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红烧肉、糖醋排骨、小炒里脊、红烧大肠、炒猪心等等热菜流水一般上来了,这苏北农村特色的全猪宴包含着满满的乡土味儿。

哥几个一口酒一口肉,方白觉得这家手艺不比老朱家的差,尤其是这装菜的器皿更是五花八门,有三角牌的老式铝皮饭盒,有上面印着某某生产队的大搪瓷盆子,最后热腾腾的萝卜肚肺汤还是用一个小塑料盆给端上来的。

汤一上来,已经喝了半斤酒下去的大苏迫不及待地盛上一碗赶紧喝了下去。

“卧槽,这酒好像劲儿上来得特别快,幸亏有这汤,喝完好多了。”

林学也连忙盛了汤喝着,要说这梅兰春酒在魔都他可没少喝过。

“大苏,这酒有劲儿的很,魔都消费水准高,就这梅兰春酒算是穷学生能喝得起的了,只是和我现在喝酒的那几个同学都不太行,所以从来没喝多过,大苏你可得悠着点。”

大苏又是一碗汤下去,一下出来好多汗,登时感觉好了不少,不过在看到自己还剩下半瓶白酒的时候有点犹豫了。

“要不,要不我拿啤酒陪你们喝?”

方白把大苏的瓶子拿起来给他倒满一杯后把瓶盖子给拧上说道:“你就这一杯吧,慢慢喝。别喝啤酒,这个梅兰春酒不能串,一串就歇菜,多吃点菜,来!啃个猪蹄子。”

这会儿其实哥几个的酒都有点差不多了,正好船老大已经把船开到一个大码头停下,志刚就领着这三个到码头上的湖鲜鱼市看看。

此时正值秋季鱼虾蟹蚌真是肥嫩黄多的时候,这里还都是才捕捞上来的新鲜货。

不多久,志刚和船老大就挑了不少好货,四两多一只的湖蟹,一指长的银鱼,筷子长的鲜活鲫鱼,草虾、黄鳝还有鳊鱼提了好几个网兜塑料袋。

上了船也不着急开船,船老大和老婆一起动手收拾湖鲜。

这几个四处逛逛醒醒酒,方白买了一把大铁剪刀,回去给母亲剪光鸡光鸭用,这剪刀大有劲儿使着顺手。

大苏是没逛过这种集市,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林学还是学生身上没什么钱也不乱买。

集市不大半个小时也就逛完了,方白买了几斤羊角青,这玩意儿可以生吃,几人一手抓上几个一路走一路剥着,羊角青吃到嘴里清脆爽口还带着甜味儿,和水果一样爽口,大苏又逛回头买了几斤要带回帝都去。

“我说这里和我们那里真的是风俗民风不一样,好多东西都是知道没见过,见到之后又发现和自己之前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而且统统看似普普通通但是吃到嘴里十分的惊艳。”

“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喝豆汁儿长大的帝都人来这里当然什么都新鲜。”

“呸!我才没喝豆汁儿长大,那东西也就是老帝都的最爱,其实喝的人越来越少,你看看帝还有多少店卖这个了。”

“真的假的,我还想去帝都喝豆汁儿哪。”

“我跟你说,你们好多南方人肯定是把豆汁儿理解成豆浆了,其实这就是两回事儿。 不过来帝都谭家菜哥们是请不起,撮一顿烤鸭肯定没问题。”

话说着又回船几个人打起了扑克,中午的酒劲儿已经过去了,晚上虽然啤酒也有,但是大苏决定还喝这个梅兰春不敢串酒。

后面厨房把收拾好的湖鲜是下锅的下锅,上屉的上屉,船老大又把船给开动起来,顺着大运河一路看着沿途的农田鱼塘菜畦风光,天色就逐渐暗了下来。

等最后一把牌打完,菜就上来了。

晚上的菜比中午还要丰盛得多,白豆腐烧红豆腐、大蒜炒猪头肉、清蒸鳊鱼、蒸湖蟹、长鱼烧肉、银鱼蒸蛋、白灼草虾……

船老大这位媳妇儿的手艺是全部施展出来。

方白觉得这位大婶的厨艺比起林叶秋还有自己母亲白霜雁都要强很多,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发言权,大婶最后端出来四个水煮狮子头。

大苏认为这么大丸子他虽然从来没吃过,但是那颜色白惨惨的十分没有卖相,不过一口咬下去就发现那滋味儿真有点儿要把自己舌头给吞下去的感觉,哥几个一人一个吃得头都不抬。

很快四个人又下去三斤梅兰春白酒,秋天运河上的夜晚气温稍凉,不耽误几个小伙子全部脱光了上身。

此时船老大已经把船开到原来上船的地方,也过来拿个小碗儿敬酒,这里风土的酒风颇盛,船老大也是个好酒之人,操着带口音的普通话过来连番敬酒,不知不觉又下去两斤白酒。

照例最后大婶上了一大盆鲫鱼汤,她什么都没放,就放了点鱼腥草去腥,这鲜鱼汤鲜香无比解酒最好,方白一口汤下去就觉得全身舒坦,鲜味似乎一下就驱散了酒意。

不过脑子清醒了之后他突然想起大苏中午问的那个问题,连忙开口问志刚道:“对了,晚上咱们住哪儿?我喝过酒了车没法开,这里又没有宾馆,难道真住船上?”

志刚把碗放下说道:“早安排好了,这船上白天还可以,晚上全是蚊子根本住不了人。”

“那你怎么安排的?”

“住我们市里面的招待所呀,明天早上吃了鱼汤小刀面再走。”

“那怎么过去呀?”

“船老大那两个伙计等会儿过来开车,送我们过去。大哥你放心吧,肯定安排得好好。走出去放烟花,我这带了一箱子在船上。”

只见志刚变戏法似的从船舱里面翻出一个大纸箱子,和林学抬出了船舱,然后一人点上一支烟,四个好兄弟喧闹中把烟花摆放好,随着一阵阵的火药爆炸声中把湖面和夜空一起渲染得五颜六色……

第二天早上几人都睡过了,昨晚四个人开了两个标准间,本来想先在一起再聊会儿,结果洗完澡就一个个醉得不省人事。

志刚和大苏一间,结果大苏最先被一阵阵手机铃声吵醒,勉强睁开眼睛发现是志刚的手机。

本来不想搭理,谁知道那手机一直响着,只好起来把志刚推醒。

迷迷瞪瞪的志刚只看了手机一眼就立刻来了精神,接起来后,连续几声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就爬起来穿衣服,看着还准备继续睡回笼觉的大苏说道:“别愣着呀,快去隔壁把那两头猪给叫起来,都快十二点了!”

大苏连忙去叫醒了方白和林学,自己回来的时候志刚已经穿戴的人五人六的,不由得大吃一惊。

“嘿!你小子怎么还带了一套西装换呀!”

“你跟他们说在楼下集合!”

说完志刚就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方白等人下楼的时候,只见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正红着脸瞪着志刚,志刚脸色倒是很正常,就是耳朵挺红。

见他们下来了就连忙拉着那个姑娘介绍道:“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李志刚的未婚妻乔春兰同志。”

那个女孩刚才还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现在就立刻变得娇羞无比,低头摆弄起自己的辫梢。

细看之下这春兰果然如同志刚所说的那样俏生生水灵灵的一个水乡姑娘,方白倒还好,那大苏和林学的眼睛就像昨天看到于霜一样,方白连忙说道:“这是弟妹呀,久仰久仰,我这个兄弟调皮得紧,以后还要请弟妹多担待一些,他要是欺负你,就和我说,我来教训他。”

那姑娘听了方白的话后“扑哧”一声乐了起来,然后就用带着口音但是很好听的普通话说道:“你是方白吧,果然是他们的老大,说话口气像志刚老子一样。方大哥今天让你见笑了,其实是他让我一早去面馆定个能看到运河的雅间儿,结果等到人家早茶打烊了人都还没来。我打电话他又不接,只好跑来找你们了。”

志刚躲在后面偷偷地揉了半天耳朵,这会儿见气氛缓和了下来就露头说道:“走吧,赶紧的。不然就吃不上了。”

那姑娘一巴掌就打过去了,这时候方白他们才发现这小姑娘其实泼辣得很,志刚在她面前就跟个猫似的。

这会春兰姑娘换了方言,不过方白还是听懂的。

“还去什么呀!都打烊了,那个桌子上面是我打包带来的干挑面,让你同学在这里吃吧,你要送人的红膏蟹我也买来了,在车上后备厢里,你跟我去拿。”

然后就拽着志刚的胳膊出去了。

等方白他们吃过美味可口的鱼汤小刀面,就踏上了回程,志刚坚持要把方白他们送到高速入口,就让春兰开着她那辆小polo在前面带路,自己坐在方白车上。

这会儿又是到离别的时候了,这次一别以后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一起。

“行了,都走上社会了,都别娘儿们唧唧的了,影响老子开车心情。”

听到方白故意开口骂人,大苏突然想起什么揪住志刚说道:“我说哥们儿,你小子好像没说实话呀。那春兰弟妹虽说长得确实很水灵,但是好像是你小子服服帖帖的呀。”

林学也说道:“对呀,我看你小子才是主动的那一个,你这货一定是满脑子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

志刚挣脱开大苏的熊抱后才喘口气说道:“其实实话说了吧,开始是她追的我,后来被哥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之后,就情况有所改变了。”

“卧槽!!!”

三人同时叫道,方白回挥手锤了志刚一拳说道:“你小子动作可真够快的呀,要我说呀,估计咱们哥几个再聚的时候也快了,还明年哪,我估计春节前又得来了。”

“哈哈哈,大哥猜得不错,现在我就是天天粘着春兰,反正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爸妈的意思是只要春兰肚子有了动静,就立马办事儿。”

“我说你小子不是还想和我一起混的吗?看来这事儿就完全泡汤了,对了这里该下了吧,不然就得和我一起回京州。”

“是该下车了,兄弟们多保重了,那螃蟹记住回去就要吃,别给放死了,还有吃不完不要隔夜。”

志刚这小子一下车就换上一副笑脸,冲进了前面春兰的那辆车。

“妈的!”

三人同时骂道,方白想想也挺好,依依不舍地离别实在是难受,大家一起骂一句志刚重色轻友,也一下子冲淡了不少离别的难受劲儿。

不过一路上确实话少了许多,不像来的时候几个人一直互相抬杠抱怨热热闹闹的,方白便打开了音响放起了歌,只是什么歌现在听到耳朵里面都是忧伤,大苏突然憋不住了。

“卧槽,我还以为这次我不会像上次坐火车的时候,火车一动眼圈儿就红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我早看见了,只是我也没法说你,就怕影响大哥开车。”

方白从后视镜看了看这俩,话到嘴边变成了。

“你们火车票都买好了吧?”

“都买好了,时间应该来得及。”

“晚饭能在京州吃吗?”

“那肯定吃不了,到时候在火车上随便对付一下吧,反正这两天油水太足了,清清肠胃也好。”

方白加快了速度,生怕他们延误了火车,但是又觉得开太快就加速了和他们分开的时间。

看来自己也和大苏一样,还是受不了这分别的忧伤。

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京州界,在向前不远就是收费站了,过了收费站就是京州郊外的开发区。

在当三人远远看到京州火车站广场标志性的大钟楼的时候,终于是又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

方白把车停好,帮着他们提着螃蟹月饼和盐水鸭。

大苏去帝都的火车先到站,没等二十分钟就听到广播检票的通知。

三个人急忙进站,方白没有站台票被拦在外面。

他心里突然就着急了起来,可是门口没有票就是不能进,他在外面巴巴地看着里面,好在没一会儿林学送完了大苏又出来找他了。

“大哥,我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再聊会儿。”

“那挺好,出来抽烟吧。”

两人找个垃圾桶在边上把烟点着,方白知道林学想说什么,聚了三天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提到陈倩。

那两个是真的不知道情况,要说也就林学还有机会了解一点。

“说说吧,我早看出来你小子憋着一肚子话。”

“大哥,我可没憋着一肚子话,本来陈倩我也是见不着的。谁让我回去给你们拿毕业证哪,这就碰上了。”

“林学我发现你小子现在变了,变得磨磨叽叽的了,是不是在魔都上学被当地人影响了?”

“大哥其实你也变了,一直藏着掖着,明明把我拖过来就想问这个,但是非得让我主动开口告诉你。”

“行行行,哥哥我错了,说说你见到她说什么了?”

“真要说?”

“操!你小子还来劲了。”

“得得得,别动手,我说我说。”

“林学你小子现在真的变了好多,不知道在哪儿学得这么娘儿们唧唧的,是不是谈对象了?”

“大哥,我上哪儿去谈对象呀。我发现我特别倒霉,老家的女孩子吧,不管好坏那彩礼就是不得了,魔都的女孩子吧,算了不提了,反正我一个外地人也不敢想太多。”

“你就不能找个外地的妹子,算了不说这些了。陈倩到底……”

方白发现自己好久没从嘴巴里面说出这个名字了,就算是有别人提起她,他也没有再说过她的名字。

看到方白这个失语的样子,林学不敢再说废话了。

“老大我其实就是现在的室友两个都是津门人,这俩说话让我每天就像听现场相声似的,所以时间长了我说话就被他们带贫了。而且我发现我现在性格也变了一些,好好好……还是说正事儿吧。”

“你要是再不说正事儿,你就在京州过中秋节吧。”

“那个是这样的,我去老顾那里拿毕业证,现在老顾升了讲师了啊。之前我就告诉老顾我们几个国庆节要聚聚,他干脆就没通知你们让我直接带过来了。然后我就去学校,拿证的时候遇到了陈倩,她一见到我直接就问你的情况。”

“你怎么说的?”

“我其实来之前对你的情况也不是太了解。我能说什么呀?”

“那不是白问了吗?”

“她倒是说起自己的事情了。”

“她有男朋友了吧……”

“这个她没说,我也没问,只是她现在不在老家了,而是去了外地工作。”

“什么?!她那个工作不是挺好的吗?再说才转正没多少时间,怎么就辞职了。”

“这个好像不是辞职,可能是公司调派到外地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是哪儿。还有她说你为什么躲着她,手机打了不接,我这才知道你换号没告诉她呀。”

“我的手机连机子带卡全歇菜了,这个怪我。可是她一直不回我信息。”

“大哥你说什么信息?”

“qq呀,我给她留言过,一直没回我。我都不相信她一直不上qq。”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大你怎么记不住她的手机号呀?”

“她之前的手机号我记得,可是她后来工作了就换一个新号码,我只是存了没记住。后来还说了些什么?”

“没了。”

“没了?”

“大哥我认识她还不是因为你,本来也没多熟悉,人家也没那么多话给我说。而且你现在不是有个女神一样的女友了吗。”

“我就是问问,其实那时候分手的时候好多话没说清楚,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见个面或者哪怕打个电话……算了,不说也好。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进站了。”

“嗯,是该走了。”

方白把林学送进站,站在外面看着林学朝里走,林学突然又转身回来对他说道:“大哥,那个其实我把你新的手机号告诉她了。”

“什么!你……你小子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我忘了,其实也不是我告诉的,她看了新的同学录,我指给她的,上面的手机号是我填的,就是你的新号码,大哥珍重了,后会有期!”

“珍重了兄弟!好好学习!”

方白目送林学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车上的时候,方白发现自己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人,刚才还好像在昔日的寝室里面和几个人嬉笑怒骂,突然就冷冷清清。

感到心情变差的方白一脚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到家的时候方白还没调整过来,上楼掏钥匙还没开门才想起后备箱一堆东西没拿,又下楼了一趟,来回两趟楼梯似乎耗尽了他的体力进门就把东西随手一放,就跑去床上想要躺一会儿先。

想到自己一身臭汗不想把母亲床搞脏了,过去先洗澡的时候,白霜雁就开门进来了。

看到母亲方白总算是心情好了许多,其实他的心情不好也就是对这三天相聚勾起他太多的回忆,然后分别时候他又明白这些都已经确确实实的全部都是回忆。

那大学的教学楼,校园斑驳的后门,小花园里的陈倩……

“方白,这些都是你同学送的吗?这么多螃蟹呀!”

总算是被母亲拉回来现实中,方白过去看了一眼,不错都还活着。

“这是红膏蟹,还有我给你买的大铁剪刀和菱角,都是那里的特产。”

“哎呦~儿子现在会买东西呀,我看看。”

白霜雁拿起一个菱角直接生吃起来,冲着方白举起了大拇指。

“今天在家随便对付一下,明天去你舅舅家,这个螃蟹也给他们带几只过去。”

方白把那把大铁剪刀比划了几下,冲着母亲邀功地说道:“怎么样?这个一定好使吧?”

“家里的都被我收起来了,现在在菜场买鸡鸭都是脱了毛开好膛的,真是乱花钱。再说瓜洲的剪子,海安的锹,如皋的钉耙,镇江的刀,你这……嘻嘻,我不说了。”

白霜雁笑着看到方白有些泄气地把剪子给放下。

“儿子你是不是累了?开车费神的吧,今天早点休息,你就睡我床上好了。”

“那你睡地下呀?这天冷了不能打地铺了。”

“到时候看吧,实在不行就一人一头呗。”

白霜雁把饭做好了让方白来吃,方白这两天油水非常足,但是今天也就是中午吃了一碗干拌面,此时的肚子也饿了。

白霜雁给他下了肉丝面,打了一个荷包蛋,让方白洗过澡就吃。

“妈,好像每次我出去个几天回来你都是下面条给我吃,咱们这里又不是北方,是为了给我接风吗?”

“今天是凑巧了,其实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了?给你接风不好吗?要不要喝点酒?”

“算了,酒这两天是喝够了,吃过我就要睡觉。”

“让你注意点,不过和同学聚会这种事情也没法子。也是难得一回,明天你到舅舅家要陪你舅舅喝点。”

“对了妈,茅台不能带,但是那两瓶酒可以带过去和舅舅喝,或者就送他了。”

“随便你,都是你拿回来的。早点睡吧,明天我还是要上班,你中午之前就去,该带的东西我都放在门口。”

“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送你上班,晚上来接你过去,白天我就在家睡睡觉。”

“那也行,你想休息就休息吧,干脆早上就别送我,也不叫你了,我自己坐个公交过去。”

方白上床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白霜雁果然没有叫他。

方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只有于霜给他发了一条中秋节祝福的短信。

看来于露真得有点对他生气了,方白也不知道于露到底生他什么气。

发了一个信息过去,于露过了半天才回了两个字“干嘛?”。

看到至少理睬自己了,方白也不管那么多了连忙一个电话打过去,等了几声于露接听了。

“什么事儿?”

“那个生气了呀?”

“没有!”

“露露,我错了。”

“哪儿错了?”

“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看来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儿。”

“那我错在哪儿?我也没干什么呀。”

“你中秋节在哪儿过?”

“等会儿去舅舅家过,晚上有空出来吗?”

“没空!你什么时候想好错在哪儿再给我打电话吧。”

于露挂了电话方白还是一脸茫然。

他躺下后发现自己虽然没吃早中饭但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仔细回想那天和于露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句不妥的话和行为都没有说和做。

寻思了半天方白都没有想明白,好像自己还有点怕冷起来,方白说实话已经好久没生病了,也许是这几天累的,也可能是在船上酒喝太多,跟志刚他们脱光膀子受了凉。

他赶紧起来找出白加黑倒了一杯热水吃了下去,总算是有了点精神。

身体强健的他,觉得自己能撑住,没力气可能是没吃饭,下楼找了馄饨摊儿要了一大碗辣油馄饨吃下去,全身出来一场透汗才感觉好多了,看看时间差不多就上楼把东西拿拿开车去接母亲下班。

顺利接到母亲,就直奔白惠文家,进门的时候发现舅舅居然不在家,只有白惠文和舅妈在忙碌着。

见到方白母子来了,舅妈热情地说道:“姐姐来啦,双寅还得等会儿回来,白惠文快给你姑姑倒水。”

方白提着大包小兜进了屋,被白惠文笑嘻嘻的接了过去。

“客气啥,不就来过个节吗,带这么多东西真见外,你同学都回去了吧。”

“都回去了,过节来当然要带东西。”

白惠文热情地把东西拿到一边,招呼方白母子俩坐下,才给他们倒上茶水的时候门就开了,外面进来一个身穿笔挺的西服帅气中年男人,正是方白的亲舅舅白双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