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帝寿辰(1 / 1)

仙侠魔踪 潜龙 4700 字 24天前

今天是大唐天子中宗五十岁寿辰,卯时未到,崔湜已穿上朝服,佩上紫黄赤三色绶带,帅气中透着几分华贵,辞别了辛钘和紫琼,匆匆走出家门,进宫朝见皇上去了。

待得崔湜离去,辛钘向紫琼低声道:“那姓崔的穿起一身朝服,倒也威风凛凛。”

紫琼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辛钘牵住紫琼的柔荑,说道:“今天这个日子,街上必定热闹得很,咱们也出去走走?”

紫琼点头答应,离开安邑坊,走到街上,已见四处人群浮动,一片喧闹。

二人初到长安,不晓得道路,随着人群见路就走,糊里糊涂,来到皇宫以南的朱雀门外。

早上的阳光,在护城河上洒下万点金鳞,波光闪闪。

雄伟高大的皇城,绿叶纷披的宫柳,齐齐倒映在水中,衬着金光闪烁,更显奇妙无穷。

长安城十二座城门,六条主要大街,早已张灯结彩,朱雀门大街两旁,都搭起了十多个大戏棚。

整条大街,只见摊贩如云,提篮挎筐的小贩,不停吆喝叫卖,有吃的、玩的,还有耍杂技的,应有尽有,煞是热闹。

辛钘一时看得目不转睛,惊叹不已,不觉来到荐福寺,见寺前的一大片空地上,万头攒动,围着了数千人,阵阵密集的羯鼓声,不住隆隆山响。

辛钘岂肯错过这热闹,拉着紫琼便往人群里钻。

好不容易二人才穿过群众,来到前排,见是五只人扮的金毛狮子,另有五名红衣红裙的女子各持绣球,逗弄狮子。

五只狮子同时摇首摆尾,跳跃腾挪,间歇在地上坐卧翻滚,狮子项上的金铃,随着动作“叮叮”价响,配合着鼓乐的节拍,动听异常。

辛钘看得兴高辨烈,不住高声喊好,直到鼓声歇止,五只狮子逐一退下休息,人群渐散,辛钘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紫琼一直默默在旁相伴,看见辛钘满头汗水,便掏出手拍来,轻轻地为他把额上的汗珠抹去,想起他那童心未泯、天真犹存的举动,心中不禁又是怜爱,又感唏嘘。

这时看见人群一窝蜂的朝朱雀门而去,辛钘道:“不知又有什么好玩儿。”

话后,携着紫琼随着人群走,紫琼也不忍拂他的兴头,只得与他同去。

来到朱雀门前,大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各占着有利位置。

当辛钘二人才一站定,一阵鼓声从皇宫内响起,只见鼓声越来越近,骤见数百名头戴金盔,身穿彩衣的男舞伎列队步出城门,接着一串长笛响起,在悠扬悦耳的乐曲中,数百人同声合唱:“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

歌声犹如山洪爆发,响彻云霄!

数百舞伎过后,后面跟随着一支数百骑的马队,骑者个个一身绛色锁子甲,胯下全是清一色白马,仪仗齐整,甲胄鲜明。

人群看见这个阵仗,又再涌动喧呼起来,只见数百匹白马摇尾扬头,举蹄抬腿,动作一致,丝毫不乱的在辛钘眼前走过。

马队过后,衔尾而来的是数十头大象,昂头扇耳的走了出来。

大象背部全盖上大红锦绣,每个像奴手执长竿,各牵一头大象,趾高气扬的大步向前走着。

接住下来是披甲执戟的卫队、教坊子弟的乐舞,一项接着一项的巡游表演,直到日到中天,方行结束。

节目虽已完毕,但辛钘的情绪仍处于亢奋中,不住口的在紫琼耳边称赞。

然而,紫琼似乎全没听进耳里,只是张着一对美目,怔怔的望住这座皇家宫阙。

辛钘大感奇怪,问道:“巡游都完了,你还在看什么?”

紫琼道:“皇宫内遍布着妖气,恐怕会对大唐社稷生民不利。”

辛钘听后一惊,抬眼往内城望去,说道:“会是什么鬼怪如此厉害,便连天子头上的瑞光也不怕!”

紫琼道:“看这妖气隐忽不定,时有时无,能把自身的妖气封盖住,使人不易发觉,瞧来这妖孽极不简单。”

辛钘道:“住在皇宫的人不下万人,想要把这个妖孽找出来,恐怕并不容易!”

紫琼遥望着眼前的皇家宫苑,叹道:“就算让你能进入皇宫,以你目前的道行,想要找到他,机会实是微之又微!假若侥幸给你找到,亦不会是他对手。”

辛钘一时嘿嘿无言,沉吟半晌,说道:“难道真的没办法,咱们就此不理么?”

紫琼摇了摇头:“若然给魔魅横行,控制了大唐的国运,着实隐虞无穷!这等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咱们当然不能不理,但也要想个妥善之法才行。”

辛钘道:“你说得那个妖物如此厉害,莫非连你也对付不了他?”

紫琼微微一笑:“在天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女,你不要太高估我,仙术比我强的神仙,何只一百之数。”

辛钘不禁伸了伸舌头,惊讶道:“真的这么厉害!是了,你说我前生是玉帝的守护神龙,当时我的法力一定不弱吧?”

紫琼含笑道:“我不知道,但既然要动用三十六天将才能把你擒住,应该也差不到那里。”

说着转过身子,边走边道:“咱们先回去吧,要如何对付那妖物,慢慢再想办法好了。”

辛钘急步追上和她并肩而行,又问道:“那三十六天将很厉害么?”

紫琼道:“天将就是保卫天宫的神将,地位虽不算高,但因为要保护天宫的安全,在法术和武功上,都有相当的造诣,若以单打独斗,或许还胜不过你,一旦十个八个联手起来,其力量可就不同了,相信连我也应付不来。”

辛钘笑道:“你是玄女娘娘的入室弟子,连你也难应付他们,可真不简单!”

“兜儿,我终于明白了!”

紫琼突然说出这句话,辛钘顿感茫然不解,正想问她,忽听她又道:“玄女娘娘叫咱们来长安,原来是为了这个。”

辛钘问道:“你是说皇宫里的妖孽?”

紫琼嗯了一声,轻轻点头道:“玄女娘娘法力高超,无所不知,那些魔魅的举动,怎能瞒得过她。娘娘既然要咱们来这里,自是有她的原因,现在不是很清楚了么。”

辛钘听后,眉头不由一紧,苦着嘴脸道:“要我进宫灭妖,这不是为难人吗。皇城重地,岂是我等平民百姓能进去的!况且如你所说,我便是能进入皇宫,也未必是那妖物的对手,无疑是去送死,我才不干呢!”

紫琼道:“天命攸归,干与不干,恐怕由不得你。”

辛钘愁眉蹙额,叫苦不迭,既然说这是天命,他还有什么好说!

不觉之间,二人已离开朱雀门大街,进入了醴泉坊,刚绕过波斯胡寺,便隐隐传来嘈杂的叫卖声,原来又进入了西市。

一如昨天无异,每个角落依然人如潮涌,拥挤不堪。

走得几步,见一株大树四周围满了人,猛听得一阵叫好声,辛钘好奇心起,向紫琼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来到近处,看见树下立了一面大门板,门板之前,站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

见那少女明眉大眼,长相极美,正自平伸双臂,胸前挺着一对饱满的玉峰,昂首直立,细长雪白的脖子两旁,各插着一柄飞刀,每柄刀子距离脖子也不过一寸来许。

辛钘才看了少女一眼,还未及细看其他,接着数柄刀子又同时飞去,只听得“哒、哒、哒”几声,六柄刀子已钉在门板上,正好落在少女的双手四周。

众人先为她担惊受怕,现见她安然无事,个个又顿开笑颜。

再看那掷飞刀的人,是个脸膛赤黑,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这时见他手上又握了几柄飞刀,正自凝神静气,敢情是要下一轮表演了,全场立时鸦默鹊静。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女子大喝一声:“杨峭天。”

话音清亮悦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站在门板前的少女听见,猛地睁大美目,却和所有人一样,循着声音望去,而辛钘和紫琼当然不会例外,见那发声的人,竟是个异常漂亮的少女,身穿一袭袒胸银白襦衫,白裙曳地,一身唐宫贵族打扮,清丽的俏脸上薄施脂粉,怒瞪双目,正大步朝辛钘走将过来。

辛钘看见,登时呆住,脑子里一塌糊涂,心中正想:“我认识她么?”

思念未落,那女子已站在他跟前,叉腰昂首,连鼻子也将贴到他下巴来,怒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看你还哪里跑!”

“你……”

辛钘张大嘴巴,一时呆在当场,怔怔望住眼前的女子,正要开声追问原委,随觉左边耳朵一阵疼痛,耳朵已被人拑住,直痛得辛钘泪水狂涌,喊道:“喂!停手……”

把眼一望,又是一惊,见拿住自己耳朵的人并非是谁,竟然是那个表演飞刀的少女,辛钘还没定神,已听她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我小雀儿可是好欺负的,今日我非宰了你不可!”

场中众人看见,全都兴抖抖的围拢过来,瞧来这场好戏,似乎比刚才的表演还要来得好看。

辛钘在心中大叫冤枉,忙道:“喂!你们认错人了,紫琼,快来救我!”

“紫琼!”

二字听进两女耳里,四只眼睛同时放光,齐齐向辛钘身旁的紫琼望去,脸色同时大变,二人哪曾见过这样惊艳绝俗的女子,更是火上添油,“碰”的一声,辛钘的肚子又吃了一拳,只见身前的少女美目圆瞪,问道:“她……

她是谁?“小雀儿使力一拧他的耳朵,辛钘又再嚎叫一声!小雀儿怒道:“你……你这人就是死性不改,到处沾花惹草,原来你失纵数月,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辛钘苦着口脸道:“我……我没有,我不是早和你们说了,我不是那个杨……杨……”

紫琼抿嘴一笑,说道:“杨峭天。”

辛钘连忙道:“不错,不错,是杨峭天。”

那个浓眉大汉听见,一步踏上前来,揪住辛钘吼道:“好小子,竟敢睁大眼睛说瞎话,我再问你一声,你打算怎样安置我女儿,今日你若不交代个明明白白,我要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辛钘委实忍受不住了,不由光火起来,大声喝道:“放手!”

小雀儿给他一喝,大吃一惊,竟乖乖的放开了手。

辛钘拭抹着火辣辣的耳朵,骂道:“你们这些人怎地全不讲理,我已说过不是那个杨峭天,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子没这闲功夫和你们磨菇。”

说话方落,辛钘携着紫琼的玉手正要离开,倏见那浓眉大汉欺身抢上,张手拦住,戟指喝道:“姓杨的,你们关中杨门虽然人多势众,但我马元霸可不怕你,今日若不好好说清楚,你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辛钘听得眉头大皱,正要大骂回去,岂料那白衣少女已抢先开口:“喂!杨峭天,你还没回答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小雀儿接住道:“爹,千万不能放他走,他这一离开,又不知要失纵到何时。”

马元霸叹道:“唉!真是家门不幸,我早就与你说了多少遍,这个小子不是好人,你就是猪油蒙了心,对他死心塌地!小子,枉我女儿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这样对她,若论到人材样貌,也不见得比这两个妖女差……”

还没说完,那白衣少女登时发作起来:“老匹夫,你说谁是妖女,说话可放干净点,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马元霸睁着灯笼似的大眼睛,叫道:“你待怎样,难道我会怕你不成。”

辛钘见着三人闹个不停,真个哭笑不得,向紫琼低声道:“这样没完没了,可不是办法,咱们倒不如来个‘飞身托迹’,一走了之,谅他们也没本事追上。”

紫琼还没答话,忽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奔近,朝着辛钘笑道:“峭天,你终于回来了,我到你家跑了多次,都说你外出未归,今趟你一去就几个月,也教人担心了吧。”

辛钘又是一愕,心想怎地又来了一个,莫非我和那个杨峭天真的如此相似,个个都把我当作是他?

当下问道:“这位老兄是……”

那白衣少女看见那人,脸现喜色,忙奔到年青人身旁,指着辛钘道:“三哥,你要和妹子作主,峭天哥又在欺负我了,还胡言乱语说自己不是杨峭天。”

那年青人听了,也为了愕然,怔怔盯住辛钘的俊脸。

辛钘道:“那个杨峭天究竟是人是鬼,我一概不知。你们一上来就又打又骂,现在还敢说我胡言乱语!”

紫琼望着那年青人,不由一怔,暗自忖思:“这人相貌端正,五官四平八稳,天庭广阔,额泛红光,神貌合一,却是一副真龙之相,瞧来此人绝非平凡之辈!”

言念及此,暗暗合指一算。

见那年青人把辛钘打量几遍,笑道:“峭天,不要和我说笑了,我和你从小玩到大,难道还会认错。”

辛钘还没来得及答话,紫琼突然说道:“这里大庭广众,实不是谈话之所,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大家认为好吗?”

她素来言语温柔,甜美动听,让人听得甚是舒服,更难以叫人拒绝。

辛钘听见当堂呆住,大惑不解,喟然问道:“紫琼,我……我没有听错吧?”

见她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他。

那年青人一望紫琼,当场被她的惊艳震慑住,在这一刻,他才真正领略到销魂的况味,当下第一个赞成,笑道:“这位姑娘说得是,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说。”

其余三人只要辛钘不离开,其他自无异议。

马元霸跑回场中,向群众挥手喝道:“有什么好看,不要挡在这里,让开!”

边说边把门板的飞刀拔起来,收回皮袋中。

五人再次来到悦来居,才进入门口,紫琼便向店伙问道:“请问可有较清静的地方?”

那名店伙一眼便认出紫琼,连忙哈腰点头,说道:“有,有,这边请!”

当先在前引路,来到后堂,只见庑相环绕,曲院荷风,环境相当幽雅。

来到一个雅房,店伙招呼各人坐下。

点了菜肴,紫琼徐徐说道:“诸位确实是认错人了,他并非是你们认识的杨峭天,更不是关中杨门的少主,他姓辛名钘,只是和杨峭天的样貌相似而已。”

众人听后,那肯相信,那白衣少女噘起小嘴,抢先说道:“我和三哥自小便认识他,又怎会看错,他明明就是那个忘八羔子,你是他的新相好,自然帮住他说话,我才不会信你呢!”

那年青人连忙喝止她:“舒柔,不要乱说话!”

转向紫琼道:“我这个妹子向来刁横,姑娘请勿见罪。在下李隆基,这是我妹妹李舒柔,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辛钘生怕那李隆基打紫琼主意,忙截住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名可不能说你知,总而言之,我就是辛钘,不是什么杨峭天,信与不信由你,这顿饭之后,大家便各行各路。”

众人一听紫琼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尽皆愕然,小雀儿倏地站起身来,指住辛钘骂道:“姓杨的,你……你可对得起我,先前说会正式娶我回去,现在竟……”

接着哇一声哭将起来。

马元霸骂道:“臭小子,今日我不把你生吞活剥,我就不姓马!”

说着一捋衣袖,便要冲过去。

李隆基坐在他身旁,忙即站起身挡住,说道:“老兄不要动怒,有事好说,且平心静气先问个清楚。”

说着把他按回坐位。

马元霸只给他随手一按,陡觉一股劲力压将过来,竟然站脚不稳,心下不由一惊,暗忖:“这人外表斯斯文文,没想功夫会如此了得,可不能小觑他!”

李隆基向辛钘道:“你说你不是峭天,可有什么凭据?”

那个杨峭天是方是扁,辛钘根本不知道,登时哑口无言,忽听得紫琼道:“关中杨门乃武林八大家族之一,而飘曶十三剑,正是杨门的祖传秘技,杨峭天身为杨门少主,又岂会不懂这武功。据我所知,杨峭天身上就有一柄家传宝剑,名叫‘天光’。这柄宝剑,杨峭天从来不会离身,正是人在剑在。大家既是他的好朋友,可有见过他不带剑在身?”

辛钘见紫琼说得如此详细,不由越听越感奇怪,暗道:“神仙果然不同,什么事都能知道!”

众人均想这确是事实,齐齐望向辛钘,果见他双手空空,也不禁觉得奇怪。

李隆基道:“姑娘虽然说得合情合理,但这也不能说是什么凭据。”

马元霸在旁附和,指住辛钘道:“不错,这个小子的三脚猫功夫,我马元霸可真不敢领教了,说到那柄‘天光’宝剑,他也只是用来陪衬,作个样子,这小子若非仗恃关中杨门的名头,那敢四处耀武扬威,宝剑给人抢了去,一点也不稀奇。”

辛钘见他不住小子前,小子后的叫,又向自己指鼻瞪眼,满肚子火立时涌上脑门,骂道:“喂!你说那个杨峭天怎样,我可不理你,你干么对我指指点点!”

马元霸呵呵大笑:“好小子,若不是看在我女儿分上,早就有得你看了。”

紫琼含笑道:“听马爷这样说,瞧来那个杨峭天的武功,相信都是一般吧。”

马元霸一脸鄙夷之色,瞪着辛钘说道:“何只一般,简直就不堪一击。”

紫琼向其他人问道:“大家认为呢,杨峭天的武功如何?”

舒柔掩着嘴巴,摇头笑道:“他呀,真是黄肿脚,不消提‘蹄’了!”

紫琼点头道:“这就易办了,想要证明辛钘不是杨峭天,只须让他显露一下武功,要是他能胜过杨峭天,那不是清楚了么。”

马元霸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武功要高过杨峭天有何艰难,除非他能胜过老子。”

接着向辛钘道:“臭小子,有胆量就出来和我过两招。”

小雀儿听见大惊,他素知杨峭天的底子,就连自己也胜过他,如何是老爹的敌手,相信不消三招两式,便要叫他头破骨折,不禁担心起来,扯着父亲的衣袖道:“爹,还是算了吧……”

马元霸道:“放心吧,我不会要了这小子的命!”

舒柔也是一脸忧色,一对美目忙转向李隆基,希望他能出声阻止。

孰料辛钘冷笑一声,说道:“比武就不必了,要是我有个闪失伤了你,心中也过意不去。”

马元霸听得须眉倒竖,睁大一对虎眼吼道:“好大的口气,你有多少斤两,众所皆知,我会怕你失手。你既然不敢和我动手,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辛钘也不理会他,缓缓站起身来,指着庭院一座三人围抱的假山道:“你站在这里,能够把那座假山从中劈开两截吗?”

堂上除了紫琼外,余人听见,莫不骇然,马元霸咧嘴笑道:“那假山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三四丈,莫说是这么远,便是放在身前,要将它劈成两截,已是没可能的事,你要是开玩笑,也得有个谱儿!”

辛钘微微一笑,问道:“这样说,你是做不来了?”

马元霸哼了一声,道:“难道你就能做到,要是你做得到,我就叫你声爷爷!”

辛钘道:“乖孙儿,看清楚了!”

话罢右掌在胸膛一竖,暗运掌握五雷第一式“金光掌”倏地大腿一分,弓步侧身,左掌横劈而出,只见一道金芒迳往假山射去,当真速如疾雷,接着“轰”一声响过,随见石屑纷飞,上半截假山直飞出一丈有余。

众人看得呆在当场,咋舌不已,个个做声不得。

那个店伙听得声响,连忙奔将过来,看见院中的假山东一块,西一块,碎石散满一地,不由张大嘴巴,叫道:“这个……这个……”

辛钘从怀中取出那枚金子,在手上抛了一下,递给那店伙道:“先收下这个,届时一发儿计算。”

店伙接过金子,登时满脸喜色,心想莫说是一座假山,就是把院子的花树砍得稀巴烂,这金子也足够有余了。

当下千多万谢的去了。

辛钘拍拍双手,回到坐位,笑问道:“如何,这一手还可以吧?”

李隆基立时脸现喜色,说道:“峭天,从哪里学得这般好武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辛钘沉着脸道:“我是辛钘,不是杨峭天,怎么你们还不相信!”

紫琼微笑道:“大家不妨想想,杨峭天只是失纵了几个月,功夫又怎会变得如此厉害。刚才辛钘这一掌,在他来说,也算不上怎样。莫看辛钘年纪轻轻,但以他目前的武功,当今天下能胜过他的人,恐怕也不多。”

小雀儿道:“难道你真的不是峭天哥,那他的人呢?”

紫琼叹道:“大家听了,千万不可伤心,真正的杨峭天已经不在人间了。”

众人听见大吃一惊,二女呆得一阵,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李隆基连忙问道:“姑娘,敢问你从哪里得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紫琼道:“你们想知道他的事,大可去天狼寨探一探,一切便可明白。”

马元霸道:“你是说四川天狼寨?”

紫琼点了点头:“据知天狼寨和关中杨门素来不和,杨峭天不幸落在他们手上,自然难以活命。”

只见舒柔一脸泪水,猛地站起身来:“三哥,峭天哥这个仇咱们非报不可,你身为临淄王,又与左右羽林军相熟,小小一个天狼寨,算是什么角色,明儿就召集兵马将他们铲平。”

小雀儿也道:“爹,咱们也去,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一想起杨峭天,不禁又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李隆基原来是当今皇上兄长相王李旦第三子,是相王之妾所生,自小性喜骑射,又通音律。

当初被封为楚王,后改封临淄王,曾出任潞州别驾,现罢官回到京城。

他和杨峭天素来友好,现听见这消息,也不由悲愤加交,但他向来行事稳重,并非冲动之人,当下长叹一声,说道:“仇自然要报,但也得查个清楚明白,怎能轻举妄动。”

辛钘知道紫琼无事不知,又说得如此真切,对杨峭天身死之事,自无半点怀疑,眼下看见各人神情悲恸,心中也为之黯然,禁不住轻叹一声,说道:“大家也不用难过了,我虽不认识杨峭天,但咱们既然有缘坐在一块,亦算是朋友,总之有用得着辛钘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出句声便是。”

李隆基道:“隆基在此先行多谢辛兄弟。”

接着长叹一声:“唉!一想起峭天,就不禁让我想起他父母!峭天是杨家的独子,今次突遭不测,连杨家香火也断掉,要是他父母知晓此事,也不知会悲伤到什么样子!”

舒柔抹去脸上的泪水,凄然道:“三哥,依我看还是先隐瞒住吧,你说好么?”

李隆基沉吟片刻,点头道:“也说得对,现在首先查明峭天是否真的遇害,再作打算好了。”

马元霸突然道:“依我看还有一个办法,咱们既然能认错辛老弟,瞧来杨门上下人等也会……”

众人听见,全都把目光投向辛钘。

辛钘立时背脊一寒,睁大眼睛道:“喂!你们望住我作甚,莫非要我……”

四人同声说道:“咱们正想要你这样!”

紫琼立时掩着嘴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辛钘听见,险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