希望你原谅我。

即使忏悔,也再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