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一世囚徒(ABO) 佚名 1289 字 19天前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短,不过终归有吃完的时候。

侍者撤下桌上所有的餐具,按照陈忱的要求为他们严密地关上了包厢门,把一片安静隔绝的空间还给了他们两个人,方念意识到这次是开始交谈的信号。

他踌躇了一下,还没张嘴,先听到陈忱说:“该从哪里开始说呢……”陈忱的语气迟缓,似乎真的很困扰如何开始,方念咬了咬嘴唇,逼迫自己打破了沉默。

“已经是很久……”

刚刚起了一个头,陈忱去抬手制止了他。

“没事,你听我说好了,”他的陈先生朝他笑,线条深刻的眉眼因为笑容和暖黄昏暗的灯光而显得温柔,“你这一脸为难的样子,我看着可是会心疼的,所以我来说。”

“心疼”两个字,哄得方念整颗心都又酸又软,一抬眼就是满满的钦慕,多到眼睛里都装不下。

陈忱迎着他的目光,用这样一句话当做了开头,他说:“所以,结论就是你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那个人,是我?”

方念一愣,没想到第一个话题会是这个,一时间好像踏空了一脚一样,精神恍惚了一下,随后脸上迅速爬上了一层薄红,尴尬地回避了陈忱的眼神。

“害羞?”陈忱盯着他不放,“喜欢我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为什么你还脸红了?”

方念被他拿话赶得没办法,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不是的,没有见不得人。我……”我什么?

他说不出,害羞的是当时以为陈忱永远想不起来时那段令人羞耻的告白吧?

也许陈忱都忘了,但是他自己忘不了啊!

“‘他人很好,很温柔,可却是一个我一直追赶不上、碰触不到的对象……我喜欢他很长时间,现在也喜欢,以后应该也会一直喜欢下去的。’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吗?”

陈忱看着他的表情,狭促地说,“以为我忘记了?抱歉,除了你说的这些优点,我还有很好的记忆力。”

方念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谈话的氛围拐向了一个他想都没想到的方向,有点窘迫,又莫名觉得整个人都软软的,只好随着陈忱的心意,被他戏弄。

陈忱亦不手软,隔着桌子都要伸手过来,硬是将他的脸捧进了自己手里,拇指揉着方念的下唇,眼神幽深地说:“不知道是骂你两句好还是哄你一天好。”

方念被他揉搓着,毫不反抗,甚至脑子一热,张嘴把陈忱的手指含进了齿间,眼看包厢里的气氛暧昧了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会儿才又各自规矩地坐好,摆出好好谈话的样子。

只是这一搅合,方念紧张了两天的心情,到底是放松了一些。

陈忱清了清嗓子,努力又把话题正了回来。

“关于失忆这件事,如果没有人提起,我是怎么也不会朝这个方向去想的,但是一旦提到了,这两天我也有梳理自己的记忆,确实能发现很多蛛丝马迹。比如我那一年暑假的记忆确实特别模糊,很多细节不连贯,没有逻辑;又比如直到我快要毕业工作了,我才逐渐逐渐不去见心理医生,而在这之前最频繁的时候我每周都会有咨询预约。家里以前给到我的理由是alpha未成熟期的心理辅导,但现在回想,好像不止这么回事,对不对?”

方念两只手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像一个奇怪的中国结那样摆在桌子上,他还在整理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述这个故事,但显然陈忱并不会为难他。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引导式的问话,温柔地好像情人间的爱语,方念以为这分明该是一场质问,实际上陈忱却显得兴致勃勃又十分欣喜,似乎更深的羁绊和更早就有的渊源远比欺瞒更令他在乎。

“我14岁的时候,在别瑶山,那时候裴家在那里也有一栋小别墅。”

陈忱说:“和我猜的差不多。应该是暑假的时候?”

方念点点头,“那时候我刚刚做了那个手术……不方便住回裴家,所以裴女士当时让我在那里休养。”

听方念提起裴瑜,陈忱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怒气很外露。

“休养?是不管不顾才对吧?”

方念闻言,苦笑了一声:“你以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那一年,还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的陈忱已经隐隐颇有气势,听闻“裴佳康”的遭遇,说出了一样的话语,甚至连语气都差不多。

陈忱倒是并不意外的样子,甚至表扬自己说:“看来记忆有没有断层并不影响我正常的判断,即使只有17岁,我脑袋也挺正常的。”

方念嘴角的笑意更深,忍不住跟了一句:“你一直都很好的。”

“可还是没有好到让你放心地把所有事情跟我分享,不是吗?”没想到,陈忱却这样说。

方念明显一愣,陈忱却很快地进行到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我为什么会遇到你?散步偶遇?”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显得苦涩多了,方念不知道陈忱听完会是个什么反应,踌躇着没开口。

然而,他在有所准备的陈忱面前明显并不能藏住事,陈忱看到他的表情就说:“别再瞒着了,告诉我实话。不要糊弄你失忆的可怜恋人。”

方念笑了一声,就是笑容多少有点苦。

“因为裴女士的不闻不问,在别瑶山照顾我的人也不太上心,时不时就会消失几天,那次是我挨饿了2天,实在没办法了,自己走出来,一不小心跑到了你那边……”

方念说一句,陈忱的脸色就沉一分,几句话的时间,已经称得上阴云密布了。

方念抬眼瞥了一眼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敢说了。

陈忱却说:“说下去。”

“我……”他舔了一下嘴唇,明显有些紧张,“我想从厨房的后门溜进去偷东西吃……但是又不敢,站在站在窗户外面偷看,被人发现了……”

“然后呢?”陈忱问他。

“我很害怕,想跑又跑不动,结果你让人给我盛了一碗甜汤……”

说话间,方念的舌尖仿佛又依稀泛出了那种滋味,那是他这辈子尝过的、最诱人的滋味。

“所以,我用一碗甜汤就把你哄得对我死心塌地这么多年?”陈忱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纠结。

方念却说:“不是的,你给过我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