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事情错在他们,本来就应该弥补你,让他做一万件事情都不为过,人都去了,总不能在物质上也不满足我们!”
“是不能在物质上满足你们吧?”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这是什么大事吗?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就是现在有钱了,不想帮你表弟吧!”
“对,我就是不想帮。”时意直截了当地点头。
朱宏气得站起来,指着时意说:“你真是太目无尊长了!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不是,因为真正值得尊敬的长辈,不是你这样的,在你上门要求我为朱锦向肇事方提出要求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什么长辈了。”时意从容的坐在沙发上,紧握的拳头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慢慢松开。
其实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难过,真的没必要。
虽然身体不再紧绷,但时意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其实还有愤怒和委屈的。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这么多年,他从不想去揭开那个伤疤。
可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找上来,提醒他,他是个孤儿,他的爸爸妈妈不在了。
让他回忆当初的孤独和悲伤。
他眨眨眼睛,让自己不要露出脆弱的一面,最起码不能在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所谓长辈面前。
等江濯赶回来的时候,气愤的朱宏早已离开,时意坐在沙发上,手蒙着脸,似乎很累的样子,糯糯坐在他旁边,轻轻地靠在他的身旁,安静的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听到门的动静,立即跳下沙发去看,看到江濯,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叫了一声:“爹地。”
时意听到声音,这才扭头去看,看到江濯,本来平静的面容忽然就有了变化。
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
“你……怎么回来了?”
江濯停好车后就往电梯的方向跑,就算现在从电梯里出来了,胸膛仍然略微有些起伏,一看就能看出来,他奔跑过,气息还有些急促。
听到时意软软的透着委屈的声音,江濯一只手抱着糯糯,然后走到时意旁边,松开糯糯对她说:“我和爸爸说句话,你先回卧室。”
糯糯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老让我回卧室。”
虽然心里这么嘀咕,但知道气氛不对的小家伙还是乖乖回卧室了,走之前还问了一句。
“我可以把平板带走吗?”
江濯点点头,看着糯糯走回自己的卧室后,他抱紧时意说:“他欺负你了?”
时意抽抽鼻子,眼眶发红说:“谁能欺负得了我,不过是说几句气人的话罢了。”
“他跟你说什么?”
“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周野就是当年的周家人,姑父就叫我去为了朱锦和周野说好话,把他重新安排回望世,是不是很过分?明知道我不待见他们,还要我低着个头。”
“那你还叫他姑父?”江濯陪他一起出气,故意这么逗他。
时意看一眼江濯说:“习惯了,他跟我说了很多我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说我姑姑当年对我如何如何,我就说,我姑姑的恩我当然记得,如果是我姑姑过来跟我说,我会考虑,你没资格说我这些话,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吗?你以为我是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傻子?”
江濯拍着他的背说:“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的,出了口恶气,只是这门亲戚怕是做不成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松,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江濯又说:“那不是正好?以后只和你姑姑来往就好了。”
时意语气担忧地说:“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姑姑,姑父对姑姑一直都有些……怎么说呢,姑父是个很直男癌的人,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厉害,谁都要给他个面子。”
江濯说:“事已至此,顺其自然。”
“嗯。”
“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你要哭吗?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你可以抱抱我吗?”时意忍住泪意和笑意说完这句话,吸了吸鼻子看着江濯,一双布满水光的眼睛犹如钻石般明亮夺目,又如清澈的湖面。
听到时意的话,江濯一把将人捞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给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