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4章(1 / 1)

“张少爷大清早儿的好雅兴,这是在跟我们玩扮鬼吓人的游戏吧?瞧给我家流苏吓的,乖,乖,没事哦,不害怕……哦,对了,张少爷没伤着吧?哎呦,鼻子碰流血了,没办法,怪也只能怪你这鬼扮的实在太像,听那叫声,惟妙惟肖呀,女孩子本来就怕鬼,更何况是大白天的见了鬼呢?你说是吧?”

不等张明杰开口问责,我先倒打一耙,质疑并嘲讽张明杰看热闹的行为,愣是将张明杰噎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只得将针对流苏的怨念含着唾沫一起咽回了肚子,上下打量着手挽手亲昵的相依而立的我俩,已然察觉到惊喜仅仅是短暂的白欢喜的张明杰还是心怀侥幸的解释并试探道:“我这不也是乍见平日里恩恩爱爱的二位闹矛盾,所以开个玩笑,想打个岔帮你二位缓和缓和嘛,尤其程小姐,我是真的很少见你有脸色如此之差脾气这般火爆的时候啊,怎么了?该不会是昨晚有什么不如意吧?哈哈,应该不会吧,我看楚少昨天白天不是很猛的吗?难道是把力气都用在冬警官身上了?”

直白、低劣而又下流的挑拨离间,却不可否认,用于激化感情矛盾,往往是最简单亦是最有效的,尤其我与虎姐关系破冰,‘始作俑者’便是他张明杰,亦是因为他欲害我才逼得虎姐舍命救我,以至于我更加不可能割舍对虎姐的感情,但他显然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殊不知,我家程姑奶奶恩怨分明,反而只会为此,愈发克制自己不去吃虎姐的醋,并将这种负面情绪,疏导迁怒到他张少爷身上,所以我还未答,程姑奶奶已经冷冰冰的微笑着道:“你妈昨晚过的才不如意,不,你妈是每天晚上过的都不如意,因为想猛都猛不起来的人不是南南,而是你爸!”

自被我一拉手,假装借她搀扶起身想要去关心张明杰的时候,流苏就已经意识到了我的用意,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我只是不想让张明杰察觉到流苏对他的那种高度警惕和戒备,而流苏则肯定是不爽会被张明杰小觑,以为自己多害怕他,于是才口出恶言,以反感厌恶来掩饰她刚才的行为。

张明杰没想到流苏嘴巴这么毒,饶是心机城府深如海,也不禁又惊又怒的着了相,“你……”

“你什么你?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可千万别说你妈每晚都很如意,那只能证明她给你找了一个或者很多个新爹!你想当个孝顺儿子也不能偏心不是?为了你妈的幸福,你可以不以爹多为耻,但好歹也要考虑一下你亲爹的感受吧?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能言善辩是一回事,打嘴架则是另一回事,论前者,两个程流苏都未必说得过一个张明杰,可要比后者,十个张明杰也别想骂得过一个程流苏——舌战群儒不易,但泼妇骂街,能有什么难度?

想当年,跟我动过手的混混们,哪个没有被程姑奶奶戳着鼻子骂遍了祖宗十八代?

又想当年,被她戳着鼻子骂遍了祖宗十八代的,哪个不曾迁怒过我,以不会管教自己的女人为名将我给狠狠收拾一顿的?

没有!

因为就没有能骂得过她的……

“程小姐,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知道你憎恨我讨厌我,OK,没问题,人民币也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何况是我呢?但你要骂就骂我,没必要连我父母也一起骂吧……”

“我骂你父母怎么了?是我骂不着,还是他们不该骂?张明杰,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爸妈心里也有数,子不教父之过,慈母多败儿!且不说他们纵容你包庇你本来就欠骂欠教训,你倒是先告诉告诉我,凭什么你可以欺负伤害我的姐妹、我的男人,编排他们拿他们打趣,我就不可以实事求是的议论一下你的爹地妈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张、少、爷!”程姑奶奶得理不饶人,‘啪啪’的拍着自己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粉嫩小脸,既是羞辱张明杰,亦是提醒他道:“说姑奶奶我脸色不好?你是聋啊还是瞎呀?昨儿晚上没听见我俩有多激情多和谐也就算了,现在给我睁开了你那双不太好使的眼睛,好好的瞧瞧,瞧仔细瞧清楚喽,姑奶奶跟南南恩恩爱爱黏黏糊糊了整整一晚上,几乎没合过眼,照样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我男人,猛的很!猛到我真的被劝说的有些心动了,想今天翘班和小夜姐一起试试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看我们姐妹联手能不能吃得消!发脾气闹矛盾?不晓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莫说我跟南南只是在嬉闹,便是真的打闹,那也只是恋人之间的一种情趣——我记得张少爷你说过你前阵子刚交了个女朋友对吧?难怪你住院这段时间我也没见她来看过你呢,已经分了吧?分了就对了,像你这种连女人是在生气还是撒娇都分不清楚的蠢货直男,根本就不配有女朋友……哦,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是蠢货,却不能算直男,因为你就是个人渣,你不是不配有女朋友,你是连活着都不配才对!”

“流苏,这话可真的过了,”我义正言辞的打断了流苏,道:“张少爷配不配活着,要法律说了才算,你万万说不得啊,否则被张少爷偷偷地录了音,他再学张培文从楼梯上往下一滚,或者像刚才那样你轻轻一拉,他便趁势用力的朝墙上一撞,转而诬蔑是你蓄意谋害他,你可就很难解释的清楚喽……”

流苏心有余悸似的轻轻拍着胸口,“有道理哦,他上次在办公室做局害你,就是利用了公司的摄像头,南南你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啊。”

说罢,实在忍不住想笑的她在我脸颊上长长吻了一口,待可以做好表情管理之后,才将我按坐回轮椅上,道:“你身子没好利落,昨天又纵……纵……那个过度,十点钟邢思喆和柳晓笙他们不是要过来找你谈事情吗?那你赶紧趁这会儿回去补一觉吧,我也得上班了。”

背对着张明杰,流苏朝我做了个鬼脸,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纤腰,既是含羞带臊亦是含沙射影的说道:“真是的,大早上都不肯放过我,害我在轩姐和雅姐面前接连出糗也就罢了,上班迟到的后果我可承担不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份应得的股份还没转到我手里呢,我还只是个刚刚被提拔起来的中层小领导,事情又多担子又重,偏偏那位舍不得割舍股份的大BOSS,整天瞪圆了眼睛削尖着笔头,就等着挑我的毛病好大做文章呢,所以以后晚上还是克制点好,你我啊,都需要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让小夜姐白天多辛苦辛苦,至于咱俩,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者,我觉得也用不了几天了,待同样都是公司的大股东以后,他张力便还是副董,应该也不敢再跟我使阴招找邪茬了吧?”

流苏的话半真半假,无非是防张明杰真有半夜听房的变态癖好,是以先做个铺垫,免得他以后生疑,故而我不置可否,只微笑反问张明杰道:“张少觉得呢?”

张明杰不理我的讽刺,装作一本正经的反讽我道:“床上运动是很需要节制,尤其楚少重伤未愈,万勿觉得姻缘将尽,良宵苦短,便一味的欢好放纵,程小姐说的没错,你和冬小姐肯定是有缘无分了,但你和程小姐,可能还是会有将来的,好好为她保重自己的身体,没错,而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我个人而言,也是发自肺腑的不希望楚少会落得这样的一个结局呢。”

“哦?”我笑意更浓,浓得就像此刻从张明杰眼中溢出来的杀意,“那张少希望我有个怎样的结局呢?”

张明杰亦笑了,还流着鼻血的他,模样是很搞笑的,但无形之中的那份狰狞,却只会让人心里汩汩的冒凉气,“楚少知道的,就像我也已经不会再问你了,你希望我有个怎样的结局——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所以,你也改变不了我的。”

“张少似乎将因果关系搞错了吧?”我道:“我只是坚持一个人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是原则、是道理、是法律,是没有商量和选择的余地的,而你……有的选,却又一次选错了,你不过是铁了心的要将一条路走到黑罢了。”

“夜再长,也会亮,一条路走到底,走不通,才是错,走通了,那就不仅仅是走对了,更会成为我人生中最大的成就。”

我淡淡道:“你魔怔了。”

他冷冷说:“是你怂了。”

我自信的耸了耸肩,“拭目以待。”

他擦了一把鼻血,看也没看,用力的攥紧成拳,“一定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