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一世囚徒(ABO) 佚名 1191 字 19天前

他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但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闷响,连着一串脆响。

这下连进了厨房的家政阿姨都出来看了,方念同她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有点茫然。

家政阿姨人到中年,面相倒是挺和蔼的,看看楼梯,莫名有点尴尬地同方念解释:“平时小秦先生还挺安静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方念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张张嘴只好发出点含糊的回答:“啊,这样啊……”

“需要上去看一下吗?”家政阿姨犹豫的问。

方念心里也没谱,只好装没听到。

两个人守在楼下犹疑不定,楼上又传了第三声砸东西的声音。

这下次方念和家政都不能再装作没听到了,两个人一道往楼上去,方念跟在家政阿姨的后面,走进了2楼的客卧。

刚跨过小客厅就能从开着的卧室门里看到一脸铁青站在那生气的陈忱。

方念几乎从没见过陈忱的脸色那么难看,顿时也顾不得生分和客气,直接走上去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忱听到他的声音,扭过头来,脸色已经缓了三分,但很明显还在气头上,只回答他:“没事。”

方念听他这么说,站在客卧门口就没有再往里走,但到底忍不住环顾了一圈,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么大动静是哪里来的。

客卧地板上此刻一片狼藉,难怪陈忱已经退到了门口,实在是里面已经没下脚的地方了。

满地滚着水渍和米粥,间或散落着点看不出原貌的小菜,还有药片沾着水要化不化地凝在地上,更不要说到处飞溅的玻璃和碎瓷了。

方念震惊地扫视过这一地混乱,目光投向了床上半卧的人。

秦珏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薄被半掩半盖,被子上还有点刚甩上去的污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病气,和方念上次来时看到的精致可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看起来却又特别叫人揪心。

旁人不说,方念看到这一地狼藉,再看这个始作俑者也不觉得多生气,反而隐隐有点心疼他这副落难贵公子的样子。

一旁的家政也是如此,一看这个场面,顾不得正经主人家还在边上铁青着脸,已经冲上去连哄带劝了。

“啊呀,小秦先生这是怎么啦呀?饭菜不合胃口我重新给你做呀,干什么发脾气呢?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动那么大肝火怎么吃得消?”

躺在床上的秦珏充耳不闻,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家政阿姨着手收拾东西,陈忱则似忍无可忍般冲着秦珏开口道:“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你就能不能好好的不要去招惹秦佩?好好地呆在这里不好吗?非要找事情?”

方念皱了皱眉,陈忱对待秦珏的态度变化很大,和他上次来看到的模样截然不同,这让他不由生起了点好奇心,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被陈忱训斥了的秦珏终于给了一点反应,他微微侧过头来看向陈忱,还没讲话,眼泪先下来了,倒也不是哭得多撕心裂肺,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就这么一颗一颗掉了下来,看起来实在我见犹怜。

“我想招惹他吗?我妈妈忌日,我去上个香都不行吗?他完全不顾手足情谊,这还是我的错吗?”

秦珏声泪俱下的哭诉,委屈又酸楚,方念听了都忍不住心软,余光瞥到陈忱脸色还是沉沉的,似又要开口,他忍不住伸手暗暗扯了一把陈忱。

没想到陈忱却丝毫不为所动,反手握住了方念的手,依旧张嘴说道:“你跟秦佩有什么手足之情可言?你明知道他对你……总之你自己注意一些吧……也不要再不吃东西、不吃药了,身体总归是自己的。”

但是话说到最后,终究是缓和了态度,也不知道是秦珏楚楚可怜的样子太惹人怜悯还是方念的劝阻让他改了到嘴边的话。

秦珏听到陈忱这么说,脸上明显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小声的说:“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陈忱哥哥,你之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陈忱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好像比处理公事还累。

“你这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根本顾不到。现在秦佩站不稳脚跟,做事还要顾忌,我能够管得到你,等他真的安稳下来,你再这么鲁莽,谁能救呢?你真的觉得他很忌惮我?”

方念听到陈忱这样说,恍然大悟,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到底是担心秦珏多一点,他拦着陈忱不让他发火倒显得有点多余了。

果然,这话也顺了秦珏的毛,这位有些娇纵的小公子终于低了头,乖乖地认了一句错:“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了……就是我妈妈……”说到这里,眼睛又红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陈忱接着他的话尾应了下来。

大约是这个承诺了却了秦珏什么心结,秦珏接下去变得十分听话配合。

家政大致打扫了一下乱局,预约了更专业的保洁来处理,秦珏的房间暂时不能呆了,方念陈忱和他三个人一道下楼,陈忱看着他吃了迟很久的早饭,又监督他吃药。

秦珏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在房间里砸东西的跋扈模样,但奇怪的是他从头到尾无视了方念的存在,不仅没打招呼,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仿佛方念是空气一般。

陈忱也没有像给家政介绍方念一样,向秦珏介绍他,方念保持了沉默。

直到秦珏重新被送回了客卧安顿好,陈忱回到客厅坐到方念身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他说:“好累,像养了个儿子一样,还是帮别人养的。”

方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猝不及防笑了出来,眼睛都笑弯了。

“好笑吗?”陈忱用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像逗猫一样。

不好笑啊,方念想,最可悲的就是这句话也没多可笑,可是陈忱讲了,他就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他的幽默感,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