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4章 证明(1 / 1)

腹黑的紫姑娘并没有掩饰她的心思,甚至连那种酸酸的吃味都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清清楚楚的传达了虎姐知道,盖因她吃定了虎姐只能默许——

一来,她所言并非只是借口,看看她哭的都有些红肿的眼睛就知道了,她不单单是同情怜爱,而是真的喜欢和心疼着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乖巧的小初五,同样也为了自己昨天那般冲动冒失出言不逊的伤了张本心的自尊一事而感到无比愧疚,于是很想用一些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歉意,否则人家就算没往心里去,她自己也不能释怀。

这丫头从来都是这么一副消极自卑的性格,心里装不住事,偏又爱想东想西的,所以再小的心事,解不开,她都过不去,,很容易陷入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一种状态,自怨自艾,悔不当初……这丫头在国外被这种感觉折磨了五年之久,如何深刻的体会,也让她更有感悟,明白了逃避并不能得到解脱,唯有勇敢的面对和承担,才能帮助自己得到或者彻底的放下。

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都知道,紫姑娘其实是有一些矫枉过正了,说到底,还是习惯性的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而已,而对于她这种纠结的性格,虎姐从她日常对自己的那种并不十分情愿却又异常包容大度的矛盾言行中便可见一斑了。

其二,我与寒公子,虽说是互求互助,可我只是帮人家动动嘴皮子,人家却是出钱又出力,给了我老大面子,我若不登门致谢,非但受之有愧,更有得便宜卖乖的嫌疑,不管寒公子会不会有这样的误解,纵然她不在意、不计较,至少,这都是我应该展现出的最基本的礼貌与涵养——我行动不便,要说最能代表我,以显我诚意与之相交的人……紫苑无疑是最佳人选,甚至比流苏这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未婚妻还要合适,因为紫姑娘不单单可以代表我,她还同样可以代表冉亦白,我相信,相比我与曲笛奏的恩怨,寒公子对冉亦白与曲笛奏的关系要更感兴趣,而紫姑娘主动请缨,亦无非是知道冉亦白肯定对寒公子与曲笛奏的关系会同样的好奇,是以有意借机去多多了解一番的。

最后,也是最直接有效的一个原因,即,虎姐正在张明杰面前跟我秀恩爱呢,紫姑娘这个情敌兼电灯泡此时主动提出离开,虎姐就算当真有拒绝的理由,她也不能说啊,不然岂非是让张明杰更加坚定了我俩就是在用演戏的方式回击他的这种猜疑?

功亏一篑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被拆穿的代价,必然是适得其反,无所忌惮的张明杰,恐怕不介意当着我俩的面给冬爸冬妈再拨一通电话,激他们今天就赶来北天了。

虽然清楚厉害的冬小夜百分之百不会失智反对,但紫姑娘明明知道万一后果出乎意料的严重性,却还是在完全可以回避张明杰的前提下,非要当着他询问征求我的意见,算计虎姐以及鼓动我的心思,亦就赤裸裸的暴露无遗了,这丫头,不仅有针对虎姐的激将之意,又何尝不是在我之后的行为分担责任?

无论我成功说服还是‘睡服’失败,冬小夜是羞不可当还是怒不可遏,事后都少不了是要跟紫姑娘这个始作俑者算账的。

“你亲自送饺儿到京城当然最好不过了,楚南这里有我照顾,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大可陪饺儿做完详细的检查,待确定了具体的治疗方案以后再回来,这样咱们也不用都悬着心瞎惦记了,毕竟,楚南现在要忙的事情很多,还不得不防范和应对一些人渣败类的算计与暗箭,能少些牵挂,多份专注,总归是好的。”虎姐未必诚实但十分果断的替我回答了紫苑,目光中对张明杰的嘲讽与挑衅,既是不掩她口中的人渣败类指得就是张明杰,更是对张明杰猜疑我俩继续不伦之恋只是演戏的回击,亦让紫苑的小阴谋看起来无异于她俩以及她俩与我的关系皆和睦融洽、充满了温馨默契的证明。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我笑着对不露神色的张明杰道:“张少若无其他事了,我就替本心老哥向你说声告辞了。”

张明杰从头到脚的看了看我,不答反问道:“楚少这是要亲自送本心叔下楼吗?”

“不然呢?”我话音未落,已然转身揽腰,不待虎姐反应过来,霸道的吻住了她的香唇,惊讶的虎姐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按在我胸口上的右手,最终还是及时收住了那股足以将我仰面推翻的力道,变掌为拳,攥住了我的衣襟,其实只是为了防止我摔倒,可莫说是张明杰了,落在我们身边的众人眼中,多半也会以为她是在热情回应,并舍不得与我分开,倒是更便宜了我,原本只是想象征性的吻一下,纵然她十分抵触抗拒,那种下意识的瞬间反应,也会被解读为不习惯人前亲吻的羞赧,可她慌乱之中的退让,无疑是对我的一种纵容,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试探她对我容忍底线的机会,所以这一吻,直吻到她的腿比我的腿还要软,险险两人都需要被搀扶,不然就会一起晕眩瘫软倒地,我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因缺氧而有些喘息的继续对张明杰道:“张少以为,我只是为了这样向你证明一些什么吗?”

“不,”张明杰讪讪一笑,直言不讳道:“对于一个我并没有抱持百分之百期待的结果,任何意外的发展都不会让我感到惊讶或者失落,更何况……楚少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那张少又究竟想说什么呢?”

张明杰指了指我的腿,旋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轮椅,一脸做作的关怀,道:“楚少伤得比我重,个人建议你还是多多保重身体为上,别太逞强了,容易摔着自己,千万要当心啊,人呀,不是每次跌倒,都有机会再站起来的。”

冬小夜整自羞恼,闻言自然而然的将情绪转移到了张明杰身上,怒道:“姓张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恐吓还是诅咒?”

张明杰只是望着我,笑而不语。

我不以为意,一边轻轻拍着虎姐的手背,安抚她其实更多是针对我的情绪,一边回张明杰道:“关心也好,诚实也罢,我都谢过张少了,同样也送你一句话吧,坐着躺着虽然不容易摔着,但时间久了,怕是想站,也站不起来了——人倒了,不可怕,信心倒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张明杰的笑容渐渐凝在了脸上,好一会,才性质全无一般,冷冷道:“本心叔,不送。”

张本心愣了愣,忙道:“哦……那个,明杰,我……谢谢你……的东西,还有……保重……保重身体。”

张家人虽然冷漠薄情,终归没有必须帮助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反而自己在我的询问之下,说了不少张力的糗事,尽管算不得什么秘密,背后嚼人长短,毕竟不是什么路面的事情,故,诚实善良的张本心,面对张明杰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怨怼的情绪,更是异常的心虚愧疚,幸在四十多年没白活,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偷瞄着紫姑娘和虎姐的脸色,她们阴了两次脸,张本心加了两个词——‘谢谢你’后边补上了‘东西’,‘保重’后边强调了只是希望他保重‘身体’。

张本心不糊涂,他可能不理解,但他很清楚,张明杰的好,一定是建立在我大事不好的基础上的。

张明杰没有理睬张本心,城府荡然无存,似是非常勉强自己,才能忍住回屋关门的欲望,维持住低至极限的风度,目送我们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