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聪明人中顶尖的那批,当他们确定皇帝陛下不需要这些方士之后,很快就推论出皇帝陛下的用意。
翟阳笑道:“这次宴会上可有乐子看了。”
陈文皱眉:“陛下不会又说漏嘴吧?文看陛下对推导未来之事,似乎并不上心。”
孔瑾道:“皇帝陛下不上心,州牧肯定是上心的。”
其他两人点头。作为知情人,他们商议了一下,要在宴会上如何配合皇帝陛下和州牧。
他们虽然现在身上官职不算大,但都有莫名自信,这次赴宴,必有自己的请帖。
事实上也是如此。刘荨还等着在这次宴会上,让他们三人和益州其他人熟悉一下呢。
以后大家都是要一起加班的同僚了,得好好相处才是。
除了真相了的四人,其他人有的以对司俊了解,也推测出此次宴会绝不是看方士他们表演这么简单。而有的人脑袋一根筋,或者他们也真的信这个,还真四处寻找方士,想要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得个推举之功。
还有些认为方士乱国的人,则回家奋笔疾书,上折子抨击此事,说信赖方士绝不可取。
这些折子,刘荨都一一看过了,还专门挑出了说的特别好的人名记下。
这个年代,完全不封建迷信的人很少见啊,如果这几个人在其他事情上能力也不错,完全可以重用。
司俊见刘荨评价人的标准这么轻率,却没有劝说。
他知道刘荨年纪虽小,心里却很有数。而且他选择的标准虽奇怪,但效果出奇的好。
在平定益州之事,他选拔人才,都经过了和刘荨商议才决定。刘荨推举的人,最后效果都相当不错。
司俊心想,大概当领导,识人用人,也是有天赋的吧。
……
时间很快就到了重阳节设宴的那日。
虽不用穿上礼服冠冕,刘荨还是穿了一身象征帝王的常服。
这些都是新作的,司俊怎么也不让他再继续穿先帝的旧衣服。
刘荨觉得,那些衣服全是手工织造,多贵啊,居然就这么扔了,简直心疼。能不能来个拍卖什么的,还能回一波血。
司俊只能用六个点来回答他。
拍卖皇帝的衣服,亏他想得出来。这谁敢买?谋逆吗?
刘荨:“反正有不少势力都准备谋逆,他们说不定会买。”
司俊呵呵了一声,然后把衣服都扔刘家列祖列宗排位前烧了。就当是给先人烧衣服穿了。
刘荨为此情绪低落了半天。
自己穿惯了的衣服烧了什么的,实在是难受啊。
即使有了新衣服穿,他还是难受。
他就是这么抠门的小皇帝,没跑了。
重阳节宴会的时候,宾客鱼贯而入,刘荨作为皇帝,自然要姗姗来迟,比司俊来的还迟。
事实上,他等在后面等人叫他出场,等的都无聊了。
他在皇宫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规矩。
于泽可是不会给皇帝造势。
当刘荨再一次在首次召见益州官吏之后隆重亮相的时候,益州官吏们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行礼的声音响亮了许多,行礼的表情诚恳了许多。
刘荨扫了一眼宴会在场的人,视线在几个明显“方外之人”打扮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道:“各位爱卿平身,重阳佳节,朕与诸位同乐,不需要拘束。”
众人纷纷起身。
刘荨独自坐在上首处,看着底下人趁着歌舞声开始交流感情,窃窃私语,突然感觉寂寞。
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难道整场宴会,就只有他全程沉默吗?这不是要憋死他吗?
于是刘荨不高兴的作妖了,他让侍女叫司俊上来陪他坐着说话。
司俊通过侍女回话,让他忍忍。这个宴会是给他刷逼格的,他要坚持君臣之别,把自己恭顺的形象打造好,别让益州的人还以为益州是他为主。
刘荨忍了一支歌舞的时间,再次打发侍女去叫司俊。
侍女瑟瑟发抖传话:“陛下说,若州牧不上坐陪他说话,他就下来陪你坐了。”
司俊:“……”
竖着耳朵偷听的众官吏:“……”
司俊按着眉头。他错了,他不该为了显示出帝王威严,给刘荨单独弄一张桌子椅子。他应该把桌子排成椭圆形长方形之类,让刘荨左右都有人坐着,陪他说话解闷。
“司公快去吧。”公宇忍笑,“陛下大概是无聊了。”
司俊苦笑:“陛下总有办法称心如意。”
公宇大笑:“没办法,那是陛下啊。”
司俊叹了口气,抬头见刘荨已经吩咐人加桌子加椅子,心想还好刘荨记着装一下,没让自己和他并列,不然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待桌椅摆放好之后,司俊才起身走到新增加的桌椅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