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345章(1 / 1)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宫下北隔着车窗,看到等在路边的几个人朝这边迎过来。

来人中领头的,是一个穿着一袭黑留袖的女人。

黑留袖是日本已婚女性最隆重的和服,它的特点是袖子很宽大,而且腰带下方有精美的点缀图案。

这种和服是比较正式的,类似于西方的晚礼服。

因为光线的关系,在车里也看不清这女人的长相,不过,宫下北却能猜到她是谁,不用问,能够混在一群流氓中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中井安奈了。

等到梁家训将车门打开,宫下北钻出车外,身子站稳的时候,对面一行人也恰好走到近前。

“赤本先生,您辛苦了,”领头的中井安奈站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鞠躬行礼道。

“中井组长辛苦了,”宫下北点点头,目光却看着不远处那个二层的小楼,嘴里说道,“我要的人在哪?是在对面那个地方吗?”

“是的,赤本先生,”中井安奈直起腰,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见对方的视线根本没在自己身上,禁不住有些失望,为了今晚这场会面,她可是专门费心打扮了一番的。

“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家伙,”宫下北的注意力还真没在这女人的身上,不是他佛系,而是见识过的女人太多了。

“先生请,”中井安奈再次弓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下北也不客气,直接走在最前面,朝那栋小楼去了。

既然是无执照的整容诊所,规模肯定就大不了,规模大了估计早就被查封了。

在日本,最近两年出现了很多这种不正规的整容诊所,他们主要是为那些犯了事的人,以及想要改变自己的容貌却缺钱的人提供服务的。

有趣的是,警方对这类无执照整容诊所的打击力度并不是很大,从来都没有严格的整治过,但各地的暴力团,尤其是山口组,对他们地盘上的这类诊所却管理的相当严格。

其实不止是这种无执照的整容诊所,类似无执照的外伤诊所,也是暴力团极力控制的目标,这一方面是因为暴力团需要这样的无执照医生为他们服务,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证自己地盘内的治安。

一般情况下,这些无执照诊所一旦接待了身份不明的整容客户、负有枪伤、刀伤的病人,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暴力团方面报备,暴力团会为这些客户、病人建档,追踪他们的去向,掌握他们的动向,目的则是为了在某些关键的时候,将这些人拿出来与警方做交易。

这也是日本地下社会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生态链,追究历史的话,恐怕可以追溯个几百年出来了,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线人制度了。

这处诊所有个很大的地下室,而在功能上说,这个地下室其实就是手术室,里头藏着一些医疗设备,还有病床之类的东西。

当宫下北走进地下室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个身材矮壮,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被人结结实实的捆成一团,丢弃在一张病床上,旁边守着四五个手里拿着棍子的年轻人。

宫下北也不吭声,径直走到病床边上,伸手揪住男子的耳朵,将他扯的面向自己。

男子吃疼,被迫将埋在床上的脸扭过来,待看到宫下北那张脸的时候,竟然很是嚣张的咒骂道:“你在做什么,丑鬼!”

宫下北笑了笑,也不介意,他松开手,转过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中井安奈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中井安奈的容貌。

原本在他的想法里,这女人怎么也得是四十多岁的老娘们了,而且长的也得凶神恶煞似的,毕竟这家伙当年为了做组长,可是杀了不少人。

可没想到这个想法竟然是错的,这女人面容艳丽白皙,一张脸小小的,与那个什么泽尻龙英华颇有几分神似。

大晚上的,这女人不仅穿了一袭黑留袖,还梳了一个华丽的岛田发髻,各种簪子、吉町一样不少,头上看着亮橙橙的,好看的紧。

就是这一个发式,将她衬托的多了几分御姐的风范。

尽管这女人给了自己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宫下北也没有多看,他问道:“他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了吗?”

中井安奈没有说话,她微微鞠了个躬,随后朝身边一个壮汉摆摆手。后者微一点头,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从门口拎了一个大旅行包过来。

壮汉将旅行包放在宫下北面前的地板上,中井安奈蹲下身子,将旅行包的拉链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

她蹲下去的时候,一条腿曲撑,一条腿半跪,点缀着金黄色樱花图案的和服下摆缩起来,裸露出裹着白色足衣的一只脚,和脚下踩着的黑色木屐。

黑留袖这种和服,衣襟是比较宽松的,宫下北站在她面前,视线低垂,可以看到她衣襟内裸露出来的两个雪白半球,以及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有趣的是,这女人的身上应该同样遍布纹身,宫下北仔细看了看,感觉她胸前纹的应该是红蓝相间的奥尼面具图案,也就是食人鬼的图案。

这种纹身一般人不会纹,因为在暴力团内部,只有一类人才被允许把这种图案纹在胸前,那就是所谓的责任者,也就是专门负责执行帮规处罚的行刑人。

说白了,就是专门负责砍人手指头的人。

中井安奈的胸前既然纹了这种纹身,那就说明她是一名责任者,而她这个责任者又生活在高知,是中井组的组长,那就说明她在山口组内属于核心成员,地位应该是“若中”,属于山口组的中层干部。

这样推算下来,这女人在山口组中的职务,除了是中井组组长之外,还应该是直接隶属山口组总本部管辖的责任者,也就是所谓的“总本部当番责任者”,用通俗的说法来解释,就是她是归属山口组总本部管理,专门负责四国地区刑罚执行的人。

山口组无疑是立场相当保守的暴力团组织,女人对山口组来说,就是发泄的工具和生育机器,没有任何地位可言,而中井安奈在这样一个组织里,能够混到这种地位,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影山宗根的旅行包里东西不多,除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几件替换的衣服之外,还有十几捆现金,另外,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从中里秀弥家中窃取的。

初次之外,还有一个三洋的手持式摄像机和几盘卡带,这玩意价值不菲,应该也是从中里秀弥那里窃取的。

之所以要看这家伙的随身物品,宫下北的目的就是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凶手,毕竟警方也只是怀疑,而没有最终确定他是不是真凶。

看着中井安奈将包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最后又都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宫下北给梁家训使了个眼色。

接到宫下北的眼神,梁家训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沓照片,而后走到桌子边上,将那些首饰与照片中的首饰逐一对比。

最后,他将照片重新装起来,扭头对宫下北点了点头。

宫下北松了口气,这件事他真是不愿意管,他的时间多宝贵啊,现在竟然要来追捕一个逃犯,真是岂有此理。

走到桌子边上,宫下北拿起一个银钉上还沾着血的耳环,一边打量着,一边说道:“把电话拿来,联系中里。”

“嗨,”梁家训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出门,没一会便将移动电话拿了过来。

“中里君,人已经抓到了,”拨了号码出去,对方几乎是瞬间便接听了,宫下北抛了抛手中的耳环,说道,“我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你说的那几款首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确定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宫下北等得有些不耐烦,他问道:“怎么样,中里君,要不要我把人给你弄回去?”

“谢谢,赤本君,不过不用了,”电话里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安排人把他处理掉吧。但是……赤本君,还要麻烦你一些,我希望你能把处理他的过程录制下来,那样,我就可以亲眼看着他去死了。”

“好吧,中里君,我会安排好的,”宫下北耸耸肩,他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位老人家的心思啊。

“多谢赤本君了,”电话中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对啦,听说赤本君正在高知市开拓新业务,正好,我在上町有一处不动产,我已经安排律师转到你的名下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你这两天可以过去看看,我会让律师联系你的。”

“呵呵,中里君太客气了,”宫下北也不说拒绝的话,他笑了笑,说道。

挂断电话,宫下北将话机丢给梁家训,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被捆在床上的影山宗根,这才对中井安奈说道:“中井组长,这次过来,我给你以及组内帮忙的弟兄带了些礼物。”

这么说着,他又朝梁家训摆了摆手,后者转身出去。

“赤本先生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中井安奈抿唇笑道,她的嘴唇上涂抹了粉色的唇彩,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水盈盈的光。

“我从不会亏待替我做事的人,”宫下北笑了笑,说道,“不过,接下来,还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中井组长安排人去做。”

“赤本先生尽管吩咐。”中井安奈微微鞠躬,说道。

宫下北没有直说,他拿起桌上的摄像机,打开开关,这次发现摄像机已经没电了。

中里那老家伙要求将处决的场面拍下来,这个要求其实是非常过分的,因为这种事太危险了,等于是平白留下了罪证,所以,任何一家暴力团都不可能做这种事。

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不做只是一般情况下,只要给的钱足够多,能找到愿意为了钱而坐牢的人,这种事做一做也未尝不可。

出了门的梁家训很快回来,这次回来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六个随行的保镖,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两个皮箱,一共是十四个皮箱。

梁家训让保镖们将所有的箱子都靠墙放好,这才朝宫下北鞠躬行礼,表示事情做完了。

宫下北示意他将一个箱子拿过来,放在桌上,随后,将箱子上的卡扣打开,掀开箱子盖,显现出箱子里满满的一箱日元钞票。

这些钞票都是面值一万円的大额钞票,这一箱里一共有五千张,十多斤重,算下来就是五千万,看到这一箱钞票,中井安奈涂抹了淡眼影的眼皮都不禁跳了跳。

她在心里算了算,这十几个箱子里要是装的都是钱的话,那就是几个亿了,这手笔有些大。

再看看站在桌子边的宫下北,中井安奈抿了抿嘴唇,她再次意识到自己这类人与对面这个男人的不同了,她很好奇这种男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中井组长,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酬劳,”宫下北将箱子盖重新盖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你们把后面的事情做完,这些都是属于你们的。”

“请赤本先生吩咐,”中井安奈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请安排一个说话方便的地方,”宫下北环顾一圈,皱眉说道。这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他不喜欢。

中井安奈点点头,先鞠躬行礼,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下北走出去两步,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他重新走回来,将那个摄像机和几部卡带拿上,这才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影山宗根就连跑路也带着这些卡带,他很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诊所二楼的客厅内,宫下北将摄像机的电池充上电,又将客厅里的那部放映机打开,正准备放入卡带的时候,中井安奈正好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托盘里放着两杯咖啡,闻着香气扑鼻,应该不是什么便宜货。

“先生,请喝咖啡,”将托盘放在客厅中间的茶几上,中井安奈说道。

宫下北将卡带推进放映机,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去的同时,眼睛则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上全都是雪花,哦,还有卡带行进的秒数。

“我的委托人不希望这个影山宗根落到警察的手里,”翘起二郎腿,宫下北扭头看向中井安奈,说道,“要知道,这个家伙杀死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双方可以说是仇深似海,所以,我的委托人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

“先生尽管吩咐,只要您的吩咐,就不要提什么过分了。”中井安奈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浅笑道。

“他希望有人能够杀死影山宗根,把他头骨做成酒器,”宫下北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送到嘴里一支。

就在他伸手去摸打火机的时候,原本站在对面的中井安奈上前一步,屈身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一个不知从哪弄出来的打火机,送到他面前。

宫下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意,他把头凑过去,将嘴里的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眼前这女人有点意思,看的出来,她应该是很有想法的。

“只是这样吗?把他的头骨做成酒器?”依旧跪坐在宫下北面前,中井安奈柔声问道。

就在这时,电视里突然有声音传出来,这声音有点大,“咣”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金属的东西摔到地上一样。

宫下北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才发现电视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画面。

只不过,这画面有些抖,而且偏转的速度很快,时不时的,还有一只手挡住镜头,应该是有人正在调整摄像机的位置。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宫下北看着电视画面,嘴里却说道,“他还希望能把处刑的过程录制下来,他需要亲眼看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了,”中井安奈蹙了蹙眉,说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所谓安排人去做,就是她自己不会动手了,这是肯定的。

“如此……”宫下北正想开口,就看到电视中的画面稳固下来,镜头中出现了一个凌乱的房间,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被几根绳子固定在半空。

那些绳子捆束着她的四肢,将她成大字型吊在半空。

女人的嘴里塞着布团,喊不出声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很快,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正是影山宗根那个家伙,他赤裸着身子走到那女人身边,然后开始像狗一样,在女人身上四处舔舐。

宫下北终于搞清楚这些卡带里是什么了,感情影山宗根那家伙不仅杀了人,还将强暴的过程录制了下来。

宫下北可是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变态,不过看到电视屏幕中的画面,他仍旧禁不住有几分冲动,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每个男人的心底深处,都有黑暗的兽性隐藏着。

电视屏幕中的画面愈发的不堪入目,那已经不是淫靡了,而是血肉模糊,宫下北放下二郎腿,从茶几上拿过遥控器,直接按下快进。

画面开始快速推进,不过很可惜,一直到了最后,影山宗根这变态将那女人折磨死,也没有什么别的值得关注的东西出现。

中井安奈倒是很自觉,她见卡带退出仓,便起身走过去,换了一盘卡带插进去。

宫下北原本已经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他觉得这几盘卡带里的东西应该都是差不多,毕竟影山那变态在中里秀弥的家里呆了三天,这么长时间,录几盘卡带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既然中井安奈已经过去换带了,他就没有阻止,而是从后面看着这女人的背影。

黑留袖和服是后开叉的,中井安奈半蹲在那里换卡带,屈着的左腿小腿从和服下摆中露出来,从宫下北的位置,可以看到她小腿上纹着玫瑰纹身。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身材还是很棒的,尤其是那丰满的臀部,妥妥的一个大蜜桃啊。

刚才看了一点爱情动作片,宫下北已经有了些许的冲动,这会儿,这份冲动又涨了几分。

对于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时候往往会选择克制自己,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过宫下北可没有克制自己的兴趣,别看中井安奈在山口组中属于中层干部,但在他眼里,同样也只是个可以用来发泄的玩物。

将手中还剩了大半支的香烟丢在地上,宫下北直接站起身,几步走到中井安奈的身后。

此时,中井安奈正好换完卡带,眼睛看着电视屏幕站起身,结果,身子才站起来一半,肩膀就被宫下北按住了。

“赤本先生……”整个人被吓了一跳,中井安奈下意识扭过头,嘴里诧异的说道。

宫下北也不说话,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滑下去,顺势扯住她和服的前襟,用力朝一侧扯过去。

中井安奈原本就没有站稳,被他扯了这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幸好手扶住了电视,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衣襟被扯了个半开,右边的大半个胸脯都裸露出来,那原本雪白的胸前,果然纹着狰狞的食人鬼头像,咋一看很是吓人,但多看一会儿,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衣襟被扯的大开,中井安奈自然知道面前的男人要干什么,不过,她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更不要说反抗了。

她扶着电视机站稳身子,扭头看向宫下北,一排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咬下唇,说道:“赤本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话,请允许安奈侍奉您,如果先生满意的话,请您接受我的一个请求。”

“哦,要和我做交易吗?你是妓女吗?”宫下北伸手握住她裸露出来的右胸,一边揉搓着,一边微微笑道。

“不,不是交易,是请求,”中井安奈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调到东京去,这对您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而且,我并不是个放浪的女人,自从前夫去世后,我就再没有找过男人。”

此时,电视中出现了画面,出乎意料,画面中首先出现的,竟然不是影山宗根,而是中里秀弥夫妇两,两人……

不,应该说是三人,一男两女,正在一张大床上滚床单。

“那就尽量让我满意吧,”宫下北看着电视屏幕,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